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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1章 与自己人做交易

赵兴看到他们这天气还摇晃着折叠扇,不禁望着天空。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山东这块居然只下了几场小雨,一场大雪都没见。而黄河以南则是大雪连天,道路已经完全被大雪封闭。

天还不下雪,恐怕明年依旧会大旱,赵兴仰望着天空说。

张用刚从辽东那块回来,对辽东的冰雪深有感触,他点点头附和说:是呀,雪下太多不好,可这一点没雪也不好。这趟我们多亏了紧靠大海,没深入内地,我听说山里面石头都冻裂了冷啊奇怪了,你说同一片天空,怎么气候就完全两样呢我们这里冬麦都返青了。

冬天里迟早要下雪,冬麦返青意味着一旦下雪,明年,冬小麦收成全毁了。没有春季这一收成,夏季将会非常难熬,要等到秋收过后,饥荒才能缓解。

此时,军官们还在三三两两的往船上走,赵兴收回仰望天空的眼神,问:朝廷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张用回答:朝廷已下诏令,扩充密州团练,同时,要调密州团练三个指挥入禁军。很奇怪,他们直接明指要我密州团练五艘船。

团练能跳过厢军这一级别,直接进入禁军是件大好事。如果是平常,估计会有很多人打破头走后门托关系,因为这年头,禁军就相当于宋代的跨国企业白领,收入比厢军团练高不止一个层次。

但调走五艘船就让赵兴有点不愿意了,密州团练原先的船都是硬帆船。这几艘船早叫赵兴打折卖给了当地人。现在的几艘船是赵兴的私有财产,若要送给禁军,令他很不情愿。

为什么朝廷不多不少,恰好要五艘船呢似乎,营州事件中。赵兴出动了五艘船,难道这是个巧合

急地喘了几口气,赵兴平静了一下自己地心情,又问:还有吗

张用的态度似乎也很为难,他犹豫了一下,说:罢了,你反正快见到那些人了。让他们自己跟你说嗯。朝廷方面已经下诏,设日照镇,属莒县,取日出初光先照之意。此外,朝廷许可我们密州水寨在湾口设立水寨,诏令湾口渔村升格设里,取名临海镇。

临海镇,这个名字很没有创意。

朝廷连续设立日照镇临海镇,看来朝廷正紧锣密鼓准备升格密州椎易务。升级板桥镇。如此一来,三地整整需要一批官员与吏员,对有朝廷吏员待遇的大将等效用们,这是个好机会。

赵兴看到张用为难的态度,眼珠一转已明白对方的为难处。他脱口而出:那些军官是否都不愿离开团练进入禁军这是好事呀。怎么,他们都不肯走我明白了。他们是见到密州水军大有来钱地路子,所以不肯。

那当然,苦熬了这么多年,眼看跟随团练就要财了,却要进到禁军去,每日拿那笔死钱,还有可能调到别处去戌守,比如河北河东谁耐烦去死

先上船,我们把今天的事敲定,赵兴催促,船上,邓御夫已经站在跳板口,冲这里微微点头,示意人到齐了。

赵兴那座装饰豪华的大舱里,舱里椅子不够,许多军官们便席地而坐,他们抚摸着松软的阿拉伯地毯,一边啧啧不已,一边轻骂:签判可真是会享受啊,等老子有钱了,也去买上这样一块地毯,别的地方不铺,就铺卧室里。来了兴致,揪上一个婢女就在地上打滚,可舒服着呢。

赵兴带着张用邓御夫走进舱里,那些人稍稍坐直了身子,迎接三位长官。赵兴让张用坐主席,但张用却推迟不受,他脱下靴子,也坐在地毯上,一边拍着地毯一边问:离人,这东西哪买的,板桥镇里有卖的吗,我也去买一张。

赵兴低头看了一眼地毯,报出一个让张用咂舌地价格:一千五百贯。

众军官们都沉默了。赵兴在自己地桌子后坐下,几名以色列人端着账簿进入,他清了清嗓门,说:我先介绍一下情况,我们已经跟锦州水军交易了两次,现在大雪封山,女真人夹温兄弟那里还有三千匹马,急待出售。锦州水军有马皮毛还有一些金器。

第二次交易的时候,我们已经约定,货物暂时都转移到锦州外面的一个小岛上,那个小岛没有人烟,我将它命名为觉华岛。此岛冬天海水封冻,唯有西侧有一条洋流,没有封冻,但西侧崖高,船不容易靠上去。我与锦州方面约定:明年开春,锦州水军会想法在那里修一座码头。今后,那里就是我们的交易点。

