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他难得抿了抿唇，嘴角带起意味不明的笑意，颔首道：“如果是他，那便是见过了。”
“如何？”对方问道。
“俊眉朗目，仪表清俊，天资不凡。”
闻言，对方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沉默了片刻，缓声道：“想不到有一天，能从你口中听到“天资不凡”这四个字。”
戚缘微感错愕，看了眼对方，见对方并不似在说笑，不禁摇头道：“枉你我相交近千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好友。”
“我虽高傲，却不自大。他确实不差。”
听到戚缘的夸奖，对方却没有一丁点儿高兴的迹象，只道：“用那个人骨血创造出来的，必然是极好的。如若不是那个人，我也不会允许他……”
顿了顿，他神情复杂地停住口。半晌，才说道：“只是，如今已经不存在的必要了。”
戚缘微讶，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方脸上流露出的是杀气？
他问道：“为什么？”
“他挡路了。”对方负手而立，与刚刚的戚缘一样，微扬起头看着太阳，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以前他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忍受。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影响我的徒儿，把我徒儿卷入红尘是非里面。”
“他挡住我徒儿的成道之路了。我说过……”
“谁都不能挡住我徒儿的路，就算是他也不行。我的徒儿就应该如这阳光一般，光芒万丈，受万人敬仰。”
戚缘望着眼前这人，见证了他与他同样的疯狂与执着，敛眉道：“那如果……挡路的是你呢？”
“那便杀了我自己。”对方转过头看他，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走上这条路，我早有觉悟。”
“啧啧啧。”戚缘别开视线，感慨道：“做你的徒儿……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对方没有说话，目光虚虚落于一处，似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如下定决心一般，又开了口，斩钉截铁道：“这一次，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我本是知己，无需这般客气，但说无妨。”
“与我一同杀了他！”
戚缘没有说话，垂眸深思了片刻，复又抬眼看他，“你以前不是说他修为颇高吗？与你的徒儿相比，丝毫不逊色。”
“那又如何？”对方微微一笑，成竹在胸，“他并非毫无破绽。”
戚缘心头微微一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念头。
“你……”他上前了一步，眼里有点儿震惊，“你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让他活着吗？”
“是又如何？”对方并不否认，只冷声道：“他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早晚有一日都要消失，我只是让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有何不可？”
“你就不怕不慎伤到你的好徒儿吗？”
“只要不动情，那便伤不到。”
说话间，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云朵，缓缓遮住灼灼刺目的太阳，天地间暗了一瞬，使得对方脸上的表情越发晦暗不明。
“就算伤了……也有好起来的一天。”他缓声道。
见他心意已决，戚缘沉默了一瞬，点头同意了，“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