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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向地下城出发

老查内克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也很矛盾,可谓是忧喜参半。二十年了,得利斯行省二十年后终于等来了一个领主。这个新来的领主大人,给得利斯人带来了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和新的观念。新奇的东西确实让人觉得方便,但老查内克总觉得有些不妥,与西北荒林人自古传承的风俗和习惯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让老查内克欣慰的是,西北荒林人特有的质朴和善良并没有随着领主大人的新观念和新事物而丢失,反而多了一份包容和理解,即使有些东西现在还无法理解,但得利斯人却又学会了如何学习。

今天,老查内克很高兴,领主大人下令由他和领主大人的少年侍从*先生一起分配刚买回来的粮食,老查内克仔细地在粮库里清点了一番,这库里的粮食足够吃上三个冬天了。“能遇上这样的好领主,算是没白等二十年哪。”老查内克再次为领民们的运气叫好。很快,粮食就分配完毕,足够每个村子部落的人都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趁着天色还早,老查内克打发各个村子部落来领粮的人赶快回去。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怕是冻流就要来了,领主大人分发下来的,那个什么,哦,对,是冬小麦的种子也已经埋在田里了,听领主大人说是天气越冷,来年的收成越好,也不知道那些个种子能不能在冻流中挺过去。

其实,原本这些琐事也犯不着老查内克劳神,可谁让老查内克被领主大人提拔为新建好的大镇城的市长呢,而且最关键的是,参加领主大人搞的那个公职考核的人,现在还在学习领主大人新搞出来的《公职人员行为准则》,还要过些天才能够正式履行职务。老查内克只好事必躬亲了,还好只好撑过这几天就行了。

想到这里,老查内克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原本好好的擂台比武招考治安队员,可是一个临湖村的猎人小伙提出了异议,说是什么弓箭是治安环节必不可少的。于是,有人又提出了治安队需要会骑马才能扩大治安范围,威震宵小,保一方平安什么的,也不想想得利斯行省已经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什么盗贼、马贼、土匪了,这里苦寒贫瘠,即使有也早跑到其他地方去发财了。现在令让他头痛的是,新成立的治安队需要个驻扎的地方,可是现在上哪去找?还好,那个红胡子灰矮人巴巴罗沙在修建内城的时候,顺带建了个小型兵营,就让这帮军蛮子先上那去凑合几天吧。打定主意,老查内克转身向内城走去,这事儿还是要先向领主大人通报的。

且不说,还在劳累的前大镇的老镇长,现任大镇城的市长老查内克在头痛。化身为人类模样的光头恶魔利努比祖也在头痛,他正为治安队武器装备的制式化而头痛。就那因纽基特人和兽人的弓箭手来说吧,普通的军用弓在他们手里几乎无法使用,很轻易地就被他们拉断了,而他们自制的弓,*去看了一下,吓了一大跳,无论射程还是力量完全可以和简易的小型攻城弩相媲美。至于这些彪悍的大块头们使用的格斗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双手重剑、手斧、重斧、弯剑、大锤等等,甚至还有个兽人在使用一截大原木。听到这些报告,利努比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武器装备若是不能制式化,会给后勤保障带来无尽的麻烦,而这样的麻烦在遭遇持久的大战役时,则会直接带来失败。

利努比祖使劲地抓了抓光滑的头皮,猛地一拍桌子:“要建立标准化委员会啦。”于是,巴斯蒂安手下又多了这么一个部门。“但是,治安队员只能使用由领主提供的制式化装备,如果不习惯,那就拼命的练习,我想齐格非会喜欢担任教习者的。”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摸着下巴做出了这个决定。当然,也顺便同意这些现在的治安队员将来的军人进驻了内城的小型兵营。虽然是个小型兵营,但容纳个一两千人也没什么问题,由此可见巴巴罗沙为利努比祖建造的内城有多大。

红胡子巴巴罗沙刚从市政厅的领主办公室出来,心情很不错。不光是因为将领主大人要的东西准时送了过来,而且还被领主大人任命为建设制造部门的一把手。巴巴罗沙觉得不去喝上一杯,不嚎上一嗓子,不足以表明心中的快乐。于是,巴巴罗沙拐了个弯走向钢碾酒馆,那里有最正宗的矮人麦酒,喝上一口冒着白色酒沫的麦酒,会觉得一整天的都会好心情。当然,如果本就有了好心情,这样的一杯麦酒会让好心情持续到第二个日落的,所有的矮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红胡子巴巴罗沙今天想尝尝野蛮人酿的酒,不,应该说是因纽基特人,领主大人已经下令废除了“野蛮人”的称呼,但巴巴罗沙觉得还是野蛮人叫起来顺口些。

