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为难。”苏乐笑吟吟看向方桃。
“就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方桃别别扭扭道，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苏乐温和道。
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安抚，方桃组织了下措辞，道：“我生病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哥哥姐姐，都是病友，我给他们分享了你的歌，他们都是你的歌迷…”
“Joker哥，我可以请你见他们一面，一起吃个饭吗？就当赶通告，我可以…”
话没说完，苏乐的手掌就轻轻拍在了她帽子上，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呢，哪有歌手让粉丝请吃饭的道理？”
方桃闻言，眸光顿时一亮。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怎么样？”苏乐轻笑。
“好，我这就告诉他们！”方桃兴高采烈冲出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苗灵从苏乐身后探出头，笑嘻嘻看向方桃的背影，又歪着小脑袋看了看苏乐：“您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
“嗯？”苏乐挑眉：“这是我留给你的印象吗？”
苗灵想了想，澹澹笑道：“不，您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潇洒从容，彷佛看遍了沧海桑田，没什么事情能动摇你的情绪。”
“但私底下却会尽力满足朋友的需求，粉丝的请求，会照顾别人的情绪，甚至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大费周章的做慈善…”
“起初我以为那是傲娇…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包容。”苗灵说着，额头轻轻抵在苏乐后背，自嘲道：“就像那天晚上，您对我的包容一样…”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安静。
“我是个讨厌的人，性格恶劣爱说脏话，举止乖张没有分寸…”苗灵声线如小猫一样轻柔：“后来大一些了，我学会了伪装，不过有时也会被发现，女生们说我贱，背后议论我，男生们说我骚，试图接近我，觉得表里不一的我可以被约出去玩…”
“不过我不怎么在乎这种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真正的秘密…”苗灵嗓音有些颤抖，声音轻的微不可查：“我是妈妈用身体养大的…”
苏乐指尖突然颤抖了一下，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有时候听到别人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就好比现在，苏乐情愿和陈星打一架，再进一次手术室，也不想听到这种秘密。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苏乐的腰，柔嫩的手掌轻轻摊开：“您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嫩？妈妈没让我干过重活哦…”
“可妈妈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罪，所以我下定了决心，哪怕是被潜，我也要出头，我要挣大钱，我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我太胆怯了…”苗灵身躯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平静到了极致：“每次想起村里、镇上那些人的指指点点，那些人看我妈妈的目光，看向我的眼神，我就止不住的害怕。”
“直到那晚，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束光，那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心安，却又让我觉得自惭形秽…”
轻轻抓住苏乐的手掌，苗灵像是撒娇一般在苏乐背上蹭了蹭脸，旋即嗤笑。
“白雅妃那个傻女人，禁止办公室恋爱有什么用？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做你最忠实的信徒，做你掌中的人偶玩物，就足够了…”
“差不多行了啊，公司不许调戏领导。”苏乐轻叹，按着脑门把她推开：“好好练歌，房子票子都会有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开公司的，可不是开善堂的，你不挣钱我上哪挣去？”
苗灵嬉笑着伸手，想要再抱一会。
“下个月第一章专辑发布，屠榜是必须的，可别给我丢人。”
正在动手动脚的苗灵愣了下，看向苏乐，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
苗灵嘴角轻轻翘起，目光愈发痴迷。
“阿姨…现在做什么呢？”苏乐问道。
“我上大学了，可以打工挣钱了，妈妈现在做些手工活，打打零工什么的。”苗灵背着手，俏生生道。
苏乐嗯了一声，往椅子上一靠，两腿往桌上一搭，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不如基金会那边…”
“我妈小学没毕业…”苗灵干涩道。
“考虑不周，抱歉…”苏乐摇摇头，想了想：“会做饭吗？”
“会的。”苗灵点点头：“我妈做饭很好吃。”
“那就好，正好我也要在这边租个房子，需要有人帮着打理…”苏乐轻笑：“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嘴可是很刁的。”
苗灵抿了抿嘴，嬉笑一声，旋即眼泪簌地落下。
手忙脚乱的擦了擦，俏脸上带起发自内心的笑意，美艳动人。
几分钟后，方桃欢快进屋：“Joker哥！我都约好了！所有人都来！”
“挺好。”苏乐点点头：“那我就订饭店了，几个人？”
“六个人，五个病友。”方桃轻快道。
“好，我知道了。”苏乐看向苗灵：“我给你转钱，去帮我买把民谣吉他。”
“好！”苗灵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丝毫不拖泥带水。
苗灵离开后，方桃看向苏乐：“感觉灵儿姐和先前不太一样了，看起来更自信更阳光了。”
因为来找过苏乐几次，方桃是见过苗灵的，再加上苗灵是苏乐助理，附加外在装纯属性，方桃又是个天真孩子，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快别提了…”苏乐墨镜一摘，帽子往脸上一盖，仰头往椅子上一靠：“心累。”
“刚刚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颜值…”方桃愣愣的看向苏乐，她还是第一次见苏乐真容，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不过惊鸿一瞥却满眼惊艳。
“原来joker哥你竟然这么帅！”方桃惊讶道：“我一直以为你很丑来着…”
“你听谁说的我丑？”帽檐下传出苏乐无语的声音。
“网上流传的，说你不露脸，应该是因为颜值不高，或者脸上有疤什么的，最过分的还有人说你脸上好大一块胎记…”方桃讪笑。
“随他们去吧。”苏乐轻笑：“你病好的差不多了？”
“彻底痊愈了。”方桃说着，顿了顿：“Joker哥，谢谢你…”
“哎呀太肉麻了。”苏乐懒洋洋摆手：“去去…”
方桃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对了，还有件事。”
苏乐：“什么事？”
“我——要考明华大学医学院！”方桃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
“嗯？”苏乐食指轻轻推了推帽檐，帽檐下一双桃花眸盯住方桃：“认真的？”
“认真的！”方桃点头：“攻克绝症，做出救命药，这将是我未来人生的唯一目标！”
“挺好。”苏乐点点头：“我也和你说件事。”
“什么？”方桃兴致勃勃。
“我——要建立一所药物实验室。”苏乐轻笑道：“不过我能力强点，这只是搭建我理想的其中一块积木。”
“所以你可要快点了，太晚的话，等你毕业，可能绝症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我尽快！”方桃算了算：“我回去就找家教，今年一定能考上！”
“这么自信？”苏乐挑眉。
方桃看他不信，解释道：“我魔城本地人，考起来会简单一些。”
苏乐默然，特么的，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