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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启航

“呀啊啊!!!”楚绝尘愤怒地吼叫着,他高举着的那把沙鹰已经被他放空了*,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在接着连开了数枪空弹之后才喘息着停了下来,高举着枪的手也低垂了下来。

金三爷则一脸呆滞地看着他,身下一滩散发着骚臭的黄汤慢慢从他的裤子里流出来,堂堂的地下娱乐城大老板的金三爷竟是尿了裤子。

“就因为那个箱子·······一个破箱子·····”楚绝尘喃喃低语着,没人听的清楚他在说什么,而金三爷则是两股战战,竟是一下子吓晕了过去。

“绝尘·······“刘遁也满是戚容,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搭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箱子,而追根溯源这箱子是他们偷来的,这一切也可以说都是因为他们而起,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到那一幕幕血腥可怖的场面,刘遁便觉心中很不是滋味,而他也知道楚绝尘的心中一定更不好受。

这个时候,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走上前去,伸手拿过了他给楚绝尘的那把枪,收回到自己的枪套中。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这边动静这么大,估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我们赶快把这些晕了的家伙绑起来,然后迅速撤离这里。”

“嗯·······嗯?”楚绝尘和刘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们······没死?”刘遁惊讶地问道。

“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杀人犯吗?”神秘的黑衣人刚把一个人拖到了人堆,抬起头竟是露出了一个大男孩儿般的爽朗微笑。

这让两个人不由一呆。

“还不快帮忙。”

“哦哦哦。”楚绝尘和刘遁也直到当务之急不是在那黯然感伤,当下不敢再耽搁,连忙上去帮忙。

不一会儿的功夫,以金三爷为首的一伙儿人被三人围成了圈给绑了起来,丢到了仓库外。

等收拾完这一切,楚绝尘和刘遁才呼出口气,原先郁结在心的气也稍顺了几许,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则拿着一个油桶在仓库四周倒上了油。

楚绝尘默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些,并没有去打扰,而是有意无意地站在了那个箱子边上。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还要拿那个箱子吗?”

楚绝尘刚刚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刘遁的心也陡然提了起来,这一晚上他的小心脏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杀死,估计也要发心脏病死了。

那神秘的黑衣人在把仓库周边都倒上了油以后,慢条斯理地拿出一盒火柴,“嘶哗”一声火柴带着燃焰划着一道弧线落在了他倾倒地汽油上,瞬间火焰吞噬了仓库。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黑衣人转过身走到楚绝尘的身边,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可黑衣人并没有给他太多反应时间,下一面便瞬间出*过了他揣着的箱子,然后还没等楚绝尘和刘遁反应,便转身将箱子抛向正在燃烧着的仓库。

“你干什么!!!”楚绝尘惊叫道,他想去抓住,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箱子还没落地,神秘人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他的那把枪,随着两枪齐发,楚绝尘只见那飞进火海中的箱子突然打了开来,里面弹出一摞纸来,迎着火焰凌乱飞舞。

“不要啊!”楚绝尘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目赤红,大喊着便要飞身扑进火海里去,要不是刘遁在身后拉着,他此刻估计已经成火男了。

看着那个箱子被火焰吞噬变形,从箱子里废物出来的纸也湮灭纷飞了,楚绝尘的眼中满是绝望。

这么多人死了,因为这个箱子,现在箱子毁了,他们的任务砸了,那么多的人就这么白死了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楚绝尘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如果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强,那么自己就不会如此任人宰割了吧!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在楚绝尘的心中不断发酵着。

“想变强吗?”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却像是给了楚绝尘希望,他转过头望向那个仿佛高高在上的黑衣人,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地点点头。

“想!”

