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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第十章 对决前夕

叶北惊恐的问道:“哈米德大师,您怎么了?”

叶北试着去抓住哈米德,手却从哈米德的身影里穿过。这只是魔力制造的光影而已,并不能触摸到。

哈米德微笑着说道:“凤凰之心已经消耗干净,而我仅存的魔力也将消散了,我将永远沉睡。叶北,再一次感谢你完成我的心愿。”

哈米德消失了,多多飞过来,急得大喊大叫,却无法唤回它曾经最为亲近的人。

* * *

费泽尔等人已经回到众神神殿,他们一起来到卡利的家,卡利正在看书,见到费泽尔祭司,他马上放下书,疑惑的问道:“费泽尔,你们不是该在沙漠进行探测吗?难道你们已经得出结果了?”

“卡利大人,我们还没有找到奇迹之城的痕迹,不过我们从一个来自东方的陌生人手中得到了这个东西。”说着,费泽尔将哈菲兹的神石递上前去。

卡利只是看了一眼,神石上.马上就出现月亮的符号。他顿时大惊失色,站起来,大声问道:“这不是哈菲兹的神石吗?”

神石是每一个众神神殿祭司以.上级别人员的信物和标志,每块神石的外形都一样,隐藏的图案却不同。每一个拥有神石的人都知道,神石是神赐予的圣物,代表着自己的身份以及在神殿的责任,除非死,那么神石绝对不可以离开自己。

费泽尔回答道:“的确是哈菲兹.大祭司的神石。”接着,费泽尔将他们在沙漠遇到吟游诗人的事情告诉给卡利,当然并没有漏掉叶北的谎言。

卡利只是一听就知道吟游诗人的故事完全是编.造的,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让费泽尔等人先离开。

握着神石,卡利陷入到沉思之中。

哈菲兹是他的学生,年纪比他小两岁,身任众神神.殿大祭司职务,虽然与卡利的荣耀神法师头衔相差非常远,但在神教之中也算非常厉害的人物了。

卡利自语道:“那个吟游诗人究竟是谁?哈菲兹出.事了吗?吟游诗人究竟是如何得到这块神石?”

卡利陷入到回忆之中。

卡利最后一次.见哈菲兹是在两个多月前,那天哈菲兹前来道别,说他需要去很远的莫林大陆调查关于奇迹之城的事情,之后就一去不回。

在哈菲兹离开前半个月,教宗大人忽然向众神神殿高层发布命令,说众神神殿接下来的工作将是寻找失落的奇迹之城。

教宗翻阅了无数书籍,发现了奇迹之城的存在,传说奇迹之城的毁灭是因为神的作为,神的力量封锁着奇迹之城,永久无法遭到驱散。因此教宗判断,只要找到奇迹之城,就一定能在神信上得到更大的突破,说不定还能与神明进行一次更为神奇的接触。

众神神殿不少大祭司和祭司在得到命令安排之后立即行动,前往沧澜大陆各地搜集奇迹之城的传说道。

哈菲兹是一个非常渴望寻找神明的人,他对神的追逐已经变得非常狂热,这一直都是卡利不喜欢的,然而他并不能改变哈菲兹的狂热,而且这种狂热并不属于哈菲兹一人,神教中有不少人都是如此,甚至可以为了神教的利益毁灭一切。

哈菲兹的狂热没有影响他的智慧,在不少人都只是搜集到一些无用的传闻时,他却通过对一些古籍的研究分析,从一些与奇迹之城无关的记载之中分析出了古老的沧澜大陆曾经的王国分布——方法有点像叶北从幼熙和赤香的聊天之中分析出疯魔谷的位置。

由于资料并不齐全,所以哈菲兹最后分析出的结果也很不明确,他只能确定奇迹之城在西方大陆的北面。

哈菲兹没有公布这个结果,只是告诉给他的老师卡利一人而已。两人都知道这个结果是不会被任何人接受的——没有人会为了寻找奇迹之城有可能存在的遗迹去将西方大陆的北方全都挖个底朝天。

