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麻了!”沉默艰难的说出了一句。
“笨,脚麻了不会叫我?”
苏嘉木嗤笑了她一声,直接把她打横抱上了床。
“你拉我一把就好,不用抱……”沉默急忙拒绝。
“我可不敢拉你了,再把你的伤口拽开,那个护士能够把我吃了!”
他轻笑着,把盒子里的一张照片给沉默看,“这个背影好像我呀,他是谁?”
沉默看了一眼那个背影,眼神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不记得了,大概是哪个同学!”
“那这张呢?侧脸跟我上高中时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我能有什么解释?这些照片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秦柔丢在我家了,毕竟我们是大学的室友。”
“闺蜜”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秦柔她不配。
苏嘉木不再问她,只一张一张的接着看下去。
沉默觉得这样并排在床上躺着太尴尬,就自己坐了起来,“你先看着,我给你去沏杯茶。”
苏嘉木没有吭声,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叠照片上。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熟悉。
一股难言的痛苦,朝着他席卷而来。
苏嘉木的两只手抱住了头,总觉得有被遗忘的记忆,想要破壳而出。
沉默在厨房墨迹了半天,才把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拿出了那两片安眠药,碾碎了,想要混进茶水里,可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茶叶。
只得去了酒柜,拿了一瓶爸爸珍藏的的红酒。
倒了一杯,又在里面加了左料,仔细摇匀了,才端出了厨房。
爸爸一直都舍不得喝的东西,便宜苏嘉木这孙子了。
卧室里,苏嘉木的表情很痛苦,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照片,眼神却有些涣散。
沉默来不及多想,把手里的酒杯凑到他的嘴边,“没有就找到茶叶,就倒了一杯红酒,你先凑合一下。”
苏嘉木很木然的张开嘴,把那杯红酒喝了下去。
他喃喃的道,“沉默,我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脑袋疼的越来越厉害,就是想不起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丢了什么?”
沉默摇头,“我不知道,你的记忆不在我这里,你要想知道的话,就去问秦柔,你和他是一对恋人,有好多事情她比我清楚。”
“可我的记忆就是丢在了你这里。我可以肯定,这间屋子,我肯定来过,还有你,我们以前肯定也认识。”
苏嘉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坚决,听在沉默的耳朵里,却如五雷轰顶。
“我说了我不知道,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沉默一口否决。
“可是,可是……”苏嘉木还是有些想不清楚。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只是最近太累了,困倦了,才会想那么多,想多了自然头疼。”
她的手指摁在苏嘉木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搓着,“睡吧,睡一觉醒了就好了,别再想那么多。”
或许是疼得紧了,也或许是红酒里的安眠药起了作用,苏嘉木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沉默给他按摩了很久,确定苏嘉木已经睡熟了以后,一根食指轻轻点在他的眉间。
确实有很多记忆,苏嘉木都忘记了,就像是被尘封了一样,只有打开了一条缝隙,阳光才会透进来。
可惜,沉默不会再当打开他记忆的那把钥匙。
良久,沉默才拉了一张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把盒子里的房本装进包里,然后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拿了驾照,勤工俭学,没少开着货车在街上跑,所以开车这种事,对她来说也算是驾轻就熟。
她上了车,先是拔掉了行车记录仪,然后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底。
沉默不确定苏嘉木什么时候会醒,她必须在苏嘉木醒来之前,把一切事情办好。
已经是深夜了,好多店铺都关了门,她在城里转了几圈,才找到一家楼上还亮着灯光的律师事务所。
沉默原本是打算把房本,直接给宋毅的,可是办理过户手续或者委托卖的手续,需要去公证处公证,现在深夜,哪里都下班了,她就是想找人都找不到。
只能先找个律师,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沉默看着律师事务所的卷闸门,上去就是一顿勐烈的敲门。
不一会儿,一楼就亮起了灯光,随后,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沉漓停了手里的敲门,后退了一步才说,“我是来找律师的,有个着急的事情,想要求你们办一下。”
“今天太晚了,我们早就下班了,要不你明天再过来吧。”
那温润的声音显然不想开门,澹澹的劝了她一句。
“不行啊,我这个事情真的很着急,明天就来不及了呀!
求求你了,把门给我开一下,我不是坏人。”沉默哀求。
或许是最后的一句,“我不是坏人,”打动了那个律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他终于拉开了卷闸门。
“小姐,你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非得在半夜里敲门?”
“我真的有急事,你能让我进去吗?”
沉默问了他一句。
那个男人让开了门口的位置,一副很是无奈的语气,“先进来吧,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要不然我可没有耐心帮你。”
律师的声音很是好听,明明威胁十足的话,落在沉默耳朵里,却增添了一份可爱。
男人坐在了办公室后面,公事公办的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
沉默掏出了房本,还有她的证件,“我想办一份委托律师代为办理房屋出售手续。”
那个律师拿起房本看了看,“沉清扬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爸爸,他得了尿毒症,在医院里治疗。”
沉默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奖状,上面写着的名字是肖星辰。
“其实房屋出售手续很简单,你只要到公证处办理公证委托即可,不用非得依靠律师。”
肖星辰给了她一个解释。
“可是我很着急,我怕我明天没有时间出来。”
沉默晃了晃手腕上包扎的纱布,“我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今晚我必须把这一切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