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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奇迹的一天

“不然我一个吸血鬼为何要去作撒旦的事?”伯爵接着深深喘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玫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软弱了腿,蹲地痛哭。

她数百年来封闭了爱,她以为自己爱错了人,用着一种近几苦修的方式强迫自己封锁了曾经在爱中灿烂的自己,也抛弃了挚爱,她以为离开这个作坏事的人是明确的,但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她才明白伯爵的用意,她自己才是这场战争的引爆点,她自己才是罪恶的开端。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

伯爵皱眉看着玫瑰梨花带泪的脸庞,不是难过、也不是心痛,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将这些年独自承受的负面情绪全数报复给玫瑰,让她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奇怪的是,当他看见她的泪水,并没有感觉胜利,心口上的重量依旧存在。伯爵索性把脸转开,闭上眼不愿意对她的道歉多作回应。

他不愿意继续去探索自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闭起眼只不过是逃避自己也逃避玫瑰,他无法再去帮玫瑰承受这些情绪,也无法再承受自己起伏的情绪,因此他睁开眼转身走回城堡里。

听见身后跟随的步伐,他知道玫瑰追了上来。

“你跟来做什么?”

“我想探望她们。”这是分离之后玫瑰首次踏入城堡内部,她记得每一个细节,窗帘的皱折、壁纸的花纹、甚至是地毯的触感、空中飘散的香味,一点一滴地在回忆中建构出当年的一景一物。

伯爵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驱赶玫瑰,优美的背影继续在走廊上前进,玫瑰鼓足勇气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一打开门,伯爵就发现姐妹两人有异,虚弱地喘气,皱着眉,苍白的脸好似在承受某些痛苦,两人之间的床头柜上有座以水晶打造的透明罩子,里头是一朵散发奇异光芒的双生花,花瓣不是花瓣,而是细长的花蕾,顶端长了一圆球的光芒,整朵看起来竟然像是粉扑一般。他赶忙上前查看,艳红的双生花竟然正一点一滴地在凋谢,仿佛被吸走了生命,每一根花蕾从末端缓慢地褪去色彩,然后蜷曲,凋零,原有的光芒也正在消逝。

“维纳斯?阿芙洛狄特?”伯爵紧张地握住两人的手,发现她们的体温竟然低于常人,他害怕极了,这是他的维纳斯跟阿芙落狄特啊,他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们,即使是死亡也不行。

伯爵将保护双生花的水晶罩子取下,拾起小刀,快速地在指头上划下一道伤口,让鲜血顺势滴在双生花上。伯爵曾经失去过,他知道失去会有多痛,活了几千年的他已经无法再去承受失去的痛苦,因此即使要他以自己的生命来延续她们的生命,他也愿意。

只是至今他的血似乎也无法遏止双生花的凋零,吃了血的花仍旧缓慢地褪去色彩,然后一瓣瓣凋零落下。

伯爵大惊失色,他慌了,扑向病床试图叫醒两姐妹,面对他的哀痛哭求,两姐妹苍白得像具尸体,毫无回应。

“我或许可以帮忙。”跟随在伯爵身后的玫瑰突然开口。

伯爵听闻回头看着她,失神的眼眸中带着绝望与希望。

玫瑰看着这个伤心的伯爵突然感到心口一揪,她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她下定决心,幻化回天使状态,忍痛拔下自己的一根羽翼,然后恢复人形。

“这是天使修练五百年才能修来一次的祈福之翼。”玫瑰将末端还带着血的羽毛揉碎成粉末,洒在双生花上。

奇迹发生,双生花停止了凋谢,像是时间凝结,一支褪色的花蕾还落在空中,没有坠下,整株双生花隐隐闪耀着光芒。

暂时停止了双生花继续凋谢,伯爵只松了半口气,他颓丧着双肩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伸出双手各握着姐妹俩的手。

他惊觉,自己这是在祈祷吗?

伯爵突然想起,他曾经嘲笑过在教堂里跪拜对神祈祷的愚民,他笑他们的愚昧,笑他们的无知,却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无能为力,只能祈求奇迹的一天。

“伯爵。”维纳斯的声音!

