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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执手过桥

这一刻,灵天玄回想起在演武台的景象,在心中对自己默念:男儿当自强,英勇,强大,不应被眼前都未有威胁到死亡的凶险吓退。

潜移默化中,竟然一时之间,为了鼓励旁边的人,悄然声息,生起不惧危险的思想,连自己都未察觉到。

横亘在眼前的天鉴,连接着一道铁锁桥,肉眼能看见的正在左右摇晃,桥身只有两人肩并肩一般大小,这是眼下要通过的考验,度桥,就此开始。

灵天玄一脸坚毅,眼神坚定,沉喝道:“走。”

“嗯。”云萱看到灵天玄的神色,也被感染几分,像是得到几分力气,应声道。

灵天玄和云萱一起迈出一个脚步,刚踏上第一块木板时,便是从脚底传来一阵细微的晃动感,一种开始浮空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时,可以想象,桥中间是如何的情景,此刻,已经体验到桥上的惊险,更近几分。

庭院。

在演武台上,有一副画面显现出来,那是灵天玄等人离开之后显化的,可以从画面中看到九人的行动情景。

灵战三人正在观看,灵熊手里盘着两颗玉珠,眼见灵天玄与云萱一起走向蛮兽桥时,看得出他有照顾云萱的意思,不过在他心中认为,此举是逞强的。

对着灵战咧嘴一笑道:“此行可是变数颇多,还想分心照顾他人,族长,可要好好教了,要有自知之明,此番作为,太逞强了,像天辰,就不错,嘿嘿。”特意拉长后面几个字,满是自夸之意。

“不必,男儿当有属于自己的天地,自己做主,即可。”灵战不动声色,眼神如世界尽在掌控一般,变得深邃一些,负在背后的手掌上,算盘闪过。

灵熊闻言,微锁眉头,不认为有这般轻松,手甩衣袖,凝视画面,不再作声。

坐在后面的灵威,看着两人,轻哼一声,似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累不累,一直斗,连小辈间的争斗都不放过。”嘴角一扯,微微摇头,不想去触霉头,继续吃着水果,他始终只关心最终的结果。

此时的一行九人,并不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只心系眼下的事情,其他人也开始向着桥头走去。

画面中,灵天玄与云萱一起走了一些路程,突然面色一沉,因为纵然两岸只有四五里之遥,但极其诡异的是,两人运足目力,饶是看不清桥头的任何事物,影影倬倬,让人诞生一丝对未知的恐怖,脸上布满凝重的神色,呼吸都急促一些。

力量,如若能像撵车一样可以浮空,那前行的路一定平稳至极,灵天玄幻想着,对力量的渴望涌现心头,努力稳住心神,微微侧过头,看向右侧少女,已是脸色煞白,俏脸附着一层薄汗。

轻声道:“我们手拉着手,走过这道木板桥,你尽量在我身边,我在,我保护你。”

说完,还未等云萱有什么回应,此际只需互持互助,稳定心神,继续拉着手,扶着旁边的绳索,比之第一步,还要坚定几倍,踏出第二步,任河流海风的冷意扑面,任其惊涛骇浪翻滚,任他一个意外就可能粉身碎骨,此刻坚定无比的向前走。

直至临近四份之一处,灵天玄发现,脚下的木板比之前湿润很多,脚底传来木板变软的感觉,需要适应在这种情况下的走动。

另外,还发现在细缝之处,都有绿意出现,心生有变数之感,须知在这已是离根之木,且常年浮空于此,其上绝无生机可言,只待更谨慎起来。

眉梢瞬间紧锁,细心一看,那是青苔,因发现绿意而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对于已知事物,多少都有些措施把握,清楚后,心中大定,立即喊:“停。”

两人刚止住身体,前方传来一道异样的话音,落到耳边:“后面的小心点啊,别被掉进河里喂鱼,哭着尿裤子,好可怕的,哈哈。”

声音中明显带着紧张之意,这是灵天辰听到后方喊停的声音后,辨认出是灵天玄的,立刻像背书一样,说出像是复刻在脑海里,父亲教唆的话。

灵天辰此时已度过三分之一,正想着停下歇一会,心中回想,是否还有他父亲交代的事情未做,正巧,听到灵天玄的声音,立即发话,一阵得意。

两人的年纪相仿,相比之下,灵天玄性格文静稳定,在家族里是出了名的乖巧之人,常得到一些女性长辈的喜爱与照顾,不过也因此经常被灵天辰讥笑他没有娘亲的陪伴,所以对他并没有任何好感,反之有些许厌恶。

此时,不仅需要谨慎应对过桥时的凶险,内心需要坚定的抵御外在的危险,还要照顾着云萱,不易分心。

闻言,冷意漏出脸颊,一阵气恼,还真是如平日间在家族里的模样,从未改变的让人不喜,只有不齿,主动遭人恨。

“无耻。”云萱心头也是一气,对他龇着牙,呲声道,在这紧张时刻,听到这般讥笑,恨不得立马冲过去骂他一顿,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灵天玄。

灵天玄把目光从木板上投到灵天辰身上,见他脸色苍白,自以为灵天玄会被激怒到,自顾兴奋着,出现病态的红晕,此时正侧着身,两手攀附在桥的一条绳索上,看出他现在已走至此桥的近三分之一处。

