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群中还是有一些眼光犀利的武者的。这只鹿的修为不确定也不打紧，至少他们还能认出这是一只风鹿。
“哼，来得正好！”这时，金长老——还带着头套呢——大喊一声，神色严厉：“上次没做了你，这次补上！兄弟们，弄死他！”
嗯，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现在比之前更加猖狂了。一个月前在桥头，他们只是穿个黑衣服速战速决，现在旁边还有那么多采药的以及看热闹的人，他就敢说出杀人的话。
陆然刚才就是在过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边有流水宗和五毒门高手打群架，便赶过来看看。果然，又有金长老这帮“山匪”。
“小然，你快走，我们掩护你！”
流水宗的人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南宫仁不再恋战，大喊一声，就要跟众人掩护着撤退。其实就算陆然没出现，没有成为对方的目标，他也打算撤退了。今天这一战，没得打。
可是，陆然不是一般人，压根就没打算跑。
“慢着！”他大喊一声，从小鹿上跳下来，走到一个黑衣人面前，用手一指：“邓长老，你怎么还不知道悔改？”
“嗯？陆公子，这一回你怎么又认出老夫了？”
邓长老被莫名其妙地指出来，心里好气。自从上次在桥头被陆然第二次认出来之后，他这一个月里已经非常耐心地跟金长老学习过，改掉了诸多毛病，按照金长老的话说“已经过关了”。所以，这一回说什么也得问清楚，自己的破绽到底在哪里。
陆然笑了笑，把手指转向邓长老的左手：“这次我就告诉你。你脚上的动作早就没问题了，但每次踢的时候，左手总是忍不住抓一下。我看你，还是有点紧张，不是干这个的料。”
邓长老楞了一下，两手一拍，跺了一脚。原来自己的破绽，不在脚上在手上啊，这么个动作，以前他怎么愣是没注意到？
“老邓，别理他，先杀了再说！”
金长老还是比较沉稳，知道有些事情专心做就好，少说话就好。他喊了一声，自己先运起灵力，在涨薪凝出一团黑气，就要朝陆然打出。
“喝！”
这一声暴喝，不是金长老的，也不是南宫仁的，而是陆然的。霎时间，他周身灵气四溢，形成一道道细微的游龙，环绕盘旋。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拔高了一大截，让众人当场僵住。
“什么！”
“上……上善若水！这怎么可能？”
“这……这不合常理啊。这小子的灵力才八 九重而已，怎么就……”
……
果然还是实力比较好镇住场面啊。
此时此刻，不说五毒门的人，就连南宫仁等流水宗人士，一个个也眼珠子都掉了出来。他们感到惊讶的，首先是陆然居然已经到武师后期了？
三个月前，就在三个月前，陆然才勉强考到武师一重的资格证，短短三个月怎么就直接升到后期了？这可是普通人两三年才能实现的。难道他从以前“傻子”时期，就在隐藏实力？
其次，是他展现出来的护体诀。在槐州城武者的认知里，上善若水是只有修炼到武宗境界的流水宗高手，才能修炼的。目前流水宗里面，除了快死的南宫明之外，就只有南宫仁、南宫瑾儿和大长老能使出来。
这，还不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陆然以一个武师后期的境界使出的上善若水，居然比南宫仁的气势还恐怖一节！
单单其周身盘旋的“游龙”灵气，就有数十条之多，而且形态平稳，气息从容，变换自如。和他这一招相比，掌门南宫仁的上善若水，倒像是一个学艺不精的盗版。
“金长老，”陆然眉眼一凛，眼眸里带着杀意：“我知道是你。你想杀我，那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冲了过去，一记“破云式”打出。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招破云式的效果，和上次在洛神山使出来的，完全不同。
首先，他现在学会了上善若水，这护体诀一半护体一半强化，还是仙子亲手改良后的，让他的实力长了一大截。其次，对方也不是皮糙肉厚的武宗境界的大野猪，只是个武师巅峰的长老。
啪！
金长老慌乱之中接了一掌，顿时感到整个手臂猛地一震，肩膀都快脱臼了。而且对方这一掌力量很冲，让他狂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邓长老于心不忍，趁陆然还没收招的机会，从旁偷袭。这个时候，上善若水的长处就发挥出来了。
嘭！
几乎在一瞬间，陆然身体侧转，体内的灵力飞速聚集在左臂之上，让整个臂膀刚硬如铁。邓长老偷袭的动作是劈砍，这下好了，一招下去手都软了，好像劈在铁棍上。
“哎哟，我的手……”
