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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风暴
铁都之幕
重金属与灰色的夜幕
钢铁般的墙壁下，藏着腐朽混乱的灵魂。www.tsxsw.com
野牛酒馆里，血色与张狂唱着歌谣
统领之塔上，酒杯与黄金奏起乐章。
干燥的空气，压抑的乌云
百年的铁壁是否能抵挡真正的风暴？
风暴之都，掀起第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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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之都，C等级居民区】
“咣当——！”
“哇呀！”
一声惊叫，凯奇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醒了。醒来之后的凯奇连忙环顾四周。
“醒了？”老地精缓缓弯腰捡起刚刚被它故意砸在地上的铜盆子。“女孩子晚上睡觉时一定要记得把屋门关好。”
凯奇一只手用被子紧紧地挡在胸前，一只手颤抖地指着老地精。“你……你……吓死我了……”凯奇长出一口气，但随即她脸色便再次变得苍白。“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听到这话，老地精皱了皱眉头。“你自认为你伪装的很像？算了，当我没说吧……”说罢，老地精缓缓地转过身子，蹒跚地走出房间。
凯奇愣了一下，随即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该死的臭地精，让我睡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还用这种吓人的方法叫我起床……”
凯奇所称之为诡异，其实毫不为过。凯奇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废弃的小仓库，说是仓库，更应该说是杂物间，因为这个房间的大小仅仅只能容下两个人。狭小的排风扇，破旧的纸箱和无数纵横交错的管道组成了这间房间最基本的风景。凯奇所用来睡觉的地方，是一个曾经用来装机械的褐色纸箱子，一个横过来的管道成为了她的枕头，也难怪凯奇会觉得脖子酸痛，任谁一晚上睡在这样一个地方都会不舒服。
凯奇匆忙地把外衣穿好，然后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顿时，酸痛感再次从她的脖子上涌上来。
“哎……习惯就好吧……”凯奇自我安慰了一下，然后简单理了理头上蓬乱的头发，然后戴上帽子，匆匆地离开了。
屋子里，排风扇依旧“哗哗啦啦”地转动着，阳光透过排风扇中的空隙，歪歪斜斜地照亮了这间杂乱不堪的房间。
……
“咦？机器人先生已经离开了吗？”凯奇一边把一块发黑的旱牛肉块塞进嘴里，一边疑惑地问道。
老地精把旁边座子上的空玻璃瓶放进一个发臭的布袋子中，然后一边把一侧的大门推开，让阳光照进来，一边说道：“一早就出去了。”
“哦……”凯奇努力地想要把那块牛肉咬碎，但尝试了数次之后，她终于放弃了，然后拿起一个装满干梅汁的纸杯，猛喝一大口，才把那块牛肉咽了下去。
“唔……不错的早餐……”凯奇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残渣，然后笑了起来。“早餐居然是旱牛肉，还真是让人满足啊~！”
老地精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很便宜的，几银币就可以买到一大块的。”
“哇……”凯奇有些惊讶。
老地精看着凯奇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哎……野孩子……”随后，它把一小袋银币扔给凯奇。“院子对面的那个房子是房东太太住的地方，去把这些银币交给她。”
“啊？”凯奇愣了一下。“我才刚来第一天啊，你还真是信任我呢~！”
“信任？嗯，信任……”老地精冷笑了一下。“吃了我的饭，不帮我干事？注意，你要是敢携款而逃，哼哼，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抓回来，然后把你卖到野牛酒馆去，啊呀，那里的客人一定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吧……嘿嘿，我要索取多少银币呢？嘿嘿……”老地精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那样子让凯奇浑身一抖。“猥琐的色老头……对了，那里有干梅汁吗？”凯奇突然想到这一点，然后问道。