对方的两条鼻涕已经挂到鼻子下方,转头投来得意的笑容,全然不知两脚正在抖动,貌似现在的自己比谁都厉害一般,因为目前他在桥上是第一个离对岸最近的人,傲然之意,不予言表。

他内心高兴,表面装着冷颜道:“你就是比我落后,哼。”见灵天玄从始至终,都是没有过多的话语,说罢,头颅微抬,冷哼一声,别过头之时,刚好,后方传来一阵叫喊声。

有些突兀的声音,让几人一愣,细细一听,只闻,“爹,娘,呜呜,我不过去了,好怕,好高…”

扭头看去,只见名震墨云城的执挎弟子灵天武,已然蹲下,扯开嗓子喊,即使此地的海浪声不断,不过他那出了名的大嗓子,居然在此地都能让人听到他的声音,。

可见叫喊声的尖锐,听到的人都感受到其中夹带的恐惧之意,心知,肯定是被刚进蛮兽园之时,看到的第一幕给吓到。

若不是灵天武此刻还记得有人在旁边,而且一贯的执挎要脸,早就瘫坐哭喊。

他这一大叫之下,旁边的三个女孩,脸色瞬间变白,嘴唇微微憋着,俏脸轻轻颤抖,想哭但不敢哭出声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还好旁边有着两个来自支脉的弟子帮忙搀扶,就未脚软而蹲下。

“吱,吱…”。

此刻,灵天玄听到的是,除了身后传来少年的叫喊声,就是桥上木板轻微摩擦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断,在桥上不可能安静,但却是没有注入人气一般的寂静。

只有从未变化的事物在运转,原本已很紧张的情绪,此时气氛更显压抑,心中感到窒息,稳住的心神,有动摇的迹象。

“哈哈,笑死人了,后面的都是…啊,哈哈…”灵天辰像是一时间也没组织好语言,紧张的龇着牙,未说完整一句话,笑看着。

灵天玄心生一计,侧着头,对灵天武大声喊道:“还记得你的东西总是被灵天辰抢吃吗?此次若是输了,他说不仅连吃的,甚至连你玩的东西也抢了,一点也不留给你,你爱哭,就自己去哭,他说的。”

“咳,咳…”

因大喊,用咳嗽疏通一下。

突然,喊叫声停下,想起平日间自己与灵天辰的事,当下竟然还要更进一步。

于是心生不忿,愤怒涌上心头,奇迹般的战胜了理智,战胜现在面对的一切,龇牙咧嘴,也不知咬着牙说了些什么,站起来就是往前踏出脚步,蹬蹬的,开始过桥。

灵天玄心中一叹,有其父,就该得其子,亘古不变的真理,记得古籍中的一句话如此描述道。

虽然一众九人都是家族里认可的天才,但这也许这就是六岁的少年里,仍然存在的明显心理,更何况此时情急,不由分说,只顾当下,牛犊不怕虎,带动着其他人都开始度桥。

经此一闹,眼神也是清明许多,不再带着愤怒之意,回过头来,见到前方的灵天辰兴许是在听到对话后,已经继续度桥。

深呼出一口气,握住绳索的手一紧,沉声道:“云萱,注意脚下的青苔,滑,小心。”

云萱按着语言意思,低眼细细一看,随即瞳孔微聚,漏出危险之意,心头一惊,心想,若是脚底打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抬头看向灵天玄,似乎带着疑问。

“有点觉得,灵天辰今天有些特异,而且表现得也不错。”以灵天玄的性格,断然不会去夸灵天辰,是想转移云萱的注意力,担心她恐惧过度,同时也对灵天辰的做法做出评论。

微微一顿,“但别管他,我们小心点,安全过桥,才是首要。”

在他们心中时间缓慢许多,实际上,片刻间,灵天辰已到达四分之三处,灵天玄两人方才到达三分之二处。

用力的捏了一下云萱的手心,确认道:“快了,再坚持一会就到。”海风呼啸,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此处比之前的环境还要恶略。

前方,灵天辰像是已用完全身力气一样,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缓慢挪动着。

奇怪,灵天玄只是瞟了一眼,内心生起奇异之感,继续踏出两部后,上空的景象突然聚变。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一片,除了河流带来的惊险感,此刻增加了天空乌云的沉重压力感,何况云层里还穿梭着闪电,身上的青筋都因紧张而清晰的突出很多,此时,一下惊的肌肉微抖,心态已是在桥上最紧时分。

原来如此,前者的汗流浃背,竟然是这样得来的。

因为之前一段路,都是有着海风,湿润阴凉,纵然紧张无比,但还不至于如此,此刻看到压抑的天气,瞬间明了。

再看雷电随时都可能劈落而至,无时无刻,都有险象发生,内心的提防之意,又要提高几分。

可是,灵天辰自身只是增加了闷热,天上的异象对他并未造成任何伤害,一心度桥,丝毫没有要闪躲天上雷霆的模样。

细想,为什么他对此如此淡定了,以他执挎的做派,何曾有过苦难,灵天玄猜测他是否做过准备,至于在哪得到未雨绸缪的机会,无可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