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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迪古尔大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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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菜脸色铁青,密切的注意着玛莎国军队越来越近的脚步。他的遗书早就写好了,现在就存放在团部文书那里,遗书是两年前就写好的,他觉得自己那时候就应该走了,没想到还多活了两年,也算是赚到了。夜飞山和其他大部分的遗书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超出预料了。

夜飞山伸出手来,用力的握着靳小菜的手,狠狠地握了握,握的靳小菜自己也觉得有点痛,但是他刚想说些什么,夜飞山已经转头冲了出去了,后面跟了一串串的震天步枪子弹。钢铁虎和陆耀辉也来和靳小菜告别,他们都深切的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和靳小菜握手了。尽管,作为秃鹰突击队的队长,靳小菜有些怪癖让他们看的不爽,但是,打心眼里说,靳小菜还是一个好队长,跟着他很有安全感,如果有来生,他们还愿意继续跟随靳小菜战斗。

看着一个个的部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靳小菜的眼泪忽然慢慢的渗透了出来。他是他家破人亡以后第一次流泪,相隔已经整整五年,他终于再次尝试到眼泪的滋味。默默地站在那里,靳小菜握紧了自己发白的双手,眼神也落在了这双手上面,就是这双瘦骨嶙峋的手,不知道夺取了多少玛莎国军队士兵的生命,现在,他终于走到了最尽头了。

但是突然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的用力捏了捏杨夙枫发来的电报,身体居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色忽然好想喝醉了酒,变得无比的殷红,眼神也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将周围的黑暗完全照亮了。

“夜飞山!”靳小菜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叫起来,震的碉堡的顶部泥土悉悉簌簌的往下掉,他的钢盔上又增加了一层厚厚的灰土,就连他的身上,也全部都是落下的尘土。

“有!”夜飞山不知道靳小菜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了进来,玛莎国士兵的震天步枪子弹追着他的脚根,一直射到了碉堡的门口,溅起了无数的灰尘。夜飞山站在浑身好像泥人一样的靳小菜前面,立正敬礼。

“做好撤退的准备!”靳小菜厉声喝道。

“是!啊?什么?”夜飞山愣了,正在敬礼的右手也忘记放下来了。

什么?撤退?

“准确撤退到大桥两边的山洞里。”靳小菜面无表情的说道。

夜飞山愣愣的看着靳小菜,足足等了两秒钟的时间,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命令,一时间,夜飞山着急了,毫不客气的叫了起来:“怎么能够撤退?你疯了?”

靳小菜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疯,立刻撤退。”

夜飞山刷的一把举起冲锋枪,对准了靳小菜的胸膛,厉声说道:“靳小菜,你要做逃兵?”

靳小菜低头看了看顶住自己胸膛的冰冷的枪口,似乎不屑一顾,跟着大声叫道:“钢铁虎!”

钢铁虎正准备拉开机枪和玛莎国军队来个热烈的见面礼,听到靳小菜的吼叫,急忙跳了起来,冒着玛莎国士兵的枪林弹雨冲入指挥部,看到夜飞山的枪口顶着靳小菜的胸口,顿时愣了,一时间来不及分辨,钢铁虎顺手掏出自己的帕莱德手枪,指着夜飞山的太阳穴,厉声叫道:“夜飞山,把枪放下!你要做什么?”

夜飞山愤怒的说道:“靳小菜要我们撤退!”

钢铁虎啊的低声惊叫着,手中的帕莱德手枪依然指向夜飞山,扭头朝靳小菜说道:“队长,咋回事?”

夜飞山愤怒的说道:“他是个屁的队长,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是懦夫!”

钢铁虎由于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如何处理,看到靳小菜没有回答,随即大声吼叫起来:“陆耀辉,过来!出事了!快点过来!你狗日的在哪里?”

他的声音的确太大,以致陆耀辉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玛莎国军队出现在了自己的屁股后面,条件发射的就跳了起来,急忙冲进去靳小菜的碉堡,蓦然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钢铁虎暴怒的喝道:“不是游戏!”

陆耀辉呻吟着说道:“天啊!究竟怎么回事?”

夜飞山愤怒的说道:“靳小菜要我们撤退……”

陆耀辉的嘴巴慢慢的张大,似乎自己的思维还很难适应过来,好久才说道:“不战而逃?怎么会……”

靳小菜冷冷的说道:“我们必须守住大桥,要守住大桥,就必须撤退……”

陆耀辉气急败坏的说道:“歪理!歪理!你说的都是歪理……”

钢铁虎手中的帕莱德手枪指向了靳小菜,冷冷的说道:“我们撤退了,玛莎国军队就会占领大桥,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死守大桥等到骑兵到来,你忘记了我们的使命吗?”

