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文博愣住了。
周志祥也愣住了。
别说他俩，就连猪蹄子放下去的朱昌也愣住。
啥玩意，我给抽出货了？
朱昌混迹互联网，知道原门这个游戏。
自然也知道原门抽卡是多困难。
它直播间的两个水友，为了抽卡，竟然能去借花呗！
朱昌觉得这样很不好。
就是个纸片人，你也艹不到，至于花这么多的钱吗？
可眼下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怎么把这个事情混过去。
两个年轻小伙子，要是发起疯来，把它给抬走，天天抽卡，那可不太好。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沸腾，周志祥已经回过神。
他轻轻踢一脚展文博屁股，让他回神。
直播间人数现在已经突破五百，快要到六百人。
人数还在缓慢增加中。
可能是群里的一些老粉看到直播，都赶了过来。
抽卡抽多了，人的阈值也就上升了。
不再像以前那么兴奋。
可是看到一头猪抽出五星角色，这种事情带来的乐子，远超人被拉高的阈值。
换言之，他们兴奋了。
“瑞克，上我号，上我号，让猪哥帮我抽一个！”
“瑞奎，让猪哥帮我抽个腋兰。”
“猪哥能抽心海不，也让猪哥帮我弄弄。”
“猪哥哥，帮我抽卡。”
这是刚才看直播的人发出的弹幕。
“这头猪真能出货？”
“蜗艹，这年头，猪都能出货了？”
“我不信，你让这头猪再给我表演个抽卡。”
“巧合吧，说不定下次就不会有。”
这是刚赶来直播间人发出的弹幕。
“瑞克你别当主播了，主播让给猪来当吧。”
“你这运气还不如猪，等于你不如猪。”
这是黑粉在直播间发出的弹幕。
弹幕发出几秒，就被周志祥把拉黑禁言。
“猪哥，咱要不再来一下？”
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为了直播效果，展文博刚才一句戏称，此时也变得正式。
“哼哼。”
朱昌哼哼两声，猪头向土地公塑像那昂昂。
展文博没懂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换上群里金主的账号，帮他抽卡。
金主已经投了小十万梁币进去，腋兰还没满命。
他意思很明显，今天就把号贡献出来，让这头猪给大家开开眼。
能出五星角色更好。
不出，就给大家当个乐子。
“来，猪哥，走你。”
展文博没有理解朱昌脑袋对土地公塑像昂昂头是什么意思。
拉住朱昌猪蹄，再次在手机上点一下。
蓝天白云，金色流星从天划过，飘然落下。
直播间所有人都振奋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吗？
原门抽卡多困难的，他们不了解吗？
“我草！”
“我草！猪哥牛逼！猪哥威武！”
“什么猪哥？这是猪爷爷！猪八戒转世，也没猪哥这么牛逼！”
“奈何，算了，直接走程序，我草！”
直播间的弹幕里，出现最多的一个是草。
最先最多的两个字是我草。
偶尔掺杂其他词汇，也是和草字相关的话语。
这年头，抽卡不能让人来抽，只能让猪来抽了？
周志祥拿着自拍杆，看着直播间的人数突破八百人，心里忍不住激动。
这还是在白天，还是工作日。
直播间就有八百多人在观看。
如果是夜晚，那直播间人数是不是能突破一千？一千五？
说不定都会有管理员把他们直播间放到首页，继续引流。
那人数将会突破多少？
两千，三千？
周志祥深吸一口气，停止幻想，努力稳住内心，让自己不出现手抖，继续把手机对准展文博和朱昌。
能不能让直播间再进一步，就看今天。
“瑞克快看看是什么？”
“快，快开。”
“赌五毛不是腋兰，是七七。”
“我赌可莉。”
“我赌刻晴。”
“出刻晴好啊！我到现在还没刻晴呢！”
“都什么版本了，你怎么还没有刻晴？”
“鳖炒了，看出了什么玩意！”
直播间氛围冷却，展文博开始上油，不让直播间氛围冷下来。
“猪哥，如果再出了腋兰，我上添猫给你买进口猪饲料。”
“保证你吃的开心，吃的顺心。”
“哼哼。”