看着他的眼神,神秘人笑了,烈焰照亮了他的半张脸,让他的微笑看起来阴晴不明,不知道怎的,让刘遁不由打气了一个冷战。

然后黑衣人便从他的大衣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楚绝尘刚伸手去接,却被刘遁伸手制止,一个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家伙递过来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地接呢。可是当他看向楚绝尘,却被他的眼神震住了,只见他的赤色的眼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里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绝尘,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楚绝尘接过信封,毫不迟疑地拆了开来,只见上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尊敬的楚绝尘先生,当您看到这份信的时候,那么恭喜你,你顺利地通过了考试,从现在开始你将正式成为我校的学生,接下来你需要跟着给你这封信的学员,他会带你回到学院进行入学礼,期待您的到来。署名:克利夫·佛洛伊德皇家骑士学院。

“皇家骑士学院······那你就是我们的接头人?”楚绝尘和刘遁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后者只是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我是皇家骑士学院,三年级生莫德雷德,在这里代表我们学院欢迎两位的加入。”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再一次露出大男孩儿般的微笑,向楚绝尘伸出了手。

楚绝尘愣了一下,倒是刘遁很快地反应过来,替楚绝尘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再说。”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莫德雷德使了个眼色,楚绝尘和刘遁瞬间会意,立可遁入黑夜,然后莫德雷德朝着远处的黑暗中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跟这楚绝尘和刘遁他们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没多久,警车便陆陆续续地赶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

“他娘的!快去找消防队的人来灭火!快!”舔着大肚皮的队长一看到这仓库的滔天大火,便临阵指挥虽然有些紧促倒也没乱了手脚。

“头儿,你快看那。”队长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被围成圈绑在一起的金三爷一众人,在金三也的胸口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No sweat”。

“头儿,这是在挑衅啊。”边上一个警员义愤填膺地说道,却遭来了队长的白眼。

“就你屁话多!”队长大手一挥拍在那年轻警员的小脑袋瓜上:“还不赶紧叫几个兄弟过来来看看,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送局里的送局里去。”

年轻警员当下不敢怠慢招呼其他人过来拷人。

队长则看着那张纸条,沉默不语,心里面没来由的想到白天遇到的那个年轻牧师。

“难道是他·····”他喃喃自语着,那张纸也被他揉成了团握在手心,火光将他的脸照的通红。

“头儿。”有一个警员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正想得出神的队长。

“什么事?”

“刚刚确认了一下,这个人应该就是前不久从金阁消失不见的金三儿。”

“你确定?!”队长突然转过头来,把那名警员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确定!就是他!”

“好!”那名队长眼神中暴起了亮光。

已经好久没看到队长这样的眼神了,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就会有人倒霉。

那名警员正心中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触了头儿的霉头,却见头儿大步流星地跑向自己的座驾,在上车前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着那个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警员交代道:“现场由你全权负责。等这的火完全灭了你们再回队里去。”

“哦····哦哦。”那警员连忙点头答应,但下一秒脸就垮了,这么大的火,要等他扑灭,那给到什么时候啊,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

上了车的队长自然看不到这些,他只是对着驾驶座上的警员吩咐道:“走!回局里!”

驾驶员虽然心中纳闷,这刚到现场怎么又要走了,但看队长焦急的脸色也不敢多问,连忙启动车子。

队长则心中说不上激动还是兴奋,这次虽然出了这么打的篓子,挨处分是避免不了的了,但是这次事件却给了他机会。金三和他的金三角社团这次是彻底地垮了,虽然没有垮在他的手里有些遗憾,但又怎样呢,只要这个社会的毒瘤能除去,他便已经觉得是大快人心了,不过作为一名看到过不少沉浮的他来说,他比别人看得更远,他明白这件事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金三爷倒了没错,但他的地盘也就成了一个香馍馍,他的金三角社团势必会成为其他“后起之秀”瓜分蚕食的对象,他们是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可以想见的是接下来,江湖上又会是一片腥风血雨,而他的心中则有一个酝酿了很久的一个计划,当初就是为了解决金三爷后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的时候所想的,只可惜因为动不了金三,而不得不搁置了,他曾经以为知道自己退休也不可能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却没想到上天是眷顾自己的,机会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他现在有非常大的信心,只要自己操作得当,他便能借这次机会一举把其他的那些在崛起的势力全部拔除,不留后患,他绝不允许再有像金三爷这样尾大不掉的地下集团的存在,所以他此刻要及时回去像总局报告自己的计划。

看着车窗外的夜空,队长露出一丝意味难名的微笑:“要变天了。”

