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到处的舆论都炸开了，这次是不是太……。”
参谋部里一片愁云惨淡。
从各处传来的消息，已经反馈到了冀察绥红区。但情况很不乐观，甚至还引来工农国际的批评。
但秦朗却依旧老样子，只是盯着面前的沙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良久。
他冷冷的问道：
“山地旅现在的动向！”
参谋部的杂音立刻停下来，值班参谋上前一步说道：
“司令，山地旅已经按计划前进，今日夜间完全可以行动。”
秦朗又冷冷问道：
“他们有什么反馈？”
屋子里的人再没有谁说话。
“咔嗒、咔嗒！”
只有摆钟发出的声音，宣示着时间的流逝。
这一刻，指挥部里的空气越发的凝重，仿佛和外面的空气一样冰寒，吸入肺腔甚至会有撕裂般的痛楚。
但就在紧张的时候，却听到轻微的鼾声。
“呼！”
秦朗竟然睡着了。
“司令……，竟然睡着了！”
所有的参谋脸色都尴尬起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秦司令居然还能睡着，这份定力真的是常人难及。
“当、当、当！”
忽然，摆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开始吧！”
秦朗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但他近乎自语的一句话，让整个指挥所乱成一团。
值班参谋一把抓起电话，大声吼道：
“开始！”
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的夜空中忽然亮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随即传到耳中。
只是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捂耳朵，倒先弄了个灰头土脸。。
“扑啦啦！”
指挥部的顶棚不停的掉落着尘土，很快桌上、地上都盖了厚厚的一层。
“轰！”
“扑啦啦！”
秦朗一边抖着脑袋，一边吼道：
“这掩体是谁修的？能不能专业一点，要把我活埋么？”
旁边的参谋都不敢说话。
就在三公里以外，红军已经集结了将近300门大炮，从150到77毫米都有，如今正拼命的朝着敌人倾泻炮弹，这个动静能小了才有鬼！
“出去看看，省得还要别人花力气来刨！”
秦朗说完，拿起挂着的军大衣，又把一顶冬帽带上，才出了指挥所的门。
“轰！”
赤红的火焰已经把整个天空都点燃了，如今低矮的云层正闪耀着血色。而远处的倭军阵地也同样如此，一团团的红云不时从地上腾起，仿佛是地心的岩浆正在喷发一般。
“司令，山地旅发来消息，已经到达预定地点，正在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秦朗点了点头。
时间到了1月28日。那个万众瞩目的事件已经爆发，只是传回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司令，刚刚发回的消息，倭军大本营命令，高丽、东北的在乡军人，三日内必须到附近兵营报到。”
利用这几天的阴霾，倭军将安东的部队调到了长春，很快就会增援上来。而征召退役士兵归队，还能再增加3至5万人，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投入战斗。
“处境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秦朗冷冷的笑道。
“轰！”
周围的火炮似乎读懂了他的愤怒，又在爆发出雷鸣般吼叫声。
鬼子的阵地彻底的被点燃了。
开始还有些暗红，慢慢地就成了白炽。随着流星般滑落的炮弹，温度还在不停地升高。而附近的皑皑白雪，已经融化蒸发了。
秦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面前的三个鬼子师团，在最近的作战中伤亡惨重。在得到一些补充后，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但是进攻却依旧无能为力了。
红军方面也有损失不小。
元旦以来的战斗中，4个营折戟，3个营受重创，已经让两个旅不得不撤出战场，这已经是整个冀察绥红军六分之一的人马。
钉在敌人周边的特战旅，同样损失惨重，已经丢掉了一半的人手。
这一切都在说明，红军已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再死撑着不退，就面临更大的危险。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脑子里浮出的这句话，的确有些绝对，但是用在当下却无不可。
倭军第12师团的位置，正好处于突出部。如今被116旅462营、118旅470旅、119旅473营夹击。
鬼子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利，又发动了两次攻势，试图将战线拉平。但他们的力量同样虚弱，最后被死死的挡住。
而第十二师团也只剩一个联队还完好无损，现在正疯狂的修筑着防御阵地。他们就等着两个师团增援上来，然后像钉子一样扎进通辽。
为了拔掉这个钉子，利用风雪天气作掩护，秦朗将大部分重炮，秘密机动到通辽附近，还准备了一百四十吨炮弹。
“轰、轰！”
各种口径的火炮还在咆哮，现在不只是12师团的阵地。其他的鬼子也沐浴在火海中。不是化为飞灰，就是被撕成碎片。
“司令、77毫米火炮过热，需要停止射击！”
秦朗看了一下怀表，火炮已经射击了将近半个小时，虽然有一定的间歇，但也到了极限。
只有105、150毫米两种火炮，是最新设计的，因为材料、工艺有了较大的改动，情况就好上许多。
“咯吱！”
一门150毫米火炮的炮闩被拉开，浓密的烟雾弹立刻冒出来。
但在瞬间，一个弹头就被装填进去。
“嗨！”
两名士兵用铁钎一推，炮弹立刻上了膛。
等到药筒被装入之后。
“砰！”
炮闩随即被合上。
“准备完毕！”
炮兵指挥员看到一排绿灯亮起，立刻喊道：
“发射！”
“轰！”
雷鸣声中，火焰推着弹头飞出去。明亮的火焰被制退器分到两侧，一瞬之间周围都是炙热。
巨大的炮身猛地往回一缩，接着就被复位，巨大的炮闩又一次被打开了。
周而复始中，一发发炮弹疾飞而去。
鬼子阵地，立刻冒起了一团团密集的白烟。不过刚才还明亮的闪光，现在已经黯淡了。因为那一片地域，都隐没在浓密的烟尘当中。
这时，东方慢慢地露出一丝昏黄，接着就被银白取代，当蔚蓝重新出现在头顶时，无数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天空。
“嗡嗡！”
晨光中，一群黑色的“蚂蚁”出现在天空，开头还缓缓地爬行。接近头顶时，却变得无比迅速。
“嗡！”
发动机震耳的轰鸣声中，排成人字形的轰炸机小队，以极低的高度出现在战场上空，在高速穿过鬼子阵地的一刹那。
“轰！”
剧烈的爆炸，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了，现在半边的云彩都是火红色。
从炮队镜里看到这一切，秦朗冷冷的说道：
“继续炮击，时间到了就让近卫一旅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