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从，直接就从得我腰酸背痛，就差没脚抽筋了。
瞥眼往项扬看去，只见他斜躺着，以手撑头，一双水波粼粼的眼正看着我，配上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膛和他玩弄着我的发的微凉指尖，几者全部相加，倒是惑人得紧。
“怎么，是不是觉得为夫很好看？”项扬突地凑过头来，一张俊脸登时拉得离我又近了近，长发洒下，滑在人身上痒痒的，“还想要吗？”
我脸一红，一边推开他的脸，一边拧着腰挣扎着坐起来，翻着白眼道：“算了吧，再被你折腾下去，恐怕我才凝聚起来的身体很快就会被你弄散了。”
“不会，为夫很温柔的。”项扬也随之起身，一手搭在我肩上，诱惑道。
我拍开他的手，睨他：“不要在一个才领略过你的粗暴的人面前说你很温柔。”
“好了，不逗你了，走，我带你去洗澡。”说着，他帮我拉好了衣服，直接将我抱起，脚尖一点，眨眼间便带着我来到了一处水池，伸手就要帮我脱衣服。
想到刚才受的罪，我登时拉住衣服，警惕地看着他。
项扬失笑，伸手作发誓状：“保证不碰你，好吧？”
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松开了警惕。
结果，事实证明，男人的话，特别是隔了许久才再次沾到腥的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又是一翻折腾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泡在了温泉里，饶是身上发软，却也不敢再让他靠近了。
所以，一看到他还想过来，我登时就往旁边躲去。
可也就是这一躲，我突然发现，我倒映在水中的脸，已经不是那张与苏陌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脸了。
相对来说，此刻的我，脸更像凤九歌。
而这，按照我神像上自己那脸来说，并不科学。
最最重要的，相由心生。
我凝聚成型的这张脸，和我心绪，有莫大关系。
我默了默，抬眼看向项扬。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放在心里，不管怎样，我信你，也陪你。”项扬看着我，微微笑道。
我抿唇，点了点头，思维顺着他长发在水中飘荡起的弧度慢慢发散。
下一瞬，我猛地游过去，伸手抱住他。
“我不想瞒你，我都告诉你，不过我说了，你不许嫌弃。”
“你去偷偷泡野男人了？”
“没有！”
“夜店一游带球跑了？”
“……”
“我才凝聚成型，怎么可能！”我皱着眉头，这男人，连这个都会说，不会是趁我没回来的时候，偷偷看总裁文去了吧？
想想已经变得长发飘飘，一身古服的项扬捧着手机看总裁文的样子，我只觉额边几只乌鸦飞，醉人得紧。
“想什么呢！”脑袋立即被敲了个大爆栗。
我瘪瘪嘴，没说话。
“既然我说的都没有，我嫌弃你什么？”
我张嘴，顿了顿，将凤九歌和牧骁的事告诉了项扬，连带着一起告诉的，还有我意识至今尚存的原因。
是的，若不是牧骁最后护住了我，我仍会有残魂存在，可那残魂，要想恢复，要想像现在这么快就凝聚成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是，即便恢复了，现在的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纯粹粹的林可了。
不然，我的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或多或少地，我受了凤九歌的影响，也受了牧骁的影响。
后面的话我没说，可我知道，项扬听得懂。
项扬听到后，隔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我不由有些紧张，抬眼看他，却立即被拉着倒向一个微凉的胸膛中，然后我听到他说：“无论如何，你都是你，我也认定你是我妻子。牧骁那边，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可他和凤九歌毕竟只是过去式，而你，是林可。”
“我庆幸着，你没有变成凤九歌，更庆幸着，最后那一刹那，他护住了你一线意识，不然，我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见得到你，那样，迟早有一天，我会疯的……”他说着，抬手抚向我的脸，“无论如何，你在，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闭上眼，心内彻底安定下来。
从浴室出来后，我将自己收拾好，给孩子解了封，随后和项扬一起去了舅舅那儿。
当看到我，明明已经是不一样的脸了，舅舅仍是一眼认出了我，老泪纵横。
我跪在舅舅面前，久久不能言语。
而后，我直接闭眼，以神识为讯，告诉雅微、莫黎、林幽等人，我回来了。
同时，我也派了人去接他们。
可我派去接他们的人都还没到他们住的地方，他们自己，已经先到了我这儿。
一见面，数双眼睛对视着，什么话都不出，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
叙过旧后，我将我发现了牧离残魂和项家人残魂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经过商量，我们一致决定，先瞒下这个消息，等我唤回了牧离的残魂并让他恢复过来，再由项扬传讯，以鬼界之事为借口，让卓凡回来。
小聚之中，白娘子私下拉住了我。
她和我说，鬼界乱后，新的自然鬼神，会是我。
我抬眼，目光穿透重重房屋，最终落在一座神女庙中的神像上。
“如果香火断了，失了信仰之力，就不会成为所谓的自然鬼神了吧？”我问。
白娘子沉默了下，点头道：“应该是的。”
下一瞬，阴阳双界，所有神女庙，出现坍塌迹象，所有神女像上，产生裂缝。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神女非神女，天道不容，不该再拜等等的舆论。
白娘子一惊，看着我。
我望向远处还在酣畅的众人，微微一笑：“我不想做所谓的自然鬼神，也不想高人一等，我想的，无非是和大家一样，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白娘子不语，最终点了点头。
数月后，前任冥王卓凡回归鬼界，见前任冥王夫，携幼女，立于台阶之上，无语凝噎。
又一月，冥王项扬退位，牧离重登冥王之位，项扬退居鬼神。
再一月，现任冥王牧离和王后卓凡，鬼神项扬和夫人林可两对夫妻，双双补办婚礼。
有野史称，当时，鬼界大赦，十里红妆，万鬼朝拜，好不繁华。
更有野史称，这一日，两对夫妻，均为自家孩儿，定下姻亲。
然事实如何，唯当事人自知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