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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不,蕾艾蒂儿的灵体架构原本就是只有灵子的纯能量,所以很难拥有属于自我的性格或感情,因为能够被回收、重制的,只有构成身体要素的能量。类似天上的平天使,她们只有极少的自主能力,而她职务所需要的知识,都依靠着一套强制印烙的记忆组。简单说,她们就像是没有安装任何软件程式的硬件、只有基本回路运作的机器人,这是我们讨论许久,最后决定的方案。”

“你们最后讨论出的方案,就是每七天杀死一个人,这是什么鬼方案!”

罗平忍不住大声叫骂,看起来比我还气愤,然而贝儿眼神则是黯淡。看来第七号蕾艾蒂儿已经将自己、还有其它蕾艾蒂儿的使命告诉了罗平。

“不,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必需牺牲她们的生命,所以才给予她们最低的自主能力,不希望她们的灵魂有任何机会产生自觉。”

“杀了一个脑死的人,还是一样杀了人!”

“是,或许你们会这样想,但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

“罗平。”

“杀一个脑死、不会反抗的人比较爽是吧!”

“罗平!”

我突然大喝,但当我喊出口后,才惊觉自己声音中所挟带的怒气。大家都被我吓了一跳,然而,此时的我却不禁想发笑,有种很绝望、很悲哀、很讽刺的笑意。

“不要再骂他们了。要骂,就骂我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还有艾玛席斯特而起。要是艾玛席斯特没有擅离职守,她们,蕾艾蒂儿,也不会走向这样的命运,是吧,贝儿?”

贝儿依然没有说话,但是我相信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简单地问。

罗平突然惊声尖叫,我皱起眉,才想问他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又有什么事,却猛地咳出一口血!

突然发觉我的胸口疼得厉害,我低下头去,只见贝儿的单手如利刃一般,直直插入我的心口!

此刻,我所感觉到的,就是痛、非常痛!但除了疼痛之外,我还能感觉得到她五指在我胸口内摸索着,那是种非常怪异的感受,然后──她一把揪住了我的心。

不是形容,而是真正地握住了我的心脏!

我整个人突然无法呼吸,胸口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顿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一片鲜红。

“你必须死亡,才能够重生,然后一切才能开始。我会在你之后,将她也放入灵魂塔中稳定她的灵魂波动,但是能争取多少时间,我也不知道,只能助你好运了席凡!”

我记得……我记得我眼前一暗。

从一片明亮,变成一片黑暗。

是的,我记得我失去了绝对光。

“早安。”

在张眼却仍见不得世界的一片茫然中,我听到有人说。

那道女声很温柔、很亲切,而她那发音中带着一点方言腔的英文,我仿佛在记忆里听过无数次;每每总在一夜恶梦之后的早晨陪伴我、等待我。

“还睡得好吗?今天是晴天,室外气温二十三度,上午九点整。对了,恭喜你!”

“恭喜?”我揉揉眼,随着视线慢慢开始清晰,我看见那位白衣天使正拉开我病房的窗帘。随后,我听见门开,转过头去,只见得一名年长的医师朝我走近,拿着病例表,审视着我。

这一切感觉是如此熟悉,好像回忆中的戏码又再度上演。

“你记得你的名字吗?”他弯下身,轻声问,一如记忆中般。

我的世界突然白光一闪,而在那名医师身后,我看见某种残像。

“叶、叶……”我如反应似地开口,却猛地打住,“不对。”

眼前一晃,整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我看到人来人去、潮起潮落,而在黄昏的白沙海岸上,当太阳落入海面的刹那,我看见一名紫色瞳孔的女子,对我一笑。

艾玛席斯特?

像是一个锚、一个我在陌生世界的依靠。

那个名字,也如指北针般,替我指明了方向:

“我的名字是席凡!”

“唔?”医师看来有点意外,不禁调了调眼镜框,又问:“你说什么,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我的名字是席凡!”

随着我坚定地开口,世界又再次闪起一阵白光,然而这次却持续稍为长一点的时间,让我的眼睛有时间辨识,而当光芒消失后,我才惊觉在这位医生背后的残影竟是一双翅膀!

