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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没有**的关心

大个子见我乖乖把药都喝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他接过我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的地上,看着我不说话。我看外面天已经完全光亮了,只是这棚子还没有拆掉,心里有些微感动,想来他是顾及我有伤在身,停下来等我的。

哎,大个子虽是掳了我,对我也算好的了。

“启程吧,别耽误了你的事儿。”我埋着头掩饰掉眼里的情愫,声音不觉柔了三分。

“我先给你换上药吧。”大个子也不推辞,从旁边拿出一个碗,里面盛满了乌黑的糊状药物,我蹙着眉,这东西又难看又难闻。

“对你的伤有好处,你的手再不治疗,只怕没到西域就废了。

大个子的“威胁”成功的说服了我,我忙掳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给他。如今这手臂可真的跟个莲藕似的,一节肥的吓人,中间忽然瘦了下去。好在这袖子更肥大,掀开来既不废事,也没触动伤口。

大个子先将之前的药拭去,食指撬出一块药膏,细细的涂在伤口周围。那股凉凉的感觉又传来,舒缓了不少疼痛。我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你脸上的疤……很深吗?”大个子手上的动作缓了些,我睁开眼,对上他小心翼翼的墨瞳,他似乎怕触及我心中的伤。“也不是很深,只不过刚结迦时,又裂开了。”我轻轻一晒,无谓的耸耸肩。故作轻松的答他。记得那次,还把伤口泡在了洗澡水了,月娘则在水桶上面焦急地喊我。

大个子不知道再说什么,只专心的为我敷药。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过了一会,我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大个子叫什么名字,于是随口问到。

大个子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笑意,似乎对“大个子”这个称呼颇无奈。我眨眨眼,调皮的看着他。

“我叫天马!”大个子被我看的脸上又起了红晕,像个小媳妇似的。他转过眼不看我,轻轻的答道。

我婉转一笑,说:“很适合你。”大个子也一笑。不再说话。

“我可以叫你大个子吗?我觉得大个子更适合你。”

大个子似乎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终究考虑到我是个伤患,也可能觉得“大个子”这个称谓似乎也不错,于是不置可否的点头答应了。

我欢乐的挥舞着另一只空着地手臂,脸上神采飞扬的娇笑起来。大个子看我的神色有些痴迷,怪嗔道:“别乱动,一会牵引伤口,你就该哭了。”他顿了一顿,操着生疏的中原腔调随意笑问我:“你不怕我吗?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枯涩的笑容在唇角慢慢扩散,轻声道:“我不怕你,你是个好人。”我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他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似乎在等着我继续。我接道:“何况,我在杨越泽的府上,也并不见得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这倒是,他虽说还没有正室。通房丫头和姬妾定是有的。”大个子放下我的手,又抓起另一只继续敷药,嘴上边淡淡的说:“你又这样受他宠爱,必定是遭到众人眼红,连手起来对付你的。”

我听着大个子理所当然地话语,一时哭笑不得。大个子似乎觉得自己分析的颇有道理,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些微的失落和酸意,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大个子,你为何觉得他宠我呢?”我一时好奇,忽然想知道大个子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日,他为了让你先走,可是险些舍弃了生命。那时我这边有侍卫在暗中,亲眼看到的。”大个子淡淡的叙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日在山洞。他本可以一人逃脱地,但他却没有。而是留下来与我纠缠。”

我愣住了,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日在与陕北三刹的斗争时,他先把我一掌劈开不过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好让我先走,虽然也有一点点一点点要分散他们注意力的好刺杀他们的意思,但在山洞,他真地是为了我,才没有先逃走吗?

我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以当时的情景和他的身手,他要逃生确实,好象,似乎并没有那么难吧?

