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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真是奇怪

自从新帝登基以来, 唐婉已经好几次尝试进宫, 找各种借口, 贤贵妃当上太后之后,在后宫摆宴了一次,她当时想去, 但是没在邀请的行列里面。

试图跟着旁人,也失败了,还被嘲笑父亲一个言官,要权力没权力, 要甚么也没甚么,不在太后拉拢的范围内, 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吗?

她尝试跟着父亲进宫,也失败了, 父亲还是有些古板, 知道她进宫是去找小皇帝,坚决不让她找, 说是小皇帝自身难保,怎么保他?

他决定和先帝剩下的人联手抗衡摄政王和丞相, 成为朝廷的三鼎足立。

没用的,上辈子他就是如此,然后惹的全家遭殃,她不得已嫁给二皇子,本来是想救家里,结果家里一败, 二皇子拿她当下人,动辄打骂,后来索性直接掐死了。

她死后不甘心,魂魄飘在四周,每日恨不得咬死他,后来眼睁睁看着他落败,丞相和摄政王也没了,只有小皇帝胜出,并且将大昌推向一个顶峰,万国朝拜。

只有他可以救唐家。

可是这些事她又不能告诉父亲,父亲也信不过她一个女娃娃说的话。

怎么办?

她抓着衣裳,眼泪掉了下来。

难道只能走上辈子的路了吗?

唐婉咬了咬牙,如果还不行的话,她就去找二皇子和他母妃,借助二皇子的力量再进宫一次。

但是二皇子曾经数次逼问她对他什么感觉,唐家什么时候答应求亲?

她推迟找借口多了,他那边起了怀疑,已经好几天没理她,现在上门的话,搞不好必须答应求亲了。

再次嫁给那个暴徒吗?

她不愿意,她对他只有仇恨,只想报仇!

“小姐小姐,快去梳洗梳洗!”门突然被人打开,香儿急匆匆进来,“那位过来了!”

那位是谁,她心知肚明,脸色苍白了一下,“又要订亲的?”

“哎?”香儿有些疑惑,“没这么说啊,只说了同游,等等!”

她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不是那位,是当今……”

指了指天。

唐婉看明白了,登时站了起来,慌张道,“快,给我梳妆打扮!”

古扉并没有老实等着,下了马车,与元吉一道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看往来小贩摊上的东西。

以前和花溪一道出来逛过,因着只有一个下午,和一个白天,加上还有正事要办,时间很紧,都来不及多逛逛,目光都在吃喝上,和买糖果上。

今儿带的人多,无需他自己买,一会儿打发一个去买糕点,一会儿又打发一个人去打听哪家吃的多。

他自个儿悠闲悠闲逛着,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裳,脖间戴了块玉,玉里有声音传来。

【你小心点,这里的红砖铺的不整齐,我没办法听到太远的声音,万一有人害你……】

古扉手里正拿了一张面具,狐狸样的,“好看吗?”

【……】

不说话就是生气的意思,古扉重视了些,解释道,“放心吧,藩王们还没进京,现在有能力刺杀我的人只有二皇兄,我要是出事,去找他就得了。”

现在朝廷的势力基本上分为两波人,一波丞相,一波摄政王,这两波人都要保护他,剩下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我出宫丞相和摄政王肯定早就知道了,现在八成派人保护我呢,最不想我死的人是他们,我一死,他们就找不到人选做傀儡皇帝了。”

当初为什么选了他,还不是因为没有其他人选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大业,绝对会把他护的好好的。

至少在成年之前,他的小命没有危险。

【你心里有数就好。】

“所以好看吗?”又晃了晃那张狐狸面具给玉看。

玉露在外面,器灵就是能看到的,不过不太想搭理他。

古扉换了个面具继续看,“这个好看吗?”

器灵不理。

古扉自个儿欣赏,一手拿了一个,两个都要了。

“突然有些好奇,你的视线范围是多大?只能看到正面的吗?”

【玉露在外面的地方我都能瞧见。】

“那就是无死角喽?啧啧。”摸着下巴琢磨,“你说我要是把玉挂在头顶,岂不是有了一个无死角的侍卫?”