“哈,巴巴罗沙,好久不见,听说你回了趟部落,大家都还好吧。”酒馆老板是个留着棕色胡须的灰矮人,而且他的胡须还细心地编成小辫子。

“哈,贝吉塔,大家都很好,今年不会有人再挨饿了。”巴巴罗沙接过酒馆老板递过来的麦酒。“族长也说了,还要再派些人手过来扩大雕刻、建房和打铁铺的业务范围,有大订单或大工程族里会派人手帮忙的。”

“那太好了,现在这城里的灰矮人也太少,多来点人也热闹热闹。”名叫贝吉塔的酒馆老板为巴巴罗沙续上一杯麦酒。

“嗯,是啊,只要熬过这个冬天,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两个灰矮人干了一杯,真心祝愿来年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钢碾部落的矿坑不大,一是因为人手问题,二是因为他们是逃出地下世界的幸存者,部落的实力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因此,现在的钢碾部落还挣扎在温饱之间。

距离完成埃卡王国得利斯行省第一届公职考核已经六天了,获得公职的应考者已经在光头恶魔的领导下,系统地学习了《公职人员行为准则》,而且根据职务的不同,这些应考者将获得在十到二十个金币的年薪,还有相应的假期,当然,现在部分薪水将以食物的形式发放。这样的待遇,在整个坦绯斯大陆上算是相当高的了,一匹好马加上装饰考究的四轮马车才价值五个金币呢。

现在,得利斯行省的市政机构总算进入工作状态了,大镇城里的人们时常看见这些官员们忙忙碌碌地进出市政厅,而大镇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拿到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证件。老查内克也拿到了他一家人的身份证和土地契约书,而他本人则还多了一个市政官员的工作证。至于那些治安队员则多了一个治安证和一个镣铐模样的徽章,老查内克还听说领主大人给这些治安队员真的装备了镣铐。看到这些,老查内克笑了,这些新奇的东西,只是把老传统变成了更直接的证明文书,没啥不好的。不过,上次在酒馆听那些喝醉了的人在说,领主大人在使用亡灵修路,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的,是不是真的。

钢碾酒馆的灰矮人老板贝吉塔也拿到了身份证和经营酒馆的执照以及税收证明,他看着这些证件上自己的照片,很是考虑了一番是否应该换个胡须的造型。刚才在市政厅的时候,那个发证的官员还要贝吉塔明天再去一次,拿个什么土地契约书,嗯,到时候看看是否重新再照几张相。原本,以灰矮人的商业嗅觉,贝吉塔想在自己的酒馆里,再开一个能照相的房间。可惜,领主大人的少年侍从*抢先了一步,已经在离市政厅不远的地方租了间铺面,开了个名叫“吉地”照相馆,听说还是领主大人给起的名,开春的时候,生意一定很火爆。

正在钢碾酒馆里喝酒的红胡子灰矮人巴巴罗沙也在看他的证件,和老查内克一样,除了身份证外还多了个市政官员的工作证。巴巴罗沙觉得很可惜,照片没有啥颜色,要不照片上的红胡子一定很威风。

与此同时,红龙安德拉斯寇斯也从*手里拿到了自己的照片,是的,只是照片。只不过,他拿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红头发的年轻人,一张是强壮而彪悍的巨龙全身照,看得安德拉斯寇斯是啧啧有声,但又摇头表示可惜,只因为照片不是彩色的,不能表现其威猛的身姿和玉树临风的外表。由此可见,这头红色的大蜥蜴是严重的自恋症患者。

总之,这个时候在大镇里的人都在欣赏自己的照片,观赏身边人的照片,接着就是更大范围的评头论足。

“利努比祖先生,我想学习魔法。”少年侍从*的目光充满了坚定和向往的神色。正是光头恶魔制作的照相魔法装置和桑皮纸的照片,深深地抓住了少年那好奇的心。这再次从侧面证明了,恶魔的诱惑是无所不在的。

“嗯?为什么,我亲爱的*?”利努比祖很奇怪人类少年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魔法世界充满了令人心动的神奇……好吧,先生,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我就是想学习魔法,想制作神奇的魔法器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对,就是那种亲自动手制作的感觉。”*涨红着脸,有些语无伦次。为了清楚地表述自己的意思,他几乎连脚都用上了,很是让利努比祖理解了一番什么叫做连比带划、手舞足蹈。

“哈哈哈,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哈哈,这本《魔法启蒙与入门》你先拿去看看吧,我保证你会得到最专业的魔法教育。”利努比祖乐呵呵地递给*一本厚厚的,显得很有古味书,书里面有一个能循序渐进教人魔法的书灵。这其实利努比祖小时候的一个作品,专门用来诱惑一些想学魔法想得快要疯了的人,以便交换这些人除了灵魂以外最珍贵的东西。

