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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道轮回(1)狗日的鬼子得给咱敬礼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一直在鲁南山区打游击的唐峻耀独立旅,奉何柱国军长转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九月二十七日就沿胶济路开进了青岛,协助已经先期进入青岛的青岛市代理市长李先良接管市区防务。

一九三九年二月,在淞沪会战和台儿庄会战中遭到重创的五十七军一一一师三三一旅随调到鲁苏山区进行游击战。一九四零年九月,五十七军军长缪徵流同日军代表谈判,商定了“互不侵犯,共同防共”的秘密协定。这件事引起了部队的分裂。一一一师一部在师长常恩多和三三三旅旅长万毅率领下,毅然宣布起义,参加八路军。唐峻耀率三三一旅官兵脱离五十七军,改称独立旅,单独活动坚持敌后抗战。

得到日本投降的消息后,唐峻耀便积极与散落各地的东北军联络,做好打回东北老家的准备。很快他就和在河南坚持抗战的骑兵第二军取得了联系,何柱国军长在电报中告诉他,骑兵第二军正奉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开赴山东济南,命令他尽快就近赶赴青岛,接管日军防务。

九月二十七日,唐峻耀率领他的独立旅到达青岛外围,惊讶地发现他面前横着一道四、五米宽深的壕沟,壕沟对面铁丝网密布,铁丝网后面的碉堡上还挂着膏药旗,旗下站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他的部队刚一靠近,碉堡上立即射出密集的枪弹。这是怎么回事?唐峻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卢招子在旁边疑惑地说:“莫非青岛的鬼子没有接到投降的命令?”

唐峻耀大怒:“兔崽子到现在还敢顽抗,老子叫你尝尝厉害。”命令部队“机枪步枪迫击炮给老子狠狠地打!”虽然唐峻耀的独立旅经过长期消耗,人员仅三千出头,但为抗战胜利很快就能重回家乡的信念所鼓舞,斗志异常高涨,得到命令后,子弹炮弹立刻飞蝗般地朝日军阵地倾泻过去。

日本人到底因为战败底气不足,双方对射一阵后,日军阵地先哑巴了。唐峻耀气恨难平,命令部队抵近射击,打得日军碉堡连连起火爆炸。日军沉不住气了,派出谈判代表请求停火。当日军谈判代表得知唐峻耀是前来受降的国军先头部队时,连称误会,说他们还以为是来抢占地盘的共产党游击队。既然是国军,能否请先派一位代表,随他进城面见已先期进城的国民政府代理市长李先良先生,因为正是这位李代市长命令他们维持市区治安。没有他的许可,不准共产党游击队及所有游兵散勇进入长达三十华里的半圆形防护壕以内。

唐峻耀审时度势一番后,接受了日军代表的提议。卢招子应声而出,愿意作为代表进城和李先良接洽,可是唐峻耀考虑到卢招子匪气太重,怕影响部队形象,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候唐峻耀想起了战死在长城上的内侄关安轩,伤心地叹了口气。查柳儿看出了姑父的心思,便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陪同卢营长前往。唐峻耀同意了,他警告对方说,必须保证我方代表的安全,少一根头发,青岛市里的日本人就都别想活着回日本了。

进城之前,查柳儿皱着眉头给卢招子好一通倒置,总算把他收拾得像模像样了,这才和他一起出发。胡子生涯和多年的单身汉生活使卢招子养成了不拘小节的习性。这些年查柳儿没少照顾他,可他还是改不了邋里邋遢的毛病,总是歪戴帽子斜扣扣子的,没一点儿军官样儿。

卢招子跨过壕沟,一路看见道路两旁的日本鬼子对他们立正行持枪礼,得意地对查柳儿笑道:“今天我才体会到什么叫胜利了,狗日的鬼子现在乖乖地给咱敬礼,妈拉个巴子,咱中国人也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查柳儿满脸严肃地走着,目不斜视地说:“注意形象,别让这些日本人小看了中国军人。”

他们刚刚走到市区,得到日军报告的李先良代市长已经迎了过来。他见了卢招子,特别是见了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查柳儿,顿时眉开眼笑,握住他们的手,说:“不用介绍了,我一看见二位的风采,便确定是国军正规军无疑,快带我去迎接你们大部队吧。你们这一来可是救了我这个代理市长的驾了,我盼你们真若大旱之望云霓也。”

卢招子悄悄对查柳儿说:“旅长派你来真有先见之明,你比那兵符还灵,人还得貌相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