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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格欧菲茵·玛塔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妩媚的女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只有二十五六岁,身材丰满,气质妖娆却不失优雅,一身华贵而简练的衣服把她似雪的肌肤,丰满的胸部,修长的身段,几乎身上全部的优点都衬托了出来。

妖艳,美丽,摄人心魄。没有男人不会对她动心。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缓缓走向凡瑟迪这边。

泸洺隔着很远就能闻到她身上徐徐飘来的高等香水的味道,赤晶花香,那是富家小姐才会有的标志。

泸洺从未在平民区里见过这样的女子,无论是穿着还是举止。她即便不是富家千金,也应该是一个混迹于上层社会的名媛。

“她应该就是格欧费茵了。”泸洺心里想道。

“情况怎么样了。”凡瑟迪把泸洺丢到了一边,对格欧费茵问道。

“不会更糟了。”格欧费茵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那些混蛋……安娜就被钉在城墙上,整座都城都开始禁严了。”

“禁严?”泸洺问道,“那我还能回去吗?”

“你就只想着自己的那点破事吗?”罗摩路斯愤怒地质问道,声音似乎已经像狼的嚎叫了,“你的力量,只是为了让自己像家畜一样苟活着吗?”

“不然呢?继续杀人吗?”泸洺抬起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怒火,还带着**裸的杀气。

罗摩路斯一下子愣住了——狼的本性让他感受到了这阵突然冒出的敌意,能压制住野兽怒火的敌意。

作为狼的本能反应,罗摩路斯对应的也突然毛发倒竖,眼睛泛出狼才有的绿光,好像随时会变成一只露出獠牙的野狼。

但是这一丝怒火就这样一闪而过,泸洺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麻木的表情。

“冷静一点,罗摩路斯。”格欧费茵把手按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熟练地安抚着他,像是女主人在安慰一只毛茸茸的宠物。

罗摩路斯此刻并不是愤怒,而是震惊。虽然他早就觉得泸洺并非常人,但是刚刚那一丝异样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格欧费茵的手轻抚着罗摩路斯的胸膛,他眼中诡异的绿光渐渐消散,渐渐恢复了完全的人类形态。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虽然罗摩路斯的变形还处于趋势中,但是泸洺已经预见到几秒钟之后他的形状了,“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没出错的话,你是叫作维格兰特·福利特韦吧?”格欧费茵向泸洺走了过来,用一个极富**性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泸洺心里一惊,这是他在都城里生活时使用过的假名,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轻易留下这个名字的。

虽然他会说这个国家的语言,但他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取名方式。这个名字只是他随意把两种廉价酒的名字拼凑起来用的。

“真是个糟糕的名字,”格欧费茵轻轻地笑着,眼神变得更加妩媚了,“听着就像是一个酒鬼的绰号。”

“她果然看出来了。”

“东部列国的取名方式好像和其它国家都不一样吧,”格欧费茵继续说道,“所以,你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可怕的女人……”泸洺紧张得冷汗都流了下来,“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名字,我的家,她还知道多少东西?”

“你这样奇怪的口音,帝国的语言明显不是你的母语,还有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很明显是东方人的血统。”

格欧费茵看出来泸洺紧张的样子,特意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他额上的细汗:“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只要我想知道,在我活着之前我肯定都能知道。”

她这样说着,嘴角撇出一丝充满自信的微笑,让泸洺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我叫泸洺……”不知不觉的,泸洺居然把自己的真名暴露了出来。在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是东部的起名方式,和你自己编出来的名字一样奇怪呢。”格欧费茵“咯咯”地笑着,“那么你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真名呢?”

“因为我……”泸洺刚要把自己隐姓埋名的原因说出来,但是理智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你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反正你死之前都会知道的。”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弟弟,”格欧费茵的手指轻轻抵着泸洺的脑门,一阵奇怪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奇怪的亲和力,虽然仍有戒心,但他却完全无法燃起敌意,只能老实地坐在椅子上。

“我……”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东部列国的起名方式非常随便。很多名字都是用出生地点来决定的,也许帝国每年掠夺到都城的战俘里就有成百上千个叫泸洺的人。去年都城军队里面死掉奴隶里,就有七个和你名字差不多的人了。所以,如果你不怕暴露自己的长相的话,也不必刻意掩饰自己的名字。”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知道,”格欧菲茵微笑道,“还是说一些你感兴趣的吧,比如……”

格欧菲茵笑着说出了一个对于泸洺来说如同炸雷一般的名字——“守护者,燃灵之炎,龙源。”

“什么!”泸洺神经反射似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毫无力气,只能瘫在凳子上。“你!你怎么会知道龙源!”

