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穿越来的，不是以前的韩，你信吗？”
韩终于开口，第一句话，是这句。
包千语抱肩嗤笑偏头。
韩开口：“是，我知道你不信。我尽量用你能理解的叙述让你明白我为什么理直气壮。”
包千语没看他，但也在听。
韩沉吟一会，开口道：“我曾经看过一本灵异题材的巨著，《深夜书屋》。男主就是一个死而复生在另一个人身体内的灵魂。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他这个肉身前妻和已经不是这个肉身灵魂自己的关系。也就是谁绿了谁的哲学问题。”
“你扯什么呢？”
包千语皱眉看着他。
韩开口：“之前黎若白以为我精神分裂，带我去看医生。我知道后想笑，但后来没有。除了因为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关心我以外，我自己也明白好像我是出了问题。我头撞伤失忆在17年初，不是简单的失忆。”
指着自己的头：“这里有两个韩。你看过致命id吗？”
包千语咬着嘴唇，点点头：“听过，大致情节也知道。”
韩开口：“这里有两个人格。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但主人格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我。”
包千语开口：“你想说以前的是他，现在的是你。”
韩开口：“他不是被替代了，不是被我吞噬了，更不是沉睡了。他死了，彻底消亡了。”
包千语抿起嘴角，看着韩。
韩摇头：“我为什么理直气壮，对你对黎若白都是。因为我没有劈腿没有做渣男。我从始至终一见钟情然后爱到现在的就只是她！就只是她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人！我三十多……三十岁的人生，唯一爱着的女人就是她！”
包千语脸色发白，韩不理会，看着包千语：“所以我对她没有任何愧疚，对你也是。你别怪我太坦白，我是想你死心。不是怕你打扰我和她的生活，是不想你害了自己。但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一点……”
韩看着包千语，轻声开口：“那个韩，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他甚至不认识黎若白，他生命中唯一一个女人，就是曾经仰头调皮等着他去画眉的娇小身影，包千语，那是你。”
包千语背过身，可以感觉出她流泪，却努力忍住。
“是。”
韩点头：“让谁听到一个男人对前女友说这样的话，都会认为这人渣的不行。我很少直接和你说的这么直白，只是如今到了最后了，经历过这次王彬的事，我想我们都会有新的开始。在这之前，一切都该了结。”
看着包千语：“你当你是寡妇，遗孀，未亡人都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他不是沉睡了。你不甘心抢回去还能继续。不可能的。他死了，我这么说很残忍，但是我和你说，他彻底消亡了。在17年初。”
拿过纸巾，韩起身过去，包千语没接，还是背对他。
韩放下纸巾，轻声开口：“你懂了吧？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我没有过移情别恋，我甚至都没有过前女友，你说我冷漠，说的对。说我渣男直男也不能说是错。你认为我对你就直男，对她就舔狗。不公平，我能理解。但老实说，如果我说的话你也懂，你该平衡的就是，如果是你那个韩碰到黎若白，估计不可能在一起。你和黎若白不同的，我和那个韩也不同。”
“我懂……”
包千语语气沙哑，然而韩一顿，突然崩了。
抬手推她后背。
给包千语推个趔趄，反而还笑了。只是眼泪还没干，眼睛还红。
“你可不是懂吗？”
韩瞪眼：“你懂有个屁用啊？！之前我和你说过，你也说我不是我了，那个我已经不在了。结果呢？找机会不还是要够着我？！要试图挽回之类的？！”
挽起袖子走到一边：“我发现你们女人都一个样！黎若白也是！每次都说我和你的事在她那过去了，然后每次一有点影子一有点风吹草动什么哪句话没说好，又给你闹！！！”
“呵。”
包千语笑，看着韩：“说明你还是不了解女人！”
韩嗤笑：“说明就是给你们惯的！就狠狠抽一顿就好了！”
包千语白他一眼，擦着眼泪：“为了让你解脱我的纠缠，都开始编故事了？只是为了让我好过一点？”
韩摇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个宇宙这么大。你才见识多少事呢？很多你不理解的事你不能就去否定他的存在和真实。”
