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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师顽女洞室缘(3)

殷野王拇指一翘,赞道:“右使端的好计策,如此一来这两人必为我所用,当真比杀了他们好,不过你给他们吃的是什么?”

范遥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一名教众走进来躬身道:“禀右使、法王,故去弟兄的尸体都找到了,共有二十八具,二十二人死于九阴白骨爪下,六人死于掌下,现都停放在外。”

范遥道:“找到凶手踪迹没有?”

那人道:“左近十几里都找遍了,什么也没发现,也只有这一处庙,别无人家。”

范遥道:“好吧,咱们先为外面的弟兄送终。再把这破庙掘地三尺,看他们能地遁到哪去。”

庙外瞬间升起一堆大火,十几人盘坐火旁,把尸首放入火里,双手在胸前捧成火焰飞腾之状,齐声念诵明教经文: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段子羽在佛像中听得这经文,大是感触,品味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这两句,竟不禁流泪下来。

他自小遭灭家之祸,更过了十年难见天日的穴居生活,虽然锦衣玉食,但支撑他的不过是练武报仇的信念,生活的情趣从未领会得到,只觉苦多甜少。

那姑娘感到他的身子竟微微发抖,叹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我若不受伤。尚有一线生机,现今恐怕难逃大劫了。你怪我吗。”

段子羽伸手搂住她,两人本已贴在一起,这样贴得更紧了。

段子羽道:“我怎会怪你。人生到头难免一死。得与姑娘死在一处,我段子羽已是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那姑娘心中欢喜,幽幽道:“我们现在已是同命鸟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叫张宇真,你叫我真儿吧。”

段子羽道:“真儿,这名字好得很,是不是迦陵鸟的叫声。”

张宇真嗔道:“段哥,这当口你还有闲心说笑。”

心中倒觉甜蜜,迦陵鸟是佛教传说中的阿弥陀佛净土国中的鸟儿,所发清音使人一闻之下,立登果位,证成正觉。

据说此鸟儿乃是阿弥陀佛为广宣法音幻化而成的。

听得外面轰隆隆之声甚响,显是明教中人为已死弟兄超度亡魂后,在拆庙宇。

庙年久失修,拆起来省事多了,不多时,四壁已除。却无复壁之类的东西。

段子羽毅然打开机关,范遥、殷野王等人见佛像转动起来,都觉诧异,全身戒备。

段子羽抱着张宇真从佛像中跳下来,范遥等并不认识他,一见张宇真笑道:

“姑娘,你终于逃不掉了吧。快把东西交出来,说出背后主使人,还可放你一马。”

张宇真笑道:“东西你们不是拿回去了吗?还问我要什么。”

殷野王道:“胡说八道,几曾把东西还我们了。”

张宇真道:“前两天在宝鸡,我被你们一伙的人追到,他说我交出东西便不杀我,我打不过他,只好把东西给他了,谁知你们食言而肥,还是拼命追杀我。”

范遥和殷野王对望一眼,都感迷惑,见这姑娘态度极为诚恳,丝毫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范遥问道:

“那人是什么样子,叫什么?”

张宇真道:“那人高高瘦瘦的,和你年龄差不多,韦什么来的,还有个外号,是什么蝠,他说我如不交出东西,就要咬破我的喉咙,喝我的血,我一害怕,就给他了。”

范遥和殷野王疑窦顿生,张无忌归隐后,虽手谕杨逍继任教主,但杨逍年老德薄,威不服众,此日的明教虽还勉强聚在一起,但人心涣散,号令不严。

昔日盛况已一去不复返了。

韦一笑早就觊觎教主之位,若说他私藏起圣火令倒不无可能。

况且此次圣火令失窃实是疑点颇多,若无内奸,外人绝不会轻易得手。

这二人精明过了头。

哪知张宇真不过是拖延时间,戏耍他们,心中已有几分相信。

范遥瞥眼看到她狡黠的笑容,心中一凛,暗道:“这小怪人诡计多端,他的话不可全信,切莫着了她的道。那可是八十老娘倒绷婴儿手中了。”

纵身到佛像前向里一望,空空如也,却不知佛像底座下还有机关。

至于这二人身上倒不必搜,圣火令乃尺多长的牌子,放在身上一眼便可看出来。

殷野王道:“你先随我们回去,与韦一笑那厮对质,我们保证不伤害你的性命。”

张宇真道:“那可不成,那个韦一笑什么蝠的怪老头得到东西后,一定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和他对质,他硬赖没拿,你们自然相信他了。他转头又要咬我喉咙,喝我血了。”

殷野王沉吟道:“这倒也是,可这事总得弄个水落石出,范右使你看怎么办。”

范遥阴森森道:“这女娃巧言如簧,且不管他说的真假,捉回去再说。”伸手向张宇真抓来。

段子羽抗声道:“几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前辈高人,出手对付一个受了伤的女孩子不有失身份吗。”

范遥冷冷道:“我是捉拿窃贼。可不是比较武技,管什么身份不身份。”

他手刚递到张宇真肩头,段子羽蓦然一爪伸出,范遥手腕疾翻,反扣他脉门内关穴,段子羽左爪后发先至,疾如电闪般插向范遥面孔。

范遥一惊,托地后跃两尺,厉声道:“那些兄弟都是你杀的?”

