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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5章 今虚【第一更】

曲世平等人,看着迅速远去的陈阳和孙玉林。

看着被一口飞剑缠着难以脱身的周长生,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剑?

好厉害。

连他都难以摆脱。

“啪!”

面对再次刺来的飞剑,周长生双手猛地一合,夹住长剑。

“嗡~”

长剑试图挣开他的双掌,周长生脸庞涨红了。

明显有些吃力。

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雾化开,笼罩了长剑。

他面部狰狞大喝道:“破!”

而后松开双手,转身就跑。

同时不忘回头冷笑一声:“区区飞剑,也能伤我?”

“嗡~”

那飞剑一个震颤,周遭血雾显然快要困不住了。

周长生脸色微微一变,狂奔离去。

而在数百米之外。

孙玉林已经追上陈阳。

“怎么不跑了?”

孙玉林笑容戏虐。

陈阳面目凝重,将令旗插在脚下,说道:“孙前辈,我不愿与你为敌。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立刻离开,今天的事情,我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若执意与我为敌,那,莫怪晚辈不留情面。”

孙玉林冷笑:“不要给老夫留情面,你挣扎,也好让老夫杀个痛快。”

“念在你给我孙儿备了一口棺材的份上,今天,老夫也给你准备好了一张草席。”

陈阳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孙玉林不再说话。

陈阳必定是在拖延时间。

尽管,在他看来,不管陈阳如何拖延时间也没用。

但他还是不想多生枝节。

他举起长剑,剑芒凝聚。

陈阳则闭上双眼,起请神术。

请神术需要时间,陈阳被动之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前来此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要斩杀孙玉林,请神术与令旗,都是可用的手段。

但后者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实在是太长。

“轰!”

一剑斩下,照亮了半边黑夜。

仿佛一轮耀阳从地平线升起。

数百米之外,曲世平等人都看见了这一道剑芒。

他们心中满是担忧。

“陈真人……会不会死?”张富荣问道。

曲世平皱眉:“别瞎说。”

张富荣道:“我也不希望他死,但是,那个人好厉害。”

有人问:“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陈真人?”

曲世平恍然醒悟过来,连忙拿出手机,要立刻通知外界。

手机拿出来,他绝望的发现,没有信号!

一点点的信号都没有。

“走!”

“立刻离开这里!”

曲世平左右手各自抱起一个孩子,就向着镇子的方向狂奔。

孙玉林提前有准备,将这里的信号屏蔽了。

但屏蔽一定有范围,不可能大面积的屏蔽。

他不知道陈阳到底能将孙玉林拖住多久。

若他真的死了……

那也不能让他白死!

孙玉林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

这一剑,竟然没能对陈阳造成任何的伤害。

那面小小的三角令旗,究竟是什么法器?

竟能抵挡他冰肌玉骨境的一剑而不崩溃!

“轰轰轰!”

一剑又一剑。

令旗则是一次次的形成无形的防护罩,将陈阳保护住。

但陈阳能够清晰感觉出,令旗也快扛不住了。

“啪!”

就在孙玉林劈出第七剑时,脚下的令旗,突然从泥土中拔出,迸飞了出去,躺在十数米之外。

“很不错的一件法器。”

“可惜了。”

看着飞出去的令旗,孙玉林摇头笑了笑。

他轻轻抬手,一口飞剑从远处飞来,悬在他的面前。

“去!”

他轻声道。

飞剑嗡嗡而动,直取陈阳胸口而去。

“嘭!”

飞剑射在陈阳的胸口,却没能洞穿道服。

但巨大的力量,依旧将陈阳轰的双腿插入泥土之中,划出十多米。

孙玉林略微惊讶。

他这一身道服,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法器傍身?

“咻!”

飞剑凌空转了两圈,这一次,向着陈阳的咽喉刺去。

此时,陈阳双眼蓦然睁开。

“啪!”

他手臂轻抬,将高速射来的飞剑轻松的击飞了开。

孙玉林凝重的看着陈阳。

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宛如深渊不见底。

“我这徒弟做了什么,要杀他?”

陈阳开口,声音沙哑,根本不是陈阳的声音。

孙玉林只觉身躯一僵,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徒弟……

若他没有记错。

陈阳的师父,似乎是那位曾为道门做出巨大贡献,牌位可登祖庭的今虚!

他将今虚请来了!

孙玉林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今虚在世时,他并未与其有过任何交集。

对今虚所有的了解,都源于他人之口。

尽管不了解,但他丝毫不怀疑今虚的强大。

只从刚刚他轻松击飞那口飞剑,便能窥见一二。

为孙子报仇固然重要。

但明知敌不过,还留下来,这是愚蠢。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想了很多。

这个小杂种,恐怕早已有所准备。

从自己出现,就没从他脸上看见什么慌措。

他不断的复盘,若是再来一次……

他有些悲哀的发现。

即使再来一次,自己,似乎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斩杀这个小杂种。

哪怕道行比他高,也难以迅速斩杀。

“跑?”

今虚虚空凝符,拍向大腿,顿时腾空而起,踏天而行,像一颗流星追了上去。

“咦?”

“小家伙的身体素质,很不错。”

今虚有些惊讶。

比起上次,如今的陈阳,身体素质明显又高了一个台阶。

即使以他的魂魄附身,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师父,杀了他!”

陈阳声音虚弱道。

“他为何杀你?”

“为他孙子报仇。”

陈阳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今虚道:“以后行事莫要冲动,你计划虽好,但总有意外。”

“斩草除根固然不错,但你也得有这份实力才行。”

“若今晚师父不在,你又该怎么办?”

