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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章

看着梅菲斯特现在坐在那里,我的胸口不禁又有几只笨死的小鹿在乱撞,难道,现在的我,就和当时奈洛的情形一样吗?

你无法留在我身边,又放心不下我,所以才找来梅菲斯特,替你守护我?

那你究竟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能出来见我一面,难道也要我和奈洛一样,苦苦等候你两百年?

“小姐、小姐?”

我愣了半饷才回神,发觉烟雨已经喊了我好几次。

“嗯,烟雨,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计划之后的行动?”

我朝梅菲斯特望了一眼,说:“计划已经有了。”

梅菲斯特“哈哈”一笑,站起身,“那就是,守株待兔!”

烟雨不是很能理解,只是瞧着梅菲斯特,等他解释。

“要唤醒十三皇子的仪式,除了需要直系后代的血以外,必须要在特定的地方举行。我们就乖乖等着他们把所有的石棺齐聚一堂后,再一网打尽就好。”

梅菲斯特信心满满地说,但是烟雨似乎并没有这么乐观。

“那样是否太危险了,要是我们没能阻止仪式,岂不更糟糕?”烟雨顿了顿,又说:“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设法阻止十七口棺木的运送,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唤醒十三皇子。”

“那你知道那些石棺现在的位置吗?”梅菲斯特的语气有点挑衅的意味,让烟雨有点不高兴,以同样的口吻答:

“那大人您又知道仪式进行的地点?”

“我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就在你眼前。”梅菲斯特朝我望来。

原来,他连我的梦境都知道吗?

不过梅菲斯特说的没错,烟雨不知道地点、梅菲斯特或许也真的不知道地点,就连我也不知道,但是,小莉莉丝是知道的。因为,那是她曾经的“家”。

这样隆重的复活仪式,最合适的地点也只有这么一个。

“挪得之地的吸血鬼之城:以诺。”

我揉着太阳穴,从旅馆的床头柜里翻出一本圣经丢在桌上,指着创世纪四章第十六、十七节。

烟雨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可是‘挪得’在西伯来语中的意思是‘放逐’和‘漂泊’,吸血鬼之城,只不过是个传说。”

烟雨的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打住,大概突然想起我们眼前,就有一名传说级的人物,还不加上曾经是“卡蜜拉”女王的奈洛。

“你没有读过被奉为血族圣经的《挪得之书》吗?”梅菲斯特问,言语中有一股莫名的骄傲,但烟雨只是白了他一眼。

“从没听过那种东西。”

“怎么会这样。”

被烟雨泼了一盆冷水,梅菲斯特皱起眉,神情就像是心口挨了一刀一样。

“吸血鬼之城,怎么可能?”烟雨在原地来回踱步。

“烟雨,我见过以诺之城,它确实存在。”

小莉莉丝的记忆确实很清楚。

听到我的话,烟雨也不好再质疑,只能轻叹一声:“我需要连络组织。”

“那顺便询问他们是否有月子现在的位置,还有,我们需要在场所有血族的详细资料。”我顿了一顿,重新思考一次这次的情况,发觉很有可能演变成继血族内乱之后,规模最为庞大的血战,“告诉他们,我以Seven的身份要求组织全体动员!”

“小姐这未免太……”

“Seven说过,他不在的时候,我的话,就是他的话。给我传达下去!”

“烟雨得令!”

“全员的会合地点就是挪得之地的吸血鬼之城以诺,现今位置是中东的──”

梅菲斯特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悄悄在我耳边说:

“嘘,那个地方不能轻易吐出口,这可是大不敬喔,小鸟!”

原来,那个地方紧邻着的,是伊甸园于人间唯一的出入口。

我直到后来才知道。

我的“命令”似乎在组织之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虽然Seven的确说过他不在时,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但毕竟也只是针对烟雨说的,即使烟雨特意隐瞒了这部份,替我对组织喊话,只是我仍旧不是Seven本人。

组织敬重我,纯粹是因为Seven的缘故,若非如此,我对他们来说根本是个外人,更不要提我只是个卑微的“人类”。

多数首脑级的组织成员就像他们固执百年的死脑筋一样,说组织应该要死守百年不变的律法,不允许公然介入任何事端,就算天要亡我也是命运。但是也有部分人相信这关系到全人类还有血族的存亡,争执着组织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要维护双方共存的天秤,这才是Seven的理念。

就因为这个争执,就连原本团结一至的组织,也一下子分裂成了三大派势力:一个守旧派、一个行动派,还有一群不知会投效哪方的动摇派。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完全没有料想到,在血族中年纪算轻的烟雨,竟会是组织高层的人员之一,也难怪他的话可以一下动摇整个组织!