随着发动机一声低沉而尖啸的轰鸣声,警员们目送着这辆有些“上了年纪”的警车驶离了现场,再次过程中,所有人还听到了一声队长那熟悉的咆哮声划过整个夜空。

“该死的!预算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

········································································

在着火的仓库不远的一座平房屋顶上,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黑夜中,深紫色的忍者服紧缚着她的全身,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同时又将夜色作为自己最好的保护色影藏在其中,只余下一双好看的眼睛露在外面。

站在她身后的是两个高出她许多的男人,一大一瘦两身影如两尊金刚矗立在她的身后,其中瘦高个还断了一臂。

如果楚绝尘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无比,这两尊大神不正是之前大闹金阁的两个杀神吗。

至于站在他们身前的这位,虽然他不一定能看得出她的样子,但想来并不会对她手上拿着的照片感到陌生,这正是之前他和廖棠柳在阁楼上一起看的自己和刘遁还有他们老爹一起的合照。

“圣女殿下,我们要不要········”瘦高个用仅余的手做了一个割脖的动作,但立马被他口中的圣女制止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绝尘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莫德雷德刚刚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这边,但圣女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良久,她轻呼了口气转身要走。

“圣女殿下!”瘦高个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依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他们整个部门耗时耗力排查了很久才拿到的资料,是关于学院潜伏在联盟内部的间谍的资料,那可都是兄弟们付出了数条性命换来的情报,可以说只要靠这份材料按图索骥,那么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把学院安插在联盟内的所有钉子拔除。

他们深知这份资料的紧密和重要,所以在归总好所有资料后,他们兄弟二人连夜出发赶往总部,想尽快交给盟主,由他定夺。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学院的动作竟然一点都不比他们慢,就在他们出发的第二天就接到消息,在当天夜里,他们这个联盟设置在外的“特殊部门”被屠杀了,总共二十多个兄弟无一人幸免,后续派出的追剿部队也在没多久失去了联络,很有可能也遇难了。

在那一刻,箱子里的东西就不仅仅只是一份要交给总部的资料而已,而是他们死去同胞的遗物,他们兄弟二人的心中曾默默发过誓,无论是为了联盟还是死去的兄弟,他们都要将箱子交到联盟总部,交到盟主的手上,这才不枉他们的牺牲。

可是此刻箱子毁了,里面的资料都付之一炬了,而他们的圣女对此却无动于衷,这怎能不让他们心寒。

圣女那直逼人心的冰冷目光让陆仁嘉心胆具颤,但他依然顶着莫大的压力目不斜视地看着这位在联盟中位地位仅次于盟主的圣女殿下。

圣女有些惊讶于他的胆量,在想明白一切后,她眼神变得和缓了一些。

“你们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显然没弄明白圣女殿下这么问的意思,但依旧老实回答道:“回圣女殿下,小的叫陆仁佳,他是我兄弟,陆仁义。”

“陆仁佳、陆仁义你们知道我们联盟和他们骑士之间争斗了多少年吗?”

“大概······有一千多年吧。”陆仁嘉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圣女殿下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一千多年间,我们与骑士们常有摩擦,但终究是有输有赢,各负一半。可是在这近百年里我们却是大败亏输,最后不得不向学院妥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属下不知。”陆仁佳说着把头低了下来,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圣女的眼光。

“你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

“属下不敢。”陆仁佳的脑袋在圣女满是嘲弄的笑容下埋得更低了。

当时的联盟势力稳压骑士学院一头,而那个时候的联盟盟主和副盟主更是当时的人杰,但正如人类历史上的大多数强国一般,往往打败自己的力量不是来自外敌,而是来自内部。就当联盟如日中天,眼看着能将那虚伪的骑士们彻底铲除的时候。

内战爆发了!

