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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江湖故人散

中州,洛阳,朱雀街,一只信鸽落在了一处大院内,在这达官显贵聚齐的朱雀街,这大院显得普普通通,但却没有一人会因此小看了这大院,这是控天府四大都督之一周其病的府邸。

周其病五十好几,长的高大威猛,但却因是个光头,所以平生喜戴一顶压耳帽,也常常被人称作周压耳,阁楼上,周其病伸出手,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魁星赴中州”,手掌捏紧了纸条,“该死!”,周其病看着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抬起了手往后挥了挥,在身后的黑暗里就响起了一道声音,“主人,有什么要属下做的吗?”周其病缓缓开口道,“你去禀告圣主,夺魁失败,魁星往中州而来。”

“是,主人。”

周其病手掌在阁楼的把手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东方的白肚由小划大。

“许道长,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还麻麻亮,李满子看着神像旁在搬弄东西的许忘机,开口道。

许忘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身麻布绕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他回过头,“别提了,我答应要将这位老兄的法身搬回武当,可你也瞧见了,这么大,小道我是万万搬不动的,所以就只有些石料来,雕刻一个小的放在身上,等回了武当在重新做一个大的”说完拿出了手里小石像。

这时,李太清踏进了屋内,他一夜未睡,天色刚有,就出了屋外,他看着在与小道士交谈的师兄开口道,“师兄我们走吧。”

李满子看了看李太清,拱起手像着神像旁的许忘机,道,“既然如此,许道长我们就此别过。”

许忘机听过朝着李满子嘿嘿的笑了笑,“后悔有期,江居士。”

“好,后悔有期”说完便和李太清踏出了屋外,脚尖一点向着中州跃去。

待李满子等人走后,许忘机咳嗽了两声,“黑头,下来吧”话音刚落,一条粗大的黑蟒就从门槛处爬了进来,而许忘机看着黑蟒,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不怕将这观给压塌了?”黑蟒吐了吐蛇杏子,“唉”许忘机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石像,“走咯,我们回武当了。”

……

李满子和李太清莫约赶了百十里路,此时正午太阳高悬,小道旁有一间酒肆,路的中间站着一个白衣瘦弱之人,挡着李满子和李太清的去处。

“病书生,又是你”李满子看着看着这青阴柔白衣,开口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这天下之大,你能管我站何处不成?”病书生看着李满回道。

“好,既然如此,你把路让开”李满子开口道。

“让开?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病书生悠悠的开口道。

这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李太清抬起了头,他一夜未睡,眼里充满血丝,狠狠的盯着病书生开口道,“凭什么?凭我手中的剑,够不够”说着,拔出了隋宫,指向病书生。

“呵呵,够是够了”说完,病书生看向李满子开口道:“有人要见你,就在酒肆内。”

李满子闻言,看了看闭着门的酒肆,道,“是她吗?”

病书生呵呵的笑了笑,“自己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李满子用手按下了李太清举着剑的手,“太清,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到中州早晚的事,但你不要先弄垮了自己。”李太清摆开了李满子的手,“随你吧,师兄。”说完,合上了隋宫剑,独自一人走到酒肆外坐了下去,闭着眼靠在酒肆外,“太清,你这又是何必?”李满子叹了口气,见李太清没有回答自己,摇了摇头,走到门外,推开了酒肆闭着的门,而病书生就站在小道中间捏紧了拳头,静静的看着走进酒肆内的李满子,笑了笑,从腰间取下来一个酒壶,看着靠在酒肆外的李太清就朝着扔了过去,“来,接着。”李太清闻声挣开了眼,抬起手接过酒壶,直接灌在嘴上喝了起来。

酒肆内,李满子站在门槛边,看着一名身穿紫衣静静坐着喝酒的一名女子,她,果然还是来了,李满子看着那女子,向那里走去,直接坐在了那名女子的对面。

女子正是柳媚,他听刺探回来的消息说,李满子黑风林遇伏后就往中州而来,心里顿时一紧,自己明明就告诉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往那里去,所以她听过消息后连夜赶路,在这里堵住了李满子。

“你,过得还好吗?”柳媚抬起头看着沧桑的李满子,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把曾经鲜衣怒马的他变成了这样,想到这里,眼角不免也湿润了。

“还过的去” ,李满子看着面前曾经熟悉的人儿,她,变了好多,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不是写过信给你了吗?你为什么不走。”柳媚带着哭腔对李满子道。

“命太多,走不了”李满子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喝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中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过去,好好活下去不好吗?”柳媚眼角流下了泪水不停滴在桌上。

“我这次回来,没打算活着离开关内”李满子看着柳媚落下来的泪水,心里感到一阵绞痛,这些年,自己从没有怪过她。说完,李满子站起了身,转过了身,冷硬的开口,“江湖故人,江湖散,你我缘分早就尽了,后会无期”说完,就往门边走去。

“不!,没有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柳媚冲上来从后背抱着李满子,哭着说道。

李满子感受道身后的温度,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泪,但还是开口道,“不了,松开手吧。”

“不,我不要你走”柳媚紧紧的抱着李满子,李满子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不停的绞痛,他抬起手,用力将柳媚抱着自己的手给拉开,而柳媚被李满子这么用力一拉,手腕一痛就松开了抱着李满子的手,刚一松开,李满子就快步向外走去,而柳媚一见就要急忙去抓,没想到刚一抬脚就往前一扭,痛呼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走出门去的李满子,不停的哭泣。

李满子走出门外,听见屋内的痛呼声,身形一顿,唉!往前走去。

“师兄,都处理好了吧”李太清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李满子开口道。

李满子开口道,“都好了,我们赶路吧。”

这时,病书生开口怒道,“你给我站住!你个混蛋!她都这个样子求你了,你为何这样对她。”

李满子看着愤怒的病书生,拱了拱手,道,“家仇深重,万般缠身,以后就拜托病兄在力所能及之处护媚儿的周全,满子若不死必纳头为报,满子若死,九幽黄泉来世为人,必厚报于君。”说完,偏过头,“师弟,上路”偏向前跃去。李太清回过头看着病书生,“喂!谢谢你的酒。”说完便朝李满子而去。

病书生看着远去的两人,回过头,听见酒肆内的柳媚还在哭泣,便朝着酒肆走去,柳媚还坐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病书生站在门槛前,“小姐,他走了。”柳媚抬起头来看着门槛前的病书生,带着哭腔说道,“乐哥,仇恨真的比活着重要吗?”病书生叹了口气,“他的命代表着他章台宫上下死去的所有人,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了,小姐,我们回去吧。”柳媚双眼无神,“不属于自己,是啊,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