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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家的局

带着斗笠的那人,便是吴剑,一声黑色斗篷将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吴剑,我且问你,三日前傍晚你身在何处?”莫主事问道。

“吴家大院。”吴剑答道,“管家等下人可为我作证。”

莫主事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凌江右侧的男子,“谢良辰,你可曾见过吴剑想要对凌江下杀手?”

谢良辰答道:“我的确见识过吴剑尾随凌江进入了阴阳路,两人似乎交手起来,具体并非是很了解。”

“嗯。”莫主事听了两人的证词,点头看着凌江问道,“凌江,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吴剑并不承认他对你下杀手,而谢良辰的证词也无法证明他要对你下杀手,你们修行者只见的恩怨,不足以提供证明。再者说了,你又如何解释这平民的死?”

公堂之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对于吴剑的说辞,凌江早已预料。只是良辰却没有一口咬定当时吴剑想要杀他,这的确是个意料之外。

要么是良辰有所保留,不想因此而得罪吴家,又或者,这一盘棋局,还另有说法。

可眼下,凌江需要拿出证据,他手里已经没有所谓的证据了。

凌江沉声喝道:“回大人,当日在巷子里杀我之人,的确是吴剑。当时我已被吴剑重创,他为了脱身,故意杀害一个无关之人来做替身,请大人明鉴。”

这只是凌江的猜想,但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他卷进这一个死局中。

“荒唐。”莫主事皱眉头道:“吴剑乃是五境修行者,他既然能重创你,直接取你性命便是,有何至于留你活下给自己落下把柄?”

正当凌江不知该如何启齿之时,一道高声呼出:“很简单,因为当时吴剑也已经是自身难保,他杀不了凌江。”

这声音并非是来自公堂内的人,而是来自公堂之外。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莫主事追问道,他并没有因此而勃然大怒。能够踏入公堂,自然是有几分把柄,即便他是监天司主事,在这长安城里头,惹不起的大人物,依旧有很多。

“花影楼左蝉,见过莫主事。”

左蝉身着一袭白裙,脸上遮着一层面纱,迈着莲花步子走到凌江身边,“小女子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凌江公子证明,当日巷子里杀他之人,的确是吴剑。当日凌江刚从花影楼回去,恰巧天降大雨,小女子担心公子一人无伞,索性跟了上去,谁想到……凌江公子被吴剑重创,而吴剑则是被小女子偷袭重创。”

左蝉是五境修行者这一事,在长安城鲜为人知。

但监天司是什么地方,监天司主事又是什么人,这对于他而言并非是秘密。故而左蝉也不需要说些废话来解释一二,她的出现,顺理成章将这个缺口给圆了上去。

莫主事缓和了些语气,望着吴剑问道:“吴剑,你对他二人的话,可有异议?”

“莫主事。”没等吴剑回话,左蝉立马打断道,“大人您不需要问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吴剑。”

左蝉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他的斗笠,斗笠之下,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压根就不是吴剑。吴剑虽为修行者,却是一介武者,只要气息不外露,还真难以察觉出来。恰巧这一生斗篷,又将他的言谈举止给死死的封锁,谁也不会想到,吴剑会来这么一招金蝉脱壳。

“女人可是最清楚男人了,我左蝉领教过无数的男子,哪怕是你斗篷之下微微颤抖的身躯,小女子也能察觉出来。”左蝉瞪了一眼假吴剑,微微一笑。

她接着回到凌江身边,“莫主事,这吴剑到底为何不敢出门见面?怕不是因为重伤尚未痊愈,待在吴家里养伤吧?”

啪!

只听得醒木一下,莫主事喝道:“来人,给我彻查吴家。”

经过这么一番审讯,凌江的嫌疑暂时也就解脱了。按理说,他应该还得在牢房里待上两天,但怎么说都是国子监的学士,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点情面还是要讲的。

再者,此刻在公堂外候着的人,可不少。

其中有一位,叫叶相知的女子,她是道君的弟子。别的人可以不给面子,但道君的面,却不能不给。

于是,凌江无罪释放。

这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吴家和凌江而言,未必高兴得起来。

先说说吴家,由监天司直接派人出马,随从之人皆是大周修行者,前前后后搜查了吴家,却没发现吴剑所在,你说巧不巧,偏偏在他家里,搜到了一封家书,那是写给凌江的家书。

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吴家对凌江有下手的嫌疑。

再加上花影楼左蝉,谢良辰的证词。

开国功臣之后的老吴家,完了。

只是吴剑却不见其踪影,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给压了下来。

凌江也同样是很惆,他父亲写给自己的家书,何时落到吴家手里,这的确是个怪事。为了谨慎起见,家书他并没有时刻带在身上,而是藏在了海棠居中。吴剑既然找上他,自然不可能想到回去海棠居搜查,毕竟海棠居内,住着叶相知。

也正因为她是道君的弟子,凌江才放心将家书藏在海棠居内。

如此说来,除了老吴家之外,还有一方神秘的势力,在盯着他身上的家书。尽管家书最后完好无损归还到凌江手上,确实让他感到更加的不安。

这天夜里,无数人彻夜不眠。

长安城街寂静森严,月色暗淡,依稀只能瞧见一处屋顶上,坐着两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就不怕他死在巷子里?”

