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虏？”
“因为你没有与它产生共鸣，所以你没办法知晓它的名字。”
佛丁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他握住觉醒石，确实没有任何信仰之力对他抛出橄榄枝，精神力如同波纹一般散发出去如同阵阵涟漪，但没有在同一波段与之辉映的信仰。
佛丁在神启仪式失败后，德里克还试图让他通过触摸祀坛的神龛直接与迷雾之神建立精神链接，但迷雾之神并没有将源力赐予佛丁，自此佛丁就不再参与族中的训练活动，安心的蹲在房间内写写画画，好不快乐。
“那你看到过它的长相吗？”佛丁问道。
弗尔摇了摇头，说：“那就好像是直接传递在你脑海之中的声音，我只在脑海中观测到一团活泛的雾团，当源力在体内形成源种后，那个雾团就在脑海中消失不见了。”
庄园三层的房间中，弗尔与亚德还有佛丁一同，三颗脑袋按在桌前鬼鬼祟祟的。
佛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兴趣乏乏地低下头，继续欣赏着桌上的书页。
“佛丁。”亚德目不转睛的看着弗尔手里的羊皮书，吞咽口水，轻声问道：“你每个星期都去剧院看舞台剧，那你牵过女孩的手吗？”
“算是，没牵过。”
佛丁摇了摇头，虽然他前世是一个三十多岁每天睁眼不知道在那张床上醒来的闲散设计狗，但佛丁是确确实实写了几年情书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的。
一旁的弗尔扭捏的点了点头，语气忐忑：“我下个星期就要和芙蕾尔小姐见面了。”
“布雷泽城金羊毛商行家的芙蕾尔小姐吗？”
“嗯...”
“哥，你可真是好运，也不知道再过两年爷爷会给我找谁家的女儿，我想和爷爷提索菲亚，可我不敢。”
“索菲亚认识你？！”
“嗯...我去她家收船运费的时候见过一面。”
佛丁看着一旁的亚德脸色潮红与弗尔讨论着自己的婚姻大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并不是德里克的要求过于严厉，而是整个提亚斯王国的传统，甚至整个希瓦大陆的社会现状差不多是如此。
平民们在成年之后可以随意婚配，确认关系后可以去城主府领一纸婚约，二人的关系便受帝国法保护，婚姻性质是夫权婚姻的帝国法在婚后是不会给妻子一点财产支配权的，更不要提在家族事务上的决策了。
贵族直接则是相互配对，以确保资产和领地之间的继承和延续，拉维斯特家族虽然不是贵族，但家族积累的财富确极为可观，向上攀附贵族之女很困难，贵族顾忌颜面并不会接受海盗的儿子，但找一个普通平民家的女儿又不利于拉维斯特家的资产膨胀，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所以一直到二十岁弗尔才被介绍给布雷泽城中商行千金见面，这种见面并不是确认有没有眼缘合不合三观，而是确认没有任何残疾与疾病之后就可以缔结婚约了。
弗尔是这样，亚德过两年也是这样，甚至王国内所有的适龄人士都是这样，他们在结婚之前可能只会与自己的妻子丈夫有一面之缘，这是极为讽刺又十分现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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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不喜欢这个，他倒是不渴望爱情，上辈子他就已经不信这种狗叼艹的东西了。
他只是单纯的讨厌相亲。
佛丁回过神，将注意力转移到牛皮书的纸页之上，一幅幅美妙的素描简笔画跃然纸上，仿佛要从中跳出。
素描勾勒的美妙曲线给了佛丁极大的幻想空间，他从前就只看过凉快照片，这种凉快画倒是另有一番味道，也不知道弗尔是从哪儿找到这种好东西的，看牛皮的材质和缝线明显还是典藏货色。
佛丁合上书本，牛皮上雕刻着名字：玛格丽特一世。
——皇室？
佛丁有些想笑，原来看了半天的人体画是已经逝去的皇室公主特写，要知道皇室之间除了战时通婚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内部消化，高贵的外表背后的淫霏程度超乎世人的想象。
搞了半天还是个老不修的“写真集”，多看一眼都是脏了眼睛！
“弗尔，为了保护你婚后不被芙蕾尔小姐埋怨，我就勉为其难的把这东西带走了，当弟弟的应当为哥哥排忧解难。”
“哎！佛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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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站起身急匆匆地抱起牛皮书向外走去，贴心的将弗尔房间的大门关上，不打扰兄弟二人的睡前私语，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是顶穿钢板的年纪，聊得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东西，还是避一避。
佛丁扭手扭脚地从楼中间的楼梯处穿过。
“佛丁？”
“额....爷爷。”
德里克站在二楼与三楼楼梯间的站台，背过身看了一眼少年的身影，月光透过楼窗照到阶梯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竖影。
“你打算和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刺客去海上？”
“嗯，我想去看看。”
德里克眯眯眼，几天前他留在佛丁身上的迷雾印记被触发，黑雾笼罩之下他自然看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佛丁给出了坦然的回答，像是之前与德里克索要他成年后的家族分红，还是请求一艘船，佛丁都是直接提出了要求，因为这是海盗家族的传统，海盗们可以有目标，有想法，唯独不能是个只会吟诗起舞的软蛋。
拉维斯特家的孩子更是如此，在亚德和弗尔这个年纪，二人的手中就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埃尔森甚至会逼迫不敢动手的弗尔亲手砍下海盗俘虏的脑袋，年级轻轻的海盗们烟酒都沾，砍人更是无比熟络，就是没有摸过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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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是该看看，带着蒙德尔跟翁，多听翁的意见。”
“是，爷爷。”
目视着佛丁背手返回了房间，德里克转过头看向窗口。
上次佛丁在书房与他谈话时，语气和姿态像极了克利斯，他那个天赋和为人都极其优秀的儿子。
德里克回到房间，自书柜中拿出一筒筒卷宗，摊开摆放在桌上，不知第几百次的重新梳理起来，这是十年前那次海战的详细记录，大到当时参战的城卫军，小到舰队的甲板，所有人的话语都事无巨细的记录在册。
十年了啊....
德里克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哀伤，就如同这次佛丁遇刺一样，线索就摆在哪里，却没有任何办法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克利斯死了十年，这个仇还没有报。
德里克再次将所有的卷宗翻看一遍，虽然这其中所有的文字他早已倒背如流，可那遥远的仇恨早已化成一缕执念充斥着他的内心，驱使着他妄图在这重重迷障之中寻找那一抹光亮。
叹了口气，德里克将手中的卷宗再次放回到书柜里，如若不然，若干年后他死去，这里的一切都会交给埃尔森，连同那沉甸甸的仇恨和希望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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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书柜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德里克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