陆耀辉也掏出帕莱德手枪,指着靳小菜,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毫不犹豫地将靳小菜当作了逃兵了,尽管靳小菜是他们的上级,但是如果他作出了违反作战部署的事情,他们是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处理的,即使不打死他,也会将他捆起来,日后交给军法处处理。

靳小菜面无表情地拿出杨夙枫的电报,慢慢的摊开在众人的面前,平静的说道:“这是枫领赋予我的权力,我作出撤退的决定也是根据枫领的意思作出来的……”

夜飞山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放屁,你干放弃迪古尔大桥,你就是千古罪人!”

靳小菜依旧是平静的说道:“我有说过放弃迪古尔大桥吗?”

夜飞山、钢铁虎和陆耀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靳小菜的意思,不过钢铁虎和陆耀辉却慢慢的将帕莱德手枪收了起来,无论如何,靳小菜都没有用武力逼迫他们的意思,他们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上级,固然是情非得已,可是自己的内心毕竟不是滋味。蓝羽军的武器是面对敌人的,怎么能够用来对付自己的战友,何况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陆耀辉眼神阴晴不定,显然在判断着靳小菜的用意,最后艰涩的说道:“队长,你到底怎么打算?可否说的明白一点?不然弟兄们恐怕要误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迪古尔大桥!”

钢铁虎响亮的说道:“就是!谁要是放弃了迪古尔大桥,我首先就跟他玩命!”

靳小菜随意的伸手拨开夜飞山的冲锋枪,低着头慢慢的转了两圈,没有理会来自背后的六条充满了怀疑性的目光,忽然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你们觉得,我们有能力阻挡这么多的玛莎国军队的进攻吗?请你们实话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大,但是作为队长,作为秃鹰突击队的队长,他的声音无疑是充满了严肃的意味的。夜飞山他们三个面面相觑,没有回答,他们知道靳小菜不是在开玩笑,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其实,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如果撇开主观的情绪不谈,只有五十个人的蓝羽军是肯定没有办法阻挡成千上万的玛莎国军队的进攻的,如果他们拥有无穷无尽的弹药,也许还可以和玛莎国军队有一拼,尽量的利用凶猛的火力阻挡敌人前进。但是现在,不但人数少,弹药也不足,所处的地形也不利,最后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就算我们不能……”钢铁虎脸色坚定,缓缓地说道,结果靳小菜举起手来,打断了他的后半截说话。

靳小菜沉静的说道:“如果我们都死了,玛莎国军队会不会炸桥?”

“也许会吧。”这次回答的乃是夜飞山,他足足犹豫了大约五秒钟的时间,才缓慢的回答。

他的这个回答其实是很不肯定的,因为到时候蓝羽军的人都死了,玛莎国军队到底会不会炸桥,谁也不知道。如果依照常理来判断,要是这群玛莎国军队很有责任心,很有使命感的话,他们当然会炸桥,将蓝羽军骑兵阻挡在迪古尔河的东岸,只有那样,他们才能真正的逃脱蓝羽军骑兵的追杀。如果他们只是要一窝蜂逃命的话,也许不会炸桥。

结果越想到最后,夜飞山就觉得玛莎国军队炸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他们为了逃命,为了防止蓝羽军骑兵越过迪古尔大桥继续追杀他们,肯定会将迪古尔大桥炸掉。只有炸掉了迪古尔大桥,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普通的玛莎国士兵想不到,肯定也会有些玛莎国的军官想到的。想到这里,夜飞山的脸色有点煞白,慢慢的将冲锋枪的枪口垂了下来。

“如果我们不死,我们能不能阻止他们炸桥?”靳小菜继续低沉的发问,这次眼神却是看着陆耀辉的。

夜飞山隐约有点明白,似乎捕捉到了一点点地灵光,可是脑袋里却描述不清楚。钢铁虎根本就不明白,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只有陆耀辉似乎明白了靳小菜所指的关键所在,微微点点头,显然是同意靳小菜的建议,又或者是觉得靳小菜的建议可行。

钢铁虎内心着急,忍不住心急如焚的说道:“队长,你到底要怎么样吗?”

