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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恶魔的真名

“喔,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你们人类宗教记典里的,呃,那个什么?哦,对,是的,是的,是恶魔。哈,您别激动,这样对您的心脏并不好,您听我说,什么?喔,是的是的,我是来和您达成一笔交易的,您别激动,这样对您的肝也……哦,该死,居然真的晕过去了。”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一个年轻人,咳,准确地说是一个外表长得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类人型生物坐在椅子上,而另一个年老的雄性人类却瘫倒在他面前的木桌上。

好容易,并且小心翼翼地将那老人弄清醒,年轻人很是费了一番劲头:“好吧,好吧,巴克西先生您先别激动,冷静些。哦,好的,咳,是这样,我想和您做笔交易,满足您恢复青春的愿望。喔,您先别激动,您看,我竟然忘记了介绍我自己,真是太失礼了。我是契约一族的利努比祖?黄?阿柯曼,如果您愿意可以叫我利努比祖,当然如果您叫我利比我会更高兴的,呵呵。”

巴克西老先生努力压抑住心中不断翻腾的恐惧和彷徨,虽然被公认是整个坦绯斯大陆上最好的通灵师,但也无法预言恶魔会主动找上门来。

在神圣宗教记典的记载中明确提到,只有邪恶的人通过邪恶祭祀,献上美丽而年轻的处女鲜血和心脏,才能将恶魔从地狱深渊中召唤到这个世界上,并以召唤者的灵魂为代价,换取达到邪恶而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现在这只自称是契约一族,名为利努比祖?黄?阿柯曼的恶魔先生却突然主动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并要同房间的主人达成一笔交易,满足令人尊敬的通灵师巴克西老先生埋藏在心底长久的愿望,但神圣宗教记典中详细记述了,恶魔收取的酬金只会是人类的灵魂。

虽然知道恶魔的酬金是什么,但巴克西老先生仍然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向到目前为止都表现的彬彬有礼的恶魔阿柯曼先生问道:“咳,尊敬的阿柯曼先生,如果满足了我的愿望,那么交易的代价将会是我的灵魂吗?”

“哦,不,不,我怎么会收取尊敬的巴克西老先生的灵魂做为酬金呢?您一定是有所误会了,巴克西先生。是的,您我都知道,通灵师这个职业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善良而纯洁的灵魂。”利努比祖露出无害的笑容:“瞧,这是一份公正公平的契约,没有任何的漏洞可钻!我需要您帮我找一个人。是的,是个女人,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是的,请您看看维莉丝?赫斯?奥戴利的灵魂是否在天堂山,您知道我的力量无法感知到那里。”利努比祖从怀中掏出一份契约,推到老巴克西的面前。

这是一份色泽发黄且稍带棕色的契约书,纸张甚至有些略微的发脆,看来是历经了不短的岁月。契约上首正中一只左半身恶魔右半身天使的奇异生物,正展翅低头俯视契约的内容;寥寥数笔勾画出首尾相咬,盘身四角的巨蛇做为契约的边框;下首中心绘着一只硕大的眼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会觉得正被那只眼睛瞪着。

“神魔契约!传说中一旦签署后,神魔都必须要遵守的契约,居然是真的!”老巴西使劲地盯着利努比祖,直到确定无法从这只恶魔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才颤抖着手将契约拿起来细细地推敲。其实这份契约的内容相当的简单,只是明确了契约双方的交易物品和交易方式,并且有保护契约弱势一方的条款。

老巴克西的目光在契约上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并使用通灵之力感知到契约书中的神圣与邪魔之力不停地相互纠结相互转化,和谐共存。存在即合理这是混沌原则,也是这个位面世界的运转规则。老巴克西感受到这股混沌原力,这才确定恶魔的酬金确实不是他本人的灵魂。重重地松了口气,但心情却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嗯,尊敬的阿柯曼先生,咳,那个实现我的愿望之后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喔,我亲爱的巴克西老先生请相信我的技术,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不适和后遗症,如果您对此抱有疑问,您可以将我的保证写入契约内,相信您已经认可了这份契约的权威性。”利努比祖摸着他的光头说着,看来是对老巴克西先前的通灵动作了然于胸:“您看,现在我们是否可以签署这份契约了?”

