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青年又道：“既然小玉要去凡尘界，那可否允许不才同行？”
“……嗯。”玉瑶颔首，轻声道：“你若是想去凡尘界游玩的话，自然可以同行。”
青年笑了起来，纠正道：“不才并非想要去凡尘界玩耍，而是想陪你而已。”
语毕，不等玉瑶回答，径自牵起了玉瑶的手，朗朗面容上隐带笑意，温声道：“走吧。”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热，玉瑶眼睫轻颤了下，终究没说什么，抬步与他并肩而行。
一路上，玉瑶反常的沉默，大部分都是青年在说话。
说各种各样的趣事，说凡尘界的美景，说两人的过往，玉瑶眼神依恋地望着身边如松似竹的身影，偶尔应一两声不至于太冷场，其余的时间皆静静聆听。
察觉到玉瑶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慕，青年面色未变，眉眼含笑，看向她的目光越加专注温柔。
两人很快来到羽阳关出口。
玉瑶望着近在迟尺的出口，彷佛看到凡尘界喧闹的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她眼睫微颤，垂下眼，停住了脚步，顺势挣开他的手。
“小玉？”青年跟着顿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寻心。”
一路上，这是她第一次唤他。
青年面色一喜，激动地应了一声，目光灼热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对方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声音有些沙哑，“就到这里吧。”
“嗯？”青年不解，茫然地看着她。
“寻心，就到这里吧。”她重复了一遍，澹澹抬眼，不闪不避地望着他，面上是掩不住的悲伤，“我很想你……”
甫一开口，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哽咽，“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青年心头一跳，面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常，面带困惑道：“小玉，你在说什么？”
玉瑶敛眉，复又抬眼，抿唇道：“不管你是谁，有何目的，多谢你让我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
让她能与寻心一同欣赏雪景，一同走完这条路……
只是……
“梦终究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现在，我的梦醒了……”玉瑶看了眼凡尘界的方向，眼神清明，再也不见之前的爱慕，“我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一步。
青年倏地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情道：“与不才留在这里不好吗？只要留在这里，你的寻心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可以在此隐居，春赏百花冬赏雪，夏赏荷香秋赏月，闲暇时于窗下折枝烹茶，再也不理那些红尘俗事，不好吗？”
很好。
不可否认，玉瑶有些心动。
“然而，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轻轻拂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澄净疏离，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一字一句道：“还有人在等我回去，我不能留在这里。”
语毕，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跳入凡尘界。
青年没有拦阻，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眉梢一挑，啧啧道：“真难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