段子羽道:“在下习武不精,倒让前辈见笑了。”

范遥又问道:“你是周芷若的徒弟。”

段子羽道:“我不认识此人。”

范遥心道:“你若是周芷若的弟子传人,我倒有几分忌讳。周芷若和张教主情深意重,现已成为夫妻了吧。

“伤了她的弟子须于张教主面上不好看。既然不是,就可痛下杀手了。”

当下不再多言,左手虎爪,右手鹰爪,一齐攻到,竟是要用爪力破段子羽的九阴白骨爪,攻势凌厉狠辣。

段子羽不敢硬接,身形一飘,化开一招。

范遥爪势不变,身形一进,爪风疾然,已扑脸面,段子羽又使出“横移三尺”的怪异身法,险而又险的避开破面之灾。

范遥“咦”了一声,道:“这小子有点鬼门道。”

左手变狮爪,右手变熊掌,一攻他右肩,一攻他腹部,一发即至,快捷无伦。

段子羽虽习练九阴真经有年,但九阴真经博大精深,他限于年岁阅历,理解有限,只练会了“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一类速成法门,内功虽有小成,但与范遥相比,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若论招式之变化,对敌之经验,直是初入塾的童生。

眼见这两招虽然勉强躲过,但后面即是张宇真,自己横竖不过多活一会儿,也免不了一死。

对这两招竟不闪避,右手直插范遥的顶门,意欲同归于尽。

范遥右手狮掌已堪堪按在他腹都,方要透力而入,却见五根手指已堪堪插向自己头顶,心中大骇,侧身飘闪出去。心里对这少年已不敢小觑。

要知与范遥这样的高手对敌,求胜固然不易,想拼个玉石俱焚也须有相当功底,不是寻常武林中人能做到的。

忽听身后一人惨叫,段子羽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教众见段子羽与范遥交手,以为有机可乘,径自上前提拿张宇真,不料张宇真腿虽断,手却活动自如,发出一枚细针,竟透脑门直入脑中,登时毙命。

张宇真叹道:“段哥,你又忘了我的话儿,你中掌后不能和人动手的。”

段子羽苦笑道:“真儿,动手是死,不动手又能活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忧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殷野王奇道:“咦,这小子几时入过我教?还是你父兄姐妹有在教的,快说出来,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张宇真不屑道:“你们魔教算什么东西,我段哥是南帝段皇爷的子孙,你们就是请他作教主还不配呢。”

范遥道:“段皇爷的子孙?胡吹大气,段家子孙会学这等阴毒下流的武功吗?”

张宇真撇撇嘴道:“你的武功就不下流吗,什么虎爪、鹰爪、熊掌,无一不是野兽伎俩,更是阴毒龌龊,等而下之。”

范遥气苦道:“小娃娃嘴皮子功夫练得不错。不过还是得跟我们回去。野王,我拾夺这小子,你把这女娃娃拿下。”

他知道野王自重身份,若非出言相命,他断不会出手对付双腿已断的女孩子。

他自己又何尝不如是,眼见段子羽胸口掌伤如烙印上的,但寻宝无奈,也只好出手。

殷野王举步上前,范遥已一掌击向段子羽左肩。

段子羽一爪反攻,范遥掌势倏转,从奇异的角度拍他肩颈间的大椎穴,这一招又疾又狠。

方位又刁,段子羽身子一旋,仍是一招抓去,他此时已全然是拼命招法,不求护己,惟求伤敌。

范遥哪肯与他对命,即使杀他也并不甚难,但圣火令之事委实重大无比,心下存了活擒的念头,是以左一掌,右一掌,刁钻古怪,滑溜非常。

十数掌后,已将段子羽引开张宇真身边。

殷野王缓缓一掌向张宇真拍去,掌势颇缓,相距既近,倒也颇为忌惮她那手银针暗器。

庙中轰然一声,大家都感诧异,停手观看,一尊护法金刚无故碎裂,从中呼地飞出一人来。

但见那人疾飞至范遥身边,双掌撞出,范遥本能地举掌相迎,呼地一声,范遥竟被震退两步。

那人借力飞起不落,身子一折,苍鹰怒攫般扑向殷野王,殷野王不敢怠慢,全力击出一掌,只感对方掌力深厚,噔噔噔被震退三步。

那人身子也被震飞出去,段子羽忙起身把他接住,又惊又喜道:

“九叔,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那人一出手震退天下两大高手,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五内沸然,半晌才喘息道:

“少爷,我的命本就是为你而活,你若死了,我就是长命百岁又有何意义。”

范遥和殷野王这才看清,此人年岁和自己仿佛。

一头长发乱草似的,显是常年没梳理过,遮得面孔半隐半现,一身青衣秽迹斑斑,膝下旷然,竟也是没脚的。

殷野王和范遥都是心中气苦,没想到今日遇到三位老病伤残的,出师无名,胜之不武,换之平日,必掉头而去,不屑与战,可今日却又必战不可。

张宇真娇笑道:“您就是九叔吧,您老人家救孤抚孤,忠心为主的英风侠烈,真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古时的程婴也比不过您。

“真儿行动不便,不能给您老人家叩头了。”

欧阳九坐在地上,他本对这小姑娘恨之入骨,恨她给小主人惹来天大祸端。

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家语气恭谨,大赞他抚孤义烈,正搔着他的痒处,心中大是受用,面色霁和,却也只“嗯”了一声,余恨未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