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都市小说 > 黑色宿命 > 340章 汉寿亭侯全文阅读

340章 汉寿亭侯

汉寿亭侯,即关羽,字云长,河东解(今山西运城)人。东汉末年名将,刘备起兵时,关羽跟随刘备,忠心不二,深受刘备信任。刘备、诸葛亮等入蜀,关羽镇守荆州,刘备夺取汉中后,关羽乘势北伐曹魏,曾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吓得曹*差点迁都躲避,但是东吴偷袭荆州,关羽兵败被害。关羽去世后,逐渐被神化,被民间尊为“关公”;历代朝廷多有褒封,清代奉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三国演义》尊其为“五虎上将”之首,毛宗岗称其为“《演义》三绝”之“义绝”。

汉寿亭侯,爵位名,常指关羽(161―19),三国蜀汉独挡一方的名将,字云长。河东解县(今山西运城县解州镇)人。东汉末年,关羽跟随刘备起兵镇压黄巾叛乱,和张飞共同辅佐刘备、忠心不二,“恩若父子”(《三国志》记载),被誉为“忠义”的化身。刘备在徐州为曹*所败,关羽被俘,虽颇受曹*厚待,并封为汉寿亭侯,然仍斩颜良以报曹*、并且归投刘备。

功绩汉献帝建安二十一年(14年)镇守荆州五郡,独镇一方。建安二十四年(19年)关羽北伐曹魏,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围曹*大将曹仁于襄阳郡,达到军事上的最高峰,但是荆州后方空虚,东吴吕蒙以白衣计乘机夺取荆州(主要是江陵和公安),关羽又久攻襄樊不下,只好撤退,由于荆州被东吴攻占,所以在退却路上,士卒离心、逃亡殆尽。关羽也被吴军擒获,遭到杀害。其“忠”、“义”*行被后来统治者所渲染,并加以神化,尊之为“关公”、“关帝”。今华北不少地区广大农村中都建有“关帝庙”,俗称“关老爷庙”。

当年,关羽杀了袁绍的大将颜良,解了白马之围,曹*便奏请献帝,封了关羽为“汉寿亭侯”。这一史实在《三国志·关羽传》[1]中写得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汉”字,事实上竟引出了后来的误解,也正像这位文友所持的观点,即把“汉寿亭侯”拆开为“汉”、“寿亭侯”。说“汉”是汉朝,“寿亭侯”是侯的名称。就连大名鼎鼎的罗贯中老先生也是如此之看法,这里不妨请看他在《三国志通俗演义》原本中的一段描写:却道曹*为云长斩了颜良,倍加钦敬,表奏朝廷封云长为寿亭侯,铸印送与关公。印文曰寿亭侯印,使张辽赉去。关公看了,推迟不受。辽曰:据兄之功,封侯何多?公曰:功微不堪领取名爵。再三推却。辽赉印回见曹公,说云长推辞不受。*曰:曾看印否?辽曰:云长见印来。*曰:吾失计较也。遂教销印匠销去字,别铸印文六字:汉寿亭侯之印,再使张辽送去。公视之,笑曰:丞相知吾意也,遂拜受之。

这个误解可以说是由来已久。早在北宋时,湖北荆门县玉泉的关将军庙里就存有“寿亭侯印”一方,直径四寸。这在洪迈的《容斋四笔》中可见记文。另据《明史·礼志》载:洪武二十七年,地方官在南京鸡笼山建造关公庙,也称关羽为“汉前将军寿亭侯”。直到嘉靖十年(距建庙已一百三十七年)才由当地政府公开订正,改称为“汉前将军汉寿亭侯”。

原因之所以出现这种由来已久的把“汉寿亭侯”的“汉”视为汉朝的误解,还是缘于对历史了解的欠缺。洪迈在《容斋四笔》中就认为荆门玉泉关将军庙中的“寿亭侯印”是伪造的,而伪造的人能出现这种失误,显然也是因不懂历史。清初的毛宗岗更认为罗贯中《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的那段描述违反了历史常识,他不仅在书中删去了这段文字,还在评语中特别地指出:“今人见关公为汉寿亭侯,遂以为汉为国号,而直称之曰寿亭侯,即博雅家亦时有此,实之误也……汉寿亭侯,犹言汉寿之亭侯耳,岂可去汉字而以寿亭侯为名耶?”

事实「摘要」关於“汉寿亭侯”历来有两种观点:一种是“汉寿”为地名说;另一种是“汉”为朝代名说。我们对“汉”为朝代名说的依据一一辩驳后,认可“汉寿”为地名说。关於“汉寿”位处何地,大致有三种观点:其一为“武陵说”。二为“蜀地说”。其三为“两地说”。而我们经过考证后提出第四种观点“两地皆非说”,因为据汉制,亭侯之号不得袭用县名,而武陵之汉寿与蜀地之汉寿皆为县名,故两地皆非,汉寿当为“亭名”,即“亭名说”。