“嗯,这个有趣了。”医师摘下眼镜,侧着头打量着我。

在我的眼里,他的面貌也开始慢慢改变:眼角的鱼尾纹消失,鼻子变得高挺,接着,从耳垂、到下颚和下巴,拉出了滑顺好看的倒三角线条,一张俊秀的脸顿时在我面前出现,然后,仿佛一张打湿的水彩纸接触到颜料,他一头的白发也在刹那之间渲染成墨绿色,如清泉由山壁而泄落他的鬓角,呼应着他那对翡翠般的眼珠子。

他张开真正的眼睛,用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深深望入我的灵魂。

感觉心底某种东西被触动,突然间,我发觉我认得眼前这个人!

“拉斐尔。”不由自主地,我叫了出来,“你是拉斐尔!”

我眼前的,正是神前创世天使中,代表着治愈以及希望的拉斐尔!

“嘘。”拉斐尔将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他嘴唇上,“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不应该是属于你的时空呢!”

“我……”

发觉词穷,好似脑袋里空空如也,我不禁皱起眉头,才开始思考,却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刹时之间,所有的记忆竟像是自行解压缩般,一鼓作气地灌入我的脑海!当痛处消失,再度张开双眼时,我已经想起所有的事情,包括我被贝儿推入了灵魂塔。

但是,我不是应该在灵魂塔里吗,为什么会回到我降生的时间点?

拉斐尔仍望着我,等着我回答,而我面对着他,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大张着口,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却只见拉斐尔眼睛一亮。

“啊,原来是这样呀。”

拉斐尔一笑,点了点头,然而我却不禁怀疑,难道我的思想又被全部被“拦截”了吗?这种没有私人空间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路西法就算了,但是接连着贝儿,然后现在是拉斐尔,使得我心情并不是很愉悦,难道没什么办法吗?

仿佛又读到我的思想,拉斐尔开口说:“请不要介意但你真的是太好读了:你的思想和回忆,连同你的痛苦,就像是扭开的水龙头一般,迫不及待想要和别的灵魂分享。如果你不希望这样,只要‘不要’就好了。虽然听起来或许很抽象,但是,选择思想的倾吐或保留,其实是每个人下意识里无时无刻都在做的事,只是自己没有发觉、没有自己去主掌。”

拉斐尔的话让我省思,难道我真的像是溺水的人,随手抓着浮木,只因为忍不住想要倾吐我的痛、我的苦?或许拉斐尔是对的,因为就连我回想起过去,都几乎能听到自己的灵魂在不住地哀号。

我闭上眼睛,沉淀一下心情,想像一个白色的城堡,将我的奔流思想围住,深锁在城堡之中。然后,我感觉自己的心安静了下来,很难形容这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差别,但是和之前相比,我真的感觉到安静。好比一个人一直身陷人群中,纵使对一切充耳不闻,但也只有在从人群中分开时、置身于一个独处的空间时,才会发觉“安静”究竟是什么。

“很好,你学得很快!”拉斐尔赞许地一点头,却仿佛故意捉弄我般,又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我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座白色的城堡了,呵呵!”

他最后那句话,让我真的搞不清楚这样做是有用还是没有。

“回归正题吧。”拉斐尔稍微往椅背躺,一根手指轻轻敲着他太阳穴,像在思考着什么,“看来,我在这里迎接你的降生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双重安排,要我不只是你的医生,更是你的灵魂指引。”

“灵魂指引?”

“是。你要找回你的翅膀,是吧?换句话说,你要回复原本的天躯。”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贝儿说我必需要做的:找回我的翅膀。

翅膀,是一名天使的能力,只要能找回我的翅膀,也就能找回我自己……但是,这究竟是一个比拟,还是真的要找到翅膀呢?

我的翅膀究竟该从哪里找起?

“来,陪我走走。”

拉斐尔站起身,朝病房的出口走去,但当他打开门,外面却不是医院的走道,而是一片望不穿的黑暗。他很礼貌性地敞开着门,意示要我先进去,我站在门口,却不由自主地踌躇。我朝着正微笑着的拉斐尔多望了一眼,这才鼓起勇气,大步走进去。

不如原本我所预想的,“路面”走起来的感觉,所发出的声音,都和医院的防滑步道没有什么差别。

拉斐尔在我身后关上门,和我并肩一齐前行。我看着全身仿佛被一层光裹住的拉斐尔,有点惊讶,然而我低下头,发现自己也和他一样:并不是真的在发光,但仿佛穿着一件由光所织成的衣服,那光芒的温暖,就和拉斐尔的微笑,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