靳小菜轻轻的握了握干瘦的拳头,沉静冷峻的说道:“我们让开桥面,放这些玛莎国军队过桥逃命,我们在旁边紧紧的盯着他们,防止他们炸桥。只要保住大桥,我们就算是取得了胜利。”

夜飞山和钢铁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点明白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具体的方案。说实在的,他们都有点犹豫,害怕这是靳小菜设置的撤退陷阱,是逃跑的借口,如果他们上当了,以后的日子就糟糕了。但是他们又觉得以靳小菜的个性,似乎不是当逃兵的料,这家伙和玛莎国仇深似海,根本不可能当逃兵的。依照他那么说,蓝羽军秃鹰突击队的首要任务就是控制桥梁,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最后能够保住迪古尔大桥不被摧毁,他们的确算是完成了任务。

但是,怎么能够做到放开迪古尔大桥又保证迪古尔大桥不被摧毁呢?

靳小菜缓缓地说道:“目前,玛莎国军队原来放置的炸药已经被我们全部摧毁了,引爆装置和引爆路线也被我们拆除了,他们如果要重新炸掉大桥,即使是最熟练的人员,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重新部署。这还是在没有外人干扰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如果我们从旁边加以干扰,他们又逃命心切,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有人来考虑这样的事情的,即使他们考虑到了,也没有办法组织人员来实施,道路已经畅通了,他们哪里还舍得留在这里部署炸药,哪里还舍得留在这里挨我们的冷枪?”

陆耀辉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想他们也不会继续逗留的。这个办法,是用两万玛莎国士兵的性命来换取迪古尔大桥的安全。行,我觉得可以实行,只要咱们继续留在这大桥的附近监视他们,迪古尔大桥应该不会有事的。”

夜飞山和钢铁虎仔细的想了想,觉得靳小菜的建议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是也的确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办法。靳小菜说得没错,要是他们都死了,这座桥肯定会重新落入玛莎国军队的控制,到时候玛莎国军队想怎么样折腾就怎么样折腾了。如果他们让开桥面,放那些求生心切的玛莎国官兵通过,然后通过间接的办法来防止桥梁被炸掉,的确也是一种方法。

只是,没有谁能够保证,玛莎国军队的夺路而逃的时候,会不会顺便将大桥干掉,万一玛莎国军队在这个问题上和蓝羽军又对上了,蓝羽军到时候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尽管这个可能性看起来不大,有哪个玛莎国士兵还继续愿意逗留在这里和蓝羽军拼命呢?

来回转了两圈,看到他们三个已经没有反应的意见,靳小菜果断说道:“通知所有战士,立刻准确撤退。我们下一步的任务,不是阻挡玛莎国军队逃命,而是阻挡他们炸桥。老陆,把枪法好的战士都集中起来,派人通知楚士他们也撤下来,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守桥,而是防止敌人炸桥。”

陆耀辉答应着离开了,夜飞山和钢铁虎还是愣愣的没有动,靳小菜的这个决定,的确有点冒险,他们都非常担心,万一蓝羽军主动地撤退了,到时候控制不住局面,让玛莎国军队炸毁了迪古尔大桥,导致整个臂弯战役受到损失,到时候,他们就算自杀谢罪,也没有颜面见人了。

“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如果失败了,我是军事主官,我会承担责任。上级就算要枪毙,也是枪毙我一个人。”靳小菜沉静的说道,脸色铁青的好像是青铜铸就的那样。其实他知道夜飞山和钢铁虎不是害怕这个,他们只是担心,万一放开了收不住,那就非常糟糕了,这可是会影响到整个臂弯战役的实施的。

“相信我,我不会让迪古尔大桥被炸毁的。”靳小菜依然是缓慢的低沉的说道。

最后,夜飞山和钢铁虎终于执行了命令,各自向战士们传达,部分的战士们也的确不理解,觉得这是躲避战争的行为,是胆小鬼,是懦夫,直到靳小菜亲自出面解释,他们才半信半疑的执行了命令。片刻之后,在断断续续的枪声中,蓝羽军战士们都基本撤下来了,隐藏在迪古尔大桥两侧的山洞里,继续监视着迪古尔大桥的动静。

只有钢铁虎还在前线准备拉响残剩的炸药包,他这样做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为了将炸药包全部引爆掉。为了防止意外,靳小菜下令将一切可以破坏迪古尔大桥的大威力武器,包括埋设的炸药包和地雷,必须全部引爆。蓝羽军自己的迫击炮和火箭筒,也要明确专人掌握,如果情形不对的话,立刻全部扔到了迪古尔河里面去,坚决不能留给玛莎国军队。