看着包千语：“你继续怪我没关系，但如果懂了我今天说的意思，那么就当做是发泄。谁让我的确就这么神奇，一个身体两个人格。对吧？我认了。可能我是舔狗，黎若白还说我总有一种渗透在骨子里的吊丝心态。其实对的，因为我不是以前的韩。那个韩不管自己混成什么样都吊炸天似的。我不同，我醒来我占据主要人格之后，我其实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圈子都是未知的。都是从一个普通人慢慢走到今天的见识。”
“好了好了别说了。”
包千语看着韩，抹抹眼泪：“再说下去你和小黎就真的不用过下去了。”
韩皱眉：“怎么过不下去？”
包千语指指他身后，韩下意识回头，嘶的一声倒吸口气。
黎若白似笑非笑站在那里抱肩，韩好奇：“亲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到呢？”
黎若白嗤笑一声，没理他，上前揽着包千语坐下：“包姐……你滚！”
正要说话，韩也顺势坐下去了。被黎若白推开。
韩瞪眼：“哎？！你还真当我舔狗了？！你说你听了多少？！”
“滚~”
黎若白皱眉推着他，干脆起身给他推出去。
韩失笑敲着关上的门：“喂！！”
里面没人理他，门还锁上了。周围路过的职员还都看着韩，韩一顿，没多说，干脆去找公关部门的主管交代任务。
别说，转移注意力一投入工作，韩敬业的心态就体现出来了。
等聊得很嗨的时候，黎若白过来拽他他都没注意还下意识继续吩咐什么。后背被拍了几下，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黎若白又站在后面了。
“你们聊完了？”
韩开口。黎若白失笑：“你倒是聊得更嗨啊。”
韩示意主管：“今天就这样啊。”
主管笑：“意思明天继续呗？”
韩点头：“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主管笑着相送，韩黎若白离开。路过包千语办公室的时候还下意识看着。只是黎若白拽着他：“走吧。人家都去忙工作了。”
韩疑惑：“不是说事情没彻底处理完之前先不露面吗？”
进电梯，黎若白轻笑：“或许谁的演讲给人鸡汤滋润得很有干劲，就去工作了呗？”
韩叹息：“若若你这样不好。很没礼貌去听人家门缝。”
见黎若白不理他，韩探身凑到她耳边：“听多久了？”
黎若白白他一眼，眼角的美人痣近距离看，那么姓敢。
“叮~”
电梯门打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一起朝前走，小卢在车上等着。玲玲也是，看到两人出来各自上车。不过黎若白是直接上韩车的。
玲玲也习惯了，开车跟着。
“怎么了！”
车上，还是不说话，韩无奈打破沉默：“就算你都听到了是吧？我不觉得我说了什么让你又闹又发脾气的。”
黎若白看着他，大眼睛眨啊眨：“你好像不是很在意我生气的性格，有时候我越生气你越来劲。现在怎么还知道哄了？”
韩轻叹：“良心呢？狗吃了？！我哄你的时候还少吗？哪次不是我哄你啊？”
黎若白笑，轻轻贴着他肩膀，头枕着。
“委屈你了。”
韩皱眉：“又来了。我就和她说，女人都一个样。说是懂了懂了，过去了过去了。其实只是暂时而已。什么时候想起来又是一通闹，错都是男人的。”
黎若白摆弄他的手：“我没闹啊。”
韩干脆偏头看着窗外。黎若白沉默一会，看看小卢，小卢认真开车如同机器人一样。
黎若白轻声询问韩：“你真的三十多岁都没谈过恋爱？我是唯一一个？”
韩斜眼看着她，黎若白笑：“我是说除了包姐以外。”
韩恩了一声。
黎若白拍他一下：“问你话呢！”
韩皱眉：“我不是‘恩’了吗？”
黎若白笑，嘀咕开口：“可我好像不是……”
“我特么！”
韩示意小卢：“车窗打开！！！”
小卢呵呵笑，打开了。黎若白瞪着韩：“你要干什么？！”
韩揪着她就要顺出去。黎若白尖叫然后腿还踢着：“你放开放开我~”
韩揪着她不动，面无表情看着她：“我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黎若白忍着笑挣脱开又打了他几下：“我是说，有人追过我。但我没同意。”
韩轻叹：“这样会让我觉得好过一点吗？你是这么觉得的？”
黎若白抿嘴笑，凑上前轻声开口：“我认真的。你从始至终只是有我，而我也一样，从始至终，唯一一个男朋友。”
“我呸。”
韩开口：“你不是一两次这么说了，可会拿人了。然后该闹该发脾气的时候，不一个样？看透你了！”
黎若白沉默，许久之后，看着韩：“这次不会再闹了。永远不会了。”
韩愣住，看着黎若白的认真表情，半响揽着她笑了。
小卢看着后视镜，默默关上窗户……
“小卢！”
黎若白后面就给了他靠背一脚：“你真向着你哥！还真要让他把我扔出去？”
小卢只是呵呵笑，韩得意：“我弟弟。开玩笑，当我没家没人啊？”
黎若白哼了一声，两人还是依偎一起。但黎若白是认真，而韩也能感受到，这次是真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