「关键字」汉寿亭侯武陵说葭萌说两地说亭名说据《三国志》卷三十六《关羽传》载建安五年(公元00年),曹*表封关羽为“汉寿亭侯”。关於“汉寿亭侯”是汉之寿亭侯还是汉寿之亭侯,历来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汉寿亭侯”的“汉”是表朝代名,“寿亭侯”为其爵位封号,即“汉”为朝代名说。另一种观点,认为“汉寿亭侯”的“汉寿”是地名,“亭侯”是爵名,即“汉寿”为地名说。

一、“汉”字为朝代名说弘治本《大明会典》和清人宋牧仲《筠廊偶笔》均持此观点,《筠廊偶笔》还说“大内有寿亭侯印一方”。张舜徽主编的《三国志辞典》也设有“寿亭侯”这一词条。李梦生先生据元人王寔《东吴小稿》中《寿亭侯印铭并序》记载役工得“寿亭侯”印而认为“关羽所封为‘寿亭侯’无疑”。持此观点者之依据,大概有以下几个方面:(一)

熊方在《后汉书年表》卷八中也将关羽爵号记为“寿亭侯”,后清人赵翼在《陔余丛考》卷三十五及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四十一裏均指出熊方称关羽为“寿亭侯”是“传写脱误也”。

(二)通俗文学中多次出现“寿亭侯”

在元代《至元新刊三分事略》中卷之《*勘吉平》一节有“尔能降我,封尔寿亭侯”,在《关公袭车胄》一节有“帝见关公虬髯过腹,心中大喜,官封寿亭侯”,在《关公刺颜良》一节有“先主自思‘想兄弟关云长官封寿亭侯……’”,在《关云长千里独行》一节中有“张飞问二哥哥在何处,先主具说关公扶佐曹*,官封寿亭侯”。均将关羽称为寿亭侯。以上情节皆见於《三国志平话》,且每节标题及行文与《三分事略》皆一致。元人关汉卿之《关大王单刀赴会》第二折鲁肃和司马徽均称关羽为“寿亭侯”。高文秀之《刘玄德独赴襄阳会》第三折有“(曹*引卒子上,云)……某领云长到於许都,加为寿亭侯之职”。而在元代无名氏《关云长千里独行》里曹*、张辽、关羽的嫂子和张飞更是异口同声的称关羽为“寿亭侯”,乃至关羽也自称“(关末云)我如今官封为‘寿亭侯’哩”。此外,元杂剧《寿亭侯怒斩关平》和《寿亭侯五关斩将》更是在标题中就称关羽为寿亭侯。可见在元代通俗文学中多次出现将关羽称为寿亭侯的现象。

到了明代,通俗文学中继续出现将关羽称为寿亭侯的现象。明嘉靖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卷六《云长延津诛文丑》中有曹*送关羽“寿亭侯印”而关羽不受,加“汉”字而后受的情节,“却说曹*为云长斩了颜良,倍加钦敬,表奏朝廷,封云长为寿亭侯,铸印送与关公。印文曰:‘寿亭侯印’,使张辽齎去。关公看了,推辞不受……*曰:‘吾失计较’,遂交销印别铸印文六字‘汉寿亭侯之印’,再使辽送去,公视之笑曰:‘丞相知吾意也’。遂拜受之”。此外在该卷《关云长封金挂印》一节中还有“遂将累受金银一一封记,悬寿亭侯印於库中”的情节。以上情节皆旁见於汤学士校本《三国志传》卷五和万卷楼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卷三。

此外,清代小说《隋唐演义》、《聊斋志异》及《忠孝勇烈木兰传》中也有将关羽称为“寿亭侯”的现象毛宗岗指出俗本中有“曹瞒铸寿亭侯印贻公而不受,加以‘汉’字而后受”的拙劣情节,并认为“是齐东野人之语”。清人王应奎《柳南随笔》卷四也说“俗人据小说《三国志》称公‘寿亭侯’,尤可喷饭”。足见通俗文学中将关羽称为“寿亭侯”之误。

事实上,通俗小说家将关羽称为“寿亭侯”而认为“汉”是朝代名,除了其自身对史实的忽略外,还有更深的原因。在《三国志》研究中历来就有“帝魏论”和“帝蜀论”之间的争论,即认为魏国和蜀国到底孰为正统的问题。自古以据中土者为正朔,然而南宋中原已失,偏安一隅,处境与蜀国极为相似。而蜀汉以汉室一脉自居与南宋认为自己是宋室一脉相似,故“帝蜀论”的实质是“帝南宋论”。《四库全书总目》卷四十五《三国志提要》中指出“(宋)高宗之后,偏安江左近於蜀,而中原土地全入於金,故南宋诸儒纷纷起而帝蜀。”可见,“帝蜀论”的实质是“帝南宋论”,而“帝蜀论”导致人们将蜀汉视为正统,因此忠於蜀汉成了忠义的表现,而关羽恰巧为其典型,因此其封号“汉寿亭侯”中的“汉”字易与关羽所效忠的“汉”朝相联系,并视为朝代名,以此进一步突出其特殊含义,加之通俗文学家在作品中迎合并加以发挥民众心中这一情结,因此通俗文学中大量出现将关羽称为“寿亭侯”的现象。