【如果你不嫌丑的话,我无所谓。】

古扉想了想头顶挂着玉的模样,放弃了。

这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还有点怪,像个傻子。

一人一器灵在摊位前絮叨了半天,身后唐府才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少女急匆匆跑了过来。

古扉瞧见了,远远朝她挥挥手。

相处的时间久了,已经没一开始那么讨厌唐婉,或许是他心态放开了,毕竟认识的人里面就唐婉一个女子,以后要求她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脾气收敛一些。

唐婉也瞧见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出唐府,朝古扉走去。

待看清古扉一身简单的装扮,脸上偷偷的红了红,余光还不忘瞪香儿一下。

香儿非要让她穿正式一些,好看一些,大冬天叫她露出脖间大片的肌肤,给她冻的。

外面可真冷啊,但是想想也许可以吸引那人的目光,所以就算冷,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古扉把两个面具里的其中一个给她,随口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啊?”唐婉拿着面具,愣了一下,“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的话,”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为什么穿的这么正式?”

记得这身衣裳她只有每年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才会穿。

头上戴着繁琐的装饰,插满了簪子,像个开屏的孔雀似的,五颜六色。

唐婉脸更红了,“您是君,见您当然要穿正式一些。”

勉强给自己找了个还算可以的借口。

“这样啊。”古扉也没怀疑,只道,“走吧。”

唐婉跟上,“去哪?”

古扉回头,嫣然一笑,“去玩啊。”

其实是有事需要唐婉帮忙,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毕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还是女孩子更了解女孩子。

古扉先带她换了一身简单点的衣裳,换下来的那些让人送回唐府,之后便开始带着她买买买。

先买头饰,唐婉喜欢玉的,其它古扉都买了,就玉没买,因为在空间里,会被吞掉。

他让唐婉选金的和银的,左右内务府资金充足,不差钱。

父皇很有钱,除了当皇帝的体己钱,还另外置办了铺子和酒楼,客栈,没当皇帝之前就很有钱,当了皇帝之后更有钱。

古扉登基,父皇的钱都由他继承,这些东西太大,管办这些的人不敢私吞,万一被他查出来,小命不保,毕竟先帝登基时有那么多钱进账,他一登基,没这么多,肯定要起疑的。

虽说没权也没人,但是有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毕竟有钱能做许多事,比如不差钱的把唐婉看中的都买下来,一半让唐婉的丫鬟拿着,一半自己收着,是给花溪的。

唐婉眼光还不错,跟花溪一样,偏成熟,如果让他自己选的话,他肯定选光秃秃那个,唐婉选的色彩适中,模样好看,不过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因为都是唐婉选的,不是他选的,他也想为花溪选一个。

“你看这个小鸟的怎么样?”古扉看中了一款带动物花样的。

“公子,那个是孔雀。”唐婉语气很是无奈。

“不都一样的吗?”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区别,“那这个虫子的怎么样?”

唐婉扶额,“那个是蝴蝶。”

“蝴蝶不就是虫子吗?”古扉叉腰,“真麻烦。”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别的。

记得很久之前,花溪绣了两个荷包,说是给他和自己一人一个,让他先选。

他看了半天问,“你怎么不绣好看点的东西,绣个鸟和虫做甚?”

