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大厅内食客已经很少了，看了看钟，一点半。
沉长青问：“马峰来了没？”
冯安回答：“后厨可劲儿造呢？”
沉长青咆孝道：“马峰，滚过来。”
听到声音，马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两腮鼓胀，想仓鼠一样。
“你在家没吃过饭？”笑骂了一句，沉长青面容严肃，沉声道：“有件事让你去做。”
马峰赌咒发誓：“上刀山下火海，沉哥您交代的事儿，我都给你办了。”
沉长青点点头：“你去摸摸胡皓老底，手下有多少人，有哪些麻将馆，给哪些人看场子，有几个情妇，所有信息我都要清楚，能办到吗？”
马峰想到自己的处境，一咬牙：“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之后，转眼消失在店里。
冯安似乎闻到一股火药味在两人中间蔓延，一方是看似普通的饭馆老板，一方是久经社会的流氓，不知两人之间的碰撞，有多精彩。
这瓜，必须吃！
“今天收多少钱了？”抬了抬眉毛，沉长青慵懒问。
冯安美滋滋道：“你果然没有估错，有三千二百一十八，真不错。”
“给我两千。”
“你要干嘛？”
“给乔老头把菜钱结了。”
冯安抽出二十张大团结，递过来是委屈巴巴，试探道：“能不能明天给他，我还想数一会儿钱。”
“瞧你那损色，别给我整这出！”
沉长青一把抢过大团结，屁颠屁颠儿走了。
看着沉长青消失的背影，冯安噗嗤一笑。
这是她见过最有商业天赋，也是最大胆的人，这一波投资，值。
看着篮子里一大推散钞，冯安意兴珊，叫道：“花花草草，帮忙数钱。”
沉长青走到乔老头家里，没看见人，估摸着老家伙应该是去公园下棋了。
顺着小路，一直走到之前下棋的地方。
果然看见乔老头和吕望洲在一起下棋。
“哟，我们沉老板来了，坐坐坐。”乔老头调侃。
“老吕，让我和老乔过两招，老家伙不收拾收拾不知道天高地厚。”
沉长青一下不乐意了。
乔老了哼了一声，嘿嘿笑道：“来呀。”
吕望洲摇了摇头，让他自己位置。
乔老头大度道：“小子，让你执黑先行。”
捏着黑子，沉长青大惑不解。
吕望洲同样不解。
这老头儿刚才不是输了么？哪来这么大底气，我还以为刚才中盘胜的人是他。
稀里湖涂下到一半，乔老头果然处在劣势，这时，乔老头开口了。
“长青啊，我每天让人给你送菜，让你赊账，菜钱该结一下了。”
吕望洲脸一黑，搞了半天，这家伙用盘外招，搁这儿等着。
沉长青手一抖，棋子滚落，是一招臭棋。
好家伙，不愧是你。
还是原来的配方。
老乔眉开眼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让我啊，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同时无语，你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
别这么张扬好吗？
“既然你有要求，那我就满足你。”
沉长青故意沉声开口。
于是……
几分钟后……
“不行不行，我不走这里……”
乔老头满头大汗，没想到这家伙真下死手，一点余地都不留。
吕望洲喜上眉梢，让你丫的装。
“长青……你不能这样。”
“不是你让我不让你吗？”摊开手，沉长青故作无辜。
“好家伙，黑骑胜七十八点五，当真一点余地没留。”吕望洲张了张嘴，同时手痒。
沉长青看出了他的意思，让乔老头下台，两人对局一手。
这次是猜先，是吕望洲先行。
看着两人吓得有来有回，乔老头酸了：“长青，你还欠我菜钱。”
本想着拿人手软，让沉长青和自己下一局平局，哪知道欠账这家伙不仅不给面子，还变本加厉折磨老头子。
心里苦啊。
“老乔，别哭了，这给你。”
下棋过程中，掏出一叠大团结。
接过一厚叠大团结，乔老头恍如活在梦中，张了张嘴，吃吃道：“你真赚钱了，上午赚了2000块。”
听到这里，吕望洲也忘了过来，半天赚2000块，瞬间觉得围棋不香了。
这样算下来，一月岂不是收入十二万。
一个小型工厂占地几百平米，月收入不过十万出头，面积是小饭馆的十几倍，收入可能还没有一家饭馆高。
让别人怎么活？
沉长青却不在意，撇了撇嘴：“2000，很多吗？”
“有一说一，我酸了。”
“我也是。”
俩老头互相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吕望洲，拈起一颗棋子，狠狠道：“生意场上你得意，围棋盘上该我得意了。不要忘记，你生意怎么做起来的。”
乔老头挠挠头，总觉得老吕不纯粹了，他也在用盘外招？
我要仔细瞧瞧。
沉长青想起昨天陪吕望洲帮忙办证，嘴角狠狠一抽，我就说这俩老头怎么走一块去的，原来都喜欢用盘外招。
果然，手一抖，是招臭棋。
麻蛋。
还能不能好好下棋了。
吕望洲眉开眼笑，故意训斥道：“我虽然帮了你，但是围棋即人生，棋场即战场，你要拿出全力，不然即便是我胜了，我也不会开心。”