“呵呵呵呵,”格欧菲茵笑道,“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他好像很在意你啊,为了你都不惜跟我们这些‘反叛者’打交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谁杀了他?”

“之后的事情,那就是秘密了啊。不是自己人是不能告诉你的。”

“你到底和龙源的死有什么关系?”

“别那么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嘛,你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自己呢——二号平民区的守护者?”

这个称呼如同第二个炸雷,“轰”地在泸洺脑子里炸开了。

“你……”泸洺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个女人知道的真是太多了。

“什么守护者?”罗摩路斯问道,“守护者不是守护整个帝国的吗?二号平民区的守护者是怎么回事?”

“最近这几年,黑帮在平民区里越来越猖獗。但只有二号平民区是个例外。那里几乎没有遭遇过太大的袭击。能够准确洞察他们的动向,还能掩护这些人撤退。有这样本事的人在平民里可不常见吧?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些无关的人,是你的善心趋势?还是你的良心不安呢?”

“那不是我……”泸洺还想继续否认。格欧菲茵最后的疑问已经让他心头一紧了。

“如果有人告诉我做这些事的是一个起着一个酒鬼一样的名字,却十分有精神的外族年轻人呢?而且还有人看到,有好多次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为了救别人,出手干掉了那些落单的黑帮呢?”

“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无论泸洺怎样小心地掩盖自己的踪迹,还是会出现一些他疏忽大意的地方的。更何况他保护这片平民区已经三四年了,不可能没人注意到他。

“也许这样做可能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但是我实在无法对那些人袖手旁观到那种地步。”

泸洺早就听说过平民区的混乱了,所以第一次看见时也见怪不怪。

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躲在暗处,看着一幕幕荒唐剧。

很多年前,一个叫“夜鹰”的黑帮曾帮助帝国镇压过这里的暴动。有一个小喽啰趁机想强暴一个落单的女孩,正好被泸洺撞见。

泸洺见过很多比这还要悲惨的场景,但是不知为何那一次,那个女孩绝望的哭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想在那个女孩子最后一件衣服被剥掉之前离开那里,但是他走得越远,内心就越发不安。

最后,泸洺用简单的一招就把那个家伙的脖子扭断了,只留下了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这件事让那个黑帮一直耿耿于怀,之后的每次洗劫或者镇压,他所在的平民区都会受到入侵者的“特殊照顾”。

泸洺觉得这是自己多管闲事才惹来的麻烦,所以不得不一直保护着这些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们。

但是泸洺除了在那种时候会出现以外,平日里都避免和太多人见面。虽然他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但是久而久之恐怕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踪迹。

“二号平民区有个很厉害的守护者,”这样的话虽然没有传到帝国的耳朵里,却也在底层世界传开了。

“可以啊,”罗摩路斯心直口快地感叹道,脸上也出现了赞赏的笑,“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偏要在这里装傻啊?”

“我只是顺手帮一下能帮到的人,”泸洺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被他们当做什么守护者。我只想安静地活着。你们现在也应该明白了,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泸洺说着站起身来,麻药的效力彻底消失了,他的身体终于又能活动自如了。他轻轻地推开了格欧菲茵和凡瑟迪,走向门口。

“如果有人不让你安静地活着呢?”凡瑟迪在后面叫住了他,“为什么你有足够的力量,却不肯承担应有的责任呢?”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泸洺在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份力量给我带来了太多的不幸,我已经受够了。”

“你给我站住!”罗摩路斯怒吼道,“你不能走。”

“你们还想要怎样?”泸洺回过头,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冷淡。

“我们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加入我们,那么,为了避免这些信息流传出去,”凡瑟迪脸色冷峻地说,“你必须留在这里。”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泸洺说道。

“这并不是算计。”凡瑟迪说道,“你为了救赛娜和帝国的士兵交手。所以我把你当作了盟友,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出于信任。即便你不愿加入我们,也请你回报同样的信任。如果你只想活着,那么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和你想要的安静的生活。”

“你们这算是把我关起来了吗?”