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密州水军有两个钤辖,五个都指挥。每月二十五日出海巡逻,一边操练水军,一边驶往觉华岛。在那里停留三天,交易完毕则返回,依旧用五天时间,航行总共十三天。下一船队恰好续上,赶在每月十号出港,依旧是五天训练,三天登岛停留,五天返回。而后,放假两天。

按这个计划,我们至少需要五支船队,一支船队去觉花岛;一支船队要在湾口附近维持正常巡逻;两只支船队时刻在板桥镇驻留,随时保持待命;还有一支则在渤海外海,监控高丽与女真沿岸动态。为什么监控女真海岸嘿嘿,说我怕他们去告密,那是骗你们的,实际上是我不想让他们插手我们的生意,而且,我希望去哪两国做生意都需经过我们的许可。

怎么,你们也从这里看到钱了好,我是这样计划的:五支船队。每半月一轮换。每次出动五艘船,做一期锦州贸易,做一期湾口巡逻值守,做一期高丽海巡逻,做一期水寨留守。做一期假日。五班轮流,一个轮班下来恰好五个半月。

关于经营地收入,我是这样计算的,每次一个钤辖带队,出动五分之一人马,五拨轮换。收益如何分配,我需要诸位想出个办法来。但我有一个原则:每次出海地货物收益。需要给我们上交两成,上交部分,半成用于打点州衙里地官员,半成留作养军之用,还有一成我跟团练使大人平分。

此外,还有召集效用随船队出的事情。谁没有三亲六故,再说效用跟了我们,还有那些没船出海地亲眷,也得允许人家亲戚凑个份子。参一脚吧。所以随船效用带多少,每次带多少条效用船,这都需要大家商量出一个数额,这个数额如何分配,我们也需商量出一个规则。

最后就是交易部分了:我跟锦州水军已经约定。锦州方面由宣祈出面。我们这一方面出面地是一赐乐业人。每拨船队我都会派一名一赐乐业人做掌书记,所有交易都需经过他而完成货物都必须由他登记入册交易的价格可由双方自己协商。但最终地交易必须在掌书记的面前完成。

也就是说,我们双方的交易必须在宣祈与我的掌书记共同见证下,才能算完。否则的话,他的货物禁止上船,谁敢拉他的货出海请诸位体谅,我们做地是不合法生意,若有违反规矩,那就是祸害,我容不得他去告密,不跟他客气,直接装麻袋沉到海里。

一次货物抽税两成,这比市舶司抽税还重,但想到这是一份走私生意,其中地利润很丰厚,而且谁带船队出去,也多少能夹带点私货,军官们稍一考虑,立刻同意了这一数额,接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所有的利益都得到均衡。一份内部分赃协议达成了。其中包括船上货舱的分配效用船的俸额,以及每船可携带的亲眷的额度分配接着进入了执事人员的选择。

铁打的银盘流水地兵,现在参与分赃的人不见得一直待在自己的岗位上,而赵兴张用也是这样,所以必须选出几个人主持这项工作,以保证密州团练的走私事业长盛不衰当然,其中也包括退出人员股份的继承转售,以及相应地制度。

协议规定:在场人当中如果遇到调职升迁,他那份股份就必须让出来,当然不是白让,别人必须从他手中购买这份股份,但他也有权保留一定地参股额,这个额度有大家讨论决定;执事堂人员退职,会有一份退职金,在任也拿一份薪俸,这薪俸由贸易盈利中提取,提取额度

等分赃协议达成后,所有的人都饥肠辘辘,赵兴接着谈到了最重要地一点:好吧,关于货物的种类,我们也需要定个章程咱都是宋人,要有一份宋人的觉悟,有些东西可以走私,但有些东西不行,比如兵器铠甲书籍图纸工匠。

此外,粮食也应该有所限制,要让他们饿不死,用最少的粮食换取最大利润。所以我认为,凡贩运粮食,我水军十倍抽税。凡贩运过一定数额,一律杀无赦。诸位再定个戒律吧。我希望诸位列出一个禁止目录咱干的是非法的活,所以不能允许别人犯了错,然后去官府密告规矩就是铁律,定好了规矩就必须严守,因为一旦规矩破坏了,在座的,谁的收益都保不了。因而凡坏规矩,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死敌,对这种人只有一种处置法:唯一死刑。

赵兴最后几句话引得大家一致赞同,等协议商定完,赵兴谈到了正事:朝廷下有诏令,我密州团练要出三个指挥的士兵,三位都指挥,五艘船,就从在座的人当中选吧,凡选中,我们允许他将股份保留两年,等接任新官上任一年后再进行赎买。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去,可总得有人去干脆我们投票,从在座的人当中推选,选中我们再给他补偿一千贯。