伯爵一惊,抬起头,看见维纳斯清醒了,而阿芙洛狄特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这不是作梦吧?他赶紧伸出手去抚摸两人的脸。

“你们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伯爵关切问着。

“没有,我们很好。”维纳斯与阿芙洛狄特相视一眼后,齐声柔柔地对伯爵说:“我们要走了。”

“走?走去哪?”才刚放下心中担忧的伯爵几乎要跳起来。

“双生花已经燃烧到了尽头,我们的生命也要结束了。”阿芙洛狄特说着。

“当初没有说到你们会死啊?你们不可以走,不可以离开我。”伯爵焦急地握住两人的手,深怕下一秒她们就会离去。

“世间万物都有生死,我们只是依附血液而生的花朵,而花朵终将有枯萎的时候。”维纳斯转过头望着站在一旁的玫瑰:“她就是你追寻的目标,对吧?她好漂亮。”

伯爵用力抓紧两人的手,面对家人即将消失他却无能为力的心痛,他几乎要发怒:“你们不能走。”

阿芙洛狄特说:“我们何尝不想继续跟伯爵愉快地生活下去?但这是双生花的宿命,我们被孕育出世,是因为伯爵想夺回挚爱,虽然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但是你当时的宣示都一字一句刻画在我们的灵魂上,现在任务结束了,也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们很快乐,很幸福。”姐妹俩带着微笑看着伯爵:“谢谢。”

话语落下,两人与伯爵紧握的手随即软弱下来,缓缓地闭上双眼,那种安祥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安稳地睡去一般。

伯爵不可置信,他悲痛地叫唤着两人的名字。

此刻凝结的时间恢复了运转,一分一秒坚定地走着,那朵停止凋谢的双生花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继续缓慢地一步步走向死亡。

玫瑰将手放在伯爵肩上,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伯爵需要的是陪伴跟安慰。

“玫瑰,你可以救她们,就像刚刚那样?可以吗?”伯爵转过身,双手在玫瑰腰间及背后慌张地摸索:“羽毛,你再拔一根羽毛吧?我拜托你了!”

玫瑰没有挣开,她垂下眼,悲伤地看着眼前着急的男人:“那是天使修练五百年才有一根,我也只有那一根。”

多么绝望的一句话,打碎了伯爵的满心希望,他瞬间陷入了无止尽的伤痛中,家人的生命就在他眼前一点一滴地逝去,他竟然是如此无能为力,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他松开手,转回身摊坐在椅子上。

双生花最后一根花蕾坠下,光芒大起,维纳斯与阿芙洛狄特的身体像是回应一般,竟然也开始发光,密密麻麻的光点围绕着两人,刺眼得让伯爵与玫瑰不由得遮起眼睛。

隐约中,伯爵看见两人浮了起来,光点在两人身上环绕,像是一种仪式。下一秒,维纳斯与阿芙洛狄特的身体消失了,双生花也消失了,化作更多光芒点点在空中漂浮,一瞬间整座城堡全是光亮,接着光芒便从眼前化作虚无。。

维纳斯与阿芙洛狄特,消逝了。

伯爵与玫瑰睁开眼,城堡安静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时钟依旧走着,水杯依旧摆在桌上,窗外的太阳依旧温柔地照射在两人身上。

伯爵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手里的余温还在,空气中的馨香还在,但这两个人怎么一瞬间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无法回来。

“节哀。”玫瑰柔柔地将手搭在伯爵肩上。

不料伯爵却突然暴怒拨开她的手,转过身对着玫瑰大吼:“那一夜你到底对阿芙洛狄特做了什么?”

惊吓的玫瑰退了一步,摇头否认:“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带她去看日出。”

“看日出?”伯爵甩开椅子,朝玫瑰逼近:“你知不知道她回来之后整天昏迷不醒?是你告诉她双生花的事情对不对?”

“我没有。”玫瑰被伯爵的盛怒吓得频频退后,几乎要贴着墙了。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她跟维纳斯为什么会死?”伯爵将玫瑰压制在墙,脸贴近直逼玫瑰,睁大的双眼在玫瑰眼中搜寻答案,因盛怒而变得恐怖扭曲的脸甚至露出了獠牙。

面对伯爵的暴怒,玫瑰没有接话,双生花一事她的确对阿芙洛狄特一字未提。

那一夜阿芙洛狄特挨着阿波罗,其实是玫瑰的胸口哭泣,一边讲着她们姐妹与伯爵的事情,玫瑰听得入迷,她跟着阿芙洛狄特的叙述悄悄幻想着这样子的伯爵,那些场景,那些细节,她几乎可以在脑中绘出一幕幕的情节,因为伯爵始终活在她的心中。只是当时她还不明白伯爵作恶的动机,仍旧在心底遗憾着为什么自己深爱的人竟是坏人。

“走,你走!”伯爵突地猛力一把将玫瑰推出门外,然后将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