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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忆往昔事 顺和人在物已非

那有男儿不想家,只怨此身不由己。

时隔十年,曾济元终于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衣胞之地。看着这里的山水田地,一家一户都是那么的熟悉,毫无半点陌生的感觉。家里人都喜不自胜,特别是父亲曾西北更是欣喜若狂。

“乖孙!来来来!这个就是你那不争气的伯伯了,他离家十几年了,现在晓得回来了。”曾西北道。

“爷爷!”平儿从他父亲曾济财的怀里挣脱,向着曾西北奔去。

“平儿!快叫大伯。”曾济财道。

“什么?二弟,你成家了?还有了孩子?”曾济元道。

“是啊大哥!你离家十几年了,济荣都成了大人结了婚,我是哥哥,有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曾济财道。

“大伯!”平儿道。

“嗯!乖!---”曾济元将平儿从曾西北的怀里抱过来。

“来!告诉大伯,你叫什么名字?”曾济元继续道。

“我叫和平!我两岁了。”曾光平道。

“喔!!!已经两岁了!真聪明!和平!和平好啊!来!亲大伯一个。”曾济元逗道。

心里也明白家里人给侄儿取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小家伙有些不好意,只是犟着扭着,不肯亲曾济元,还是想到爷爷曾西北那里去。屁颠屁颠的,天真可爱,都得全家子哈哈大笑。

“乣妹!你来帮我忙,赶紧做饭,大哥一路上应该饿了。”李素道。

“妹妹!哥不饿!济荣,这.....你们不会是?”曾济元有些不解,自己的干妹妹为什么会在自己家,还要说做饭。

“是的!大哥!我跟素素都结婚半年了。只是这两年多来你一直没消息。我没办法告诉你呀!”曾济荣道。

“结了好!结了好!大哥去参军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想不到我这次回来,你跟你二哥都已经成家了。这是大好事!”曾济元倍感欣慰。

“呵呵!呵呵!”曾济财和曾济荣都笑了。

“哎!这也怪我,这两年只知道在医院养伤,却忘了给你们写个信。”曾济元叹道。

“什么?富儿!你受伤了?让老子看一下。你上的咋样啊?要不要紧呐?”曾西北一下紧张起来。

“没事!爹!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曾济元一不小心把自己受伤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没事啊!伤哪儿啊?是打仗伤的吗?快让我看看!”曾济荣道。

“没事!诺!手臂咯!小意思!在战场上算不得什么!”曾济元很淡定的卷起衣袖,露出臂膀给家人看。

看着曾济元手臂上的伤疤,全家子人一下又高兴不起来了,气氛有些凝重。

“还疼不疼?”曾西北说着用手去触了一下疤痕,眼眶一下湿润了下来。

“早都不疼了,放心爹吧!现在战争都结束了,以后不会打仗了。”曾济元道。

“你当初去当兵的时候就跟老子说不会打仗,你看看,现在你受伤回来了吧!不过你能捡回一条命回来,真是祖宗有德咯!”曾西北道。

“爹!大哥现在回来了,大家应该高兴,别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嘛!”曾济荣道。

“别提!回来了,这以后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里过日子了”曾西北道。

“大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乣妹插话道。

“呃!是有些渴了,不过大哥喝冷水就好。”曾济元说着自己到水缸边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地大口下。

“啊!还是家里的水好喝,真甜!”曾济元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聊了一下午,晚饭时曾济元从包袱里拿出两瓶茅台,给父亲和两个弟弟都斟得满满的。

“大哥!就知道你会给爹买酒。”乣妹道。

“这酒可是花了我一个礼拜的工资哦!来!咱们今天喝一瓶,剩下一瓶给爹留着。”曾济元道。

“哦?那不是很贵?那算了,还是喝我们自己酿的土酒吧!“曾西北道。

“爹!咱今天就喝这个,您的土酒啊!明天再喝。”曾济元道。

“既是这样的话,两瓶全开,素素,叫你爹过来,我跟老亲一起尝一尝这好酒。”曾西北道。

“老亲,我不用叫了,富儿回来了,我能不过来吗?”李松华的声音大家最熟悉不过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干爹!快来坐。”曾济元急忙站起来迎接。

“好好好!我儿回来了,不用客气,大家一起坐着吧!”李松华道。

“诶!爹,不如叫和子哥也过来,大家高兴高兴。”曾济元道。

众人一惊,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怎么了?”曾济元道。

“哎!大哥,现在的和子哥已今非昔比了,他的了麻风,手脚都溃烂了。走路得靠拐杖,连抬碗都困难,更别说喝酒了。”曾济荣道。

“什么?和子哥他......”曾济元道。

“哎!顺和这辈子废了,大家都说他癞了,都避之则吉呀!”李松华道。

“什么时候的事?”曾济元问。

“都两三年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也有说他是当干部时太过于苛刻,被人使了冤枉。”曾济财道。

