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厉伟眉目凝重。
“厉总，我查清楚了，发给太太的那段视频，的确是慕婷婷发过来的，不过视频却是她在网上找的，她胆子很小，据说最怕猫，所以我猜，她只是想吓唬太太。”
“让人盯紧她。”
“明白。”
厉伟挂断电话。
送林雪去片场的路上，男人面色黑沉的将她的手机扔到置物架上：“在我面前搞小动作，很好玩？”
闻言，林雪猜到他已看透今早的事。
收回手机，不慌不忙：“搞小动作的人不是我，厉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人复制了我的手机卡。”
厉伟的气息一沉，偏头瞪她：“所以今早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他深吸口气：“昨晚挨收拾没够，今天还想继续？”
想到昨晚，林雪的从容镇定没有了。
脸胀*红成番茄，把嘴一弯：“厉总想维护谁我管不了，可我替自己洗刷冤屈，厉总也要阻止？”
“她只是颗棋子，你对付她有用？”
车子拐弯，厉伟侧头看她：“你不是想钓大鱼吗？”
什么意思？
林雪狐疑，她不敢把心里的狐疑表现在脸上，她已然不相信他了。
“厉总说什么我听不懂。”
抿着唇瓣，攥紧手指，扭头看向窗外。
厉伟的长手伸过来，将她小巧的手掌包裹进掌心里：“听不懂就听不懂，只是这件事，老子替你处理，别再查了。”
你替我处理？
你是想替我处理，还是想包庇某些人？
林雪安静不动，任他攥着自己，脸依旧朝着窗外。
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清：“厉总是想让我做个只依附男人的女人？也好，那厉总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爸爸在哪里？”
攥着她的手掌微微一僵，缓缓收回。
沉默，等同于最冷漠的拒绝。
“还在找。”
“是吗？”
林雪笑笑，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跌落，掉进无尽黑暗的深渊。
*
一天的广告拍摄林雪无比认真，几乎都是一条就过，即便导演对她有些怨言，但碍于她的身份以及今天的表现，导演也不好再去计较。
下午，工作人员在海边搭好了要拍摄的台子，本打算在唯美的夕阳下，拍完男女主角唯美动人的背影。
奈何老天不帮忙，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大晴天，结果到了4点左右，天空突然阴霾，似要下雨。
没有唯美浪漫的夕阳也拍不出那种动人的效果，一行人商量之后，决定今天提早收工。
林雪两次耽误大家，觉得抱歉，本打算请大家吃饭的。
“雪雪姐，有人找。”
声落，一行人来到林雪面前：“你好，林雪小姐，我们是京南分局的，慕婷婷女士于今天凌晨报警，说你和程子煜先生合谋对她实施了迷女*干，我们已经立案，关于这件事，还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林雪微笑：“不会只是因为网络上的那一段录音，就认定我有罪吧，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对方收起**证：“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是例行调查，还是上面施压？是慕敬乔让你们来的？”
对方沉下脸：“林小姐请注意自己的措辞，不然我们……”
“你们怎样？”
“是呀，我也想看看，你们会把我太太怎么样？”
海边围满一群人。
其中，正拿着手机翘首以待的余敏看到厉伟，高兴的冲了出去：“厉总。”
厉伟没说话，由身侧的保镖以及石炎推开众人。
男人的冷眸扫过林雪，最终落在面前的男子脸上，微微眯眸：“你们……不是罗湖的吧？”
“我们是京南的。”
京南？
呵！厉伟不屑：“罗湖的案子，什么时候归了京南管？”
“慕部长和慕小姐的户籍都在京南，这一次，慕小姐在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慕部长很心痛，特意委托我们来彻查此事。”
“慕部长，他的权力已经大的过我国法律了吗？”
“厉先生，请您说话……”
“对不起厉先生。”另一个男人打断他：“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还希望您配合，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配合可以，不过要拿出证据，我太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带走的。”
对面的男人黑了脸。
厉伟侧眸，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瞟向石炎。
石炎意会：“几位，我们凌天集团的律师正往这边赶，如果有什么事，还请先和我们的律师协商，这边请吧。”
这是明目张胆的要袒护到底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脸色有些冷。
“请。”石炎纹丝不动的继续催促，丝毫不把他们的冷脸放在眼里。
几人甩袖，碍于对方的身份，这边又是他的势力范围，只好暂时忍耐，不满离去。
余敏看了看周围各路围观人群：“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厉伟摸摸头皮，斜身而站，吸烟的侧脸看上去很沉很沉。
他不说话，林雪也不开口，直到一阵手机铃音响起。
“找到了？”厉伟问：“知道了。”
挂断电话，转眸看向林雪：“跟我来。”
两人上车，一同坐在后座，前座是保镖开车。
“去哪儿？”林雪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普通住宅区停下。