以上已对“汉”为朝代名的依据一一予以了辩驳,除此以外,从史料记载中也可证明汉寿亭侯之“汉”字非朝代名。

(1)《三国志》卷三二《先主传》记载建安二十四年(公元19年)“群下上先主为汉中王,表於汉帝曰:‘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荡寇将军汉寿亭侯臣关羽、征虏将军新亭侯臣张飞……’”从该表可以看出,与关羽同为亭侯的马超、张飞都未在其爵号前加朝代名“汉”字,可以“汉”非朝代名。

()据《新唐书》卷一十五《礼乐志》记载唐德宗建中三年治武成庙“诏史馆考定可配享者,列古今名将凡六十四人图形焉:越相国范蠡……汉相国平阳侯曹参……蜀前将军汉寿亭侯关羽……”

据上文可知,各位名将的官爵名前为朝代名,如范蠡前为“越”,曹参前为“汉”。可见“蜀前将军汉寿亭侯关羽”中“蜀”是其朝代名,“前将军”为官名,“汉寿亭侯”为爵位名。同样的称谓方式旁见於《新唐书》卷八十八《宰相世系表》。

()《明史》卷五十《礼志》记载“后复增四:关公庙,洪武二十七年(194年)建於鸡笼山之阳,称汉前将军寿亭侯。嘉靖十年(公元151年)订其误,改称汉前将军汉寿亭侯。”可见明高祖洪武二十七年立关公庙,误称关羽称为“汉前将军寿亭侯”,即认为“汉”是朝代名。到了明世宗嘉靖十年已改正错误,称为“汉前将军汉寿亭侯”。在毛批《三国演义》第二十六回《袁本初损兵折将,关云长挂印封金》中毛宗岗指出“鸡笼山关庙内题主曰:‘汉前将军汉寿亭侯之神’,本自了然。”但毛宗岗觉得还不够“余则谓当於外额亦加一‘汉’字,曰‘汉汉寿亭侯之祠’,则人人洞晓矣。”

由以上论证可知,“汉”为朝代名说是错误的。

历史上曾发现“寿亭侯”印“寿亭侯”印的发现可以说是支撑“汉”字为朝代名说的最有力的证据。

(1)洪迈在《容斋四笔》卷八载曾先后四次发现“寿亭侯印”:其一,宋高宗绍兴年间(公元111—116年间),洞庭渔者得“寿亭侯印”且藏於荆门玉泉关将军庙中;其二,宋高宗建炎二年(公元118年),复州宝相院伐木於土中得“汉建安二十年寿亭侯印”;其三,宋甯宗庆元二年(公元1196年)邵州守黄沃叔启於郡人张氏处购得“汉建安二十年寿亭侯印”;其四,时人王仲言藏有“寿亭侯印”。

洪迈在文中认为这四枚印“皆非真汉物”,并提出几点理由:其一,“汉寿乃亭名,不应去‘汉’字”;其二,(此印)“其大比它汉印几倍之”;其三,“侯印一而已,安得有四?”;其四,“云长以四年受封(按,当为建安五年受封),当即刻印,不应在二十年”。

此外,清人张镇在《古印考辨》中也从六个方面指出洞庭湖所出印为伪:其一,关羽败於临沮,即使丢了印佩,也“无缘远没洞庭”;其二,汉印其文当为篆书,今印字体“不甚与缪篆合”;其三,据《后汉书·舆服志》诸侯印为龟纽,今印非龟纽;其四,汉制“纽间初不著环”,而“今环在鼻上且连施吾环”;其五,关於以汉寿封,而今印“止寿亭字”;其六,汉印印文皆为章,今印“非章而为印。”

关於宋高宗绍兴年间得“寿亭侯印”的史实,宋人陈杰也在诗中记叙曾见此印,但他认为“远不可考”。此外,赵彦卫在《云麓漫钞》卷五也有记载,绍兴初,潭州人得“寿亭侯印”於水中。但他指出“篆不古,非汉魏间字体”。即赵指出这枚印不可能是关羽的。不过,赵在这裏提出一种折中的看法“或云:晋宋以下,别有封寿亭侯者,亦未可知”。

()元丙戊年间(公元146年)曾发现“寿亭侯印”

元人王寔在《东吴小稿·寿亭侯印铭并序》中记载丙戊年间(即元顺帝至正6年,公元146年)役工得“寿亭侯印”,李梦生先生据此在《关於“汉寿亭侯”》一文中认为“关羽所封为‘寿亭侯’无疑”。我们仔细考查《东吴小稿》中对该枚寿亭侯印的描写“(该寿亭侯印)铜色水泽莹洁,朱斑杂点,螭虎旋绾其中,铁环实贯於上,若行军备带之物”,则可知该印绝非关羽之印,因为据《后汉书·舆服志》天子印(玺)方为螭虎纽,诸侯王印为龟纽,而现在该印却“螭虎旋绾其中”显然与汉制不符。

由以上论证可知,先后出土的“寿亭侯印”皆非关羽之印。

()所谓“汉寿亭侯印”