“那我明天去看看他,来!我们大家喝酒。”曾济元举杯道。

本是开开心心的一顿晚饭,却因提起刘顺和儿弄得大家闷闷不乐的。女人早都吃饱离桌,几个大男人完全喝起了们酒,觥筹交错,杯盘狼藉。素素也只有等他们吃饱喝完后再做收拾了。

第二天起来,已是太阳红山,队里在这个季节也没什么事做。大家都能自己做自家的事,队里也没开伙食了,而是以公分分粮食。

“大哥,把你换的衣服拿来,我和英姐给你洗。”乣妹道。

“不用了,大哥带了衣服,一会儿自己洗,我先去祭拜娘,下午去看看和子哥。”曾济元道。

“去祭拜娘我们更你一起去。可是和子哥,人家都说他是癞子,你不怕传染吗?还是别去了。”乣妹道。

“没事,以前咱们家不也被人家说是鸡窝病吗?和子哥当时都没嫌弃咱们,其实啊!麻风病是不容易传染人的。”曾济元道。

早晨祭拜玩亡母、胞弟。回来吃过午饭,曾济元拿着点小礼物向刘顺和家走来。

“和子哥!你在家吗?”曾济元喊道。

“是啊?”刘顺和的妻子周氏应着出屋来看。

“我,济元。嫂子,和子哥呢?”曾济元问。

“哦!济元呐!屋里坐!你和子哥在屋里。”刘妻道。

曾济元走进屋内,被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刘顺和躺在椅子上,没穿鞋,脚掌已经连成一片了,分不清脚趾。一双手也只剩下六个手指。脸上的皮肤极为粗糙。一对拐杖就靠在躺椅边上。

“济元?兄弟,你回来了。”刘顺和道。

“我回来了!”曾济元道。

两人相见泪眼。

“其实我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只是我现在得了这个开丧(诅咒)的病,大伙儿都说我癞了,走路时都绕开我,没想你还会来看我。”刘顺和哽咽道。

“哪儿的话,我小时候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我有怎么会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你呢!”曾济元道。

“哎!兄弟呀!我现在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刘顺和道。

“你这病刚开始的时候怎么不到城里去治一下?”曾济元道。

“刚开始只是身上长些小红疙瘩,有点痒,生产队的活又多,为了大家不饿肚子,我没在意,后来这脚趾手指就一个个的掉啊!”刘顺和道。

“那照理说你这也算工伤,政府应该给你照顾啊!”曾济元道。

“有是有。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吃药。病情也得到了控制,这几个手指才保住。要不然现在,只怕连手臂都没有了。”刘顺和道。

“那生活上政府也应给予照顾啊!”曾济元道。

“还好有政府,每年都有些粮食衣物什么的,只是我行动不便,有时真的不想活了。”刘顺和道。

“哥哥要看开些,不要想窄了,以后会好的,只要大家都了解你这病稳定后不会传染人,大家就不会嫌弃你了,更何况你对大家都有恩呐!”曾济元道。

“哎!不是每个人都像兄弟你这样想的。这年头,忘恩负义的大有人在啊!对了!我听说你在部队当官儿了,告诉哥哥,你现在当啥官儿?”刘顺和道。

“呵呵!哥哥见笑了,离家十年,小营长一个,算不上什么官儿。”曾济元道。

“呃!那也很不错了,听说你去越南打仗,哥哥在家也为你担心呐!”刘顺道。

“哥哥有心了,在越南受了重伤,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回国养病两年,现在是请假回来的。”曾济元道。

“孺阳公保佑牛平安归来,我们这些子孙都应该感激。既然回来了,就别去了,免得表叔为你担心。”刘顺道。

“说实话,我当兵十几年,这次在越南亲身体验了战争的残酷,回部队以后我也想转业,看看能不能回来哩家近一点的地方工作。”曾济元道。

“离家近些好啊!对了,你在部队结婚了没有啊?济财济荣都成家立业了,你是大哥,不会还没对象吧?”刘顺和道。

“光棍一个,有个中意的,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曾济元道。

“哦!......”刘顺和道。

多年不见的两兄弟聊了整整一下午,从童年往事聊到相互扶持,只是当年的刘石二如今已风采不在,人是物非......欲知后事精彩,敬请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