“当然，那里有更加美味的‘汁液’呢~！嘿嘿……”老地精又是一阵邪笑。“虽然的确没有干梅汁这种低级的饮料。”
“哦呀，太棒了……”凯奇一边细细把玩着从袋子中取出的小银币，一边脑子中想着怎样把干梅汁偷偷卖给那里的商人。她特别喜欢钱，当她得知那个酒馆居然没有美味的干梅汁时，眼中仿佛看见了无数的银币如流水般涌向自己。
老地精立刻明白了凯奇的心思。“干梅汁这种低级饮料，客人们是不会舍得花大笔的钱买的。我尝试过的。”
“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行啦~！”凯奇微笑着说道。她可以想象到一个猥琐的老地精，用它那长满脓包的双手，一边把一大桶干梅汁放在交易台上，一边说：‘啊~~美味的干梅汁，如同我美丽的灵魂一般美味，请尝尝吧~！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的样子，那样子，客人们除了会把它当做推荐毒药的老巫师以外，绝对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
“哼……”老地精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看了看窗外不远处一栋涂满枚红色的高大木质建筑，又盯着那建筑紧逼的窗户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一甩手，头也不回地又钻进了里间的屋子里去了……
……
凯奇出门后，抬头望了望天空，高大的建筑群一望无顶，连平时刺眼的阳光此时也似乎很难射入到这里，能看见的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凯奇先是去了一趟房东太太的家，但却没有见到房东太太的人影。一个写着‘去野牛酒馆了，有事的话晚上再说’的牌子挂在房东太太的家门口处。凯奇见此，便顺着路标，向野牛酒馆所所在的方向走去。
……
【风暴之都，野牛酒馆】
在风暴之都居民区的中心处，一座木制的破旧大房子歪斜着坐落在这里。房子有两层高，一个巨大的木制招牌高调地竖立在大房子的上方，上面用无数彩色的玻璃瓶连成长链，围城了‘野牛酒馆’四个大字。彩色的玻璃瓶中装置着小灯泡，在灯泡的强光照射下，‘野牛酒馆’四个字发出色彩斑斓的光芒，看起来异常的绚丽。
野牛酒馆外人群熙熙攘攘。
凯奇一只手紧紧地护着腰间挂着的银币小袋子，一只手提着一大瓶暗红色的干梅汁。吃力地往野牛酒馆的大门口挤着。酒臭味、汗臭味以及女人们呛人的诡异香气充斥着这里。木质的地板上踏满了脏兮兮的脚印。
人真是太多了啊……凯奇这样想道。
“咣当~！”
“干杯！”
“哈哈~！老子今天非要把你喝趴下！”
“今天要是喝不过我的话，你就可以去尝尝那该死的沙尘暴了哈哈哈……”
“老板！再来一桶仙人掌烈酒！”
各种噪杂的喧闹声、吵骂声、干杯声是这里的主调，越往酒馆深处走，这些声音越是肆无忌禅。凯奇艰难地迈着脚步，让她头疼的不仅仅是越来越黏脚的地板，更多的是，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嗖……”
“嗯？”
恍惚间，凯奇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腰间略过。她连忙摸了摸腰间的小袋子，发觉那沉甸甸的感觉还在之后，凯奇舒了一口气。
“50银币！”
“我去！老板，俺真的没钱了。”
“没钱还来喝什么酒？来人！把这家伙拖出去解决。”
“嘿！来了！……”
终于，四周的人少了许多。凯奇抬头望去，一个高高的吧台出现在她的眼中。一排用彩色玻璃瓶制成的灯挂在吧台的上方，灯光是那样的刺眼，竟使得整个吧台区域仿佛隐在一片光云之中。几个歪歪扭扭挂着的奇怪油画，一长排造型各异的装满液体的瓶子，再加之用数个巨型酒桶垒起来充当的背景墙，酒馆的吧台处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
吧台上，一个不断打着喷嚏的肥胖大叔悠闲地靠在靠椅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瓶，一边把几枚金币放进自己的胸口处的兜中。那大叔带着一顶灰色的贝雷帽，灰白泛黄的粗眉毛下，一双通红的双眼惺忪地挂在它的眉毛下。泛着油光的大红酒糟鼻下，一大坨脏兮兮的大胡子随意而胡乱地耷拉着。那人穿着一身散发臭味的背带裤，肥胖的大肚子几乎要把背带裤撑破似地。那人便是酒馆老板了。