这样一来,即使情势又发生了变化,甚至蓝羽军战士们全部战死,玛莎国军队也没有合适的武器在短时间摧毁迪古尔大桥。迪古尔大桥是一座很坚固的石拱桥,需要一定的爆炸当量才能摧毁,靳小菜相信那些溃败下来的玛莎国军队肯定不会还携带有大量的炸药,就算他们要炸毁桥梁,也只能从附近寻找,他们总不能用震天步枪将迪古尔大桥射断吧?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大家用枪托砸比较快。

桥墩是蓝羽军秃鹰突击队需要重点看守的部位,这里也是原来玛莎国军队制定的炸桥计划的爆破点,只有这个地方需要的炸药才是最多的,对整座桥梁的破坏也最大,一旦最主要的两个桥墩被炸断,迪古尔大桥就没有修复的必要了,还不如重新建来的快。只要蓝羽军盯紧了这里,不给玛莎国军队重新安装炸药的机会,迪古尔大桥就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安全的。

另外,就是桥梁中间最薄弱的位置,在这里也可以用炸药进行爆破,尽管效果可能不如炸掉桥墩那么明显,但是在短时间内,还是可以阻挡蓝羽军骑兵前进的步伐的。这里也是最容易堆积炸药的地方,不需要额外的准备,蓝羽军想要阻止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人多演杂,一个不小心,也许炸药包就堆放起来了。

不过,在桥面上安设炸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后面的玛莎国士兵也是能够看到的,如果炸断了大桥,他们也跑不了了,所以,后面的玛莎国士兵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内讧是必然的。如果有人在迪古尔大桥桥面安设炸药,也许不用蓝羽军进行攻击,那些尚未过桥的玛莎国军队就要首先发飚了,大概也没有哪个玛莎国军官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除非他自己不要命了。从前线跑到这里来的人,又有几个是不要命的呢?

根据自己的推断,靳小菜明确的指示,蓝羽军埋伏在桥梁的两边,悄悄地不要动作,只有发现玛莎国军队有炸桥的痕迹,才能够开枪射击,换句话说,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热闹,尽量不要暴露自己。除了偶尔给玛莎国军队增添一点慌乱,提醒他们周围还有蓝羽军的存在以外,尽量不要阻拦玛莎国士兵的逃跑。人在有生路的情况下,是很难和别人拼命的,靳小菜深切的明白这样的道理。

果然,当蓝羽军战士边战边撤,逐渐的放开了迪古尔大桥的通道时,那些玛莎国军队士兵急忙蜂拥而上,急匆匆地顺着迪古尔大桥开始了疯狂的撤退。一瞬间,桥梁上就挤满了各色各样的玛莎国士兵,大家你争我夺,争先恐后的,混乱不堪,甚至有人被直接从桥梁上推下了迪古尔河,溅起洁白的浪花。夜飞山在旁边看着迪古尔大桥上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真担心他们会将桥梁直接的压断,那样就真的完蛋了,幸好,迪古尔大桥还算坚固,始终屹立不倒。

为了抢夺道路,不少玛莎国士兵甚至开枪射击前面的同伴,于是又遭受到别人的还击,结果枪声持续不断,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尸体和伤员被后面的同伴毫不留情的践踏着,顿时被踩得血肉模糊的,鲜血就顺着桥梁的两边慢慢的滴落到迪古尔河里面。这么悲惨的情形,绝大多数的蓝羽军战士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不禁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就算以他们的本事,如果被践踏的话,大概也永远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有几个玛莎国的军官本能的站出来,想要维持撤退的秩序,结果被楚士他们啪啪啪的几枪,就打死在了桥头上。霎时间,那些玛莎国军队显得更加的慌乱了,互相争抢践踏的更加厉害,桥梁两边的鲜血流量顿时加大,变成了涓涓不断的小溪流,最后甚至变成了暗红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枪声提醒了慌乱的玛莎国士兵,迪古尔大桥周围还有蓝羽军的存在,蓝羽军的骑兵大部队也很快就到,他们如果走的慢了,很有可能就会成为蓝羽军的俘虏了。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指导下,他们都急匆匆地好像丧家之犬的向迪古尔大桥的西侧跑过去,恨不得立刻和蓝羽军拉开距离,至于是否会踩到别人,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如果能够将前面的人踩倒,加快自己前进的步伐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进行的。