好啦,事情紧迫。锦州那里天寒地冻的。正等着我们过去运粮,赶快选出来,后面的人还等着出海呢。

赵兴说罢,依旧张用说:我和管军大人需赶回密州处置些事,今日这船舱就留给你们。各位尽情耍,不过最后需把交代的任务都完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留下那帮嘈杂地军官选举三名倒霉蛋,赵兴带着张用一路往回赶。

张用是贬官出京地,他在密州团练上待了一段时间,无所作为,但等赵兴一来。就把密州团练搞得热火朝天。身为一个武人,张用原本见了文官就有一种自卑,加上以前在赵兴面前也曾服小做低,所以他在赵兴面前毫无五品主官的觉悟,任赵兴牵鼻子走。反正他知道赵兴不会害他,跟着赵兴走有大把钱挣。

说起来,他这么做也不亏,才几个月的功夫,一万多贯装入腰包。另外密州团练的新气象,也让他赢得不少尊重,所以这厮只管闷头收钱,整个团练的事儿一推六二五,活像一个橡皮图章。

赵兴赶着回家。张用一路走一路在马上摸着下巴。琢磨刚才地事情:离人,看来海贸是很挣钱的。你说我是不是也去买艘船,充入效用,五支船队呀,现在的船不够,远远不够,身为密州团练,我不能不为密州分忧呐。啊,有了船,就是什么货不装,光出租舱位也能挣不老少可惜没有水手。

赵兴一边在马上晃悠着脑袋,一边回答:我可以帮衬你一把:密州要出五艘船进入禁军,我也愁这件事呢,打算从泉州买五艘硬帆船充数,至于水手吗,也从泉州码头临时雇用对,湿租。这叫湿租,连人带船一块租来,我们提供管理。

张用摇摇头,说:租船,最好是向你驶的那种软帆船,我瞧着那种船顺风时船极快还是那种船瞧着顺眼。

那不行,软帆船操作需要很多技巧,硬帆船无需操帆手,船长就可以干了,软帆船的操帆手至少需要培养五年,甚至十五年,且一艘船需要不止一名操帆手。我那些船上的船夫,都是花好大力气培养出来的,这种人可不好找不过,泉州也有,停留地藩船上有不少闲来无事地水手。嗯,雇他们打短工,也是个办法。

外国船进入大宋后,再回去需要等候季风,在等待的时间内,那些外国水手恰好无事,可以雇他们来打短工。这些番佬进入密州,只要海贸利润大,赵兴再不禁止效用下海,自会有许多密州闲人跟番佬学习操帆技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需求,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生产力展。

此后,赵兴只要一直维持海贸利润,密州这个人口大省就会自成为他培养水手的基地。

进入密州城的时候,赵兴已经计算得当,他信心满满地向自家走去。府中的妻妾们早已得到消息,迎在门边,等赵兴进府后,程阿珠矜持的接过赵兴的披风,陈伊伊则毫不客气的扑入赵兴怀中,撒娇不停。廖小小没资格凑在跟前,她只好站在程阿珠身边,频频向赵兴忽闪大眼睛。

都来都来,一起陪我洗浴,赵兴亲热地招呼。

啐程阿珠轻斥声:没个正经。

伊伊欣然:真地

果然,程阿珠一把拉过陈伊伊,庄重地行一礼:官人征战回家,妾身不打搅了,只在阁上静候。

廖小小连忙得偿所愿地迎上来:奴伺候相公。

好呀好呀,赵兴偷笑着,一把搂住小小,快步向浴室走去。躺在碧霞阁,懒洋洋的地板烘的人直想睡觉,程阿珠跪坐在赵兴身边,幸福的斟茶补酒,陈伊伊捧着账本向赵兴汇报:大郎走后,小小地东西已经处理出去了,现在密州都有了烧玻璃地人。按照大郎计划,那些妇女们嫁人的嫁人,还有几个则自己有相好,还准备早晚回家。

杭州运来地纺机已经存放到库房了,这几天已经装配出三百张织机。我准备将那些雇来的织娘分成三拨。一拨三百人做纺织,这三百织娘里,一拨织桑蚕,一拨织棉花,另一拨试着纺羊毛。

另外两百人我打算让她们加工兽皮。我们会从辽国获得源源不断地兽皮,这可是个大活,就让她们将兽皮加工成衣服,也是个进项。另外五百人我还没想出用途,郎君看是让她们做玻璃呢,还是另有打算

做玻璃是男人地事,女人不行。那五百人还是让她们纺藩布。做成衣吧,帆布今后必定大卖,今后用的地方太多,而成衣做得好,坊场里完全可以容纳五百人。

廖小小在旁边嘟着嘴,一直插不上话,她有心也想自己鼓捣一些什么产业,可她最擅长的是唱歌跳舞,竟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

