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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命运的安排

越王李系本无权无势,咸鱼在宫中,点卯打卡请安,每月按时领取俸禄,花钱如流水,在外面谨言慎行,回到府中即放浪形骸。

读书念诗,把酒泼墨,均感兴趣,唯独没想过参与储君之争。

张皇后的一道懿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皇后娘娘,儿臣天资愚钝,在府中久已不理俗事,只盼国泰民安,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李系内心并不想参与皇位的争夺,家中史书翻看多次,许多皇家兄弟骨肉相残的惨烈景象历历在目。

但张皇后的吩咐,又不得不听,李系趁着给张皇后请安的时候,再次委婉表达不愿意与广平王李豫争夺的意愿。

广平王李豫身为兵马大元帅,统领天下驻军,谁人敢与他争锋。

况且皇上亲自册封李豫为皇太子,眼下皇上虽然病重,但朝堂稳定,李系实在无心抗争,做无谓的牺牲。

还有其他皇子,为何张皇后偏偏找上自己?自己在大明宫咸鱼一辈子不知道多爽,这要是冲上去,保准当炮灰送人头妥妥的。

往日里,李系府邸冷清异常,近期却各路人马络绎不绝。

先是李辅国专门登门拜访,送了不少礼物,虽说都是吃穿之物,但拉来了两三车东西,李系拉着李辅国痛饮到天亮。

接着江南的刘展趁着进京述职汇报工作,专程来李系府邸做客,游说他走上前台,与他人争一争,话虽未挑明,但谁都听得出来,要与何人争锋。

其他势力见到这个新动向,多处下注,蹭点热度,总是好的,也来往的勤了些。

广平王李豫回到府里,由王晨父亲亲自诊断配药,十分谨慎和周全,经过一番紧急护理和治疗,抢救及时,性命无忧。

王晨专门向刑部和大理寺卿崔浩报告遇袭经过,大理寺和刑部将广平王遇袭一桉列为督办大桉要桉,成立了专桉组,并且将上次龙泉寺的蒙面人之桉并桉侦查,以求有所突破。

司直陈彪与日评事,与刑部的专家一起,赶往广平王李豫遇袭之地勘查。

肃宗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李豫趁着他清醒,汇报了收复东都洛阳之事,肃宗大喜,在有生之年还能收复东都和东北大片国土,到了地底下,也好跟列祖列宗交差不是。

床边一众大臣和宗亲,得知广平王李豫得胜回朝,都跟着高呼万岁。

肃宗看到李系在张皇后身边,有点疑惑,不过在众人面前,又不好说什么,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然昏迷。

半个月后,老玄宗终于熬不住,撒手人寰,见杨贵妃去了。

西蜀之地,老臣不多,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老玄宗的后事,连忙给长安城报信,请求支援。

骆马湖畔。

万顷碧波荡漾,一色碧空如洗。

楼船停靠在清澈的湖边已有十日,史思明带着宫中来人,在岸上筑屋安寨,总算将所有人安置妥当。

楼船采买的很多物资,包括两车石炭,都赠与他们,刚好解决了史思明他们的生活所需。

廷毅将楼船附带的小艇,放下两艘,赠与史思明他们捕鱼生活之用。

抗秦英雄西楚霸王项羽,就出生在骆马湖东南七八公里处的宿城梧桐巷。

廷毅与史思明垂钓之际,无不感叹时运的安排。史思明叹道,自己跟项羽何尝不是同一类人,心心相惜之意甚浓。

马明玄两个小可爱湖边捉到不少透明的小银鱼,大喜,让三郎他们专门养着。

银鱼是骆马湖鱼类中纤细含羞的清丽少女,它婀娜多姿,小巧可爱。

除两只黑珍珠似的明眸外,通体透明,看不到骨头和内脏。它游于水中,与水一色,有时近在眼前,却隐身似的不可见。出水后,洁白晶莹,加工制成银鱼干恰似银条,色如琼脂,故不论鲜鱼和鱼干都易配菜。

沉珍珠(林宝)和杺娘十分爱吃银鱼干,三郎他们这两天用尽全力,满载而归,船舱中大桶内小鱼儿们游的正欢。

盘桓数日后,廷毅告诉史思明,他们该继续南下了。

第二日早上,三郎他们起锚准备启航,熟悉的小艇开过来。

宫中之人送来两个大鱼篓,另有一封书信转交廷毅,小艇之上两个小童迎风俏立。

“圣僧展信如晤,承蒙施救度化,提前结束浩劫,减轻吾深重之罪孽。与圣僧学习佛法,顿悟颇多。如今尘缘已尽,唯盼照拂两个孩童,跪谢。”

将书信交给杺娘,廷毅飞身至小艇,抱起两个孩童,正待转身,史思明属下早已跪下,哭道:“史思明他昨晚已自刎身亡,恳请神僧将他们两个视为己出。”

廷毅心中大感惊讶,紧紧搂着怀中一男一女,身后的小艇上已传来冬冬的磕头声。

楼船上的两个孩童十分懂事,朝小艇挥手告别,渐渐消失在水天一色间。

沉珍珠(林宝)和杺娘牵着四五岁的两个孩童,介绍给马明玄和马明泽,有人作伴,可以排遣暂时的离愁和思念。

进入通济渠后,四个孩子早已混熟,欢笑声逐渐多了起来。

三郎在清理鱼篓之时,发现底下竟有一个大包裹,打开是一个包扎严密的布袋,连忙呈给廷毅。

看到这个眼熟的布袋,沉珍珠(林宝)和杺娘对视几眼,深深的震撼,他居然全部给了廷毅,身外之物,不曾带走一丝一毫。

“收好吧,等他们长大成人,再交给他们不迟。”

杺娘怀有身孕,还没有生产,母爱就已泛滥。两个孩童,男生虎头虎脑,扑闪着乌黑的大眼睛。

女孩子容貌虽普通,眉梢上一颗美人痣,暗藏风情;一对小酒窝,时隐时现,颇惹人怜爱。

廷毅时常捏女孩的小脸蛋,她笑着直呼讨厌。

男孩年龄稍大,唤作史青云,酒窝女生则叫史青燕。

楼船来到三江交汇处,船上尚有石炭四车,廷毅安排去一趟扬州,将石炭卖出后,看看能不能在扬州买个房子,顺便给杺娘和宝娘沉珍珠买些礼物。

扬州抵触江南,受安史之乱影响很小,几乎没有。其富庶程度,堪称全国第一。

“舟樯栉比,车谷鳞集”,手工业很发达,所产铜镜久负盛名,首饰玉凋制作精湛,船业也很兴旺。

矿石的熔铸和制品都在扬州完成。

所以廷毅想要在石炭行业有所成就,扬州是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