哈菲兹为了尽快为众神神殿得到精确的结果,他打算前往莫林大陆搜寻更多的资料。莫林大陆的魔族是奇迹之城后裔,那么莫林大陆的资料里绝对有更为精确的记载。

卡利对哈菲兹的想法当场给出否定,他告诉哈菲兹,莫林大陆或许真的有足够的资料,哈菲兹却不能前往。莫林大陆与沧澜大陆相隔甚远,再加上魔族与人类——又特别是众神神殿之间的关系是仇恨的,即使去搜集资料也该等众神神殿创建一支足以在莫林大陆上生存的队伍才行。当然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对于人类来说,莫林大陆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人人都知道它是存在的,却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大海那么辽阔,找到莫林大陆更是大海捞针。

但哈菲兹的狂热已经完全达到无法听老师劝告的地步,他依然前来告别,然后独自离开。

“哈菲兹的神石在沧澜大陆出现,那么他应该没有到达莫林大陆吧……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卡利望着学生的神石说道。

现在,不会有众神神殿的人知道哈菲兹其实已经找到莫林大陆,虽然刚登陆就遭到灭亡。

而众神神殿的敌人知道这些之后,肯定会为哈菲兹的死而感到高兴。能够分析出奇迹之城的方位以及在茫茫大海中找到莫林大陆,此人绝对不简单,假以时日,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神神殿奴役沧澜大陆的一个非常厉害的爪牙。

不过,哈菲兹的神石出现在一个东方大陆的人手中,带给卡利的是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将这件事情与之前发生的偷运法器事件联系起来,他认为神的敌人还在暗处活动,而且手脚也越来越大。

事情非常复杂,他必须马上找自己的老朋友纳西尔谈谈。

纳西尔的身份是比卡利的荣耀神法师身份还要让人畏惧的——光辉圣骑士,众神神殿除了教宗之外最高的存在。纳西尔的称号为冰霜之禁骑士,神阶实力,同时也是十三个光辉圣骑士的最为年轻人,现在也只有三十六岁而已。

在纳西尔家的后院里,卡利见到了纳西尔。

纳西尔正在打坐休息,听到自己的老朋友卡利前来拜访,他赶忙起身迎接。

卡利显得非常匆忙,不等纳西尔去大厅,他就已经来到了后院。见到老朋友,甚至也没丝毫客套的招呼,直接就坐到椅子上,将哈菲兹的神石放到石桌上。

“哈菲兹?”纳西尔微笑的脸马上变得冰冷无比。

“没错,哈菲兹。”卡利望着朋友的脸,冷静的回答。然后,他把费泽尔的报告转而告诉纳西尔。

“谎言!”纳西尔和卡利的判断完全一样。

卡利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在没有确切线索之前,我不会做任何判断。你应该了解这是我的做事风格,我的老朋友。”

卡利淡淡一笑,马上又变得严肃:“那么纳西尔,以你的行事风格,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找到那个吟游诗人!”纳西尔坚决的说道。

两人商量之后,纳西尔立即召来他的学生——圣神骑士费米加纳,这是一个正处于极易躁动时期的年轻圣骑士,一听纳西尔说起哈菲兹大祭司可能被人杀害,在老师面前他就表现出了愤怒,甚至还出口诅咒神的敌人。

纳西尔并不责怪自己的学生,而是命令费米加纳立即行动,一定要找到那个吟游诗人,让他说出一切答案。

卡利安排法比奥和费泽尔与费米加纳一起行动,因为费泽尔认识吟游诗人,还有一点卡利没有说出来,纳西尔却也能猜到:性格和卡利很相近的费泽尔非常理性,也非常温和,有他和费米加纳一起,可以很大程度的抑制费米加纳的暴戾脾气。

叶北从梦中惊醒,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刚才他梦到众神神殿的军队闯入了奇迹之城,并且将两个天使的禁锢解除,接着沧澜大陆迎来的就是一次大清洗,一切不信奉神教的人都遭到神的力量毁灭。

整个世界都是地狱一般的火焰,从火焰里叶北还看到不少熟悉的脸:他所有的朋友,都在火焰之中遭到焚烧。

“他妈的,众神神殿的人就是可恶,连在我的梦里都是这么可恶!”叶北擦掉额头的冷汗说道。

看看外面,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在奇迹之城里待久了,肯定会对时间完全失去感觉能力。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光线始终如常,导致叶北的生活也变得非常不规律。

再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洗漱之后悄悄离开房间,在奇迹之城中转来转去,四处采风寻找灵感。

他觉得,这个时间夏斯塔应该还在睡觉,正是画画的好时候!

