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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行乞之路

当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过后,所有该前往工作岗位的人员都已经踏上了思乡之旅,而早已安排妥当的大大的孩子也通知我的父亲该离开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了。

当自然界的冰雪消融,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新的篇章即将开始。

今天天尚未明亮,父亲已经收拾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吃过很久以后才能再次在此食用的早餐,心情复杂的即将默默离开。

在左右邻居、亲戚的再三叮嘱与关怀中,父亲和我与母亲带着借到的全部身家372.3元,用扁担挑起那挂着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的行李,起身向村落的公路前行。

渐暖的空气,破冰的流水,渐绿的柳枝,吐露的孢蕾无不预示着新的开始,村落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只能下一丝记忆。

转眼去省城的车辆已经缓缓来到我们身边停了下来,“几个人?去哪里?”售票员平淡的问道。

“去省城,三个人”父亲回答道。

“三个人,十块钱,你们爷孙三去省城打工吗?”售票随意的问道。

“是的,我们去打工,这是我的儿子和妻子”父亲坚决的回答道。

“老年得子吗?不容易啊!带着他们不方便吧”售票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车窗外那即逝的景色在我眼前不断转换,鸟儿的飞翔,树木的摇摆,听着车内众人的笑谈拉扯,渐渐的徽州市已经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那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也没有被沉重的雾霾所掩盖,更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只有一座古朴的老城坐落其中。

等到了车站我们走了三站路来到北火车站,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大想,你饿了吗?”父亲亲切的问道。

“还好!爸爸”我被这陌生的环境所吸引,暂时没有感到任何饥饿,随即回答道。

不过父亲还是在车站的附近买了几个大饼备用着,车站附近的价格还是那么贵那么难吃,随后我们进入车站内排队买票。

“去帝都,二个大人一个小孩,多少钱”父亲送上身份证回答道。

“今天没有了,最早明天临晨四点的站票,要不要?126元”售票员机械的问道。

“嗯……要!”父亲犹豫了一会回答道,随后递上了车票钱,接过刚打印的车票,收回身份证起身带着我们离开了。

时间还有很久才能到凌晨四点,父亲带着我们寻找一个地方休息,随路买点干粮,装点热水以备这长途跋涉的旅途。

就在购买后返回车站休息室的时候,我发现父亲突然停止了脚步,望着那旅馆前的一幕,原来是一名可怜的行乞者被喝责的情景。

“行行好,能给点吃的吗?”

“滚滚滚!肮脏的乞丐”

“行行好,没有吃的,能不能给口水喝,我很久没有吃喝了”

“赶紧给我滚,耽误我生意让你好瞧!”………

我对父亲说道“爸,我们走吧!”

此时我无法知道父亲的表情是什么模样?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因为这个城市的风沙太大了,它迷住了我的眼睛,使我使劲的擦拭着。

随着我们进入候车间,我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太慢了,在那墙角处艰难的等待着。

唉?也许过了一年二年三年……终于听到广播传来“请乘坐徽州市到帝都,四点的xx列车旅客注意了,请及时登入xx站台”

在广播的提示下,我们一家从闭目养神中醒过来,再次挑起行李进入站台,来到火车上。

在火车车厢的连接处,父亲放下行李静静等待这段旅途的重点,在拥挤的人群中,我不曾知道窗外会有怎样的情景闪过我的脑海。

十一个小时的旅途终于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当下午三点我们下了帝都车站,按照嘎哥给予的联系方式坐上公交车向帝都西街的一片老城区驶去。

最终我们来到一群民居房前,这是嘎哥所借住的地方。

父亲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张勇的亲戚”

不久就看见里面走出一位老者边走边说说道“张勇啊!他出去工作了,不在家,要不你们里面坐坐等他”

“谢谢!您是……”父亲感谢的问道。

“我是他的房东,平时就我一个人在家,没关系!进来坐坐”老者笑着说道

随后我们把行李放在嘎哥租的房前不安的等待着,而这位善良的老者居然再三的送来茶水,甚至还赠予几个馍,这让我的父亲受宠若惊,连连感谢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出现的月亮还是那么又大又圆啊,大概在九点的时候,就看见嘎哥,姐姐回来了,他们在一所商场中经营一点小生意。

在嘎哥夫妻俩热情的招待下,今晚在小旅店里睡上了第一个安稳的觉。

第二天早上,嘎哥带着我们前往另一所民居中准备把我们安置在此。

这名房东是一名老奶奶,老伴去逝,儿子和媳妇出外做生意,和她的孙女生活在一起,在这片老城区经营着一家小卖部。

嘎哥和他家儿子认识,经过种种说服终于答应让我们一家在她家后院的一间杂货间居住,毕竟像我家这样的情况,基本没人愿意租房子给我们,能有这又便宜又能接受我母亲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空荡荡的房间布满了蜘蛛网,老旧的窗户被风吹过传来“嘎呀,嘎呀”的声音,一堆由石块和木板组成的简易床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放置着,房顶一个小小的灯泡,出此以外再无其他,这真是一个家徒四壁的新家啊!

经过一天的整理和嘎哥送来的做饭工具……勉强能生活的新家已经形成了。

当来到新家的第二天。父亲就开始带着我和母亲远离这边老城区向其他城区挨家挨户的行乞了,不过或许帝都的高楼大厦太多,又或许人生地不熟最终在嘎哥的提议下,我们来到一所步行街的街口,开始行乞,最终站住了脚步。

而我的父亲依旧在行乞过程中捡捡废品,教我读书,甚至用一块木牌在上面写着“您的孩子可以在学堂学习。而我的孩子却只能行乞”。

在这段时间,我记得最清晰的记忆只有二个,第一个是一名中年大叔每次路过我们这里都赠予我们一些零钱,还曾鼓励过我们。

第二件事就是刚开始来到步行街时候我们曾看见路边有一个面色丑陋的老者,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口袋中有一些零钱啥的散落一地,而路边的行人似乎当没有看见,我的父亲急忙前去查看,结果却被骂句“滚!别挡我发财”

后来父亲才知道这居然是个碰瓷的,难怪世风日下,不知为何这名老者后来处处针对我们,甚至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