朱昌才不在意啥玩意进口猪饲料。
吃菜吃饭多香啊。
谁吃那玩意。
朱昌把脑袋再度往土地公塑像那里昂昂头，示意展文博过去敬香。
你说你来土地庙半天了，也不给土地公敬香，你信不信土地公等下就让你全出垃圾？
朱昌的示意注定不会被展文博还有直播间兴奋的水友所关注。
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展文博手机上，最后出现的那个角色所吸引。
直播间里面全是催促展文博搞快点的弹幕。
“大伙不要慌，让瑞克看看猪哥给咱们抽出了什么角色。”
“我赌六毛，绝对不可能是腋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出了腋兰，除了给猪哥买进口猪饲料，我还陪猪哥一起吃一顿猪饲料大餐，和猪哥不醉不休。”
展文博嘴里说着骚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慢滑动。
“举报主播，聚众赌博。”
“俺赌七毛，肯定是腋兰，不是腋兰我去陪老八吃饭。”
“瑞克肯定没有猪哥海量，想想猪哥那体格，喝的肯定比你多。”
“前面的，真出腋兰，你去吃老八快餐吗？”
“吃，绝对吃。”
“我草！”
“草！”
展文博滑到最后一下的时候，海量的草字，出现在直播间内。
两次了！两次了！
同样的十抽中一。
同样的五星夜兰。
这，这怎么可能？
展文博是来运转？
猪哥运气无敌？
无数复杂的内心，无数文字精粹的话语，让大家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草！
猪真的出货了！
“我本来以为这头猪是一只比较聪明的猪。”
“谁知道这头猪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猪哥，你外号是不是叫做猪幸运？”
展文博肯定不知道，在《梦幻西游》里，野猪自带高级幸运这个技能。
他看着朱昌，寻思自己是不是要把刚才许下的诺言给划过去。
进口猪饲料可以给朱昌买一包。
可真要和朱昌吃饭喝酒，那还是算了。
“哼哼。”
朱昌这次不再点头示意，径直走到供桌旁，站起来，猪鼻子冲着香碰碰，然后又朝展文博哼哼两声。
这回意思很明显，朱昌意思，让展文博敬香。
“这头猪怎么这么聪明，不会成精了吧？”
“现在动物都很聪明的，金毛都会拿快递，狗子会照看小姑娘写作业。一头猪让别人敬香，有啥问题？”
“不会真的有人认为猪很笨的吧？”
“这家伙好歹知道洪水来的时候，跑树上待着，你们真当这家伙笨呢？”
激情过后，直播间进入贤者时期。
大家不再关注游戏抽卡，而是把视线放到朱昌身上来。
猪真的有那么聪明吗？
“对了，咱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让猪哥来抽卡，而是来检验这个土地庙是否灵验。”
“大家应该知道之前论坛里面，一边帖子吧，无敌暴龙战神小同学发的那个。”
“拜土地公，得可莉，刻晴，雷电将军。”
“本着求是原则，用事实说话，我们不远千里，从沙河市赶来，特地来到这里求证。”
镜头前的展文博俨然一副探寻记者样子，正对着周志祥手上手机。
“你别这么正事，直播间人气下降了！”
见到展文博在这探寻样子，周志祥用口型对展文博提醒。
回归阈值后，直播间人气开始流失，如果展文博再在这里废话下去，极有可能人气流失回到原来样子。
周志祥可不希望这样，他伸出手，指指一旁看着二人的朱昌，意思让展文博和它互动。
展文博看着周志祥口型，就知道什么意思。
二人配合快半年，这些心灵感应总是有的。
见到周志祥表情，就知道直播间人气开始下降，他需要想办法稳一手水友。
看到这情况，展文博立刻加快语速。
“我们今天就来尝试一下，看看无敌暴龙战神小同学说的话，属不属实。”
“说实话，在看到猪哥之前，我对这个事情有很大的怀疑。”
“看到猪哥抽卡后，我对这个事情的怀疑消散大半。”
“你们谁见过猪出货是吧，哈哈哈。”
把话题引到朱昌头上后，人气流失速度顿时慢起来，不像刚才，很多人看到视线回到展文博那里就离开。
