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尧坐在床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一开始进入实验室的目的不纯，但是这五年他对实验室问心无愧，他是在尽力帮忙的，可没想到，他的一条命却抵不过实验的进度。
至于William。
还好，没有让他失望。
以William的一己之力也不能对抗冷沦家，他也不能。
但是陆墨琛可以。
这种时候，赵辰尧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只有陆墨琛可以了。
赵辰尧睁开眼，给顾莞打了个电话。
大清早的，顾莞还没睡醒，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眼睛都不想睁开，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最后，还是陆墨琛接的电话。
“莞莞……”
赵辰尧刚开口，就听见了陆墨琛的声音：“她还没醒。”
赵辰尧微微一愣，随后自嘲一笑。
“你找阿莞有什么事？”陆墨琛的语气不善。
赵辰尧道：“我们见一面吧。”
“你没睡醒？我说了，我不是……”
“陆墨琛，我们见一面吧。”赵辰尧打断了陆墨琛的话。
陆墨琛停顿半晌：“鸿门宴？”
“不，我可以去你的地盘。”赵辰尧末了又补上一句：“就我一个人。”
陆墨琛不着痕迹地皱起眉，不知道赵辰尧又在耍什么花招。
见陆墨琛不说话，赵辰尧吐出一口浊气，问：“你知道莞莞为了救你做了什么吗？”
闻言，陆墨琛的神经都紧张了：“什么？”
“她为了换你的解药，自愿被我注射了另一种药剂。”赵辰尧说到这只觉得自己可笑，“还有两个月，莞莞就要变成植物人了，而且是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听到这些话，陆墨琛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大声说话。
陆墨琛下了床，走到阳台，“你刚才说什么！”
“还有两个月，昨晚我打电话给莞莞，问她为什么还不来找我要解药，她说，用她的命换你的命，很值。”赵辰尧说这些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早已麻木的心在隐隐作痛。
陆墨琛说不出话了，他没想到，顾莞承受了这么多，她竟然为了救他……
“这是我求之不得爱。”赵辰尧的嗓音沙哑，“陆墨琛，你到底凭什么能得到莞莞的爱？到底凭什么能让莞莞觉得你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什么时候见面？”陆墨琛问。
他必须要见面，他必须要让顾莞活下去。
“后天，在帝都。”赵辰尧的也恢复了些许理智，“陆墨琛，我会给莞莞解药，还有，我会送一份礼物给你们……这也是我最后能为莞莞做的事了。”
说罢，赵辰尧就挂断了电话，陆墨琛不理解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陆墨琛愣神的时候，顾莞醒了。
“阿琛，阿琛！”顾莞像是做了噩梦，被惊醒后又没看见陆墨琛。
陆墨琛连忙跑回房间，来到了顾莞身边。
顾莞直接抱住陆墨琛的腰，“吓死我了。”
陆墨琛轻抚顾莞的头发，“我在这。”
“阿琛，你去哪了？”顾莞忽然发现陆墨琛手里拿着的是她的手机，“你拿我手机干嘛？”
陆墨琛坐在顾莞面前，眼泪就那样落下。
“阿莞，你怎么这么傻？”
“啊？”顾莞一头雾水。
“刚才赵辰尧打电话来了，是我接的，我都知道了。”陆墨琛把手机递给顾莞。
都知道了？知道什么了？顾莞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陆墨琛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陆墨琛已经把她紧紧抱住了。
“阿莞，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不值得。”陆墨琛重复着这句话。
顾莞却笑着，拍了拍陆墨琛的背，“哭什么？什么不值得？我又没什么事。”
“可是两个月后，你……”
“我不会。”
顾莞把赵沛玲跟他说的事再和陆墨琛复述了一遍。
陆墨琛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过了好一会儿，陆墨琛才挂着眼泪，问：“所以，你根本没事了？”
“对啊。”顾莞眨眨眼，“我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吧。”
“你也不早告诉我，真是……”陆墨琛忽然想起赵辰尧跟他说的话，“赵辰尧说后天在帝都要跟我见一面，他要给我解药，还说要送给我们一个礼物。”
“啊？”顾莞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辰尧说这话也太反常了。
“你要见吗？”顾莞问。
陆墨琛思虑半晌，道：“见就见吧，到底是在帝都见面，又是他一个人来，不管是什么事，总要见了面再说。”
“也好，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顾莞想要看一看南宫念卿。
南宫念卿昨晚到底是跟顾景沉还有尹修斯睡一起的。
现在他们还是小孩，顾莞就没在意什么，等他们再大一点，也是不能再睡一起了。
“那景沉他们就先在这？”陆墨琛问。
顾莞点点头：“嗯，昨晚我已经和南宫叔叔还有宁欣说好了，他们都会帮忙照顾的。”
“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这件事就快要结束了。”顾莞抬头看着陆墨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陆墨琛微微一笑，“等结束以后，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