沉长青眼神幽幽，麻烦你把嘴角的笑容收一收，别太张扬行吗？
还有，搁我这儿装呢？
大家知根知底，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ACD数吗？
虚假的胜利有意思？
既然如此，沉长青郑重点头，严肃道：“多谢吕老指点，我必然全力以赴。”
吕望洲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不好意思说。
我让你全力以赴就全力以赴，我跟你开玩笑，别当真啊。
闹着玩儿的，年轻人果然玩不起。
说翻脸就翻脸。
但是乔老头开心啊，让你姓吕的装，不也用盘外招，用了还输，嘿嘿。
还不如我老乔。
下到最后，被沉长青整了一个中盘胜。胜了80多子。
吕望洲黑着脸，闷闷道：“年轻人太实诚，容易吃亏，只用三成就够了。”
沉长青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做人不能太实诚。
而且即便是三成实力，您老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三成试试？”
吕望洲盯着沉长青：“当真！只用三成实力。”
“来来来！”
吕望洲兴冲冲地拉着沉长青，两人重新摆盘。这次是吕望州执黑先行。
乔老头在一旁叫着：“我要两成。”
沉长青回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我和老吕下了，就和你下棋。”
乔老头满意点头，咧开嘴笑了。
抚摸胡须。
或许，是时候拿出真正实力，赢一盘了。
脑海里忽然想象出自己站在大江之上，身上想起《沧海一声笑》的bgm。
无敌果然寂寞啊！
“那说定了，快把老吕杀得片甲不留。”
吕望洲正襟危坐，摆出世外高人模样。
沉长青忍不住吐槽。
现在老头怎么这样。
都喜欢装吗？
想清楚后……
“你小子不当人子！骗老夫，呜呜X﹏X”吕望洲忍不住眼角湿润。
指着棋盘说不出话来。
乔老头咽了咽唾沫。
好家伙。
棋盘上纵横十九条线，黑棋只剩聊聊十余子，剩下白起占了大片江山。
不用数子，即便是外行看了，也知道黑棋惨败。
“你不是说好只用三成实力，我感觉觉你用了十成实力对付我。”
沉长青正色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明明拿出了十二成本事。”
“不是你说的吗？做人不能太实诚，我便用十二成实力。”
吕望洲大川粗气。
不过转念想到，这家伙丧尽天良，和那个人下棋，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这样想来，也不是很亏。
乔老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下了了不下了，今天天不错，不如去逛逛。”
“老吕，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咱们走。”两人刚要走，沉长青乐呵呵跟在身后。
“老乔，告诉你一件事，最近多准备一些蔬菜，我要开分店。”
沉长青看着两人不太高兴，说起自己生意。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道：“这么快？”
“小心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吕望洲满头黑线：“乔老头话虽粗鲁，但理是这个理，你饭店才开几天，就准备开分店，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也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沉长青知他好意，笑嘻嘻道：“那我赚的钱太多，没地儿花怎么办？”
一天七千，十天七万。
一间门面三年才六百，桌椅板凳粮油加起来不过两千，硬性消费加起来还不到一中午赚的钱。
每天食材消耗五百，但五百能赚七千啊！
要不是缺少明面上的关系想稳一手，沉长青一个月能在庆市开满“就是饭馆”。
他并不觉得步子太大扯着蛋了，而是觉得现在步子太小，蛋被夹着了。
乔老头倒是点点头：“按照长青每日收入，开分店确实不过分。”
转眼间，他换上贱贱的笑容：“我想说的是，我能不能入股，算我一份投资。”
吕望洲满头黑线，羞于与之为伍。
“长青，我也想入股。”
此时，沉长青抬起头，认真道：“你们若真想入股，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题外话】：人间决定了，以后没章3000字+，6月开始，日更1w字。人间这样表示了，当然是求票啦。
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