当时联盟内的人分成了两派,各自秉持着自己的信念而屠戮自己曾经的战友和兄弟,那一战成为了联盟所有人的痛,也成了联盟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从那次内战以后,联盟由明转暗,潜伏了起来直至今日。

“这次盟主就是想打学院个措手不及,趁此机会把联盟内的钉子全部铲除,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学院北部据点,并借此机会重新入世。可是最终还是被骑士学院发现了,如果我们依然实施原定计划,那很有可能会遭到学院反噬,到时候遭到迎头痛击的便是我们,以联盟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与学院正面相抗,所以这份资料只能销毁,而且要他们亲手销毁,这样才能让他们安心。”

“难道学院那边不会趁这机会向我们发难吗?”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胃口能把我们全吃了。”

“可···我们那么多兄弟就白死了吗?我不甘心!”陆仁佳恨声说道,残臂用力地击打在屋顶上。这个时候纤细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放心吧,你们的仇我们联盟绝不会忘记,他们今天从我们这拿走的东西,我们联盟日后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着她看了眼陆仁佳的断臂,继续说道:“你们为联盟做的一切,联盟也看在眼里,这一路你们也辛苦了,陆仁佳你回去后去领一套义肢按上,以后你们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听得圣女如此说,陆仁佳兄弟二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追随在圣女殿下左右,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这就是说明圣女殿下将他们二人看作是自己的心腹,他们这算是一步登天了。想通这些他们立即激动异常地朝着圣女消失的方向单膝下跪:“任凭圣女差遣!”

圣女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看着手中照片上那个男人,在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Red,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纵身一跃,跳入黑暗中,陆仁佳和陆仁义看到这一幕,虽然知道应该无甚要紧,但兄弟两人日后的前程全寄托在她的身上,所以还是担心地跑去屋檐边,却只看到空无一人地空巷和幽深的黎明黑暗。

········································

三天后,楚绝尘和刘遁在莫德雷德的指示下,坐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绝尘,这里这里!”刘遁带着一丝兴奋地叫唤道,丝毫不管周围人像看乡巴佬一样的目光。

“不好意思,让下让下,不好意思。”楚绝尘在不算宽敞的走道中千辛万苦地才挤过一位目测有两百五十斤的女士来到刘遁的身边坐下。

两人其实在那一夜之后的第二天,就可以跟着莫德雷德离开,但是楚绝尘说有些事情需要在去美国前处理掉,而莫德雷德因为需要尽快赶回学院汇报这次出任务的情况,所以先行回了美国,而他们则定了两天后,也就是今天的航班。

在他们那一晚回到家,就发现廖棠柳不见了,没有留下什么字条,家里也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想来应该不是被掳走,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不告而别,这让楚绝尘还是有些小沮丧的,自己那点微弱的爱情火苗还没来得及燃烧,就被浇灭了。

不过让他心里有些安慰的是那张他和她在阁楼上看得照片不见了,想来是她拿走了吧。因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他也就没在意这个细节。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面,他们除了把家里面打扫整理个干净,还当中抽空去完成了大飞临死前的嘱托,归还CD机。

本来两人还为这天南地北不知去何处找寻而发愁,后来就发现,原来在那张全家福的背后竟然写有地址,这让两个人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在心里多了一层疑问,既然他已经有了地址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呢?难道是觉得自己没脸见家人?很有可能!不过这终究只是两人的猜测罢了。

两人很快地依着地址寻到了那家人,让两人想不到的是,这里竟是一间独栋的公寓。

他们从周边邻居打听到这里原先住着一个中年大叔,应该是个经商的,家里条件不错,离过婚,后来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虽然是一个重组家庭,但一家人倒是和乐融融的,两人为了现有的女儿而一直没有生养,女儿现在正在读大学,很少回家。

在了解到这一切后,两人想来这应该就是大飞哥前妻的房子了,便壮着胆子就去敲门了,想着如果碰到大飞的前妻该怎么说,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开门的却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姐姐,虽然她并没有说,但从眉眼依稀还看得出她应该就是大飞个的女儿,虽然有些不尊重死者,但楚绝尘还是吐槽了一句,还好长的不像大飞。

在对方狐疑警惕的眼神下,楚绝尘和刘遁两人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当然他们并没有提到大飞哥身死的事情,只是说他移民了,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并且拿出了那台CD机,上面还有玻璃胶带把断裂的盖子给黏上,只是其中缺了一个角。

缺的那一角实在是找不到了,大概是当时走得太急,落在了那个仓库里,估计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了。