“瘦子，我们昨天得了多少钱？”老板把手中的玻璃瓶随意地仍在一旁，然后再次拿出那几枚让他着迷的金币，细细地把玩着。
一旁被他称为‘瘦子’的人转过身子，用一种献媚的笑容看着胖老板。那瘦子一头简洁明了的短发，细长的鹰钩鼻下，两撇卷起来的八字胡不断地一挑一挑着。他身穿一副干净而整洁的旧西装，一个酒红色的领结被他自己地系在领口处。白色的手套，笔直的长裤。一双被他擦得发光的旧尖头皮鞋夸张地从裤腿下面伸出。
瘦子手中拿着一个单子，那是他用来记账单的工具。
“一共是283枚银币，胖子。”
“哦？那么假币有多少呢？”
“查出的有80枚，不过如果我们再擦上一点颜料的话，可以继续使用。”
“酒桶里的酒还充足吗？”
“足够了，胖子。”
瘦子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地回答道，然后猛地抬起头。凯奇看到他同样满面红光。
“呃，小鬼，要来些什么吗？”瘦子注意到凯奇盯着他的脸许久了。
“不用了，瘦子先生。”凯奇微微一笑，说道。
“叫我赖文先生，谢谢。”瘦子似乎不喜欢除胖老板外的人对他使用这个称呼。“这里不是小鬼该待的地方，快出去吧。”
“我只是找个人呃。”
“哦~美丽可爱的野牛酒馆到处都是客人。”
“我找房东太太，赖文先生……”
“房东太太？”
瘦子皱了皱眉头。“女人我们这里的确到处都是，但你所说的房东太太，应该不会在这里。”
“房东太太应该在这里的，我……”
“去去去，小鬼，你自己去找吧。”瘦子不大耐烦了。他嘴角的两条卷起来的八字胡耷拉了下来，做出了一副和他主人一样失望的表情。
“那么……”凯奇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干梅汁抬了起来。“我可以向你推荐一款饮品吗？这是我们自己制作的干梅汁，用沙漠中特有的干梅果实制作的，味道奇佳，您可以尝试一下，如果您喜欢的话，只要5银币就能……”
“去去去，美丽可爱的野牛酒馆禁止自带酒水的。”
瘦子打断了她的话。
“您不尝试一下吗？”
“这种低级饮料，才不呢，绝对！”
“但是我可以保证味道绝对……”
“哟……多可爱的小男孩啊……”
一个充满挑逗意味的娇媚声从凯奇身后传来。
“娜儿姐，你瞧他手中提着的是什么？”
“干梅汁吗？我挺喜欢的。”
凯奇转身望去。两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妖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一位身穿长长的红色长裙，一条美丽而显眼的大水晶项链挂在那女士细长的脖子上。她的旁边的女士则穿着更加暴露的紧身裙子，粉色的裙子更加衬托了她妖艳的身姿，两个巨大的圆形耳环沉重地挂在她的耳朵上，甚至把她的耳朵都往下拽了几厘米。
“女士……您喜欢干梅汁吗？”凯奇趁火打劫。
“当然……”带着项链的女士接过她手中的干梅汁，然后抛了一个媚眼，随即把几枚银币放在凯奇的手中。
凯奇满心欢喜地接下，然后冲着瘦子做了一个鬼脸。瘦子脸上的八字胡猛然一抖，他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对了，女士，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小娜娜最喜欢回答可爱小鬼的问题了，你讲。”
“请问您认识一个房东太太吗？”凯奇想了一下。“她住在一个老地精的对面。”
“娜儿姐……”旁边戴耳环的女士拽了拽叫‘娜儿姐’的衣角。“这个小鬼是那个老地精派来的人吧。”
“哦？”娜儿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瞬间换上了一副恶心的表情，仿佛她看见了一堆令人反胃的脏东西似地。
“小鬼，你找房东太太有事吗？”
“当然，老地精让我把房租交给她。”
“这样啊……”娜儿姐长出一口气。“小鬼，把它交给我吧，我帮你转达。”
“可是老地精让我把它亲手交给……”
“哎呀哎呀，没关系的，来，给我吧。”
说罢，娜儿姐就伸出她纤细的手指。
“娜儿姐和她是好朋友呢~！放心吧，小鬼。”
“那你怎么证明呢~！”
凯奇眼珠一转，打趣地问道。
“当然，你旁边的这位美丽少女就是房东太太，小鬼。”
娜儿姐指了指她身边的那位带着耳环的‘少女’。
“……”
凯奇看着那位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女士，然后点了点头，便伸手把那个小袋子交给娜儿姐。娜儿姐微笑地，把小袋子接过来，然后，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袋子中，分明装满了石子和土块。
“娜儿姐……”