花溪把他拽过来,压在自己膝盖上,上手就打,他屁股上挨了好几下。

花溪打完问他是什么?他还说鸟和虫,把花溪气的,一个都没给他。

最后他好说歹说,才把花溪哄好,给了他那只虫的。

花溪绣工实在太差,蝴蝶被她绣成了虫,孔雀勉强能看出鸟样罢了。

花溪辩解说,蝴蝶本身就是虫变的,孔雀以前真的是鸟。

记错了,孔雀应该是鸡来着。

“两个都要了吧。”既然花溪绣了蝴蝶和孔雀,那应该是她喜欢这两个动物的意思。

古扉让人把簪子包好,随手塞进袖子里,其实是空间里,被器灵收了进去。

大概是他好几次选的都没有给自己,唐婉频繁往他身上打量,古扉只当没看见,又去买衣裳。

唐婉选款式,他告诉店家身高体型,特意选了大些的,如此穿得舒服。

花溪好像也特别喜欢穿宽松的衣裳,而且有囤货的癖好,所以基本上有看得顺眼的,都要了下来。

说起来花溪在空间里也有小金库,金子银子一小箱,上次出宫扫货,也没花完,还留下小半箱。

古扉瞧着箱子大,把空余的那些填上,现在又是满满一箱子,有钱的感觉真好。

上次出宫花溪买了好些衣柜还有衣裳,但是她长大了,衣裳又穿不上了,全部都要新买。

古扉一共挑了十几身,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最多的还是浅色的,因为他知道花溪喜欢浅色,像她的性格一样,淡淡的。

唐婉如果有喜欢的,他也会顺势付下钱,不然好像不太好。

花溪经常告诉他,男孩子要多多照顾女孩子,帮女孩子付钱,女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什么,依着女孩子,尤其是前段时间,她没有受伤的时候,几乎每天念叨。

念叨的古扉都会背下来了,其实他不以为然,不过被灌输的多了,多少还是会在意一下。

况且也花不了多少钱,现在的他有钱任性,无所谓。

古扉在前面走着,男孩子粗心,逛了几圈也没瞧见中意的,倒是跟在他后头的唐婉,总能从大批衣裳里挑出好看的。

“那个拿下来看看。”唐婉又瞧见了一套。

她小小的个头穿梭在大人的衣裳里,显得格外吃力,不过还是尽心尽力的给古扉选。

进店之前古扉说过,人如淡菊,清如竹,要干净清爽的,十五六岁年纪左右。

这明显不是说她,古扉在给别的女孩子买衣裳。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但是想想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孩子,比古扉大七岁呢,最多只能是姐姐吧?

她倒是知道古扉时常念叨一个叫花溪的宫女,应该是给她买的。

年龄相差这么大,身份也悬殊,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有什么关系呢?自然点,不要在意,还显得她这个人大气。

唐婉正了正脸色,道,“这个挺好看的,有再大一点的吗?不是给我穿的,是给十五六岁的姑娘。”

掌柜的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兄妹吗?给姐姐买衣裳?”

唐婉没说话,回头瞧了一眼古扉,希望他说,古扉笑着点头,“被掌柜的说中了,我们是兄妹,给姐姐买衣裳。”

他真这么说,唐婉又有些失望,但是细想一下古扉如今才九岁,她内里的灵魂十八,加上在这里待的两三年,已经二十一了,成年人要求一个小孩子那么快开窍不太可能。

现在对他来讲只有亲情吧?

慢慢来,不着急,迟早能把他暖热。

“掌柜的,按照这个尺码。”古扉将详细的告诉他。

每进一家新店,就要出示一下尺码,古扉已经熟记于心,无需看来时裁的软布,直接提笔写了下来。

在这家店一共挑了三套衣裳,自觉差不多了,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个酒楼吃饭,不知不觉逛到中午,正好吃饭的时间。

菜选的自己的口味,偏甜,怕唐婉吃不习惯,所以让她自己点几个菜,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就跟着他吃偏甜的吧。

点了一桌子的菜,唐婉都没怎么动,她心里压着事,没什么胃口,加上饭菜确实不合她的口味,所以静静坐着,等古扉吃完。

眼看着他吃好拿了条热毛巾擦手,她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古扉打断她。

“隔墙有耳,有什么回客栈说。”他临时住在客栈。

客栈是先帝的遗产,被他继承了,就是他的,里面的人是不是他的就不知道了。

古扉带着唐婉到了二楼的雅座,让她先在外头等一等,过了一会儿才开门,唐婉进来,一眼瞧见床上的人。

是个姑娘,皮肤白的似玉一般,五官精致立体,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像是雪山上的莲,美的惊心动魄。

她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有人进来也没有醒,依旧那么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微微垂下。