与宣称发现所谓“寿亭侯印”不同的是,有人宣称发现了“汉寿亭侯印”。明代黄希声记载(明)宏治三年(公元1490年)十月十八日扬州淘河获“汉寿亭侯之印”,但他指出“然印亦朱文叠篆实明制非汉物”。清人柯汝霖也认为有所谓“汉寿亭侯印”存在,其所编之《关帝年谱》於“曹*即表封公为寿亭侯”一句下注“胡氏绮曰今关帝庙中有汉寿亭侯印一钮……相传宋绍兴中洞庭渔人得之,入於潭府,洪氏随笔记甚详。”然查诸元人胡琦所编之《关王年谱图》中其原文曰:“今庙中有亭侯印一钮”。只曰有“亭侯印”未言有“汉寿亭侯印”,且书中有《亭侯印图》,辨其文,亦为“寿亭侯印”。可见,柯氏於此处曲解了胡书的原意。况且《容斋随笔》中洞庭渔人绍兴年间所得之印亦为“寿亭侯印”,而非“汉寿亭侯印”。可见柯氏想以“汉寿亭侯印”的存在以证明关羽为“汉寿亭侯”而非“寿亭侯”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误将胡氏及洪氏笔下之“寿亭侯印”曲解为“汉寿亭侯印”则非也。

(二)文献中有关羽为“寿亭侯”的记载前文已述,明孝宗弘治年间(公元1488年至1506年)所修之《明会典》与宋牧仲《筠廊偶笔》均认为关羽为“寿亭侯”,因为“大内有寿亭侯印”。而所谓“寿亭侯印”上文已证其伪。且明世宗嘉靖十年(公元151年)南京太常少卿黄芳上奏朝廷指出《明会典》载关羽为“寿亭侯”有误,朝廷纳之,万历重修本《明会典》已经改为“汉寿亭侯”。

二、“汉寿”为地名说主张“汉寿”为地名说的主要依据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据历代文献,特别是地理文献之记载,确有“汉寿”此地。(详见后节)

(二)史料中有某人为“汉寿人”,甚至具体指明为“武陵汉寿人”的记录。

(1)被记载为汉寿人的有袭玄和绍荣兴。《水经注》卷三十七《沅水注》“沅水又东径临沅县南”其下注曰“县南有晋征士汉寿人袭玄之墓”。又据《南史·刘勉传》记载“汉寿人邵荣兴六世同爨,(刘勉之子)悛表其门闾”。该史实旁见於《南齐书·刘悛传》()被具体记载为“武陵汉寿人”的有龚祈、潘浚、潘京和伍朝。据《南史·隐逸传》载“龚祈字孟道,武陵汉寿人也。”该史实旁见於《宋书·隐逸传》。又如,据《三国志·潘浚传》记载“潘浚字承明,武陵汉寿人也。”又如,据《晋书·潘京传》记载“潘京,字世长,武陵汉寿人也”。再如,据《晋书·隐逸传》记载“伍朝,字世明,武陵汉寿人也。”可见历史上确有“汉寿”此地。

(三)史料中出现跟汉寿有关的官职名或爵号。

史料中曾出现过“汉寿令”、“汉寿伯相”、“汉寿县子”、“汉寿县伯”和“汉寿左尉”等与汉寿有关的官职名和爵号。

(1)汉寿令。据《陈书·钱道戢传》记载“钱道戢字子韬,吴兴长城人也。父景深,梁汉寿令。”该史实旁见於《南史·钱道戢传》。可见钱道戢的父亲钱景深曾任汉寿令一职。

()汉寿伯相。据《宋书·州郡志》记载“汉寿伯相。前汉立,后汉顺帝阳嘉三年(公元14年)更名。吴曰吴寿,晋武帝复旧。”指出汉代曾设立“汉寿伯相”这一官职。

()汉寿县子。史书记载王镇恶曾被封为“汉寿县子”。据《宋书·王镇恶传》记载王镇恶“以讨刘毅功,封汉寿县子。”该史实旁见於《南史·王镇恶传》。

(4)汉寿县伯。历史上曾有两人被封为汉寿县伯:沈林子和蔡道恭。据《宋书·自序传》记载“高祖践阼,以佐命功,封(沈林子)汉寿县伯,食邑六百户”。该史实旁见於《宋书·列传第三》及《南史·沈约传》,即沈林子曾被封为汉寿县伯。

此外,蔡道恭也曾被封为汉寿县伯。据《梁书·蔡道恭传》记载“(蔡道恭)天监(公元50年至50年)初,论功封汉寿县伯”,又皇帝曾下诏褒扬蔡道恭“诏曰:‘……汉寿县开国伯道恭,器干详审,才志通烈’”。史实旁见於《南史·蔡道恭传》。可见蔡道恭也被封为汉寿县伯。

(5)汉寿左尉。在湖南省常德市城区北部穿紫河地带的南坪岗古墓群中,发掘出东汉中晚期的“汉寿左尉”墓。该墓中出土了一枚阴刻“汉寿左尉”的滑石印章。“汉寿左尉”印的出土,不仅证实了存在“汉寿”此地,还证明了历史上曾设有“汉寿左尉”这一官职。

由上文可知,史上曾有以汉寿为治地或封地的记载,即有跟汉寿有关的官职和爵号的记载,可见确有“汉寿”此地。

据以上论证可知,“汉寿亭侯”是“汉寿”之亭侯,不是“汉”之“寿亭侯”,即“汉寿”为地名说才是对的,那麼关羽的封地“汉寿”在何处呢?

