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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欲加之罪4

傍晚,夏镜花吩咐阿西去打听那个在堤坝边遇到的司工主薄宋衣桧的资料,经过调查得知此人竟然是建安七年的探花郎,曾在工部任职,但后来因为得罪了京中权贵,便被贬斥下发到了岭南,从原本的从五品直降到如今的从九口的司工主薄。

“什么权贵,这样厉害,这贬斥下来从京官到了地方,官阶可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夏镜花边喝花边询问。

“听闻是得罪了史部当时的奉直郎。”

“这奉直郎从六品,又是个散文官,怎么就能把他一个探花从四品的官给推下台了。”

“呃……这就要说这个奉直郎是谁了。”

“谁?”夏镜花有点好奇。

“小姐不妨猜猜。”阿西倒是买起了关子。

夏镜花皱眉想了想,看阿西一脸神秘笑意,就知道肯定是有些巧合他才会如此,想了想之后,猜道:“难道又是赵皇后和太子那边的人?”

“对,那人正是太子三舅的长子,论起来与太子算是远方表亲,而且这人还好巧不巧的就是这次来的史部左侍郎,赵回。”

“太子可还真是对锦王用心,生怕别人对锦王客气了,直接叫了自己的表哥顶风冒雪的来。”夏镜花不禁冷笑。

“这赵回也是赵皇后三弟的儿子,六年前刚入朝当职,就供了个从六品的奉直郎,结果当时的探花郎宋衣桧因见他当街欺凌女子,就与赵回动了口角,后来又动了手。就因这事儿,后来闹了起来,赵皇后当时都出了面,毕竟谁都得看赵皇上的面子,赵回就罚了些银子了事,宋衣桧就被责令了几句完事。后来的事儿不用说小姐您也想到,赵回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没过半年,宋衣桧就再次因一件小事而被贬斥了到了这南岭之地。”

“这赵家的人可还真是和太子像的很,小心眼记仇的功夫,真是发扬的光大呀。赵回这次来岭城,这宋衣桧也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好戏看喽。”夏镜花笑着低头,浅浅地喝了些茶水感叹。

“小姐打算怎么办?”

“你去宋衣桧府上传递张名帖,就说我明日要前去拜会他。”

“小姐这是……”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要浪费一个好盟友。”夏镜花笑说着,将茶盏的盖子放上,发出一声轻轻的脆响。

岭城,驿馆别苑。

一更天,正值戍守驿馆别苑的兵士最疲惫的时候,这些人相比京城的卫军各方面都要差了许多,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有许多都抱着自己的兵器靠在墙边打起了瞌睡。夏镜花带着备好的翻墙工具,悄然爬入了驿站别苑内,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独孤锦衣所在的屋里,看到独孤锦衣正坐在桌案边习字。

“你这时候倒还能静得下心来习字。”夏镜花入屋,顺手将门关上。

“即是做不了其他的,习字反而能静心。”独孤锦衣温笑着回答,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绕过桌案上前迎握住夏镜花的手,发现她手很凉,就顺手将另一只手也牵握起来包在手心。

夏镜花边随着独孤锦衣到火盆边坐下边道:“算一算时间,燕王和那个史部的左侍郎赵回明早就会到了,不过你放心,今天我已经都去打探过了实际的情况,百姓对那个刺史的死倒没什么太激愤的,都当个新鲜闲事聊着。堤渠工程和下游百姓那里我也看过了,我自己有了些小计划,大体看来,其实你的事只要能秉公办理,到时候将一切事情还原处理,是对你论不了罪的。”

“嗯。”独孤锦衣点点头,随后又略有一点叹息。

“叹什么气?放心吧,会没事的。”

“我叹息,是因为觉得对你不住,要你如此辛苦。”

“你当初不也数次救我,我替你解围也是应当的,再说……再说我与你也不是外人。”

夏镜花说到后半句,略有点不太好意思是降低了音量低下头,独孤锦衣知她面子薄,于这些表白之事不喜多言,但心中却是明白,一句不是外人,情谊种种尽在不言,心中动容之中更是有愧疚之意,只能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将她靠入自己怀中轻轻以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看向桌案之则的空白墙面微微出神。

“镜花,其实你不应该跟着我的,也许你应该找一个对你不错的男子,平静的过一生,不必如我一般是皇子,但能平安喜乐。”

“怎么说起这话了,好端端的,一股子酸味儿。”夏镜花自独孤锦衣怀里抬起头,有点打趣儿他。

“太子视我为对手,想必是不见我死便不罢休,而你随着我,那便也是与太子作对。如今他有太子的身份,亦有赵氏一族的扶持,与我相较赢面太大,若论到最后我败于他手,我不仅失去王爷的身份,性命不保,却还要拖累你……”