正在我苦苦思索间,外面冲进来一个兵,见我光着膀子立刻在地上跪下不敢看我,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话,然后抬头看着大个子,大个子的脸色突然变的铁青,挥手退下那人,扔掉手中地药膏,迅速撕下一块破布邦在我手臂上,冷冷道:“我果然没说错,他真是关心你呵,他地人已经来救你了。”

我唇角的苦涩更甚,一直蔓延到了心里,不知该喜该悲。

大个子在我伤口打好了结,神色已不复适才地温柔,道:“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的救走你的。”

他说罢“哼”了一声,拉起我的手特别用力,哎!大个子就是大个子,永远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几乎被他们拖着奔出去,远处已经“乒乒乓乓”的乱响起来,杨越泽的人和大个子的人早已经打上了。

大个子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对那些人喊道:“你们快点住手,要不我就捏死她。”大个子忽然一顿,把我挡在胸前,三根手指不轻不重的捏着我的脖子,似乎一用力就会把它捏断。

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中一个蒙面的人看身形有点像台放,他冲这边喊道:“你休想伤害我家夫人分毫,我们绝对不会妥协的,你伤了她,你也休想跑掉。”

果然是台放那小子,只是,我什么时候变成他家夫人了?

“你看,他很关心你呢?”大个子俯在我耳边轻笑道,言语里满是浓浓的讽刺。

“你们再不退下,我就捏断她的脖子。”大个子把我转到他身前,粗大的手捏住我的脖子,扬起声音喊到,我耳朵被炸的“嗡嗡”作响。

打斗的人却仍然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了,担忧也愈来愈浓,心里思索着这杨越泽什么意思?

“嗖——”一柄飞刀朝我这边飞来,我彻底惊呆了,这一刀并不是向大个子发过来的,而是向我飞过来的,是台放飞过来的。

要不是大个子踢我接住了那柄刀,此刻我额心已经多了个血窟窿了。台放见失手,似乎怔了一怔,边打边喊道:“夫人,您莫怪奴才,您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奴才们救不下您,只好不敬了,日后爷追究起来,我们只好以死谢罪了,也忘您千万体谅啊。”

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娘的我知道什么啊?杨越泽的秘密我没有一件是知道的。而且台放这孩子绝对知道我不知道什么秘密,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机也放烟雾弹,如此说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杨越泽教他这样说的。

可是,杨越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怕我泄露什么?他这是把我往死里赶啊。

台放话间又飞过来了一柄飞刀,皆被大个子接了过去。

“这杨越泽的手下也跟他一样狡猾啊,这明明就是他的主子教他这样说的,杨越泽可真会调教人。”大个子把飞刀狠狠的扔在地上,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我回头一看,他满面的嘲讽与不屑。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杨越泽若真想至我于死地,大可完全不理会我就成了啊。他却如此大废周章的叫台放来说这翻话,他是想要告诉大个子我一个我很值钱的信息吗?可是他为什么不多派遣人来救我回去呢?

不会的,不可能,杨越泽怎么会这么好心?他救了我回去,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的呀?

我越来越迷茫了,脑中纠结的的理不出思绪。

我和大个子在这边远远的望着打斗的人群,只觉得台放身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人群把那熟悉的身影和台放冲散了些,台放又放过来一柄飞刀。那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怒道:“台放,你疯了?你们家主子可是答应了我要把她救下来的,你作死吗?”

这穿云裂石的声音震到了我心里,一下又一下,我眼中已经抑制不住的滚滚流下热泪,是杨官的声音,这是杨官的声音。

“阿碧,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果然是杨官,他在叫我“阿碧”,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放声大哭起来,哭的身子也卷缩了起来。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的身份真是不简单啊。”大个子单手支撑着我,让我不至附到地上。

杨官他们也人数少,形式已经越来越严峻。我忙冲着他骂道:“你答应我的,我们已经两清了,你快点滚回去好好的爱你的惠喜,我不稀罕你管我,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打斗的杨官一怔,道:“就当这是我欠你的,救了你,我们真的就两清了。”

杨官的声音果断决绝,是因为那夜我骂他吗?他对我的话里,虽然透漏着浓浓的关心,但我知道,那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