谁知道,叶北刚描画出线条,那个让他恐惧的身影就又出现了。

夏斯塔来到叶北身边,冷漠的看了一眼画上的内容,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景色。

叶北不高兴的把画纸拉下画板:“我知道,祢又要没收,对吧?我干脆不接着画了,让祢没收草稿!”

夏斯塔却不说话,脸慢慢改变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他的视线定格,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叶北向那边望去,除了老旧的街道,他却没找到更多的东西。

夏斯塔一言不发,径自向那边走去。而叶北起身收拾画具,准备走人。有夏斯塔在,画画的心境都没了。

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休息时,却看到夏斯塔在刚才她所看的地方坐下来。街边的长椅上,她安静的坐着,侧身对着叶北,微微抬头,望着很远的地方,眼睛明亮如星辰。

叶北心中一颤,夏斯塔此时完全融入到了这座古旧的城市里,她也成了一道风景——她的生命力与奇迹之城似乎是对立的,而她的神情又完全融合在这城市的沧桑与凄凉之中。在叶北的眼中,夏斯塔的美完全成了风景的一部份。

不过,夏斯塔在干嘛?

叶北马上明白过来,之前他说过要给夏斯塔画画,尽管当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夏斯塔却记住了。

她看到叶北在画画,于是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主动选景并让自己也成为景色中的一部份,等待叶北描绘。

夏斯塔都愿意成为模特了,叶北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他害怕此时眼中的美好与心中的感觉过久了会消失,赶忙快速的把画具拿出来,铺开一张崭新的画纸,各色的颜料很快在调色盘里化开。

作为模特,夏斯塔是非常敬业的,超过叶北在学校时的任何一个模特。夏斯塔坐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一下,甚至连眨眼都控制着,很久才会眨一次。叶北常常盯着夏斯塔看几分钟,她也不会眨眼,俨然一座雕塑。

叶北忍不住想笑,却不能笑出来,他不能破坏此时夏斯塔的美好。

做模特并不是不可以有很轻微的动作,而夏斯塔太过卖力了,她的努力同时也感动着叶北,使得叶北对画面的洞察能力也得到更大程度的发挥。

画笔快速的移动,很快,线条便勾勒而出。

叶北喊道:“夏斯塔公主,勾线已经完成了,如果祢觉得这样不舒服,那么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不会影响到我画画的!”

夏斯塔却依然一动不动,使得叶北甚至想走过去拍拍她,看她到底是不是活人。

颜料在画纸上铺开,为了表现出画面的沧桑感,叶北选择的都是比较厚重的颜色,用色上也显得非常沉重。

在为夏斯塔上色之前,画面给人的感觉是压抑的。

然而,当夏斯塔的白色袍子与袍子上的淡蓝色花纹跃然于纸上之后,整幅画面给人的感觉完全改变了。

鲜艳从黯淡之中跳出,同时也影响着黯淡的背景,使得沉重之中多了几分生命力的跳动。

鲜艳与黯淡却又并没有形成过于强烈的反差,当夏斯塔的侧脸被描绘在纸上时,反差立即因为夏斯塔沧桑的表情而得到减弱,一切都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

女孩的表情是冷漠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失望,几分对失落之城的怀念,以及几分对未来的希望。

叶北盯着画中女孩的侧脸,微微皱眉,画中的脸还没有达到夏斯塔给他的感觉那种程度。即使任何人都可以从画中的脸上读到不少东西了,叶北却也觉得不够完美。夏斯塔给他的感觉不只是那些东西,还有一种东西……

对了,是坚强!纵然只剩下独自一人来守卫这座奇迹之城,她也没有软弱过,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夏斯塔,无疑是叶北见过的最为坚强的女孩!

叶北赶忙挥动画笔,在夏斯塔的嘴角做了略略修改。转眼之间,整张脸上所表现出的含义又多了几分。

女孩的冷漠中有公主的傲慢,傲慢中有守卫者的执著和坚强,叶北相信,即使男人看到此时夏斯塔的侧脸,也会因为她的坚强而震撼不少。

叶北走到夏斯塔身边时,夏斯塔才终于动了一下头。她望着叶北,面无表情。

叶北将画递给夏斯塔,微笑着望着她:“坐了这么久都没动一下,一定很累了吧?”