五毒门众人见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哄而上。就这样，双方又打了起来，草地边一时喊声震天。
不过，这一回情势就有所不同了。
数量上，流水宗当然还是差不多的劣势，没啥明显变化。可是质量上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一来陆然这厮开启了上善若水之后，灵力的强化效果已经到武宗境界了，不容小觑。二来，他修炼了一段时间清体诀，对方这些人的毒灵，根本犯不了他。打了半天，他完全没有灵力衰退的迹象。
还有一点有趣的就是，陆然似乎自带仇恨光环，越是不容易被打倒，就越有更多的人想来试一试这个奇葩到底是真厉害还是假厉害。
于是乎，一番功夫下来，五毒门这边倒是吃了不少亏。尤其金长老等人，有那么一会儿被陆然追着打——顶着众多高手的拳掌也追着他两个打，让他们疼得不要不要的。
“妈的，见了鬼了今天。”有个人喊道，说出了五毒门众人的心声。
要是换做其他早已升到武师巅峰境界的长老，突然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实力，他们还容易做尝试性的推理和理解。放在陆然身上，这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认识了。这分明就是不合常理。
啪！
又是一拳。金长老捂着鼻子，不敢上了，连连后退。陆然没好气，脚下八步赶云的身法一上来，猛追上去，又补几拳。
霎时间，只听见金长老背后发出“咔咔咔”的声响。没猜错的话，金长老骨架都松了，没准肋骨也断了几根，这一回怕是要躺床上去了。
“撤！”
一个不知名的怂逼率先喊了声，让五毒门的人打破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四散逃离。长老们尽管还有点心思，可大部队都撤了，他们这些人留下来也没啥用，不过是被陆然和南宫仁追着打而已。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撤吧。没几个眨眼的功夫，高手们一个个都跑了。金长老本来是走不掉的，被邓长老一把揪住，骑马跑了。
陆然，没有追。以他风鹿的速度，这些人的马儿就跟蜗牛一样。但是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误太久。
“仁叔，先回去再说。”
他喊了一声，示意大家上马。自己也唤来藏进草丛的小鹿，往家里赶去。
……
南宫府位于城北靠西一点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南宫仁等人都骑的马，跑得慢。他跟了一会儿，忍不住，自己一骑绝尘，先回来。
隔得老远，南宫府门楣上的云彩石雕就映入眼帘。门前，一辆马车正靠在路边，不是南宫府的。看来，此刻府上有客人。
果然，刚到门口他就看见小兰和杜管家站在外面，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听口气不难判断，中年男子很生气，说的话很不好听。
“十天前就说马上给马上给，到现在了，又没钱！我的马车也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我下边也有木料厂等着要钱啊。”
“朱老板，你再宽限几日好吧，这次说真的，过两天就给你——”
杜管家说着说着愣住了，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果然是陆然。他有点激动，直接撇下那位朱老板，忙上前询问。
“少爷，你还真回来了。怎么样？药……”
陆然点了点头：“你放心，药找到了。我们欠这位朱老板多少钱？”
“嗨，不打紧，一点小钱而已。少爷快进去吧，小姐知道肯定会高兴起来的。”
“什么叫小钱？三万两还小？你们早就不像从前了，少给我装！”那位老板正在气头上，不饶人。
陆然很想这就进去见娘子，但还是稍微忍了下。他从兜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依然面带微笑。
朱老板眼睛一亮，忙用手接过来。虽然只是两万，但总好过没有吧。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看错了。
“通用币！”
“嗯，换成扶风币大概四万左右。朱老板给我们供应的马车，质量一直都很好，后续府上还要加订，多出来的就先放着。我这会儿还有事，就不远送了，见谅。”
陆然说完拱了拱手，不再逗留，连忙跟小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