据文献记载历史上有两个“汉寿”:“武陵之汉寿”和“蜀地之汉寿”。那麼到底关羽的封地“汉寿”究竟位於何处?历史上有三种观点:其一为“蜀地说”,即认为其封地是由蜀地之葭萌县改名而来的汉寿。

其二为“武陵说”,即认为其封地是武陵下属的汉寿。

其三为“两地说”,即认为上述两地都是关羽的封地,认为关羽曾两次受封。

三、“蜀地说”(葭萌说、犍为说)

《尔雅注疏》卷七“梓潼汉寿,此本广汉葭萌县。建安二十五年(公元0年),蜀先主改名汉寿县”。可见蜀地之汉寿本为广汉郡之葭萌县,刘备改名后,属梓潼郡。(该史实旁见於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和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卷四十一),又据《晋书》卷一十四《地理志》记载“泰始三年(公元67年),分益州,立梁州於汉中,改汉寿为晋寿”。可见建安二十五年刘备将葭萌改名为汉寿后,晋武帝泰始三年又改名为“晋寿”。(关於“晋寿”的记载,可见於《晋书·桓温传》及《北史·淳於诞传》),蜀地之汉寿在西晋改名为“晋寿”后,在“江左时期”(泛指东晋及南朝时期)又改名为“晋安”,到了隋代又改回“汉寿”旧名,见《旧唐书》卷三十九《地理志》“葭萌,蜀为汉寿,晋改晋寿县,江左改晋安,隋改葭萌,取汉旧名。”可见蜀地确实存在汉寿县。

此外,据史料记载蜀国大将军费禕曾北屯汉寿并在此遇害。据《三国志·费禕传》记载“(延熙)十四年(公元51年)夏,还成都,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寿。延熙十五年(公元5年),命禕开府。十六年(公元5年)岁首大会,魏降人郭修在坐。禕欢饮沈醉,为修手刃所害”。该史实旁见於《三国志·三少帝纪》及《三国志·后主传》。可见费禕曾北屯汉寿并在此遇害。

由此可知,蜀地确有汉寿县,其本为广汉郡下属的葭萌县,建安二十五年刘备改名为汉寿县,并改属梓潼郡,蜀后主延熙十四年大将军费禕曾北屯於此,延熙十六年费禕在此遇害。后来,晋武帝泰始三年汉寿县又改名为晋寿县。江左时期又改名为晋安,隋代又改回旧名“汉寿”。即蜀地之汉寿其地名演变过程可见下图:葭萌县→(建安二十五年刘备改名为)汉寿→(晋武帝泰始三年改名为)晋寿→(江左时期改名为)晋安→(隋代改回)汉寿明代的程敏政、管律和清代的毛宗岗、杭世骏、吴青坛均持“蜀地说”。程敏政《爵嗣考》和吴青坛《读书质疑》中都认为“(汉寿亭侯之)汉寿本县名,在犍为,史称费禕遇害处。”明代管律在《汉寿亭侯壮缪关公祠碑》也认为“汉寿在犍为”。清人毛宗岗也认为“汉寿”“大将军费禕,会诸侯於此。”杭世骏在《订讹类编》卷四中也认为是“费禕北屯汉寿”的汉寿。

可见,以上学者皆认为关羽的封地“汉寿”为由葭萌县改名而来的汉寿,且程敏政、胡应麟、管律、吴青坛还具体认为“汉寿”“在犍为”,即所谓“犍为说”。

事实上,“犍为说”是不正确的。从地图上看,按从南至北的顺序而言,依次为犍为——成都——广汉——梓潼——汉中,也就是说犍为在成都之南,倘若果为此地的话,那麼费禕就不是“北屯汉寿”而是“南屯汉寿”了。可见“犍为说”是不对的。

抛开“犍为说”不论,那麼“葭萌说”是否站得住脚呢?《三国志·关羽传》指出曹*表封关羽为汉寿亭侯是在建安五年,而蜀地之葭萌县是刘备在建安二十五年才改名为“汉寿”的。也就是说关羽被封为汉寿亭侯时,由葭萌县改名而来的“汉寿”(费禕被害之地)当时还叫做“葭萌县。”

由此可知,认为关羽的封地是蜀地之汉寿,即葭萌说,是不对的。

四、“武陵说”(魏寿说)

(一)武陵之汉寿存在的依据关於存在武陵之汉寿的依据,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史料中有某人为“武陵汉寿人”的记载,如前所述,龚祈、潘浚和伍朝皆为“武陵汉寿人”。

()地理文献中对“武陵之汉寿”的记载《后汉书·郡国志》在“武陵郡”下之“汉寿”写道:“故索,阳嘉三年(公元14年)更名,刺史治。”由此可见,即武陵之汉寿县,以前叫做索,汉顺帝阳嘉三年(公元14年)更名为汉寿,且东汉时已是荆州刺史治所所在了。(关於汉寿属於武陵郡的史实旁见於《南齐书·州郡志》。汉代荆州刺史治所在武陵汉寿的史实,旁见於《宋书·州郡志》和《魏书·地形志》。而关於其地名变迁的史实,旁见於《水经注·沅水注》)