另外,雷法奴家族大概也顾虑到组织可能的威胁性,居然在欧洲总部的率领下,先一步攻打组织在欧美两洲内的据点。

虽然组织的成员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精英,但是人数总是有限,何况为了保持高机动性,分布在全世界,所有的据点并没有太多成员留守。就算组织察觉了雷法奴家族的意图,少数的精英仍不敌雷法奴的人海战术,组织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草苗,春风吹又生,这一点雷法奴自然知道,但是他们这次突击行动所要做的,并非斩草除根,只是压制。

组织在北美和欧洲等地的势力大幅衰减,虽然雷法奴家族也受到异常惨重的损失,但是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趁着多数雷法奴家族成员和外聘军团继续压制组织据点的同时,一直保留实力的北美雷法奴分支突然反扑,一举取得了整个雷法奴家族的统治大权。被分配在外镇压组织活动的欧洲雷法奴成员自然不知实情,只被告知下一波的行动将由北美雷法奴家族率领;原本就是“同一个”家族的欧洲雷法奴自然不疑有他。

就这样,北美雷法奴家族骗过了其它家族、也骗过了自己本家,在短短的时间就内掌控了全世界超过半数的血族。

这样阴险而精密的诡计,我只知道一个人有这样的资质和本领──蓝斯洛。

这大蟑螂果然没死。

可见上帝对我是挺不错的,又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去亲手杀了他。

三天后,我、烟雨、还有梅菲斯特抵达了小莉莉丝记忆中的吸血鬼之城。

只见原本应该耸立着宏伟建筑的巨大城市,如今被一个小城镇给占据。这个“小”字当然只是个比较词,实际上这个在沙漠中的城镇并不算小,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景点,但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可是车水马龙。

多数镇民脸上围着头巾,一附阿拉伯人的打扮,朝沿途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人士兜售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古墓中盗出的陪葬珠宝、国家保育类的珍禽鸟兽、八岁到二十岁的男女奴隶、到火箭炮等一应俱全的二手军火,居然还包含了一架前苏联的共轴反桨式“狼人”攻击直升机,任君挑选,各式各样真是无奇不有!

眼见曾经不可一世的吸血鬼之城以诺,如今沦为了黑市,虽然我不是小莉莉丝,但是心头那种遗憾和惋惜仍是无可言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身为血族时的闇黑之礼仿佛再次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人心的各种黑暗气味无时无刻灌入我的鼻子里,一度臭到让我像是中暑般昏晕,只好依偎在梅菲斯特的身上,靠他身上好闻的咖啡香排解外面的臭气。

因为顾虑到身为吸血鬼的烟雨,在这除了沙尘暴外就是万里无云的地方,我们承包下一台出租车载着我们东奔西跑,尽量不要曝照在阳光下,寻找仪式进行的地点,但是一个礼拜下来仍无所获,我也没闻道血族聚集的气味。

好在梅菲斯特说仪式一定要在满月的晚上进行,我也依稀记得小莉莉丝他们是崇拜月亮的,所以这点应该不会有错,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我们的司机名字叫“埃索兰瑞德”,是本地人,以自己会说简单却流畅的英语而自豪,还把自己的名字用英文拼出来,大剌剌地写在车牌上。

年龄看起来近三十岁,最喜欢的东西居然是可口可乐,是个颇有趣的家伙。他的打扮和其它的本地人差不多,头上包着头巾,一搓灰色的粗糙头发却从头巾里露出来,落在他古铜色的脸上,遮蔽了右脸还有那和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

这个人身上的臭味比较淡,我在他身上只闻得到钞票的味道,贪念不是很深,也没什么其它的欲望,所以不用担心他会出卖我们还是什么,至少,只要我们每天能支付他五十美元和两瓶可口可乐的话。

“我的小公主,今天上哪去啊?”

我们三人今天一早再次上了他的车,埃索回过头笑嘻嘻地朝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