至于那张照片,虽然两人想了很多办法,可依然无法将照片上的血迹完全抹去,他们只能称这是老大不小心打翻了红墨水导致的。

不过有的时候生活就是喜欢开玩笑,当你把事情想得很简单的时候,它往往会变得复杂无比,而想得复杂了,现实情况却往往会比你想的简单得多。

不需要两人多做什么解释,回答两人的只是少女带着冷意的脸庞和一具没有温度的“谢谢”,连家门都没让进去,便被主人拒之门外了。

吃了闭门羹得两人心中甚是不爽,同时也为死去的大飞感到一丝悲哀和感伤。

他可能确实不一定是好人,但他是一个好父亲,他这一辈子都惦念着他的女儿和妻子,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而一辈子都无法得到原谅乃至到死吗?

楚绝尘到现在还无法忘记大飞临死时的眼神,满是遗憾和无奈,他终究是没能在最后一刻见到自己的女儿,也没能听到她最后再喊自己一声爸爸。

当飞机起飞,划破天空,开始的兴奋消退,几天来忙碌的疲惫和紧绷着得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一股疲懒席卷着楚绝尘周身的神经,倦意让他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

边上的刘遁也有些意兴阑珊,有一句没一句得和楚绝尘了这没什么营养的废话,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绝尘,你说·····咱老爹现在在干嘛?”

“你咋突然关心起他来了。”他微微侧头,慵懒地挑着眉毛看向自己的好兄弟。

“只是想到咱哥俩这么走了,也没留下什么字条便贴什么的,他万一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刘遁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忘了,咱的任务是他给的,这学校也是他给我们定的,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们行踪?”

听楚绝尘这一说,刘遁也想起来,这坑爹任务一开始就是他老爹给他们的。

楚绝尘则继续说道:“再说了,他知不知道我们去哪有什么关系,我最好他不知道我们去哪,那我也就摆脱这个讨债鬼了。”

楚绝尘毫不犹豫地吐槽了一下自己的这位老爹,然后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无边无际的云海,轻声说了句“我管他去死”便闭上眼睛小息了。

见此情形的刘遁自觉没趣,也不再说话,倒在靠椅上也闭目休息了。

“叮!咚!”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离开。。。”悦耳的飞机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楚绝尘闭着眼睛用手捂耳,不让声音打扰自己的清梦。

···················································

“·······祝您旅途愉快。”

同样的提示音在与楚绝尘和刘遁他们的经济舱相邻的VIP头等仓里也响了起来,而和经济仓的人满为患不同,这边只有两人,且场面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一个中年男子正舒坦地躺在躺椅上,怀中一个美丽的妇人慵懒的卧在他的胸怀,她的嘴上轻允着一粒晶莹的水晶葡萄,送进男人的口中,男人趁势将对方的嘴也吸吮住了,在一阵浓情蜜意之后,那少妇眼神迷离躺在男人结实的胸怀上,一根细腻的手指挑逗地在男人胸上划着圈圈。

如果楚绝尘和刘遁在这里一定会大喊一声:卧槽!

因为这个正美人在怀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爹。

“凯奇,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去洛杉矶,我真的好开心!我能问下为什么你突然就答应我的请求吗?”

那美妇一眨不眨地看着凯奇,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他那和发色一样的酒红色眼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能让人一眼难忘,就像是芬芳美酒,只一眼那妇人就醉了。

只见他并不回答她,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边上似有若无的云朵不停从边上划过。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条弧线,似笑非笑,如果楚绝尘和刘遁在这里一定又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因为这是他们老爹要开始坑人的标志,可此时在那妇人的眼中,却是两眼金星乱冒,心中大喊:好帅!

“为了诗和远方。”

···························································

夜深人静,只余下夏夜的蝉鸣。

许志华一个人坐在窗台前的写字桌上,耳朵里插着耳机,手上拿着台破得盖子需要用玻璃胶带黏住的CD机,思绪飘飞。

自己的名字是自己父亲取得,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同学朋友常常会嘲笑自己的名字是男孩子的名字,连老师有的时候都会哭笑不得地说你家里人怎么会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她也曾经问过妈妈,但她只是笑笑不说,只是有一次父亲的朋友来到家里玩的时候,打趣地问她爸为什么给女孩子取一个这样的名字的时候,他爸大大咧咧地操着粗嗓门便说道:“谁说女子不如儿郎,我就是要别人知道,虎父无犬女,我大飞的女儿将来一定巾帼不让须眉!”