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有一小股的玛莎国士兵显得格外的凶狠,他们用强有力的臂膀撞开了前进的道路,又用凶神恶煞的表情震慑了那些受到欺负的玛莎国士兵的反抗,这群人,就是宇文洛阳和他的那些亲信们。宇文洛阳的亲信都是宇文家族培育的弟子,武功高强,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下终于表现出了自己非凡的能力,只可惜,由于角度的关系,蓝羽军没有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否则,宇文洛阳肯定要成为迪古尔大桥有史以来最有身份的冤魂了。

宇文洛阳是混杂在慌乱的人群中走过迪古尔大桥的,其实他也想过要趁机炸掉桥梁,还初步想到了一整套完整地计划,但是上了桥以后,被前后左右的逃兵拥挤一下,周围又乱糟糟的,那种世界末日的气氛让他也恨不得立刻以最快地速度逃过桥去,结果到了迪古尔大桥的西侧,宇文洛阳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将迪古尔大桥炸掉的。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也没有人愿意听从他的建议,甚至连他的亲信都觉得他简直是疯子,这时候还不加快逃跑,那不是等死吗?迪古尔大桥的周围还有蓝羽军的强手在密切的监视着,就算你给一万个金币,也没有人愿意下去峡谷下面安放炸药啊!迪古尔河的峡谷是如此的空旷,下一个肯定死一个啊!

昨晚大家都跑得了的时候,金钱还可以打动人,现在明白着生路就在前面,还有谁愿意去做这样的傻事啊?也许就是安放炸药的那一个小时的时间,蓝羽军的骑兵就赶到了,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更何况,后面还有那么多的玛莎国士兵没有过桥,这时候要是炸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肯定会爆发内战的。

其实宇文洛阳很想反驳那些人的理论,一时迪古尔大桥没有被炸掉,蓝羽军的骑兵都可以越过迪古尔大桥继续追击他们,不管他们跑多远,蓝羽军骑兵都会追赶上来,只有炸掉迪古尔大桥才是最安全的办法。只可惜,这时候再也没有人愿意干了。无奈之下,宇文洛阳只好找了一匹马,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光明城,希望尽量的拉开和蓝羽军骑兵之间的距离。

靳小菜他们在迪古尔大桥旁边静悄悄的看着,看着人头汹涌的玛莎国军队纷纷夺命而去,心里都悄悄地喘了一口气。看起来,人在逃命的时候,的确可以置一切于不顾的,思想也会变成弱智,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居然没有任何玛莎国官兵做出炸桥的举动。一万多人的玛莎国军队,用了好几个小时才过完,此后,又来了一些零星的玛莎国士兵,也急急忙忙的从桥上跑过去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蓝羽军的骑兵部队终于赶到了,果然是西蒙人的骑兵。迪古尔大桥有好酒的消息,的确大大的刺激了这些西蒙人骑兵,他们都是连续赶了十六个小时的道路杀到的。在聊天的时候,靳小菜得知,原来他们也接到了杨夙枫的命令,要求他们以最快地速度赶往迪古尔大桥。想到高高在上的最高统帅,居然如此惦记这么一支小小的突击队,靳小菜哽咽无语。

饮过了美酒以后,两个西蒙人骑兵营继续一路追杀,直接从迪古尔大桥上面飞驰而过,卷起阵阵的烟尘,向着光明城席卷而去。从时间来判断,那些刚刚才通过迪古尔大桥的两万玛莎国士兵,肯定没有几个能够掏出他们的魔掌,其实无论他们过不过桥,在结果上都不会有变化,唯一有区别的只是覆灭的时间稍微延后了而已。

果然,包括宇文洛阳在内的玛莎国士兵,在三个小时以后,全部成为了蓝羽军骑兵的俘虏。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一小队的蓝羽军骑兵押送着宇文洛阳又经过了迪古尔大桥,距离他早上过桥的时间还不到八个小时,只不过他早上是从东向西,晚上却是从西向东,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

在蓝羽军的战俘营里面,部分玛莎国军官才醒悟过来,炸掉桥梁才是他们能够活命的关键,否则一切都是免谈,可是,又有几个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愿意停留下来负责炸桥呢?宇文洛阳也只能无奈的慨叹一声,兵败如山倒,玛莎国的末日已经到了。

天元1732年8月8日,蓝羽军骑兵的各个部队先后越过迪古尔大桥,好像风卷残云一样冲向光明城,有条不紊的将光明城包围了起来。臂弯战役,进入了最高潮的阶段,而这个时候,杨夙枫也踏上了明娜斯特莱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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