独孤锦衣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被夏镜花伸手将他的嘴轻轻挡住,略一沉吟后,夏镜花自独孤锦衣怀中起身,直视他道:“你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王爷?不好意思,还真不是。王爷有什么好处?地位,金钱?这些我若想要,与其依附他人得到,我自己都能得到。那日在德政殿外我曾回答过赵长年,现在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与你,我所期望的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信任,尊重,还有感情。你若想当个闲散王爷,平静无波过一生,我陪你。若你不甘不凡,不愿屈服于太子之下,想要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我也陪你。”

“兴许将来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夏镜花抿唇侧头微笑,握住独孤锦衣的手腕,将他的五指摊开,道:“我喜欢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不喜欢坐以待毙,自己喜欢的事,喜欢的人,保护自己所重视的人和事,我都要自己勇敢面对。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不够矜持,但这就是我。”

“若明知今后前路将忐忑而凶险,你还要坚持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夏镜花回答的果断而坚决,独孤锦衣看着她有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微微垂睫,伸手将她的脸颊捧托起来,在她的唇上落下缠绵悱恻的吻。不同于从前的温柔细吻,这次独孤锦衣的吻有一种暗隐着想要释放,但在刻意压抑着的力量,唇舌柔韧索取,极具占有欲,夏镜花感觉自己的肌肤上有细细的小酥麻,不自觉地配合他的动作,将手绕上他的脖子。

渐渐的,吻的有些忘情,夏镜花感觉到了身体内的一股燥热,任是在这寒冬,却有一股莫名的热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冲破,而独孤锦衣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炙热,扑入到夏镜花的脸颊上,滑入领口,勾起皮肤上了更多细密酥麻。

粗重的呼吸,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明显,屋内灯烛在桌上轻轻摇晃,映照出两人都微泛红意的脸颊,夏镜花不是少不更事的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她自己也并不拒绝,自己伸手将身上存重的外袍退下。

吻至动情处,夏镜花伸手,自独孤锦衣的后背一路向下,渐渐摸索到了独孤锦衣的玉带,自他身后的暗扣打开,顺手将那束着袍子的玉带抽离,独孤锦衣的长袍就弯得宽松无束,御寒的外衣长垠被退下也丢到旁边的地上,只留下里面的单薄衣衫,夏镜花的手在独孤锦衣的背上,可以感觉得到他宽背窄腰的身体线条,以及紧结的腰腹肌理,热烈的肌肤温度都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入掌心,让她紧张而又期望。而与此同时,独孤锦衣的手也扶到夏镜花的腰上,手指不自觉地滑动,也将夏镜花腰际的束带解开丢到了旁边,衣衫松形,外衫下滑,屋内变得春光渐浓。

独孤锦衣眼眸微合,眼波间有迷情醉迷,感受到了来自下身的燥热冲动,面对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不论是从生理还是从他内心的感情上,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继续接下来的事情。修长白皙的五指张开,大掌握着她的纤腰,独孤锦衣用力一抱侧转,就将夏镜花拦腰抱了起来,吓得夏镜花赶紧伸手圈住了独孤锦衣的脖子。

独孤锦衣起身,揽抱着夏镜花穿过晶莹剔透的垂珠帘幕入了内室,轻轻地将夏镜花放到床榻上,在夏镜花勾着自己的脖子的姿势之下,就势附身细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忍着所有的冲动和身体生理的渴望,将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开,放到床榻上,伸手拉过被褥将已经衣袍松垂,胸口春光若现的曼妙身体盖住。

“好了,已经不早了,晚上不会有人过来,你在此安睡,到五更天我叫你离开。”

夏镜花呆望着独孤锦衣,这算几个意思?

然后,独孤锦衣微微弯唇微笑,替夏镜花拉好被角,转身出了吹灭了内室的烛台,去了外面。

“砰。”内室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砸翻在地的声音,表示着内室之人的极为不满,室外的独孤锦衣听在耳中,微微侧首,却没有回身去细看,而是拉开门出去。

屋外,二更风寒,结了霜的庭院里一切安静无声,唯有寒冷是格外的凛冽明显,独孤锦衣着一身单衣,衣袍松缓,寒气就如穿衫利剑,直刺入皮肤,浸入肌内。独孤锦衣下阶,离开这处休息的小院,穿过回廊,最终走到一处因夜间寒冷而结了些冰霜细花的竹干边,伸手握住那手腕粗的竹干,闭目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思絮混乱,不理智,不清晰,纠缠如一团杂乱的水草,挣不开,扯不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