“若是他死了,那只能怪凌海龙生了个废物儿子。连这点坎都过不去,那他趁早死了安心,否则日后,只会牵连更多的人。”

“倒也是……”

“你棺材做好了没,竟然有闲情逸致找我喝茶?”

“说做好便能做好,说做不好便做不好,期限还未到,我自然不急。”

“你是不急,可有人等得着急。”楚悲天说完这话,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缓缓起身欲要离去。

“你要去哪?”

“长安大牢。”楚悲天轻声答道。

长安的热夏犹如猛虎,来的汹涌,去的汹涌,一晃间已是秋凉。

这一日,是大周长公主周清清出殡之日。

一同送殡的,除了大周贵族之外,还有两位外人。一位是谢良辰,一位是东方太乙。

这口棺材乃是谢良辰所造,入土的一些琐事,还是需要他亲自来操办。而东方太乙,是替自己的兄弟前来送殡,同样也走在棺材身边。

众人黎明之

前离开长安,迈进了长安城外的荒野之中。

“我这位姐姐,生前就是一个倔脾气,想必她在京都,没少让你们闹心吧?”说话这人,是大周朝的二公主,周彤,是周清清的妹妹。

东方太乙意识到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轻声答道:“长公主在京都,算得上是一位贤惠的妻子,只可惜,没能为我义兄生下一子。”

“我姐她身子虚,能活到今天已经已经算是老天开了眼。”周彤摇头道,“只可惜,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虽然定风珠依旧含在她嘴里,封入九棺内能够减缓腐化,但上百年过去后,谁有何尝不是一具白骨?她若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少,日子应该会过得比我还好。若不是她生的比我早,去京都,或许就成了我吧?”

说到这儿,东方太乙不禁沉默了下去。

“你怎么了?”周彤问。

东方太乙答道:“说起来,我有个姐姐。”

“你还有姐姐?怎么没听说过?”周彤微微惊讶,他知道东方太乙乃是东方家长子,同样也是东方家主东方神武唯一一个孩子。

“他叫东方剑舞。”东方太乙道:“他是个女儿身,是我的姐姐。”

“东方剑舞……是女的?”周彤压低着声音,语气震撼。

东方剑舞也是东方家一位奇才,据说天赋造诣远远在东方太乙之上。只可惜,他只是东方神武收的一位义子,否则如今东方家的重担,必然是由他来担当。

“看样子,即便是看似逍遥自在的东方家,也有自己说不出来的苦楚。”周彤轻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无奈。

“京城雪很深,往往会掩埋很多看不见的真相……”东方太乙说着,忽然止住了话语,缓缓看着一旁一条崎岖山道上,与送殡队伍一并同行的一位少年。

周彤微微一怔,也缓缓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国子监学士凌江。前段时间将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便是他,据说花影楼左蝉所说,他曾在巷子里与吴家杀手吴剑生死决战,两人不分上下。

最后恰巧被左蝉抓到了空档,才能将吴剑偷袭成功。

如此一来,凌江的名声在长安城也就开始流传。能够与一位五境武夫僵持的人,定然不简单。而后,又不知是谁道出了凌江曾在洞庭湖修行一段时日的事情,更是让洞庭湖这一靠山紧紧将凌江捆绑在一块。

过不久便是秋考,考虑到凌江的名声,也因为易长元的缘故,国子监更是安排他担任秋考的监考一员。这对于一位初入长安的少年而言,可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但凌江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他在荒野前一个岔路口与送殡队伍分开,他走进了一条更加崎岖的小路,走进了一个无比凄清的地方。这儿很少有人前来走动,并非是朝廷禁止,而是因为在这儿,有着一道很强大的剑意,束缚着人的步伐。

晨光初现,一位老人在路上扫着落叶。

少年大老远便瞧见了那位老人,直径朝着他走去,他来到老人面前,缓缓向他作揖问候,“前辈。”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仍旧默默的扫着地。

“前辈,您可否告诉我,这落剑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在国子监封闭档案内,寻到了我父亲的名字,还有我叔父的名字,皆是与这落剑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