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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谈一谈的方式

张昭走后大半个时辰,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俩讪笑着从坤宁宫中出来。

无他,两人给张皇后臭骂了一顿。

这倒并非是张皇后突然变得“讲理”了。那怎么可能?而张鹤龄、张延龄两人恳求张皇后别事后再找张昭的麻烦。

他们俩真怕张昭出事,他手下的人发疯,半夜摸到城西咸宜坊的寿龄侯府、建昌伯府把他们俩给做掉。

或者打他们的黑枪。听闻新军营中有狙击枪,射程比弓箭还远。他们俩并不想出门就一堆人保护着坐在马车中。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这把张皇后给“恶心”的够呛。

“你们两个蠢货。他敢动你们试试。本宫灭他三族。他不怕死的吗?”

“求本宫做主的是你们。现在不要本宫出手的还是你们。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本宫怎么会有你们这样胆小、怕事的弟弟。滚!滚!”

一想起姐姐大发雌威的模样,张氏兄弟俩就缩缩头。实在是太难受。他们这么大的人还要被姐姐骂呢。

“大哥…”张延龄走在紫禁城的广场中,回头看一眼那深宫红墙,心里有点发虚。

张鹤龄道:“唉,我们过两日再来看娘娘。实在不行,就请母亲来一趟。终究是血浓于水。没事。”

“嗯,嗯。”

兄弟出宫,东华门外的魏师爷、长随、武师等十几人正候着的。见两人出来,纷纷上前。

“侯爷...”

“伯爷…”

张鹤龄当然不会讲宫中发生了什么,在长随的帮助下翻身上马,语气深沉的道:“回府。”

东安门外的长街上到处都是停靠着的马车,轿子,各种酒馆、茶铺中宾客如云。盖因这里是进宫办事的出入点。各家的奴仆、长随基本都等在这里。

张鹤龄兄弟俩骑着马,走了不到五十米,街面的店铺中忽而哗啦涌出五十人,将前后都堵住。

正前方站在路中间的正是一脸络腮胡子的王武。年底腊月时他跟着张昭去青楼,把络腮胡子给刮了。现在一个多月过去,胡子自然又长出来,重新成为他的标志。

“张侯爷,我家大帅在此等候多时。”

王武伸手一扯,就把张鹤龄从马上给拎下来。

“啊…”张鹤龄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惶然的尖叫一声。

这么大的动静,街道边的人群全部都看过来。而看到在京中跋扈、横行、嚣张的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两如同小鸡一样给一个络腮胡子的青年拎着。顿时一片叫好声。

“好!”

“好!”

在这起哄或喝彩的叫好声中,街旁的茶铺中,张昭缓步、从容的走出来,一身青衫,身姿挺拔。他看向张鹤龄时,神情冷峻。他在弘治皇帝面前奏对,这时已经出来。

“张昭!你,你…要干什么?”张鹤龄脸色顿时发白,腿发软,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时,魏师爷忽而大喊,“侯爷,侯爷,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张昭走出来的时候,他麾下的亲卫已经在动手抓人。寿龄候府下的仆人、武师正在一个个的被摁在地上,准备拖走。

魏师爷一想到不久前府里大管家张宝被杀当街杀死的事情,直接吓的失禁、尿裤子,拼命的大喊。

这一嗓子直接把张氏兄弟俩的心理防线给喊破。

“张…张昭,有话好好说。”张鹤龄上牙磕着下牙,战战兢兢的说道。

张昭神情漠然,道:“两件事。第一,日后但凡是我的生意,你要再敢破坏,后果你自己掂量。勿谓言之不预。第二,赔偿我美食镇损失费用三万元。”

寿龄侯府的奴仆,长随,武师瞬间就被张昭的亲卫抓起来,塞到街边等着的马车中。街面为之一清。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两人对视一眼。

张延龄哭着脸点头。这钱他要出一半。真是要了他的亲命啊!

张鹤龄费力的吞口唾沫,“张伯爷,三万元就三万元。我派人回府去给你拿大明皇家银行的纸钞。”

张昭面无表情的同意道:“可以。”

张鹤龄的长随又被亲卫们从人堆里翻出来,带过来,张鹤龄交代两句,写了手令,让其打马飞奔而去。

“张伯爷,稍候。稍候。”张鹤龄赔笑着。然后兄弟俩跟着张昭到街边的茶铺中等候。

大明皇家银行是张昭的私人银行没有错。但其发行的纸钞得到李东阳李首辅行文户部予以承认。同时,五十元、一百元的纸钞在京中流通广泛。它是不记名的银票。随时可以兑换成银元。

所以,京中的权贵人家多用之。张鹤龄也不怕钱被银行黑掉。他家里也有纸钞。

张昭在弘治皇帝面前说要和张鹤龄谈一谈。弘治皇帝和萧敬等人都觉得张昭索要赔偿不现实。但是,他没有讲他要怎么谈!

当然是给张鹤龄“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就像现在这样。直接带人把他堵在街上。

而张鹤龄反抗不激烈,除了被吓到、他本人是个草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拿的出来。

崇祯的国丈周奎,崇祯皇帝叫他捐款,他善财难舍,只肯捐一万两。结果李闯王拷打之下,其府中有六十万两白银。

张氏兄弟作威作福这十几年,身家最少几十万。赔三万两白银还不至于激发他们的“英雄气概”。

大半个时辰之后,张鹤龄府里的二管家带着纸钞和长随赶到。他还不信的,但看到茶铺里张昭坐着喝茶,他家老爷、二老爷像两只鹌鹑一样站在桌子旁边。他不得不信。

张鹤龄把纸钞给张昭,三万元也就三捆,仓惶的离去。

王武鄙视的道:“就这个鸟样,还敢惹大帅你。两个草包!”说完,做个手势让亲卫们把寿龄侯府的下人都给放掉。

张昭心情不错,翻身上马,笑道:“小二,横的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咱们把架势摆开,张鹤龄算个什么东西。走,回府!”

夕阳从街边的屋檐角着落下来,亲卫们说说笑笑。影子拖的很长。张昭骑着白马,轻提缰绳。雄俊的白马踩着小碎步,踏踏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