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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死了温柔

我惊惶地瘫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现在林城的境况。

一通让人手足无措的求救来话,让人心里越想越慌乱。

重新抄起电话,我想要报警,却又转念想到林城的话,诚如他所说,警察找人不可能不动声息,犯人如今囚禁了他,难保不会因为什么风吹草动而立刻下杀手。

可我不是什么美式英雄主义电影的主角,我何德何能救人?

我无力地站起身走进厨房,打开煤气灶,半晌听着那嗞嗞的起锅声如幻觉一般,就像刚才电话里头林城的抽气声。

救救我,陆舟,救救我……

林城他现在被关在哪里?他说那人恨极了他,不要钱,只是要折磨死他,现在的他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惨况?

我心里压抑得厉害,快喘不过气来,匆忙关上煤气跑出客厅,抄了手机找回刚才林城的号码返拨回去,关机。我怔了一下,却不死心,再回拨,还是关机,连续三四次如此。

他是为了节电关机,还是……手机被对方发现了?

希望前者,他不是说还会给我电话吗?

我在厅里来回地踱步给自己做心理安慰,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心神不宁地按开手机通话记录。

高中毕业后,我直接出国,高中同学彻底断了联系,几个月前恰巧联系上班长,他还和我商量要为了我召集老同学开个聚会。

犯人就在高中同学之中,他或者她因为温柔的死而恨林城。温柔……她十年前就死了,为什么十年前的事现在又翻出来?

我想起十年前认识的林城,我俩曾形影不离亲如兄弟,高中三年交好。林城家境不好,但人却懂事,长得也是讨喜,我记忆中的林城虽非成绩拔尖,却是个踏实沉稳能成事的人。

林城跟温柔是高二开始在一起的,这种班里谁跟谁是一对儿的事,大伙儿心里清楚,口上不提,最多偶尔耍耍嘴皮互相玩笑几句。

林城当时高考志愿是省医学院,温柔为了和他一起上大学还商量过和他填一个志愿,却不料高三下学期,温柔忽然自杀了。

听说,她在家里浴室上吊,送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没气了。班里一个跟温柔要好的女生说,温柔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自杀,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她父母事后才发现。

这件事在学校闹得很轰动,家长哭哭嚷嚷捧着温柔遗照跑到学校来,指着林城要说法,还动手打人,闹到报警都没有了结。林城在学校里一夜之间成了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林城跟我说过那不是他做的,但跟我说有啥用?别人不信他。我除了宽慰,别无办法。

林城在这种境况下撑了两个月,撑来了校方的劝退信,只能放弃高考而退学。

那一年班里就我跟他二人没参加高考,我顺从家里安排出了国,一去六年,听说他跟家里一个亲戚去了外省,我俩从此断了联系,直到今天这通电话。

回忆到此,我得先找到一份以前同学的联系表。我从通讯录找到不久前联系上的班长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声音很是意外,问道:“陆舟?怎么忽然给我电话了?”

我忙拿熟络语气跟他寒暄:“回来都半年了你也不约我叙叙旧……”

“你这会儿给我电话,难道想咱俩今晚就顶着风雨去喝酒?”

我切入正题:“你不是说约老同学跟我聚聚呢,都啥时候的事了?你贵人事多给忘了吧?”

班长嘿地笑了,捻了捻鼻子说:“你也来得巧啊,过几天刚好有俩人生日,咱商量叙叙旧,顺给他们庆祝庆祝,等副班那边定好场地就通知大家,到时候你可别不来啊。”

“一定来。”我笑着应道—其实若不是林城那通来电,我肯定不会去,我本就不喜欢这种借着叙旧比较彼此境况的聚会。

“那就好,那就好。”班长朗声笑开。

“噢对了……”我顿了顿,心里盘算着套套他的话,“林城会来吗?”

“林城?”那尾音往上飘起,一副不可思议的腔调,“他那人还来……”说着话头却忽地滞住,半晌,班长才假惺惺地笑了两声,说:“对啊,你往时跟林城不错啊。不过你也晓得那事……他连毕业照也没一起照过呢,以前聚会他也没来过。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没,你也说我以前跟他走得近,虽然他……那也是老同学,这么些年没见总想问一下近况。”我拿情谊来搪塞,说者显得自然,听者也觉得你踏实念旧。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跟他不怎么联系。要不你问问肖子清?去年还听说林城在他公司做过仓管。”

“那我得空问问吧。”我使劲想肖子清到底是谁,却是无果,“要不你顺带把同学通信录给我一份?断了这么久联系,我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了。”

班长爽快应道:“好,我待会儿发到你邮箱里!”

又说了好一会儿腻人的客套话,我越说越觉得胸闷难受,借口说要洗澡,挂线后便打开邮箱去收件。我不确定林城能熬多久,需要尽可能快地进行排查,心里多少有点焦躁。

我傻子一样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等邮件,一边在心里把高中同学的脸孔在脑海里走马观灯地过一遍。这人该是跟温柔要好或者特别在乎温柔的人吧。十年前的同班同学,有谁因为温柔的死而恨透了林城?

正这么想着,新邮件到达的提示音忽然响起,我心里一炸,忙点开邮件附件,上面是全班三十六人的联系方式和名字。

温柔那时在班里最漂亮,成绩跟脾气都好,班里喜欢过她的男生真不少,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能因为温柔的死而起杀心并蛰伏十年才出来报复,这恨意得有多深?一想到自己曾跟这么一个人同窗三年,还曾经一起说过话、开过玩笑,我不禁遍体生寒。

我从通讯录里找到肖子清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起,语气满是对陌生号码的不耐:“你哪位?打错了吧?”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慌张解释:“你是肖子清吗?我是陆舟,高中同班那个陆舟,记得我吗?”

“陆舟?”电话那头静默了好半晌,似是想起来了,诧异道,“奇怪,你怎么给我来电话了?”

“是这样,我刚跟班长联系说过几天老同学聚会,商量找林城来。班长没他联系方式,说你跟他还有点往来,就让我来问问,让我去邀邀他……”

我话还没收尾,肖子清忽然扯开声嚷道:“他三个月前借了我三万块,到现在没还!我还急着找他呢!”

我愣了一下,不晓得接啥话好,那边却活像点了引线的火药桶砰然炸开:“那家伙之前跟我说欠了人钱,被人催得急,让我先借他垫着,过两个月一有钱就马上还我,妈的现在我连他影子都找不到!我就不该信这种渣滓说的话,以前都干得出那种事还能是好人吗……”

肖子清骂了好半晌,才似觉着自己失态,赶忙停住,半晌,磕巴着补了句:“总之,我也想找到他……”

我问:“你跟他不是一个公司的吗?”

肖子清嗤之以鼻:“以前是,但他辞职好一阵子了。听说在哪个建材公司人事部干了几个月,试用期没过就给扫地出门了,他这种人肯定干了些手脚不干净的事吧。”

我不敢帮林城辩解,也没有跟肖子清一样极尽其能地埋汰林城,一时间不知道接他啥话是好。

肖子清也晓得这么说下去只是彼此没趣,便顺水推舟道:“如果你找到了那小子,帮我催催那钱,三万块钱也不少。”

我轻声客套了句“好,麻烦你了”,那边不痛不痒地回了句“不客气”,草草挂线。

我拿着手机,在电脑前愣想一阵,爬上床躺着,开始回溯林城的那一通来电。

林城会不会只是欠钱被人记仇,并不是他说的同学因情复仇?

但是,如果对方只是为钱绑架,肯定会通知家属要赎金啊!

这事情就像是个球,没棱没角,我拿在手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突破口。

我就这么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半醒半寐,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