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母的话，楚瑶的表情更显惊惧。
楚母一直在留神楚瑶的反应，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但是……”楚母低下几分音量，拉长了声音，“如果调了监控发现你说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楚瑶，你打算怎么做？”
楚瑶一下子颓然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妈妈，没有人……没有人给我下药，也没有人欺负我……”
楚母冷冷地看着楚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样我最清楚。你大可以一口咬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反正监控拍不到包厢里的情形，大不了就是冤枉包厢里所有的男人。他们的势力再大，在我们楚家面前，恐怕也不够瞧。”
楚母把手搭在了楚瑶的肩上。
“可我知道，你做不来这种事。”
“你十六岁突然要从德元转到旁边的明艺，从那天开始，你就再没坐过家里的车上学。你十八岁进娱乐圈，靠你自己的实力摸爬滚打了四年，从没想过向别人透露你的身份，或是回家问我们要过资源。”
“楚瑶，你从小做任何事都靠自己努力奋斗，每件事都做得漂漂亮亮，从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妈妈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楚母一边说，楚瑶一边掉眼泪，楚母说到最后，也跟着楚瑶一起掉眼泪。
楚瑶见楚母的态度软化了，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谁知她刚想投入楚母的怀抱，楚母却擦净眼泪，看着她说：“瑶瑶，你告诉妈妈，那天在嘉盛，你和曦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骆时说的妈妈不信，妈妈就想听听你怎么说。”
听完楚母的话，楚瑶原本盛满希望的眼睛转瞬熄灭了，只剩满眼的绝望。
她讥讽地看向楚母：“我真傻，我还以为你真的还像小时候那样对我，拿我当女儿。其实你软硬兼施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害你女儿的吗？”
“好！我都告诉你们！”
楚瑶恶狠狠地仰头看着楚母：“你们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读德元要转去明艺吗？”
“因为我那时知道了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是你们从福利院领养来的。”
楚瑶一句话，让在场的大人们面面相觑。
但她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我那时才知道，走失的妹妹楚曦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一直在想，如果妹妹回来了，那我会怎么样？虽然你们看起来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不敢赌。”
“所以我知道我以为只能靠自己。我不想再花你们的钱，我想要快速赚到钱，刚好明艺的老师联系我，问我想不想进娱乐圈，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我不管在娱乐圈打拼的再辛苦，也从没说过我是楚家的女儿，我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我本来都计划好，等《浮光绘》播出效果好的话，就买个房子搬出去住，再也不回来这里了。”
楚瑶霍然伸手指向楚曦，愤恨地说：“都是因为你！你哪天去找虞文致的麻烦不行，偏偏要选在《浮光绘》做活动的那天！你一出现，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早就发现你了，我也猜到你来嘉盛是为了找虞文致。毕竟当时虞家会想到去医院找你，还是我出的主意。”
楚瑶说着说着就笑了，盯着楚曦问：“意外吗？我去医院看望顾诗，刚巧遇到傅凛远的人逼着虞晚舒出院，要把她赶出海城。虞家的人怎么求他那些手下都没用，我就委婉提醒他们，傅凛远很听你的话，虞文致之前又和你有过婚约……”
“哈哈哈哈哈，我本意是想让虞家人去医院闹一番，恶心恶心你和傅凛远。谁知道他们这么没用，马上就被傅凛远的人给制住了——”
“你知道爸爸因为虞家人犯了心脏病么？”
楚曦寒着脸打断楚瑶。
楚瑶目光闪烁，没有回答楚曦的问题，埋下头看着地砖接着说：“我在嘉盛看到你后，就找到虞文致的包厢告诉他你来了。我本来以为虞文致能搞定你，谁想到他这么没用，都给你下了药了还让你逃了，我只好出去一起找你。”
“楚瑶你！”
这次连奶奶都一手紧紧攥住沙发扶手，看着楚瑶痛惜地不住摇头。
“我很快就在化妆间找到了你。那时候你明明已经快晕倒了，我以为把你交给虞文致就行了，没想到你又被傅凛远给救走了！”
“楚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父痛心疾首地跺了下脚。
楚瑶的情绪缓和了些，仰头看着楚父：“爸爸，你相信我吗？我一开始真的没打算这样做的，我觉得楚曦运气真好，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走丢了那么多年，你们却一直没有忘记她，费尽千幸万苦把她找回来了。”
“我一开始……一开始应该只是羡慕她，有点嫉妒她，而且……我认识凛远哥哥那么多年，可他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楚曦明明第一次和他见面，他就那样看着她。”
“我真的没打算对楚曦做什么……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她毫不费力就把我所有珍视的东西都夺走了！”
楚瑶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在地砖上。
奶奶、楚父、楚母的眼圈都红红的，大厅里一时无人说话，只听得到楚瑶的呜咽声。
“你错了，我从来没夺走过你任何东西。”
楚曦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被楚瑶扇起任何情绪。
“你也是楚家的女儿，爸爸妈妈是你的，我从没有夺走过他们对你的爱。他们一直都是爱你的，是你自己选择了视而不见。”
楚瑶想要反驳，楚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是你觉得自己可怜，在那里自怨自艾。你做错事，能找出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来博取同情。”
“我没有！”
楚瑶失口否认，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抓楚曦，却被楚曦一把抓住胳膊：“你没有？那你怎么不敢不找任何借口，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就是做错了？你现在流的每一滴眼泪，说的每一句话，在我看来都是在卖惨，都是在给自己脱罪。”
“我没有……”
楚瑶挣不脱楚曦的钳制，凄惨地摇着头。
她原本低梳地盘发早已散乱不堪，手腕也被楚曦抓得一圈全红了，又加上哭得妆都花了，实在是很像被楚曦欺负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