“不,这只是对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负责。这次你杀掉的是帝国士兵,现在可能已经被帝国的人盯上了。留你在这里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凡瑟迪解释道。

“你们以为我是被圈养的家畜吗?”泸洺冷冷地说道。

“怎么?”罗摩路斯挡到了他的面前,“你以为回到那边就能活得像一个人了吗?你这样的懦夫,在哪里都一样。”

“你不要把我惹火了。”泸洺说道,“我希望今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现在,让我回去。”

泸洺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推开罗摩路斯,罗摩路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大的力道甚至让泸洺感到了一阵疼痛。

“松开。”泸洺说道。

“给我待在这里。”罗摩路斯语气坚决地说。

“你没有这个本事留住我。”泸洺说道。

“是吗?”罗摩路斯说着一拳向泸洺打来。

泸洺把头一侧,闪过了这一击,又紧跟上前一步,用左手迅速还了两拳。罗摩路斯躲过了向脖子打来的一击,却没能躲过打向腹部的一拳。

罗摩路斯没有想到泸洺的攻击会这么快。即便是隔着结实的肌肉,罗摩路斯的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就像要裂开了一样,握着泸洺的那只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这下子他彻底失去了阻拦泸洺的力气,泸洺不慌不忙地把他推到了一边,走了过去。

“你这么执着地想要回去,又是为了什么?”凡瑟迪在泸洺的背后问道,“是为了那些活在你周围的普通人吗?”

泸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怎么?终究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守护者’的称号吗?”凡瑟迪继续追问道,“你终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吧。”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做一点让自己觉得愉快的事,并不想把保护每一个人当作自己的责任。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那种热心,也没有那种能力。不论你们有什么想法和计划,不要把我卷进去。现在我要回去了,晚一些进城会变得更麻烦了。”泸洺说完,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泸洺听到了一个之前还未听过的激动的声音。

好奇心让他再次停了下来,回头看去。

希萌站在门口,露出来的半张白净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是泸洺清楚地看到她的眼圈有些发红了。

“你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责任。你觉得那些偶尔被你救下的人,会感激你的一时兴起和不尽全力吗?”

泪水不断地从她的没有被遮挡的左眼流出。忽然,希萌的脸出现了一阵莫名的抽搐,右侧的面具下滴下了几滴红色的液体——她的右眼好像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流血。

“我不想要这责任,也不想要这力量。”泸洺说道,“这些都只是我的不幸。”

希萌不再说话了。

“希萌,不要这个样子。”格欧费茵像个大姐姐一样从后面温柔地抱住了她,“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没事。”希萌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只是声音早已变成了哭腔,“这个世界给那么多人带来了不幸,但是有能力去阻止它的人却想要逃避,如果不是你这种人……那时候……”

希萌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她的右手捂住了自己被遮住的半张脸,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泸洺心中忽然有一阵莫名的难过。

“冷静一点,小希。”泰瑞莎也停止了冥想,走到了希萌的旁边,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希萌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泰瑞莎轻轻地把她的手挪开,又把自己的手轻轻贴在了她额前垂下的头发上。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爱的圣母,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泸洺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中有一阵奇怪的感觉。

太阳升到了最高处,阳光愈发刺眼。

已经到中午了。

“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想安静地活着。”泸洺强作平静地说道。“你们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我也不怪你们。”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回到之前的地方,下山之后沿着大路向南边走就可以了。”泰瑞莎说道。

“谢谢,我会自己找路的。”泸洺说道。

“就这样放他回去,真的没问题吗?”罗摩路斯问道。

“这是天父的旨意。”泰瑞莎温和地说道,“那个孩子并不是坏人。只是还没有放下曾经的事。”

“天父,他真的存在吗?泰瑞莎……”希萌的脸又恢复了平静,眼里含着泪水,看着泰瑞莎。

“只要相信,他就会在我们的身边。”泰瑞莎温和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