“你别说话。”娜儿姐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小鬼给戏弄了。凯奇盯着娜儿姐脸上不断扭曲的面容，愣了一下。“不对吗？钱应该是够的，老地精他数过的，我……”
“你个小骗子。”娜儿姐随手把那袋子一丢，然后皱了皱眉头，刚打算数落凯奇一顿，突然间，一个人影穿过众人的目光，迎面撞在娜儿姐的身上，然后匆忙地说了声“抱歉“，随即立刻掉头跑开。娜儿姐一愣，突然发觉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消失了，顿时大喊道：“有小偷啊！抓住那个小偷！”
听到这话，旁边的一个浑身肌肉的汉子立刻冲了上去，把小偷按倒在地。
人群顿时一片混乱。
“又是他！这个南方来的败类，和他们南塔人一样，只会偷偷摸摸。”
“住嘴！敢骂我们南塔的人，你找死？”
“骂你们怎么了？找打？”
“靠！兄弟们，咱们被人看扁了，抄起武器上啊！”
“妈的，今天碰见硬头了，哥们儿们，给他们南塔的人点颜色瞧瞧！”
下一刻，凯奇说不清眼前的一幕有多么的混乱，只见一群人撞在一起，扭打了起来。一旁被扑倒的小偷见此，连忙爬起，然后顺手提起吧台上一个玻璃瓶子，砸向浑身肌肉的大汉。“呯哐！”一声响，大汉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几个戴帽子的人的身上。其中一个人顿时被撞到，发出一阵惨叫。另外几个人见此，便提起一旁的木板凳，对着那壮汉一阵拳打脚踢。
“嗷——！”壮汉嚎叫一声，从混乱的人群当中瞬间钻出了几个提着大玻璃瓶的壮汉，他们二话不说，提起玻璃瓶就往戴帽子人的头上砸去。顿时一滩鲜血四溅开来，夹杂着嗷嗷的惨叫声。
人群一阵混乱。
霎时间，惨叫声，哀嚎声，哭泣声，声声齐起。血腥味，酒臭味，伴随着不断传来的骂骂咧咧声，无数的酒瓶在人群中炸裂开来。几个身材瘦弱、带着格子帽的落魄画家最先倒下，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混乱。飞溅的酒水，女人的尖叫。几个提起板凳的酒鬼见没有可以下手的敌人，便转身对着一对儿已经倒地了的情侣一阵痛打，男的立即脑袋开花，而女的则被撕裂了衣服，一边嚎哭着，一边死死地用长指甲抓住了其中一个胖酒鬼的面孔，长长的指甲刺入酒鬼的面颊，顿时引得他一阵怒吼，然后反手一个重拳打在女人的肩膀上。
“妈的，让你尝尝这个！”
“干！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可是东三街的……”
“你他娘的闭嘴！尝尝凳子的滋味吧！”
发疯了的人群不断传来惨叫声。几个身穿黑色破旧长袍，带着怪异造型项链的神职人员缩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边用手紧紧地攒着他的项链，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祈祷话语，似乎在祈祷他那万能的主来拯救眼前的一切。一个胖妇人抱着一个哭嚎着的婴儿，神色慌忙地躲过一片又一片打斗着的人群，最终不小心摔倒在地，然后被更多的人挤出了视野之外。
娜儿姐发疯了似地尖叫着，旁边的戴耳环的女士紧紧地靠在娜儿姐的身上。突然，那个小偷再次出现，然后一抬手，一把尖锐的小刀朝着娜儿姐捅来，顿时，一朵鲜艳的红色花朵绽开在娜儿姐的胸口处，无数的鲜血溅了戴耳环的女士一脸，那女士满脸苍白，已经被吓呆了。小偷转过身子，手中的小刀已经转了方向。
“唰——！”
女士感觉自己被人拽开了，然后被拉到了吧台的后面。“嘘……不要说话……”
“小鬼，你……”
拽开她的正是刚刚一直被称作‘小鬼’的凯奇。此时凯奇的脸上没有了刚刚那样的稚气，一副与她年龄不符的严肃赫然显现在她的脸上。“小声点，房东太太。”凯奇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说道。被称呼‘房东太太’的女士吃惊地望着她，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凯奇的脸颊：“你……你受伤了？”
凯奇一愣，然后摸了摸侧脸处的几滴暗红色鲜血，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别人溅上的……你没受伤吧？”
房东太太眼角充满的泪珠。“没有没有……但是娜儿姐她……”
“没办法了……”凯奇咬了咬嘴唇，然后伸出手，指了指吧台上手脚错乱的瘦子和一旁似乎睡着了一般的胖老板。“他们应该有办法……”
“他们……？”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