老通灵师巴克西再次拿起契约细细地看了一阵,牙一咬,心一横,向坐在对面的利努比祖重重地点点头。满意的微笑浮现在利努比祖的脸上,左手食指的指甲突然变长,在右手食指上轻轻地一划,黑红色的恶魔血立刻涌出。利努比祖就着手指上的血液快速地将名字写在契约之上,然后面带微笑再次将契约推至老巴克西的面前。

老巴克西盯着契约中利努比祖的署名,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有些颤抖的双手,照着利努比祖的样子,也在契约中签上他自己带血的名字。老巴克西惊恐地发现那只大眼睛竟然在灵活地转动,并且还向他眨了眨眼,之后,整个契约被黑白色的火焰所笼罩,但奇怪的是这契约并没有化为一团灰烬,而是在火焰中变成了一块离奇的材质——不似金属石材,看起来很薄,入手却能感到坚实与厚重。老巴克西好奇地用裁纸小刀在材质表面重重地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幸的小刀却卷了刃。

“好了,请尽快完成我们的交易吧,您知道我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利努比祖向老通灵师催促道。也许是签署了神魔契约的缘故,老巴克西轻松地笑了笑:“好的,好的,尊敬的阿柯曼先生,虽然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寻找一位女士,但是我工作的时候希望您能耐心些,您也知道只感知天堂山中一位叫维莉丝?赫斯?奥戴利的女士,需要耗费一段不短的时间。墙柜中有茶和点心,希望您能满意,那么我就开始工作了。”

老通灵师巴克西也不等利努比祖表示什么,便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利努比祖在喝掉二十三杯茶,吃完十八碟点心,去了三次洗手间之后,一直亮的像夜明珠般的通灵水晶球终于熄灭了光芒,老通灵师巴克西慢慢地睁开眼睛,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咳,嗯,尊敬阿柯曼先生,对您来说这恐怕算不上是一个太好的消息。”发现利努比祖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显然是有所心理准备。“您推测的并没有错,维莉丝?赫斯?奥戴利女士的确是在天堂山,但现在也许应该称她为维莉丝天使,而且是四翼艺天使,不过,她的灵魂印记似乎被封印了。很抱歉,以我的力量只能感知到这些。”

“非常感谢您,巴克西大师,能知道这些已经大大超乎我的意料了。很荣幸,现在轮到我为您工作了,请允许我再次向您表达谢意。”利努比祖起身向通灵师老巴克西躬身致谢,并从怀中掏出一支被黑布严严实实包裹着,拇指般大小的陶瓶,轻轻地放在桌上。

随着利努比祖小心地将包裹陶瓶的黑布褪下,一股庄重、肃穆却又让人感到柔和而安宁的气息迅速弥漫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内,这种让人心存敬畏而又使人微微激动、兴奋,内心充满渴望的感觉,人类称之为神圣和正义。

“这是乳血源液!瓶里的乳血源液足够满足您的愿望了,而且它还能延长您的寿命。”利努比祖从椅子上站起来并向老巴克西欠欠身:“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巴克西老先生请您务必保守我们这次交易的秘密。那么,我们下次交易再见吧。”说完,利努比祖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同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房间里一样。只是老巴克西并不知道恶魔悄然的出现和消失,以及保密的要求都是恶魔刻意保持神秘的手段。神秘是最能吸引好奇生物的,而人类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奇的生物了,也难怪在坦绯斯有一半的人既信仰神明,同时也信奉恶魔,因为神明对他们而言也是充满了神秘感,但似乎老年人类的好奇心消退的很快,他们常常告诫年轻人类:“好奇心能杀死猫!”

而此时的利努比祖却根本没心情去考虑人类的好奇心与他自身的关系,现在他的心情糟透了。花了很大代价才探知到母亲的下落,本来去掉了一块心病而心情大好,却不想刚回到契约一族居住的位面就使得心情变得大坏。

“日安,十四王子殿下,想必您这次到人界的收获一定颇丰吧,呵呵,陛下正在大殿等您。”时常是一身绅士打扮的宫殿总管虽然表现的很得体,但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恭敬的成份。然而,利努比祖却没有表现任何不悦,显然他对这样的情形已是习以为常了。

“噢,看看这是谁啊?噢,是我万年难得一见的小弟啊。那么,我最小的弟弟呐,这一次你又从人界交易到什么稀有的物品啊?不会像上次一样拿个巨蜥的尾巴就回来吧啊?啊哈哈哈哈。”