这大概就是给自己取这名字的原因吧,她那个时候挺不开心的,觉得自己就是因为被这么一个有点蠢的理由冠上了一个这样男孩儿气十足的名字,太让人不爽了,自己甚至因此有段时间因此闹脾气不去理她的父亲。

他父亲在外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在家却是女儿奴,家里长辈都希望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她的母亲也因为生下自己而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父亲,可唯独父亲却将自己看作是宝,还常安慰自己的母亲,女儿好啊,贴心的小棉袄啊。

那个时候她觉的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如果还有一个可爱点的名字就更好了。

可这一切直到那天都改变了,自己六岁生日的那天,母亲给她买了蛋糕,他们一起等着父亲回来好一起庆祝,可那天他一直没回来,她们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来了一通电话,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看到她的母亲在听完电话后哭了,她那个时候心里期盼着父亲可以快点回来,可以安慰妈妈,也可以给自己过生日,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出现。

当自己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满是穿着制服的人的房间里,在她和父亲之间隔了一道看似轻薄的玻璃,却将他们隔绝开来。

那天她的母亲很激动,流了很多的眼泪,可自己的父亲却很平淡,说了很多很伤人的话,他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便离开了,她只记得自己那天一个劲地喊着爸爸,可那个男人终究没有为自己转过身来。那个时候自己还把刚买的生日礼物CD机让边上穿制服的叔叔帮忙转交给了他。

后来自己渐渐长大才明白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爸爸是为了自己的老大顶缸而被抓进去的,而那个被顶了缸的老大事后只给了她们母女俩一笔钱,她现在知道那个叫做安家费,是靠自己父亲用自己的青春和对家庭的背叛换来的。

知道了真相的许志华心中满是愤恨,他没有去恨那个矮胖的让自己父亲顶缸的男人,她恨的是自己的父亲。难道在他的心里,那个所谓的社团,那个猥琐的矮胖大叔和那群狐朋狗友要比他的家庭重要?比他的老婆重要?甚至比自己重要?

她的母亲曾劝过她不要恨她的爸爸,他是逼不得已,她表面点头,但在心里面却将那个辜负了自己爱的男人恨不得打下十八层地狱。

后来十多年过去了,母亲带着自己改嫁给了现在的男人,这男人不错,是值得托付的人,自己的母亲跟了她以后在没吃过什么苦,而自己也改成母亲的姓氏,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上了985,而那个男人则听说前一阵子被放了出来,然后重新跟了他以前的老大,继续当一个小混混。

说真的在她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他的鄙夷,就像那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那个家伙害得他妻离子散,可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去给别人当条狗,而且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回来看自己和母亲一眼,她突然有些庆幸那个时候他离开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被如何的拖累。

就这样日子继续过着,一切都仿佛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谁都不再提起那个男人,他就像没有自己自己的世界上出现过一般,而这样平静的生活被两个少年给打破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推销或者诈骗,所以态度冰冷,可是当他们拿出那个破旧但又有些眼熟的CD机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只觉得“嗡”的一声,她当时就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虽然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早,那么的猝不及防,让她毫无准备。

可笑的是那两个小家伙编造了那么荒唐稚嫩的理由来欺骗自己,可是又有些可爱呢。

她一直忍着,直到他们拿出那张全家福照片的时候,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情绪,她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那懦弱的一面,所以他赶走了那两个人,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直到现在。

此时梅雨天已过,天虽还炎热,但空气已经清爽了起来,星辰也遍布在夜空中。

有人说当一个人死后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在爱他的人身边,当人们抬头望天的时候,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便是那个守护着他的人。

而此刻她仰望天空,心中无限怀念,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布满面庞,打湿了那张她拿在手中的全家福。

“哪颗星是你呢,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