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命令被迫下到了毛蛋头上，他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许久缓过神后毛蛋看向容妃，想着容妃是个性情中人总不能任由这血腥场面发生吧，不过他失策了，容妃仍旧是那副温柔脸，嘴里还不紧不慢的叫毛蛋快点动手。
真是最毒妇人心！
毛蛋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就连见过的砍头血腥现场都能当场昏厥，要他这样半大小孩去杀人，比要他命还难。毛蛋缓缓跪起，隔着木箱他还能听到小凳子均匀的呼吸声。
其实小凳子就是有些生不逢时，他是个可怜人，即使他向容妃告密了，毛蛋也不想杀他。
“容妃娘娘...奴才对不住您...”毛蛋经过了痛苦的思想斗争，还是道出了事情原委，“奴才是...不...我不是太监。可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是小凳子强行对我那样我才发现了自己和他的区别。我回想了阉割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日我真躺桉板上了，负责阉割的赵大人还拿了把刀对着我，只是赶巧那天清朝亡了...赵大人逃命去了。我当时被吓晕了，醒来的时候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就摸索着进了皇宫。”
“这是你的故事，我不感兴趣。”容妃内心毫无波澜，她从一开始就没在乎过毛蛋为何要假装太监进宫，“这次的事情是我救了你。”
毛蛋微微抬头，壮起胆子问容妃：“容妃娘娘，您救了我？恕毛蛋不懂...”
“开始小凳子来打小报告，我就拦住他了。我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和皇上说，皇上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事多的太监，如果小凳子亲自去说，皇上肯定会治他罪。”容妃来回踱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叫他出去等着，想着和你确定一下这件事情，就你那两三句骗术，根本骗不过我，事情到底怎样，我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小凳子第二次进来之后我给端了他一杯水，这水里可是有我娘家独特的蒙汗药，他就轻轻喝了一口就倒下睡了。”
“奴才谢过娘娘，娘娘救命之恩，毛蛋没齿难忘。”虽然不明白容妃娘娘为何发善心要救自己，可无论如何毛蛋还是表示了感谢。
“小凳子就在你面前睡得正香，等他醒了发现他被一群人绑架，会是什么心情？他肯定要破罐子破摔昭告天下，到时候你假装太监进宫一事，谁都保不住你。”这次容妃娘娘亲自把刀柄又塞回到了毛蛋手中，“想继续留在宫里的话，你就必须杀人灭口才能活命。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当是上天卷顾你，等他醒了，活的可就不一定是你了。”
想活下去吗？毛蛋在内心深处问自己。当然想了。刀就在手里，这次还是幸运的能让自己选择，若是这个机会给了小凳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杀了自己吧。
“他摄入的蒙汗药计量不多，现在就快醒了，自己做好决定哦。”车夫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进来掺和一脚。
如果是小凳子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我吧。嗯是了，一定会的...我还要留在皇宫里，为我爹娘，为夜莺报仇，还要为了我的水碧活下去...
毛蛋这样安慰自己，他慢慢的起身，手里紧捏着这把罪恶的刀。
天色虽然已经漆黑了，但毛蛋还是能透过月光看到小凳子呼吸的起伏。
“小凳子啊...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事多吧..我本来只想在宫里安稳度日啊。”刀子离小凳子的脖颈越来越近，一阵抖动后，毛蛋还是没有下手。
毛蛋还是没有太大的决心，容妃又在后面推波助澜：“是他的嫉妒害了他自己，与你无关。”
“是了是了，与我无关。”毛蛋重复着容妃说的话，就像是吃了定心丹一样的安慰。
“再不动手，他醒来后死的只有你了。”车夫也在一旁助力。
宫里的人都这么恐怖吗？他们看起来柔软的像水，每个人都慈眉善目，可他们每个人居然都蛇蝎心肠，杀人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呲！”
刀子快的像闪电，只轻轻一下就划开了小凳子的动脉，血瞬间喷涌而出，最终落在草地上回归土地，喷溅到毛蛋的脸上得以偿还。
月亮如此皎洁，连小凳子的脸也跟着变的惨白了。容妃娘娘小手一挥，宽大的裙摆也跟着扭过身：“小马，放把火把这里烧了，然后咱们回宫。”她声音和今晚的冷空气一样冷漠，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情。
毛蛋见血了，他差点晕过去，但最终还是差一点点。也许是天色太晚，没有看清的原因，更或者是，他杀死了最该死的人。
“上来吧，毛蛋。”容妃娘娘的声音还是像第一次见时那样温柔，“再不走一会儿可就火烧屁屁咯。”
熊熊大火浓烈的燃烧在城郊外，不会有人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容妃娘娘手法娴熟，掩盖这一切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这是大清王朝时常会发生的事，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太监的死活。
马车按照原路线向回行驶，车夫依旧娴熟的驾着马车，容妃在用胭脂盒补妆，刚刚的事情彷佛一个梦，梦中人只有毛蛋一个。
“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容妃先打破了僵局。
可是杀人也叫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