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安蹲下身来摸了一下男人的裤袋,果然找到了一个小钥匙,他手里攥着钥匙直接沿着河岸冲到了下游。
河壁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下边连着湿滑的水草,要是不小心滑下去直接就被水流冲走了。
林怀安往周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截破旧的尼龙绳,他捡起来看了一下,长度还算可以,他用力扯了一下,绳子也并没有断裂。
他迅速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一个结实的建筑打的桩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直接跳进了水里。
他憋着一口气潜入水底,沿着河壁摸索,这里的水并不是很深,日光都能直接照到河底的淤泥,摸上去湿湿滑滑的。
林怀安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河底石壁的情况,赫然看到一只黑色的大箱子静静地沉在那里。
他迅速地游过去,手却摸上了一个硬邦邦的锁,将钥匙***,果真对得上,锁头马上就开了。
箱子里,安曼意正屈着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箱子不是很大,为了不占空间,她身上的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一件打底的小吊带,两条白皙的大长腿直接裸露在河水里。
不止腿白,她的身体被浸泡了许久,全身的皮肤像是变得像病态一般透明,脸色是死一样的苍白。
箱子的密封性虽然很好,泡了这么久的时间里面也进了很多水,安曼意的大半个身体直接泡在了水里。一摸上去,身上的体温简直比河水还要低。
林怀安直接抱起箱子里的安曼意,将两个人的身子用绳子绑到一起,然后他开始往上游。
他把安曼意放到地上,一探她的鼻息,童孔骤然间一缩。
林怀安的心里忽然涌起没由来的一阵慌张,明明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就只见过一面,此时他的心里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感受。他居然感觉到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此死去。
他愣了一秒,立马跪在安曼意的旁边,按压着安曼意的胸腔,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然而地上的安曼意却毫无反应,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已经失去了生气。
霍安城安排的人在此刻才赶到,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又不敢贸然上前。
他们不敢说话,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看起来有一些浮肿,怕是要救不活了。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怀安少爷这副疯狂的模样,周围散发的冷气压简直和他们的霍总有的一拼。
保镖垂着手臂侍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怀安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喘着粗气停下来,地上的安曼意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他的头低了下去,呆呆地没有进一步动作,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落下一滴眼泪,啪嗒一下直接滴到安曼意湿漉漉的手臂上。
林怀安愣了一下,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恍然发现那滴眼泪居然是他自己的。
他顿了一下,恍然间又恢复了神采,又扑上去继续给安曼意做心脏复苏。
站在后面的保镖这一幕都看不下去了,领头的那个人悄悄走远了一点,拨通了霍安城的电话。
“人找到了没有?”
霍安城在医院接通电话,故意走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刚才他们接到电话阮连岳已经从ICU出来了,两个人立刻开车赶来医院,慕佳正在里面守着阮连岳。
“霍总,人找是找到了,但是感觉好像……是救不回来了。”
霍安城闻言一愣,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走廊另一端VIP病房里的慕佳,脸上的表情带着无法抑制的心疼。
“林怀安呢?”霍安城继续问。
“霍总,怀安少爷一个人把安小姐从河里救出来以后就好像就疯魔了,现在一直在给安小姐做心脏复苏,我们谁也不敢凑上前去。”
“我知道了。”
霍安城挂断了电话,走回了病房里。
阮连岳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慕佳握着他的手坐在一旁。
“曼意那边有消息了吗?”
慕佳一看到霍安城进来,立马跑了过去,脸上是急切的表情,声音刻意压低,怕吵到熟睡中的阮连岳。
霍安城看着慕佳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愧疚与心疼。
“慕佳……”霍安城开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
“什么意思?”慕佳呢喃着这句话,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结果,却还是不想接受这个消息,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一直在不停地重复:“不可能……”
“慕佳……”霍安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刺痛了一下,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慕佳,你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慕佳忽然痛哭出声,直接往门外冲出去。
霍安城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了回来,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此时霍安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眼色一变,直接接通了电话。
“霍总,安小姐醒了!”保镖兴奋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霍安城呆滞了一下,立马把手机放到了慕佳的耳边。
“太好了,醒过来了。”
“居然真的能醒过来啊,怀安少爷也太厉害了吧!”
“……”
保镖叽叽喳喳的话语自手机那边传来,一字不落地落到慕佳的耳朵里。
慕佳身形顿了一下,眼泪直接顺着脸颊留下来,她眼睛闭起来,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是全身失了力气一般倒在霍安城的怀里。
霍安城直接挂了电话,将慕佳抱起来往外走去。
“去哪儿啊?我可以自己走的。”
医院里人来人往,这一对的颜值太高,吸引着来来往往的目光,慕佳被他抱得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睡觉。”
霍安城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慕佳,话说得一本正经,不管不顾地往外走。
“我就在这里休息就好了,照顾外公也比较方便。”
霍安城看了一下慕佳发青的眼圈,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一股疲累。他的心里又冒出一股无名火,但他却不能对着她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