汉代将索改名为汉寿后,三国时吴国据有武陵时又将其改名为吴寿。关於“吴寿”,可见《宋书·符瑞志》“吴孙权赤乌五年三月,海盐县言黄龙见县井中二。赤乌十一年,云阳言黄龙见。黄龙二又见武陵吴寿,光色炫耀”。

晋灭吴后,又将吴寿改回汉寿。见《宋书·州郡志》“(汉寿)后汉顺帝阳嘉三年更名。吴曰吴寿,晋武帝复旧。”

据以上史料我们可知,汉寿县归武陵郡,以前叫做索,汉顺帝阳嘉三年(公元14年)改名为汉寿,汉代是荆州刺史的治所,三国吴国时期被改名为“吴寿”,晋朝又改名为“汉寿”,此外,据《读史方舆纪要》卷二我们可知其旧址在湖南常德府东北四十裏的地方。

其地名演变图可表示为:索→(汉顺帝阳嘉三年改名为)汉寿→(三国吴国时期改名为)吴寿→(晋朝时期改名为)汉寿(二)前贤多持武陵说前贤多持“武陵说”。熊方《后汉书年表》卷八在“关羽”一格,下注“武陵”,清人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卷四十一指出熊方将关羽的爵号写成“寿亭侯”是“此传写误,脱去汉字,而注武陵则确也”,即也赞成“武陵说”。赵翼《陔余丛考》卷三十五中指出“《续汉郡国志》:武陵属县有汉寿,乃汉顺帝时改名,关羽所封,盖即其地。”《辞源》也说“汉寿,县名……汉末关羽封汉寿亭侯,即此地”。此外张维慎和文廷海先生也持“武陵说”。

(三)“武陵之汉寿”也非关羽之封地在讨论武陵之汉寿是否是关羽的封底这个问题前,我们先来看看“武陵之汉寿”,到底是一个什麼级别的行政区域。据前文所述,《宋书·州郡志》、《魏书·地形志》、《隋书·地理志》、《水经·阮水注》都指出“汉寿县”归属於武陵郡,是个县。而据《后汉书·百官志》,列侯分为通侯(县侯)、乡侯和亭侯,级别不同,其对应的封地级别也不同,“功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即通侯的封地对应与县,乡侯、亭侯的封地对应於乡、亭。卢弼在《三国志集解》卷三十六中指出据汉制“亭侯之号不得袭用县名”。而“武陵之汉寿”是个县,因此不可能是亭侯的封地。

(四)关於刘禹锡的《汉寿亭春望诗》清人赵翼在《陔余丛考》卷三十五《汉寿亭侯》中指出“刘禹锡有《汉寿亭春望》诗,自注在荆州刺史治。……此盖后人因关公曾镇荆州,而筑城建亭以志遗迹耳。”以此作为“武陵说”的依据。然仔细考查上文会发现以下问题:其一、刘禹锡原诗诗名为《汉寿城春望》而非《汉寿亭春望》,赵氏偶误。

其二、刘氏自注曰“古荆州刺史治亭,其下有子胥庙兼楚王故坟”,可见刘禹锡也将“汉寿”视为亭,是“古荆州刺史治亭”。

其三、“此盖后人因关公曾镇荆州,而筑城建亭以志遗迹耳”。关公“曾镇荆州”和关羽曾封汉寿亭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且由上文可知,刘禹锡笔下的汉寿亭是后人为了纪念关羽“曾镇荆州”而造的,而非当年关羽的封地。

(五)关於“汉寿”即“魏寿”(“魏寿说”)

三国之贾诩曾被封“魏寿乡侯”、刘放曾被封“魏寿亭侯”。见《三国志·贾诩传》“文帝即位(黄初元年),以诩为太尉,进爵魏寿乡侯”及《三国志·刘放传》“(黄初)三年,(刘)放进爵魏寿亭侯”。清人赵一清在《三国志补注·魏志》卷十四中认为“魏寿”就是武陵之汉寿,且刘放的封地就是当年关羽的封地,即“魏寿即汉武陵郡之汉寿县也,关羽始封於此,魏改曰魏寿,又以封放”。即所谓“魏寿说”。

然而仔细考查发现此说有以下问题:其一,在《后汉书·郡国志》、《宋书·州郡志》、《魏书·地形志》、《隋书·地理志》、《水经·阮水注》等地理文献都无魏将“武陵之汉寿”改名为“魏寿”的记载。《贾诩传》和《刘放传》虽然出现了“魏寿”,但并未记载“魏寿”是由“汉寿”改名而来。

其二,从“武陵之汉寿”的归属问题来看武陵之汉寿属於荆州,东汉末由荆州牧刘表控制。建安十三年(公元08年)刘表之子刘琮降曹,荆州归曹*所有。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曹*战败,建安十四年(公元09年),刘备南征四郡,武陵等四郡太守投降,此时武陵归刘备刘备。建安二十年(公元15年),刘备与孙权相约,“分荆州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吴,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此时虽然荆州一半已属於吴,但武陵还是归刘备。后来建安二十四年(公元19年),吕蒙袭关羽,据有整个荆州,此时武陵为吴所有。吴於天纪二年(公元80年)为晋所灭,武陵归晋所有。可见除了曹*於建安十三年到十四年间,短暂地占有武陵之外,终魏之世未再据有武陵。