“你逃得了,那些人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我知道了。”

见他还有些虚弱,今虚道:“这几天好好在道观休息,别乱跑了。”

“嗯。”

“今晚,有的忙咯。”

今虚看着将极限都逼出来,正逃亡的孙玉林,笑着道:“冰肌玉骨,不好杀哦。”

陈阳心想,冰肌玉骨的,我杀过啊,挺简单的。

这话他没敢说,毕竟那时可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说出来容易招师父骂。

一个逃,一个追。

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向着这里赶来。

这个身影察觉到动静,抬起头,见到两个身影追逐着。

他认出了其中一人,那是陈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毕竟也跟不上去。

他们太快了,眨眼便是不见。

一想到符中陈阳说的话,他便是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走了十几分钟,他遇见了正往外面跑的曲世平等人。

“彭升道长?”

有人喊道,就要走上去。

张富荣却抽剑拦住他,警惕的看着彭升:“你来干什么?”

彭升蹙眉,他不知道张富荣为何对自己有敌意。

“我收到了陈真人的话,让我赶来这里。”

他看见了曲世平等人手里的孩子,这些应该就是陈阳所说的那些孩子吧。

还好,都安全的。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富荣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杀我们的?”

彭升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多问。”张富荣道:“我们现在不能相信你,彭道长,请你理解。”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都提高警惕。

出了一个彭江江,彭升又在这种时候出现,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曲世平道:“彭道长,我们现在的确不能相信你。请你走在前面,抱歉了。”

“没事。”

彭升摇头,对此并不在意。

但他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不由得看了一眼被几人用桃木剑和符篆抵着的彭江江,心里的不安,愈发浓了。

彭江江不敢与他对视,全程低着头。

这也更加的坐实了彭升心中的某种想法。

他们向着舜山镇的方向走去。

因为堤防彭升,他们走的很慢,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抵达舜山镇。

到了舜山镇后,曲世平眉头皱的更深了。

因为,这里还是没有信号。

“曲道长,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曲世平指着彭江江:“让他告诉你吧。”

彭升问:“江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彭江江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被询问,也还是一声不吭。

“说!”

彭升突然拔高音量,彭江江直接就跪下了。

这一刻,彭升心底彻底寒了。

“师父,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他将事情经过,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来。

听完之后,彭升抡起胳膊,狠狠的一耳光。

“与你无关?”

“你若没有这种心思,怎么会造成这种局面?这些孩子的生辰八字,又怎么会落入邪修手中?”

“江江,你为何变成了这样?”

彭升只觉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身子踉跄着要倒。

张富荣等人冷眼旁观,他们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师徒两人在演戏。

曲世平道:“张道友,你去请镇子里有车的人家,找一处有信号的地方,联系道门的前辈。”

“这里没有信号?”

众人这才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当下便是有人去找有车的人家。

其他人则是挨家挨户的敲门。

彭升看在眼里,说道:“不要敲门,这种事情让他们知道,容易引起恐慌。”

“不让他们知道,会更恐慌!”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什么面子?”

“子不教父之过,你是他的师父,就是他半个父亲!”

众人回道。

彭升无法反驳。

很快,镇子上大部分的人都被喊了出来。

他们睡眼惺忪的聚在窄窄的路上,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道士,心里疑惑。

“哪里来的道士啊?”

“彭住持请来的吧,最近不是闹鬼么?”

“晓晓,晓晓!”

一个妇女大喊着冲过来,就去抢道士手里的女孩:“你抱我家女儿干嘛?还我!”

道士说:“施主莫要误会,是贫道救了你的女儿。”

其他道士说:“若不是贫道们舍生忘死,你们村的这些孩子,早已糟了贼人的毒手。”

众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孩子在他们手里,而且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为人父母,心中担心极了。

他们聚在彭升这里,问道:“彭住持,我女儿究竟怎么了?她怎么不醒啊?”

“我儿子也喊不醒,住持,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富荣道:“各位莫要着急,他们只是惊了魂,睡一晚就好。至于这位彭道长,各位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为什么?”

“呵呵。”张富荣道:“你们可知道,这些孩子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手指彭江江:“是他,联合邪修,要以你们的孩子为祭品!”

众人被这话吓了一跳。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邪修,但祭品二字,还是清楚的。

张富荣道:“情况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各位还是离这对收徒远一点。这里有我们,他们也不敢造次,但你们靠的近了,难免让他们走向极端。”

众人潮水一般的立刻退开。

曲世平皱眉道:“张道友,事情还未证实,这种话,不要说的好。”

张富荣道:“你也说了,事情没有证实,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他们。若是证实了,我岂会说?”

彭升道:“张道长提醒的对。”

张富荣哼了一声,低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彭江江,骂道:“为了香火,不择手段,道门怎有你这种败类?”

彭江江低着头,一言不发。

曲世平看的直摇头,但他劝阻也没用,这人根本不听他的。

而其他人,也人云亦云,张富荣说什么,他们就跟着凑合。

“哪位施主有车?可否送贫道前去县城?”曲世平问道。

一个中年人走出来,道:“我有车,道长,我送你吧。”

“多谢。”

除了曲世平外,另有两人也跟他一起离去。

临走前,曲世平把张富荣喊到边上,说道:“张道友,我明白你是好意提醒,但此事若彭住持不知情的话,他也是受害者,你还是少说两句,别在彭道长伤口上撒盐了。”

张富荣直皱眉头:“什么叫伤口上撒盐?曲道友,我希望你能明白,善恶有界限!”

曲世平道:“彭道长只是一时糊涂,而且此事与他关系不大,他也是受害者,你若说他是恶人,未免过了。”

张富荣嗤笑道:“这就是你茅山弟子的处世之道?见识了。”

曲世平唉了一声,知晓与此人难以沟通,便不再说什么,与其他人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