可以想象这样的人睁开眼,该有多美。

“她是……”她好奇问。

“她就是花溪。”

唐婉点头。

他经常提起花溪,基本上属于三句话要带一句的那种,方才逛街也是一会儿提一嘴。

什么以前花溪带我来街上,我们一起看花灯,杂耍,这个汤以前我跟花溪也一起喝过。

花溪给我买过糖人,我这套衣裳就是花溪买的,我跟花溪打赌,花溪输了等等。

说了一大串,提的次数太多,难免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原来她就是花溪。

花溪花溪,她的人和名字很配,都一样美。

唐婉由衷觉得自愧不如,前世她一直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现在和她一比,只觉得羞愧难当,配不上,她才是京城第一美人才对。

“她怎么了?”从俩人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很明显有问题。

“她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后来虽然人没事了,但是一直没醒,可能还会继续躺下去,三年,五年,一辈子。”

古扉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会吓到人一样,“母妃走了,外公走了,嬷嬷也走了,她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过……”

他让到一边,“男女授受不亲,其它我可以做,只有沐浴更衣换衣裳不行,所以……”

唐婉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不笨,已经明白了,“你想让我帮她沐浴更衣?”

古扉一双眼亮了亮,“可以吗?”

唐婉语气有些无奈,“花你的,吃你的,花完吃完你才说,我哪好意思拒绝?”

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

宫里没有宫女吗?有啊,为什么不让宫女来,因为这个人对古扉来说太重要了,他不放心任何人,唯独交给了她,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事一定要办好。

“不过我还小,弄不动这么大的人,我最多用热水擦一擦,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古扉已经说了,也许会躺三年,五年,一辈子,也就是说,是长期的活,他会一直找来,如此还怕没机会培养感情吗?

“好。”古扉指了指床里,“衣裳在那里,热水和火盆我会送进去,还有什么需要你喊我一声。”

“嗯。”

古扉出去了,吩咐人端火盆过来,搁在门口,他自己弄进去,然后热水,两个火盆屋里热的很快,没多久器灵告诉他,里头已经开始了。

他特意选的二楼,整个二楼都被木头架了起来,所以里头的动静,器灵都能听到,古扉还让它帮着探一探客栈。

如果所料不错这家客栈应该没那么简单,它是一家专门收集情报的,一进来时器灵就提醒过,底下有很多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而且这些脚步声时不时停留在旁人的门前偷听。

他们在打探消息,先帝死后,这家客栈由他继承,换了新主子,他们依旧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按部就班将消息以原来的方式传递进宫里,夹在每日的账本里,古扉查账的时候看到的。

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什么人进了京城,最近有什么动向,民间又有什么消息了,都会记录在里头。

这些不是核心的人,只是专门盯着京城罢了,还有那种专门监察百官的,被摄政王拢在手里,这权力才大,可惜摄政王不会放手的。

监察京城的也成,反正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不过暂时还不能联系他们,要等以后,他有那么一点点说话权的时候,现在暴露他们,无异于折自己一臂,没有必要。

他把地点选在这里,只是想确定一下,收集情报的人是不是藏身这里?

总不能每日收人家的消息,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吧?

古扉半靠在柱子上,听器灵一一汇报情况,元吉带着人在附近转悠,时刻盯着四周,他的四面都有人,为了保护他,也为了监视他。

连侍卫都是别人的人,他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悲哀。

大概因为人多势众,且目的不明,底下开始躁动起来,似乎做好了如果来查,立马拼命的准备。

古扉当然不会查他们,只是盯着他们别去屋里打扰唐婉和花溪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门才终于打开,唐婉一脸疲惫的走出来,第一眼瞧见的是古扉,半靠在柱子上,闭着眼,肌如凝脂,面如白玉,偏五官长得也精致,浑身上下毫无瑕疵。

今后若是长大了,不知道要勾去多少女子的魂。

她是见过他长大的模样,真不是一句公子如玉能概括得了的,俊美不似凡人,谪仙似的。

古扉听到动静,睁开眼问,“好了吗?”