这次赵兴回来后。密州团练有钱了,它像一部上足了条的机器运作起来。都作院忙着加工密州石,那些被拐来的营州青壮则占据了那座出产寒水石地荒山,建立大烧窑开始煅烧石灰。

大多数密州青壮团练开始招朋唤友架船出海,兢兢业业的在海上巡查操练。他们参加训练的热情是如此旺盛。以至于十几个人,甚至上百个人凑钱自购一艘大船。也要哭着喊着出海。这倒使密州团练亲眷这属性陡然热了起来,无数人绕着弯子来与密州团练攀亲,无数终生没成婚的老军也眨眼有了浑家,原来孤苦一生的团练一夜之间有了无数亲戚

而那些妇女们也被动员起来了。第二天,新式的纺机被分到那些织娘手里这种纺机就是黄道婆在南宋后期传入中国的先进纺机,它能使一个人地出产量提高二十五倍。

接着是老头,这些密州团练里地淘汰兵员,也就是朝廷所说的剩员被拉到临海村,他们每人分配了一块海田,用新烧制出来的石灰与石膏,在海边建立了千亩左右的水泥盐池,许多人还在海上扎下了围栏,开始在赵兴派来的人的指导下,进行网虾养殖,或海带养殖

老人们所干的活不是重体力,但这时代盐税很重,平常人都拿吃盐当奢侈。有密州团练的强横保护,他们的收入反而提上去了。临近年底地时候,许多孤苦无依的剩员们带着新娶的浑家上门拜会张用赵兴,他们从心里对这俩人充满感激。

按规定:盐田的出产有一半要归团练所有,这让团练里一时找不见活干的孩子也白享一份福利。如此一来,赵兴在密州地声望空前高涨,不仅团练对他满分感激,连密州百姓也对新来地团练使与签判充满好感。当然,那些被选举入禁军的前团练人员对自己离开密州团练也充满了懊恼,但他们没能懊恼多久。因为赵兴是个非常会压榨人地主,他眼里容不下闲人。

不久,连团练家眷中的妇女老人都被驱使起来,先是孩子们,他们被组织上了专门的学堂,进行预备操练。团练内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汉被赵兴鞭打着驱赶着,整修临海村至板桥镇板桥镇至密州城密州城至登州的官道。当然,赵兴给的工钱也很丰厚。但那日子之苦,也不是值得羡慕的。

不久过后,密州团练没闲人,进到团练大营,连老人孩子都手里摇了个纺锤纺毛线,一群群孩子被编练起来,在操场上走队列,除此之外,是大营里传来的阵阵鼓声。

赵兴自回来后,就一头扎在营里,向现代朝九晚五的上班人一样,每天八小时的操练他的乐师。

在他离开期间,李源与陈公川来密州看他,因为等不到他回来,便提前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他带来的乐师。此后又有两队乐师分别从越南日本赶来。这使得赵兴的歌舞队伍更庞大了。

训练歌舞的活儿,廖小小最在行,唯一遗憾的是李之仪这厮跑路了,他从赵兴那里获得一笔丰厚的程仪后,跑到济南找他哥哥李之纯去了。等赵兴回来,送给这兄弟俩十匹马,一家马童,李之纯那里给了谢,李之仪居然连一句回话都没有。据说这厮大冬天跟一帮文人出去游山玩水去了。好在李之纯答应年夜来密州过,到时也算能遇着。

等这些工作忙完,又是三五天过去了,这天,赵兴好不容易遇到个休闲日,打算睡个懒觉,大清早晨却被程阿珠推醒。

官人,官人,下大雪了,快醒醒,程阿珠紧着催问。

可算下雪了,赵兴伸了个懒腰,说:天冷正好睡觉,且让我

程阿珠手里拿了一双新鞋,一双新袜子,紧着摇赵兴:官人,这是奴家做的新履新袜,你快试试。

陈伊伊也从一旁伸出脸来,手里照样拿着一双新履新袜,献宝似的递上来:兴哥,这是我那份,你试试

赵兴猛然醒了,他眼一扫,果然看到廖小小也站在床尾,手里拿了一双新鞋子新袜子,笑盈盈的频频向他眨眼。赵兴抹了一把脸,说:哦,我忘了,今天是冬至。

农历兔年十一月十九,丁卯年壬子月丁卯日,公元1087年12月16日,星期四,冬至。

冬至在汉代是一个节日,类似现代的春节,那时的人们不过正月初一,过冬至。现代,西方人把这一节日保留至今,改名为圣诞节。

按照古礼,冬至节这天,妇女要向一家之主献鞋袜,此为古人所说的履长之意。意思是又长一岁了。至宋代,妇女冬至献履贡袜的用以是为贺一阳嘉节迎福践长。

古人认为冬至是阳气始动的日子,在这一天里还有一个重要的节日是:释菜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