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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代价

几人这才发现楚宁所受的伤。

言人连忙去将温偃从地上扶了起来,而一旁的白老看着昏迷在地的楚宁,却未动弹,只是抬手扣了扣耳朵,淡淡的道:“这小子还真硬气,罢了,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也算不得是件坏事。”

言人和温偃都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偃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站稳之后,脑袋还无比的昏沉,却还连忙示意言人去将楚宁扶起来。

宋延君却比她快了一步,阿一得到了他的示意,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直接便将楚宁扛在了肩上,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有一瞬间,温偃甚至惊讶的觉得自己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宋延君也走了过来,看着白老淡道:“他若就这么死了,我岂不是亏了。”

他顿了顿,末了浅浅的眯起了眼睛,嘴角扯上了一抹让人浑身发凉的诡异笑容:“好久不见,师兄。”

他虽唤了声师兄,可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白老并没有被他吓唬到,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暗自嘟囔道:“臭小子,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让人这么不舒服。”

宋延君装作没有听到般未加理会,转而看向了温偃,轻轻的挑起了细长的眉:“没想到他要我救的人竟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温偃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披在身上的斗篷,她嘴唇上的乌紫已经褪了下去,站在山顶上只感觉浑身凉的厉害,她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脑中只觉得一片混乱。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好像忽然处在了一片巨大的未知里,如同深渊一般将她狠狠的拖向了黑暗里。

温偃的双腿无力,她徐徐抬起手,良久,她抬起手来,哑着嗓子道:“谁能来告诉我,我昏迷的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了一般,温偃的双眼乌青,瞳孔里血丝遍布,身子藏在小小的斗篷里,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昏倒一般。

言人没有说话,他向来是个敏于行,讷于言的人,此事说起来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一时之间,他只觉的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好好的将这来龙去脉的说清楚。

言人的脸憋的通红,一旁的白老百般无聊的伸手挠着胸膛,不耐开口道:“行了,快点进去说话吧,这外头要冻死个人了。再说,那小子身受重伤,再不救,一会儿人都凉了。”

说着,白老便转身朝山洞里面走去。

温偃无奈,可人命关天,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山洞外面瞧着不大,可里面却是宽敞的很,床铺药架一应俱全,便是一间屋子的模样,洞中设有暖炉,一进去,温偃便感觉温暖的空气霎时间便包裹住了全身。

楚宁躺在床上,上身*着,已被包扎上了纱布,地上是三枚带血的蝴蝶镖,那小童满手是血,正面无表情的在一边处理着。

这下白老倒有些意外了,走到宋延君旁边问道:“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倒不像是你养的蛰人,难道你这小子还给我收了一个师侄?”

宋延君看也不看他,却还是给面子的回答了一句:“打杂的而已。”

说完,宋延君也不管白老意外的眼神,从腰间拿出了一粒药,走到楚宁床边便给他喂了下去。

白老在原地白了他一眼,力大无穷又会医术,说是个打杂的,鬼才会信。

宋延君不知道给楚宁喂了什么,只见那药才入口不一会儿,楚宁便轻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楚宁连着几天便都没有睡过什么觉,满身伤痕,疲惫不堪,此番失了些血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然这点小伤在宋延君和白老二人看来,却是不值一提的。

楚宁咳嗽了几声,一睁开眼睛便下意识的在屋子里来回搜索着温偃的身影,却见温偃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一脸担忧的模样的看着自己,这才放下了心。

温偃皱着眉,见楚宁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心中的石头才落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温偃大体也能猜出来,他会变成这个模样,与自己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温偃最是讨厌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自己一人被蒙在了鼓里。

她的脑袋还有些发晕,见楚宁情况也稳定了下来,便再次出声问道:“这下可以和我说清楚了吗?我昏迷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说罢,她又看向了白老,问道:“还有这位老先生是?”

言人依然没有说话,似在斟酌,温偃本就合白老的眼缘,一见她问到自己,他也不卖什么关子,直接懒懒散散的回答道:“叫我白老就成了,你中了剧毒,那小子带你来我这儿的时候就没个人样儿了,之前的情况我是不知道,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体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吧?皇后娘娘。”

最后这‘皇后娘娘’四个字说的极为调侃,白老大大咧咧的摊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伸向胸膛里挠来挠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偃。

温偃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心里的确是已经猜到了,可她依然想要确认一下,不论是楚宁满身的伤痕,还是他容貌尽毁的现状,温偃的心底总是抗拒着去承认这一切是因为她自己。

温偃皱着眉,脸色极为难看,她转过头,看向言人。

后者恭谨的站在一旁,低着头,表情木讷,察觉到了温偃的视线,她浑身一震,挣扎似得拧着眉毛,半响,他终于承受不住温偃带着谴责的目光,开口道:“您身上的毒,皇上没办法,楚宁便带着大批的人闯入了深宫,将您强掳了出来,您的性命要紧,楚宁有办法救您,言人便根据自己的判断协助了他,言人有罪,请主子责罚。”

说完,言人便单膝跪在了地上,头埋得极低,温偃的心头一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楚宁。

楚宁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目光安静轻柔,模样狼狈至极,可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模样。他半睁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温偃,沙哑的开口道:“幸好,你没有死。”

温偃的心头一震,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心中有无数个情绪复杂的萦绕着,绕进了云烟深处。

宋延君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在看着一出有趣的戏码,有些慵懒的靠在了一旁。

只听白老忽然怪异的笑了两声道:“找到我的时候你这毒我已经解不了了,你以为宋延君为何愿意给你解毒?这代价便是那小子给了宋延君他那条命,成为宋延君用来喂毒的蛰人。”

白老的这句话是对温偃说的,可目光却是在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楚宁。

这话一说完,除了宋延君以外的整间屋子里的人全都齐齐的看向了白老。

楚宁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会知道?此事我并未和你提起过。”

白老冷哼了一声,用眼角瞥了一眼宋延君道:“用脚都能想的到,这小子要是什么时候能毫无目的的给人治病,师傅他老人家怕是都能惊的从地里爬起来。”

宋延君对此不可置否。

“蜇人……是什么?”温偃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的双眼通红,里面血丝遍布。

宋延君没有回答的意思,尽管白老对楚宁没什么好感,此时脸上却也不禁挂上了些不忍之色。

“便是用来喂毒和试毒的试验品,是死是活全看命,不过最后就算活下来了,也没有什么人样了,和死差不多。”

白老淡淡的说。

温偃微微低着头,眉眼漫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她似是极为冷静,又似是已痛苦到极致。

半响,她抬起头,只见那眉眼哀戚,没有丝毫的神采,她隐在斗篷里的一只手一直在颤抖着,然后她推开身边的言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楚宁的床边。

宋延君依然笑着,末了直起身子,负着手,缓步的往外走去。

正当白老疑惑之际,温偃却开口了。

“能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那声音暗哑,似极是哀戚,平日里沉着深静的双眸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哀。

白老纵使再不识趣,也会看场合,他耸了耸肩,便一把拽起还在地上跪着的言人走了出去。

楚宁有些意外,两个人的脸苍白至极,心里各有所思,却都是一样的思绪混乱。

屋子里变得无比寂静,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温偃红着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轻道:“你又何必?”

楚宁听罢却是轻笑了一声,末了他艰难的抬起手来,轻轻的覆在了温偃冰凉的手背上。

温偃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可她到底是没有将那还粘着血迹的手甩开。

“阿偃,我向来知道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却不想听,你便也不要再说了。如今你在此安安静静的陪我待一会儿,我便觉得足够。”

楚宁的声音浅的几乎听不见,可那一字一句却如同针芒一般扎在了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