“嗯。”唐婉擦了擦汗。

给一个成年人擦身子,穿衣裳,险些没累死她,但是这些古扉好像都没有看到,直奔屋里而去,进去后还将门带上,叫屋里只余下她和古扉。

古扉坐在床边,上下打量换好衣裳的花溪,给花溪挑的是白色的衣裳,宽松的,料子也舒服,穿起来应该不难受,是她喜欢的,也极衬她的肤色,显得面色更红润了。

古扉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头也不回递给唐婉,“擦擦吧。”

每次给花溪按摩,他都会流汗,他比唐婉大两岁尚且如此,唐婉只会更累。

他其实知道,只是方才着急花溪罢了。

花溪还睡着,睡美人似的。

睡美人的故事花溪跟他讲过,有时候真想当个王子,一口气把她亲醒算了。

前提是能亲醒,很明显睡美人的故事是瞎编的。

“方才在酒楼时,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器灵观察过,四周没有闲杂人等,可以放心说。

唐婉扑腾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求求您救救我父亲。”

古扉其实早就猜到她说的会是这件事。

“其实你父亲想活下来并不难,难的是他肯不肯配合。”

唐婉连忙保证,“我父亲一定会配合的,您说,什么办法?”

“很简单,他们要什么给什么,他们说什么依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古扉给花溪扶了扶微微插歪的簪子,继续道,“把这句话原样告诉你父亲,还有……”

最重要的一点,“今天的事不要透漏出去,你也没有见过花溪。”

唐婉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自觉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古扉送客了,“你回去吧,记得把门关上,谢谢。”

唐婉勾了头,俯了俯身子,之后才起身朝外走,一步三回头,去看床上和床边坐的人。

花溪对他来说是不是过于重要了?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温柔似水,一点不像对她时那般随意,和深藏的冷意。

她只希望是亲情,不是别的,如此她才有机会。

唐婉深吸一口气,抬脚跨出门槛,顺便将门带上,里头的人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忍不住有些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才九岁。

说起来同样都是九岁,为什么她比古扉小了那么多?古扉看起来不像九岁的孩子,更像十一二岁的模样。

【她走了。】

古扉点头,“我知道。”

【不送送她?】

“又不是小孩子了,送什么?”古扉在给花溪擦头发,头发还是半湿的状态。

【你这样注定孤老终生。】

“我也没指望找人凑合。”

顺势往上摸了摸,挽起发髻的地方也是半湿的,索性将簪子取下来,摊开给花溪晾凉头发。

【你不是喜欢刚刚那个小姑娘吗?】

???

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好奇怪啊,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唐婉了?

【你给她买发簪,买衣裳,还带她吃吃喝喝。】

古扉眼神更奇怪了,“请人帮忙不给好处人家肯吗?毕竟人家也是大小姐,第一次做这活,不对她好一点,她还以为我刻意为难她呢。”

让一个人去伺候另一个人,确实有点怪怪的,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先讨好一番,接下来会顺利许多。

果然,唐婉一口答应了。

【真没意思?】

“自然。”古扉很肯定,他只是身边没有女孩子而已,宫里的人又都是别人的,不放心,只能来找唐婉。

但凡有个认识的,他都会选择别人,也提前跟唐婉说好了,唐婉都晓得,没毛病。

【那最好不过了,她可是万人迷女主,文里十个有名有姓的,九个喜欢她,跟她在一起,你就每天吃干醋吧。】

古扉突然放下手里的活,举起宝玉蹙眉问,“万人迷女主是什么?”

器灵沉默了,这事让它细谈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突然想这么说,但是为什么这么说,它也不太清楚。

“器灵。”古扉语气严肃,“早上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

早上谈起摄政王的事,摄政王不住在宫里,宫外的事它怎么知道?

而且那种事多隐秘,不可能透露给别人。

那么问题来了,它是怎么知道的?

器灵似乎也发现了,【我好像确实知道的有点多。】

真是奇怪了,明明才诞生了一年多而已,难道是谁与它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