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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铁站

幸存者们的基地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刚刚建好,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的地铁车站内,要进入车站,必须先经过一道围墙。这道围墙是建筑承包商为了保护工地内的建造材料而修建的,不很结实,但却够高。

走到铁门那里,那个先同张少华说话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喊了一声:“开门。”

过了一会,走过来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拿出钥匙,把铁门打开。两辆吉普车开了进去。见到吉普车,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进了铁门以后,女人们纷纷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一点吃的东西,或者是一小包饼干,或者是一根火腿肠,交到中年男人手里。

中年男人默默地接过,然后把铁门锁上之后,走进了围墙下面的一个小屋里去了。

年轻女孩解释道:“他是我们的看门人,我们每次出去找食物回来后,都会给他一点作为报酬。”说完,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已经是第五任看门人了,这道围墙能挡住普通丧尸,却挡不住变异丧尸。它们经常从围墙上跳下来,把看门人吃掉。”

张少华问:“既然这个工作这样危险,他为什么还要做呢?”

听了这句话,所有的女人们的脸都阴沉下来。年轻女孩道:“被丧尸吃掉之前,总能吃几天饱饭,饱死总比饿死强。”

张少华不说了,看来这里的幸存者们的日子还比不上崇明岛的那些难民。他们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还不会饿死,也不会被丧尸吃掉。

过了围墙,前面就已经没有路了,众人跳下车,向地铁站的入口走去。张少华安排了四个兵痞看守车辆,他带着三女,机枪手兼爆破专家大熊,神枪手瘦子,一共六个人跟随着女人们向入口走去。

车站的入口,被两辆翻倒的大型工程车堵塞了大半,两辆车的中间,只留了一个狭窄的进出口,这个进出口,还被各色各样的铁管、钢筋给焊死了。乱七八糟的钢铁栅栏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可以闭合的铁门。

年轻女孩又朝里面喊了一声:“开门。”

过了一小会,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她拿出钥匙,把铁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这次,这个开门的中年女人就没有那么多的报酬了,她只得到了一小包饼干。接过这包饼干,中年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色,然后,不顾众人还没有走,她就立刻撕开饼干的塑料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干燥的饼干呛得她一阵猛烈咳嗽,但她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口里猛塞,直到一整包饼干都吞下去。

见这情景,张少华和林晓对视一眼。林晓的眼中忽然露出恐惧之色,看着下面黑黝黝的地铁站,她感觉那就像一头怪兽的血盆大口,要把进入的众人连骨头一齐吞没。

张少华的神情冷静而坚定,他朝林晓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不要怕,有我呢。”

此时此刻,外表坚强,兰心慧质的林晓,忽然感觉到,在世界的一片黑暗中,只有张少华象一团温暖的火焰,在无尽的汪洋中,他像一片坚定的海岸。在未知的危险中,只有他是最可信赖的依靠。

林晓双手抱肩,情不自禁地向张少华的身边靠过来。

对林晓的行为,张少华有些惊讶,他虽然有预感,这一片黑暗的地下,存在在莫名而未知的危险。他知道,林晓肯定也有这样的感应,但她一向坚强,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畏惧危险。“今天她是怎么了,怎么直往我怀里钻?难道,在这地下存在的危险,竟然可以让她感觉到恐惧。”

张少华有些踌躇,他只要一回头,就能避开所有的危险,但是,他张少华不是这样知难而退的人,在上万的丧尸群中,他也没有害怕过,怎么会怕一些饿得连路也走不动的难民呢。

于是,他伸出手,握住林晓的纤手,双目直视前方,坚定地向下迈开脚步。

他身边的程美琪,感觉到了下方传来的很多的活人的气息,不禁有些烦躁不安,张少华伸出另外一只手,也紧紧地拉住了她的纤手。两手相握,从他身体内传导出的气息,很快就让女孩安静了下来。

李艳把狙击枪挎在后背,紧紧握着她的备用武器——85式7.62毫米微型冲锋枪,只要她扣动扳机,这把枪就能在五秒钟之内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出来,形成一个小型的金属风暴。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枪,才是最可信赖的战友。

大熊和瘦子,也如临大敌般地端起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的装备,一个是95式班用轻机枪,一个是95式突击步枪,都是最现代化的武器,就像死神的镰刀。

一行人如临大敌,慢慢地走下台阶,向地铁站内走去。

地铁站内并没有半点灯光,唯一的照明,就是从被堵塞大半的出站口射下来的天光。进入站内后,众人慢慢地适应了这里微弱的光线,慢慢地,站内的情景映现在眼前。

车站的大理石地面上,坐着,躺着,满是人影。这些人面容憔悴,东倒西歪,有气无力。对于张少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人多看一眼。饥饿,夺去了他们大半的生机。

偶尔,有人站起来,蹒跚着,走过铁轨,在那边,有一口水井,走过铁轨后,用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然后,就着水桶一通猛灌,最后,摸着肚子,又走了回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四十到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儿童。数量大概在五百到六百之间。

张少华拿出小型通讯机的话筒,说道:“我们已经来了,你在哪里?”

话机里传来那个沙哑的男声:“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在你们的左边的站台上,有一个小房间。我就在里面。”

张少华循声望去,果然,在站台的中间,有一个车站工作人员使用的小屋,小屋里,透过玻璃窗户,有一个人正在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