“谢谢,谢谢,先生,谢谢,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希望。”这下*又激动的语无伦次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领主大人的同意。虽然领主大人真实身份是一只极位恶魔,但现在*有些相信了,其实魔法是恶魔教授给人类的,若是神灵传授给人类的,那就应该称之为神法了。

看到*抱着《魔法启蒙与入门》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利努比祖也打算出去走走,顺便去视察一下红龙安德拉斯寇斯对那帮治安队的训练情况。

还没走进内城的兵营,老远就听见兵营内传出“哼哼哈嘿”的声音,只是比较单薄。也难怪,能住一两千人的兵营,现在只有五十人在里面晃悠,自然空旷的紧。左右瞧瞧,没有人站哨,利努比祖便抬脚往兵营里走去。

刚走进兵营,就看见安德拉斯寇斯一身戎装,穿着灰矮人打造的组合式板甲,摇着他那标志性的火红色头发,大声地冲着他手下的治安队员喊着:“跑!快跑!加速,跑!你!说的就是你,你怎么老掉队!快跑!”

安德拉斯寇斯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人形暴龙,他撕心裂肺地咆哮着:“要想成为合格的勇士、伟大的战士,你们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凶狠的攻击,而跑步,不停地跑步!快,加速,还有十二圈!”呈现在利努比祖眼前的是由因纽基特人(野蛮人)、兽人、得利斯人(普通人类)甚至还有两个灰矮人组成的队伍,穿着组合式板甲,背着装满石头的大背囊,带着各自挑选的大剑、重剑、大斧、战锤等武器围着操场在跑步。

“跑步!能帮助你在战场上保住性命,让你拥有超人的体能,虽然还比不上我们巨龙,但能让你们即使杀不死敌人,也能累死敌人!跑步,还能磨炼你们的心性,在战场能让你们保持足够的冷静!跑步,能让你们在敌人的包围下,杀开一条血路,逃之夭夭!”化身为人类模样的红色巨龙继续咆哮着,光头恶魔甚至看见了有不少火星从嚎叫的安德拉斯寇斯口里鼻中飘出。看来红龙是迷上了新兵教官的角色。

“士兵奎恩,你在干嘛,快跑!追上队伍,否则今晚你没有晚餐了!”伴随着红龙喷出的这句话,利努比祖摸着自己光滑的头皮转身走出到了兵营。

“上那去呢?”利努比祖捏着下巴,吧嗒吧嗒嘴:“嗯,无论传说还是小说,都有讲过贤明的主君微服私访的事迹。哼哼哼,那么,现在,我也要享受一回微服私访的感觉。好吧,就去总是会有故事开始的地方——酒馆。”在大镇城里,一共就只有两个酒馆,一个是大镇本地人开的,另一个是有强大商业嗅觉的灰矮人新开的。光头恶魔拐了个弯,向当地老字号的酒馆走去,一路上还不时发出无意义地声响。

大门上雕刻着西北荒林特有的杉树,这便是伴随着大镇走过风风雨雨的老字号酒馆了。推开酒馆厚厚的两开扇大门,一阵包含着酒令笑骂声的喧闹便立刻包围了利努比祖的双耳。天气越来越冷了,干活的人也渐渐地少了起来,大部分没事干的人都呆在了酒馆里,尤其是这个冬天,酒馆里的人比往年还多了,因为仁慈的领主大人不仅免了今年的税收,还让大伙干活赚了些钱粮。

“哈,老板,生意兴隆。来一杯坚果酒。”尊贵的位面亲王殿下费力挤到吧台前,冲着老板大声嚷嚷。这种坚果酒是得利斯人自酿的土酒,味道很爽口,喝多了之后也会醉人的。

“给,你的坚果酒。”酒馆老板递上一只同样雕刻着杉木的大木杯,里面盛满了清香的坚果酒。“唉,年轻人,没想到你也学着剃了个光头,不怕回村之后,村长抽你吗?”老板叹了口气,摇摇头,也听不出他的语气是好是坏。

“咳,咳,呃,怎么这么说啊,老板。”被呛着了的利努比祖,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你们啊,唉,都是跟着瞎搅和,虽然领主大人值得大伙尊敬和爱戴,但也用不着剃成光头来表示啊。因纽基特人有这样的风俗也就算了,但你们这些年轻人和兽人跟着瞎闹个啥啊。”年老的酒馆老板对年轻人做派有些看不惯:“听说,你们还要成立个什么诺德光头兄弟会,就不怕惹领主大生气啊,唉。”

“光头?诺德光头兄弟会?”利努比祖郁闷了。“我也想要浓密而漂亮的头发呀,但父母就是这样给的,让我天生就是光头,我能怎么办呀。”想到了母亲,原本还好的利努比祖,此刻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老板,再来一杯酒。”利努比祖嚎叫着。

“呯”酒馆的大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你们听说了吗?又有人失踪了!还包括两个小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