由上文可列出武陵汉寿的归属示意图:东汉末武陵归刘表→建安十三年(公元08年)归曹*→建安十四年(公元09年)归刘备→建安二十四年(公元19年)归孙吴→吴天纪二年(公元80年),吴灭,武陵归晋朝。

而贾诩和刘放被封为魏寿乡侯和魏寿亭侯的时间是在魏黄初元年(公元0年)和黄初三年(公元年),此时武陵之汉寿被吴占有,魏国如何改名?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四十一认为“此虽吴地,因其时孙权臣服魏人遥改名”即认为当时虽然武陵之汉寿被孙吴占据,但因孙权臣服於魏,故“遥改名”。其情理虽通,然前文已述,信史中未见将武陵之汉寿更名为魏寿之记载,故王说当属臆断。

其三,我们注意到刘备据蜀乃改葭萌为“汉寿”,吴据武陵之“汉寿”乃改名为“吴寿”,而晋据葭萌之“汉寿”乃改名为“晋寿”。可见,“汉寿”、“魏寿”、“吴寿”、“晋寿”均有特殊意味,寓王朝长寿。而据《贾诩传》和《刘放传》贾诩为奠定曹丕的太子地位立了大功,刘放也是受到从魏太祖、魏文帝到魏明帝三代魏主的垂青,曹*将其功比班彪,魏文帝让他“掌机密”,到了魏明帝即位时,更是“尤见宠任。”可见,即使真有将武陵之汉寿改名为“魏寿”之事,此魏寿也是象徵意味大於实际意味,且贾诩和刘放都备受魏主宠信,被封此号,也就不难理解了。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麼贾诩和刘放的爵位等级不同(贾诩为乡侯,刘放为亭侯)但是却拥有共同的名号“魏寿”。

其四,三国时期爵前的名号已多不表地名。

据《晋书》卷一十四《志第四·地理上》记载“刘备章武元年,亦以郡国封建诸王,或遥采嘉名,不由检土地所出”。“孙权赤乌五年,亦取中州嘉号封建诸王”。刘备孙权都是“遥采佳名”分封各自的功臣,因此“魏寿”也可能是“遥采佳� �”的产物,更多表一种象徵意义。

由上述论证可知以贾诩和刘放爵号前有“魏寿”为理由而主张“武陵说”,是不正确的。

五、“两地说”

有人主张武陵之汉寿和由葭萌县改名而来之汉寿都是关羽的封地,关羽被封了两次。

在北京图书馆珍藏的赵一清手抄本《三国志补注》中,他在《魏志》卷十《贾诩传》中“(贾诩)进爵魏寿乡侯”一句下注曰:“武陵郡汉寿故索,阳嘉三年更名,魏改为魏寿,故蜀又以葭萌为汉寿也”。在《魏志》卷十四《刘放传》“放进爵魏寿亭侯”一句下注曰:“魏寿即汉武陵郡之汉寿县也。关公始封於此。魏改曰魏寿,又以封放,而蜀因改葭萌为汉寿”。此外,他在《蜀志》卷六《关羽传》还写道:“曹公即表封羽为汉寿亭侯”一句下面写道“一清按:蜀以葭萌为汉寿县而关公佐命元勋,更不易封,岂以赐命汉朝,故特改斯名以宠异之”。

而据我们前文论证地理类史料记载中都无魏将“汉寿”改为“魏寿”的记载。倒是有吴将其改为“吴寿”的记载。且赵一清认为是魏国先改,蜀国才改,即“魏改为魏寿,故蜀又改葭萌为汉寿也”史无可考。再者,所谓“羽佐命元勋,(刘备)特改葭萌为汉寿以宠异之。”即刘备是否是为了特意表示对关羽的恩宠而将葭萌改为汉寿,未见诸史著,不可考。由此可见,赵一清只是一家之言,且所言未知有何史据。

到了清代,清人张镇则在其《汉寿亭侯考辨》一文中全面阐释了“两地说”的观点。其文曰“汉寿亭侯之封宜凡有二:‘一为曹*,一则当属刘备”,又曰:“是时封拜元勋,张益德等诸将各已得侯,甯於(关)帝而不别加锡秩乎?夫帝既以*为汉贼,亦岂乐以其所有之爵自荣?即昭烈开国酬庸,以褒将帅,唯当宠之新命,趣为刻印,安有使仍故侯,无所旌异而遂可以服英雄之心,宏霸王之略哉?既改葭萌为汉寿,因即以封帝。”即认为关於两次被封,第一次是曹*表封的,第二次是刘备封的。因此两个汉寿都是关羽的封地。

上文有以下问题:其一,据《三国志·张飞传》记载张飞曾两次受封。一次是建安十四年(公元09年)刘备领荆州牧占据荆州时,被封为新亭侯。此时,葭萌县尚未改名为“汉寿县”。第二次是刘备称帝后,章武元年(公元1年)封张飞为西乡侯。此时,关羽已死。可见“而是时封拜元勋,张益德等诸将各已得侯,甯於(关)帝而不别加锡秩乎?”推理有误。

