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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说疯就疯

高翔在刘大满的尸体旁边蹲了半响,才起身满脸严肃地问肖志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志峰刚要开口,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民警赶紧说:“他拒捕,所以我们就开了枪。”

“他怎么拒捕,说详细点。”高翔依然寒着脸。

“他用石头扔我们,肖队长就开了枪。”那个民警说。

高翔扭过头,瞪着肖志峰:“什么?你开的枪?”

肖志峰垂下头说:“是……是我开的。”

肖志峰平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高翔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就十分恼火,手点着他的额头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上级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吗?”

肖志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涨红着脸说:“怪我一时冲动,我愿意接受处理。”

高翔沉吟一下,见肖志峰两眼通红,面目憔悴,知道他这几天为了抓捕刘大满没少费力,顿时心一软,放平了语气说:“说说吧,刘大满临死之前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肖志峰说。

“没说什么你就把他击毙了?”高翔心中的火又被重新点燃了起来,“你这个刑警队长是怎么当的!”

刚才说话的那个民警急忙打圆场说:“肖队长离得远,没听见。我跟他讲话了,他说他是被冤枉的,没杀过人。我说既然你没有杀人,为啥越狱。他说没人相信他,被逼无奈才走到这一步。”

肖志峰说:“一个越狱犯的话你也相信?”

那个民警说:“谁相信了,他那是为自己辩解。”

高翔摆手制止两人,又问:“他没说自行车的事?”

那个民警说:“说了,他说他没杀那个下夜班的女工,他路过那儿的时候,那个女工已经死了,他就顺便把自行车骑走了。后来,怕人发现,就扔进了两路镇北边的臭水沟里。”

“后来呢?”

“后来我就借机向他靠近,孰料被他发现了,央求我放他一马,我没同意,他就向我扔石头,肖队长就跑过来,开枪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却将大半个身子露出来,击中了胸部……”

这时,法医孙林、韦紫凌赶到了。

高翔让他们验了尸,然后抬着刘大满的尸体返回县城。

刚回到局里,就接到看守所打来的电话,说李大头疯了。

“什么?”高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看守所时,李大头还神灵活现的,仅两天时间,怎么就疯了。

高翔脑袋有点短路,一时转不过弯来,马上驱车去看守所。

直到打开监室的门之前,他都不敢相信李大头会疯,但待监室的门一开,他顿时傻眼了。

李大头仰躺在地板上,只穿一条裤衩,蓬头垢面,浑身是血。

高翔扭头问跟进来的看守所长黄树龙:“你们打他了?”

黄树龙躲开高翔犀利的目光,左顾右盼说:“没,没有,是他自己撞的。”

高翔不相信,命令黄树龙:“把你们的管号民警叫来。”

旁边一个挺瘦的民警往前一站说:“我就是管号民警。”

高翔指着李大头说:“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号民警浑身一哆嗦,快速瞅了黄树龙一眼,黄树龙装作没看见,管号民警这才说:“毛所长说得对,是他自己撞的?”

高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急忙道:“赶快把他送去医院。”

黄树龙答道:“是”。一摆手,过来两个民警将李大头架起,就要往外抬。

不料比时李大头却醒了,一下挣脱民警的手,双手抱着头,退缩着大叫道:“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说!”

为稳定他的情绪,高翔俯下身子,亲切地说:“李大头,看看我是谁?”

李大头依旧退缩着,浑身哆嗦着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求求你们别杀我。”

高翔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说:“没人想杀你,李大头,我是高翔呀。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救你的呀!”

“高翔?”李大头放开紧抱着的头,惊恐地望着高翔,说,“高翔是谁,我不认识。”

高翔顿时语塞,又不知该怎样给他解释。

这时,黄树龙冲两个民警发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弄走!”

两个民警连拉带拽把哭嚎着的李大头架上警车,高翔亲自把他护送进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李大头患了精神分裂症,是惊吓过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高翔不相信李大头患了这种病。

对于一个屠户来说,杀生如同草芥,虽不说参透生死,却也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高翔想不明白。

鉴于李大头的病情,必须入院治疗。

高翔派了两个民警进行看护,然后返回看守所调取监控查看,但让他异常吃惊的是,关押李大头监室里的录像竟然一团漆黑。

黄树龙解释说,摄像探头坏了没来的及进行修理。

高翔有点不相信,却也毫无办法。

刘大满和李大头相继出事很快传到王怀民耳朵里,同高翔一样,他简直难以相信,忙打电话给高翔,证实了这两个不幸的消息。

手握话筒,王怀民好一阵发愣。

夜里,王怀民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肖志峰向刘大满开枪,子弹穿透了刘大满的胸腔,污血顺着弹头喷射出来。

刘大满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中。

王怀民用手去堵那喷涌不止的鲜血,一辆辨不清颜色的轿车朝他猛撞他过来,他哎呀一声惊叫,看见躺在车下的竟然是李大头……

王怀民就这样被噩梦惊醒了,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吕春容,她急忙摁亮灯,问他怎么了。

王怀民呆滞地平躺着大口喘气,似乎惊魂未定。

吕春容关切地偎依过来说:“又做噩梦了?”

过了好久,王怀民才吃力地点点头。

接下来,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不停地翻滚着身子,像是床上铺满了芒刺。

吕春容说:“哪点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王怀民说:“我困死了,我想睡觉,却睡不着。春容,你去给我买点安眠药,让我吃了死了算了。”

吕春容泪眼婆娑地搂着王怀民说:“你要是心里难受,咱这就去医院,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王怀民火挺大地说:“我没病,瞧什么瞧?你要心疼我,就怎么想办法让我睡觉!”

吕春容起身,把灯摁灭了,说:“这下你能睡着了吧!”她以为王怀民睡不着,是因为开了灯的缘故。

但灯灭了,王怀民更睡不着了,他感到了害怕和恐惧,哀求说:“春容,求求你,快把灯打开,我怕,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