直播间现在人数八百多人，展文博稳住情况就行！
“猪哥，还请让让，让我为来为土地公敬香。”
“哼哼。”
朱昌离开供桌，走到一旁。
这让直播间冷下去的氛围又再次升起来。
“我怀疑猪哥不是猪精，是真的猪妖！”
“为什么不是猪人？”
“猪哥竟然能听得懂人话？”
“你冲条狗说话它都会朝你看一眼，比如说，嘿，瑞克，你觉得主播不会给个反应？”
黑粉顿时被周志祥拉黑禁言。
展文博看不到手机，自然也不知道弹幕情况。
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和朱昌互动。
互动才能稳人气甚至涨人气。
当即，展文博点燃香，对土地公恭敬三拜，把香插好。
“来，让我们看一看，不依靠猪哥的帮助，这次是否能开出大家想要的无腋毛兰。”
展文博凑到朱昌身边，一手十连抽。
没有金色流星，只是普通的过场场景。
展文博心头一跳，又恢复正常。
直播到现在，无论出不出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直播间的氛围。
氛围好了，才能把各种水友紧紧吸引。
将十件破铜烂铁划过，展文博看向周志祥手机。
“这把竟然连个四星都没有，难道是无敌暴龙战神说错了？这土地庙不灵验？”
“还是说土地公今天不在家？”
“现在下午一点时间，难道土地公正在午休？”
“让我们再尝试一下。”
要是换以前，展文博看到十连抽破铜烂铁，心里肯定早就慌了。
资源型主播，最忌讳不出货。
不出货，金主肯定不满意，水友看到这情况，肯定也不会贡献自己的资源号。
这等于把资源型主播打向绝路。
之前的展文博就是这种情况。
夜晚直播出货率，已经和普通人相当。
既然你主播的出货率和普通人差不多，那我为什么不自己抽，让你抽？
我自己抽还能过过瘾，让你抽，就是想着让你抽出货的。
你不出货，我干嘛还来找你，关注你？
我不会关注其他人？
展文博一连三个月都是这种情况，人气都掉到及及可危的地步。
那会他是真的慌，慌到白天黑夜掉头发的那种。
今天，他有了背锅对象。
土地庙的土地公。
你可是有无敌暴龙战神这些小学生发帖认证过的灵验神仙。
拜了你，竟然不出货。
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展文博再给土地公敬了香，点开手机，一发十连抽。
仅仅出现一个四星早柚。
这出货概率和之前他出货概率相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地公显灵，提升他的运气。
“出了一个早柚，众所周知，早柚是最好出的一个角色。”
“出货概率仅次于我们的小僵尸七七。”
“我们再来尝试一下，看看土地公下次让我们出点什么。”
“我希望别出七七，因为七七太好出了。”
展文博对着周志祥手机笑笑。
“要是真的出七七，才证明这土地是真的灵验，说七七来七七。”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就是瑞克现在运气，他之前几个月不是一直出早柚七七来着吗？”
“小女孩出货者瑞克！”
“我觉得更多的是蓝天白云。”
“瑞克运气用完了，大家散了吧。”
展文博第三次敬香，再次十连抽。
十个破铜烂铁，连一个四星角色都没有。
展文博站起身，对着周志祥手机，面露不屑。
“我就说嘛，这个土地庙一点都不灵验。”
混一天是一天，赶紧把黑锅丢出去再说。
当然，展文博的话，让走进土地庙的郭腾脸上一黑。
他还真没想过，有人会在他离开土地庙的时候来抽卡。
刚才三次系统提示，得到的36点香火，还不好让他对眼前男子说什么。
这是香客，不是来找事的。
刚进来，也不知道眼前男子是什么情况。
郭腾咳咳一一声，看向眼前两个正在直播的人。
“两位安好，在下安乐镇土地庙庙祝郭腾。”
“刚才有事出去，不知道两位在这，是做什么？”
郭腾准备先把事情稳下来。
问清楚情况，再做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