其二,即使是刘备追封关羽,那麼也不应该再叫做“汉寿亭侯”了。用张镇的话来说“安有使仍故侯,无所旌异而遂可以服英雄之心,宏霸王之略哉?”如果刘备照旧封关羽为汉寿亭侯,则与曹*无异(具封关羽为亭侯,而张飞已封为乡侯)“无所旌异”,无法“服英雄之心”。

其三,“夫(关)帝既以*为汉贼,亦岂乐以其所有之爵自荣”,即如张镇所言关羽以曹*为汉贼,那麼,既然既然以曹*表奏之爵位(亭侯)为耻,又如何可能愿意保留其号(汉寿)呢?

其四,“既改葭萌为汉寿,因即以封帝。”认为将葭萌改为汉寿后就以之分封给了关羽。然而史无可考,当属臆断。

由此可见,认为关羽两次受封,多为臆断,而未见诸史著。即“两地说”是不对的。

六、“两地皆非”说(“亭名说”)

据前文考证,我们已经指出了“武陵说”“葭萌说”“两地说”的错误,而且指出据汉制“亭侯不得袭用县名”,“亭侯”所对应的封地应为“亭”而不能为“县”,即汉寿当为亭名。事实上该观点,前贤也多有述及。

唐刘禹锡在《汉寿城春望诗》中自注汉寿是“古荆州刺史治亭”,前文已述武陵之汉寿是汉代荆州刺史的治所,可见刘禹锡认为“汉寿”是“古荆州刺史治”下面的一个“亭”。宋洪迈在《容斋随笔》卷八中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汉寿乃亭名”。又,王先谦曰:“汉寿县三国吴改曰吴寿(见沈志),晋志仍曰汉寿,献帝封关羽汉寿亭侯当即县亭”,即虽然王先谦持“武陵说”,但他也认识到“献帝封关羽汉寿亭侯当即县亭”。即“汉寿”是汉寿县裏的一个“亭”。

此外,沈家本也认为“汉寿,乃亭名也”。盛巽昌在《三国演义补证本》第二十六回也旁批曰“按,汉寿只是亭名”。卢弼更是指出:“武陵之汉寿为县名,非亭名,亭侯之号不得袭用县名,恐别有汉寿亭不可考耳”。

综上,我们认为:其一,据汉制,亭侯之封地当为亭,故“汉寿亭侯”裏的“汉寿”是亭名,而非县名,因此该汉寿是汉寿亭,而非武陵之汉寿县,也非蜀地之汉寿县。二,可能由於该汉寿只是“亭”这一行政级别较小的单位,而史料又缺乏详细的记载因此该汉寿亭的具体方位,现已无从查考。

刘禹锡、胡应麟和王先谦虽持“亭名说”,但都坚持认为“汉寿亭”是武陵之汉寿县或蜀地之汉寿县下一亭。然而,既然主张“汉寿”是亭名,则当从史料中查找何处有亭其名为汉寿,今据史料未见武陵之汉寿县及蜀地之汉寿县其下有亭名为汉寿,则不可臆断汉寿亭必在武陵抑或必在蜀地。

结论“汉寿亭侯”应为汉寿之亭侯,即“汉寿”为地名说是正确的。

历史上曾有两个汉寿:一为蜀地之汉寿。以前叫做葭萌县,后刘备据蜀后改名为汉寿县,晋朝灭蜀后又改名为晋寿县,江左时期改名晋安,隋朝又改回汉寿旧名。一为武陵之汉寿。以前叫做“索”,汉顺帝阳嘉三年改名“汉寿”,三国时期吴国将其改名为“吴寿”,晋灭吴后,又将其改回“汉寿”。这两个汉寿的行政级别都是县。据汉制,县侯、乡侯、亭侯的封地对应的行政级别是不同的,亭侯对应的封地应为“亭”,且据汉制“亭侯之号不得袭用县名”。而无论是武陵之汉寿还是由葭萌改名而来之汉寿,均为县名,与汉制不符。所以“葭萌说”和“武陵说”都是不正确的。

有人提出“两地说”认为关羽曾先后两次受封,但所述多属臆断,无可信史料支撑,故“两地说”亦非。

在辩驳“武陵说”“葭萌说”和“两地说”的基础上,我们提出了“两地皆非说”,即关羽所封的“汉寿”既不是武陵的汉寿县也不是蜀地的汉寿县。据汉制,该“汉寿”应为“亭”,是亭名,即主张“亭名说”,且该观点前贤也多有述及。至於该“汉寿”的具体方位,我们认为应其是“亭”这一行政级别较小的单位,而史料又缺乏记载,故已无从稽考。但是“汉寿”是“汉寿亭”,而非“武陵之汉寿县”也非“蜀地之汉寿县”这一点是应该明确的。且因未见有史料记载武陵之汉寿县及蜀地之汉寿下有亭名为汉寿,故不可臆断汉寿亭必在武陵之汉寿县或必在蜀地之汉寿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