夏斯塔不回答,却使劲眨了几下眼,看来她是真的很累。她接过画,当看到画中的自己时,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里出现几分迷惑,好像在问道:这个真的是我吗?不……不会是我吧,太美了……美丽之中带着那么多的含义,那么高贵,那么顽强,绝对不是我!除了冷漠和傲慢之外,其余的东西真的属于我吗?

夏斯塔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她盯着画看了好久,甚至忘记身边所有的一切,而叶北好几次对她说话,她都完全没有听到。

夏斯塔坐着看画,叶北站着等回应,就这么坚持了好久,夏斯塔才终于站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颜料已经干透的画,生怕有丝毫损伤。

叶北想,终于看完了,现在可以对她说点什么了——其实,叶北是想得到夏斯塔的一句最基本的表扬,比如真漂亮,或是最简单的谢谢之类的话。不过,以夏斯塔如此冷漠孤傲的性格,在得到她的表扬之前肯定是因为说点什么引导她说下去的。

“夏斯塔公主,我……”叶北的话还没说完,夏斯塔却已经走远了。

叶北依然保持着微微点头的动作,侧过头去望着夏斯塔的背影,歪着嘴角,脸皮抽动。他低声说道:“他妈的,这丫头连一句感谢都不会说吗?我几个小时的心血直接给她了,她至少也该说点什么吧?哪怕只说一个字,也是对我的肯定,不是吗?”

多多出现在叶北肩膀上,点点头,说道:“是啊,画得那么漂亮,她都不说谢谢,真是的!”

接着,多多落到长椅上,抬头仰望天空,之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不动了。

“你干嘛?”叶北奇怪的问道。

多多依然保持雕像般的静止,通过意识告诉叶北:“我一定会对你说谢谢的,所以你也给我画一幅比夏斯塔更漂亮的吧!”

“去你的,没心情了!”叶北收拾画具就走。

多多气愤的追在叶北身后,大叫“吝啬鬼”。

忽然,叶北停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情变得非常凝重。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感知空气中那微弱的斗气波动。

然后,魔力的波动出现了。

魔力波动之前就感知到过,是费泽尔的!而斗气波动并不属于那个大块头法比奥,而是另外一个人,比法比奥强大,实力大概在圣阶中段的样子。

众神神殿的人回来了,危机又将出现!

夏斯塔公主也感知到了能量波动,她刚存放了画走出图书馆,马上就快步飞驰起来。她来到叶北身边,叶北向她点头,低声说道:“又来了,两个人,有一个比上次的强大!”

夏斯塔神色警惕,拳头紧紧握起来。

叶北说道:“他们没有停下,还在继续走动……我知道了,他们不是来找奇迹之城的,而是找我!”

“找你?”夏斯塔问道。

叶北点头:“上一次我撒谎骗了那些众神神殿的人,我早就料到谎言最终会被揭穿,他们还会回来。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的谎言分散了,他们要找的不再是奇迹之城,而是一个干掉了他们的人、敌对众神神殿的‘恶魔’。很幸运,那个恶魔正好是我。”

“你打算怎么做?”夏斯塔问道。她并没有因为叶北的答案而感到放松。

“当然不是隐藏在这里任由他们满世界去找我。我必须通过他们了解众神神殿对奇迹之城的秘密究竟掌握了多少,这正是我此次来奇迹之城要做的事情。我会在他们苦苦搜寻之后故意被他们找到,然后和他们玩点更有趣的游戏。”叶北说着,lou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夏斯塔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屋子前的石头椅子上坐下,望着远处,又不动了。

即使夏斯塔此时也很美,很有画面感,叶北却不愿意再为她画画。他不高兴的说道:“别坐那里了,没用的,我今天累了,不想画了!”

夏斯塔除了嘴巴浑身依然不动:“画吧。”

叶北对她略带命令的口气很不爽,转过身去看风景:“我说过了,不画。心情不好,状态不好,所以不画,就算众神神殿的教宗带着他十三个光辉圣骑士和所有荣耀神法师来逼我画,我也不画!”

夏斯塔保持沉默,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画吧,多画几幅,要是你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为我、为这座城市画画了。”

叶北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夏斯塔,夏斯塔的表情并无变化,但她的话却让叶北心中出现莫名的颤抖。

他想,他是真的被夏斯塔的话感动了——虽然并不是什么好话。

“好,多多你也给我坐过去,让我给你们两只雌性动物多画点写生!”

“我是男的!”多多大声抗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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