林雪跟着厉伟上楼，4楼的房门敞开，里面不断传来男人的痛苦哀嚎。
厉伟走进去，承子小跑过来：“哥，这人嘴硬的很，死活不肯说实话。”
对方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的跪在地上。
抬头，见到厉伟和林雪，心肝一颤，立刻跪趴了下去，痛哭流涕。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就是林雪小姐让我在那个房间等着的，她还说之后会有个女人过来，让我跟她上床，拍几张照片交给她就行，我知道的都说了，其它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上床？
林雪走过去：“你把头抬起来。”
“啊？”男人像是没听清般，之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的确有几分像。
林雪眯眼，即便此刻的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的确和程子煜有几分像，特别是侧脸。
昨天，程子煜听她问到慕婷婷，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它马帮你找人差点让人拿枪崩死，还它马和女人上床？你当我是孙悟空能分身啊？”
原来，他说的是实话，真的不是程子煜，而是面前这个男人。
恐怕，连慕婷婷都不知道，自己和一个男公关做了一夜吧？
真讽刺！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承子继续逼问。
男人一脸地瓜色，他说了很多遍了。
是林雪，是林雪啊……
他抬头，委屈的看着林雪，就是你呀！
林雪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漠然的后退一步。
看着其它人又要靠上来。
男人被打怕了，窝囊的蜷缩在桌腿旁，抬起手臂呜呜呜的喊：“厉……厉总，林小姐，绕了我吧，我知道了，你们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这总可以了吧？”
“放屁！”承子气极，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只要你说实话。”
“那天的事，从头到尾仔细的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落。”
“听到了吗？”承子附议厉伟：“快说！”
“好、好，我说。”
男人被踹疼了肩膀，蜷缩着揉了揉，眉眼哀怨的回忆起那天的事。
“那天，有个自称林雪的女人来找我，给了我钱，让我和一个女人上床，拍下照片交给她，她给了我5万块，我平时伺候一个女人也赚不了这么多钱，这种好事怎能拒绝，所以就同意了。”
“你看到的那个林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林雪走近了些。
男人痴迷的看着，双眼放光，一时竟忘了说话。
被承子皱眉猛踹一脚，吓的立刻回神：“没……没看清。”
“她戴着帽子口罩眼镜，捂的严严实实的我怎么能看清？”
“没看清人，你它马就敢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欠踹！”
说罢，承子不解气的又狠踹了几脚。
“承子！”厉伟叫。
承子阴狠狠的指了指那个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小跑过来：“厉哥，怎么办？”
厉伟沉默，沉吟了会：“把他交给慕敬乔。”
“如果他再胡咧咧呢？”
“不……不敢了，我一定照实说，的确有一个女人指使我，可……可我没看清对方的脸，也不确定对方是谁，而……而且……”
“而且什么？”承子凶巴巴的喝道。
男人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说话也不磕巴了：“而且，虽然对方没交待，但因为我个人的职业习惯，嗷……”
“说重点！”
男人被承子在侧腰上猛踹一脚，委屈的都快哭了：“我……我录了像，真的不像那女人说的那样是我强迫了她，那晚她开心的很，说起来，反倒像她强迫了我，你不知道她在床上有多风骚大胆，她还让我用鞭子……”
“够了够了，这些污言秽语，你还是和她爸去说吧。”
承子朝身旁的大汉打个眼色，连拖带拽的将男人拉走。
“厉哥，我跟过去看看，以免他再胡说八道。”
“嗯。”
所有人都走了，凌乱的屋子只剩林雪和厉伟。
垂目扫过，30平米左右的屋子，衣服四散，桌子上摆着各种泡面饭盒，烟盒，避孕套，以及垃圾，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是男公关租住的房子，简直不是一般的邋遢与凌乱。
林雪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这里的位置很偏，又很陈旧。
林雪的目光落在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上，看来，那男公关也才搬进来几天而已。
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告诉，厉伟再有能耐，想找到这里也如大海捞针一般。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林雪直言不讳的问：“郑佩儿说的？”
厉伟沉默，站在另一扇窗户前，低头点烟，将要吞吐，手机响起。
是吴嫂的号码。
“厉……厉总，不好了，郑……郑小姐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您……您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