“二殿下,日安,陛下正在大殿中等候二位。”绅士的宫殿总管无论语气还是举止这次都表现的异常得体。

“二哥,您放心,这次我没有带任何奇怪的东西回来。”利努比祖淡淡地说道,其实他的这个二哥,本性并不坏,只是说话比较刻薄。因此利努比祖并不讨厌他的二哥。

相对人界而言,利努比祖的二哥,蒙托非斯的名声在契约一族的位面却要响亮的多。“我是一位诗人,但我却很孤独!”这是蒙托非斯经常发出的感叹,他酷爱诗歌,但契约一族却对他诗句极其恐惧厌恶。蒙托非斯曾经在契约一族反艺术诈骗委员会的评议会上,朗读他的诗文,结果导致两人当场死于内出血,一人因内出血而中疯致偏瘫,还有一人只听了第一句诗文就陷入深度昏迷,只有反艺术诈骗委员会主席在啃下了自己的左胳膊后,才幸免于难。因此蒙托非斯的诗文绝对能够称之为战略级的无差别攻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利努比祖时常恶意地想象,如果将蒙托非斯扔到神界天堂去,哇哈哈哈哈,神界天堂肯定是瞬间毁灭,整个位面世界也就清净了。不过,令利努比祖松口气的是,蒙托非斯现在看起来没有作诗的兴致。

“无比尊贵的两位殿下,陛下正在大殿等候,请随我来,这边请。”宫廷总管再次展现了他完美的礼仪。

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二人跟着宫廷总管来到以人类的目光看起来,相当诡异而*厚重的宫殿内。

“起来吧。”在利努比祖和蒙托非斯行礼之后,一个威严而又不失亲切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今天又是两年试练的结束之日,本王想知道,本王的儿子们在这两年中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注意这次所取得的成绩将决定你们的爵位,以及下次试练任务的难度,或许甚至能影响到立储的人选和条件!哈哈哈哈,真是值得令人期待啊,哈哈哈哈。”大殿中回响着令人心生敬畏的笑声。

与其他人的热切不同,利努比祖低头淡然地看着自己的靴鞋,听着他的哥哥们表述他们的功绩,谁引诱某个国家的君主,谁获取哪个大贤者的灵魂,谁又得到哪头巨龙的效忠和灵魂印记,谁又取得了某个大部族的原之信仰力,甚至有人又诱惑了一位天使来到地狱定居等等等等。然而,利努比祖尤如思考者一般神游宇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那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将他唤醒:“哦,那我最小的儿子,你在这两年又取得了什么样的功绩呢?不会再拿出什么巨龙牙齿之类的奇怪东西吧,啊?哈哈哈哈。”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内充满了哄然的笑声。

“我找到了母亲。”利努比祖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但刚好能令所有的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大殿内的笑声嘎然而止,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片刻之后,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哦,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你的母亲带回来?”

“她在天堂山。”利努比祖依然淡淡地回答道。

“哼,难道你使用了神魔契约,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吗?”威严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刻意压制的怒意。

“她是我的母亲!”利努比祖感受到了这股受到压制的怒气,但他依就不温不火的回应着。

“退下!”威严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但声音的主人却成功地压抑了怒意的全面爆发。大殿中的蒙托非斯手抚额头,嘀咕着:“哦,天啊,我就知道又会这样的,利比再一次胜利地激起了父亲的怒火。”

利努比祖躬身行礼,退回众人的行列中。他知道接下该上演论功行赏的好戏了,看谁更能靠近储君的位子。不过,利努比祖却从没想过要成为储君,这不仅是因为他身上具有一半的人类血统,而且还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母亲安宁的生活在一起了。因而利努比祖对此兴趣缺缺的表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利努比祖依就淡然地听着他的哥哥们谁获得了新的封地,谁的封地又扩大了,谁又获得了丰厚奖赏……末了,轮到了利努比祖:“唔,我最小的儿子啊,父亲决定晋封你为位面亲王!”威严声音的主人挥手阻断了大殿内众人的诧异声,“你的封地就是整个坦绯斯大陆,唔,再一并赐于你领地自由扩展权!我想你会非常满意的,我的儿子。”

“是的,父亲。”除了利努比祖的回答,整个大殿内一片静寂之声,这完全就是包裹着美丽外衣的放逐!但,片刻之后,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寂:“啊,自由!多么美丽的词藻。哦,我最小的弟弟啊,你知道哥哥有多么羡慕你吗?你拥有了自由的天空,而我却只能在这充满束缚味道的空气中苦苦挣扎着!啊,现在怎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情呢,只有诗歌才能完整地诠释我的思想啊!”蒙托非斯还在唱着华丽的咏叹调,就被大殿的主人扔进了在大殿中骤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中。

利努比祖清晰地看到,在空间裂缝消失前,里面闪烁着诡异而强烈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核弹爆炸后的强光。”利努比祖摸摸鼻子:“核弹?那是什么东西?自从前些天使用雷爆术失败后,脑子里就时不时地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来该加强练习冥息术了。”

“很好,那么就尽快去打理你的领地吧,我的儿子。”威严的声音再度在大殿里响起。

“是的,父亲。”利努比祖躬身行礼,退出大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