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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这朵鲜花

表弟比表姐东丹小三岁。

17岁的农村小伙被花花绿绿的城市,浸润得潇洒自如,高大挺拔,难怪表弟在银幕酒店火箭般上升。

从一个后厨房的打杂小工,成为了餐饮部的营销经理,还俘获了前台漂亮的迎宾小姐于娜的芳心……二人你情我意的甜蜜着呢。

表姐表弟在五月花商场碰了面。

东丹喜欢年轻朗气的表弟陪着自己逛荡。

她知道当自己挽着表弟的胳膊肘,款款儿穿行在人流中,身后会留下多少羡慕嫉妒的目光。谁个青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年轻的东丹。

就特喜欢这种飘飘欲飞陶醉的感觉。

结果,一不小心就遇到了鲍磊一家子。鲍总那老婆,哧,那也叫女人?岁数虽不大,但一双泡泡金鱼眼,还描了眉;胖乎乎的身上,套着件大红的旗袍,被赘肉绷得线缝间的丝头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难怪他男人要搞婚外情了。

东丹忽然感叹起来。

这女人啊!恁你曾是怎样一个年轻妩媚动人的美人儿,一结婚,便什么都变啦。不变的是,你的男人却一根葱似的,被你曾有的美丽和温柔,浸润得正像葱葱郁郁,风华正茂哩……

东丹对婚姻感到害怕。

婚姻呵,就是女人生命里的一道坎儿。

坎前,再丑的女人也因为青春而光彩夺目,如日中天;坎后,女人的一切就被世事无常,狠狠地捏在了命运的掌心,直至像一片秋后的黄叶,无声凋零和枯萎……

当然,这是不知哪些无聊文人的无病呻吟。

东丹可不这样认为。

东丹恶作剧般当着鲍磊面捉弄他一番,看着他那副狼狈相和其老婆警觉的目光,再联想到鲍磊在租赁房中灵牙利齿生龙活虎的模样,东丹感到心里要多快乐,就有多快乐!

因为,每当听到陈明唱“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东丹就爱想。‘“快乐老家在哪儿?别哄人哪,陈明,别看你在MTV上阳光灿烂,你心里真的快乐吗?”

于是,时不时总要给自己制造快乐的东丹,抓住每一个时刻创造快乐,给自己的生活添光加彩。她实在不愿想,也不敢想。

自己一个来自远方贫困农村的女孩儿。

在这花里胡哨的大城市里,除了自寻快乐,还能找到和收获什么?

承鲍总的面子和自个儿的善学勤苦,自己总算在名流广告策划公司立住了脚,可老板和男同事的骚扰却不胜其烦。

辞职么,市场茫茫,人海滔滔。

一个女人除了年轻和美貌,还有什么能力在其泛舟弄桨?

当然,作为女人运气好的话,年轻美貌当然可以换来一切。可单凭年轻美貌换来的东西,就能保持长久么?

学金融理财的东丹,虽没有学中文的同学那般浪漫。

却更知道无情的价格定律---紧俏和独特,是保持高价格的基础;前提一旦改变,价格也随之而下滑……

好容易下决心买了那双心仪已久的皮鞋,却不防又被前来“寻亲”的菜色男人拉住。一想起这事儿,东丹就永远不能原谅远在乡下的父母。

真是开玩笑!

二家大人小酒一喝一和计,就决定了东丹的婚姻大事?

熟知达芬奇、牛顿、德沃夏克和爱因斯坦,没事儿就上网游弋和双指如飞短信乐儿的东丹,岂能嫁给一个满脸菜色的乡镇企业小老板?

肚子一阵咕嘟,东丹心一紧。

八成是早上鲍磊买回的牛奶和面包闹的。

近来牛奶里掺杂着有害物质的报道扑天盖地,可鲍磊却大咧咧的说不怕,还是照买照喝。也一迭声叫东丹莫听那些扯淡,照喝照吃。

这下好啦,果然自己中了毒。

肚子里又一阵咕噜,东丹抓起手纸就往厕所里跑。

呯的关上门,忙忙地蹲下去,一阵疾风骤雨,好痛快!东丹抬抬头,忽然发现厕所板壁下的空隙,有一道耀眼的亮光,定睛一瞧,一面圆镜放在那里。

椭圆的圆镜,反射出厕所天花板。

自己脱到胯部的牛仔裤和祼露的私处……

东丹感到奇怪,谁把这面漂亮的圆镜放在这儿?她伸手去拿。一低头,赫然瞅见镜子里一双模糊的男人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东丹吓得浑身一机灵,一提牛仔裤站起来。

不由自主的高喊:“来人啦,有流氓!”

隔壁厕间一阵乱响,有人夺路而逃。厕所里又恢复了安静。正是学友们上课时间,庞大的女生宿舍,大约只有东丹一人,没人听见她的喊叫,也没人赶到。

东丹系好牛仔裤奔回宿舍。

一下关上门死死的用身子抵着它,好像害怕那个流氓冲进来似的。

直到今天,女生宿舍还没发生过,刚才那直接潜进楼舍女厕偷窥之事。尽管总有些好色之徒,偷偷窜到宿舍后的小山坡上,用望远镜贼头贼脑的偷窥。

望着满是女生气味的宿舍和紧闭的房门。

想起镜子里那双色迷迷的贼眼……

东丹一阵后怕,以手加额,暗自庆幸。东丹之所以还赖在这儿,主要是舍不得几年的校园生活气息;此外,就是若按规定搬出去,就只有租房。

租房啊!

说起简单容易,做起来才感叹无顿。

除了表弟在本地就无亲无故的她,还能到哪儿?再说现在的房价贵啊,在这座大都市里,一间20平米仅有简单住宿硬件的单间,也要600多块一月,还没加水电气费什么的。

想想鲍磊租赁的房间。

东丹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而眼下,虽然学妹们嘴巴上没说什么,眼神中却透露出希望她能搬出去,腾出空位的渴望。自己呢,也曾想住进租赁房。

尽管鲍磊隔三茬五的让她搬出来。

可姑娘的矜持,使她一直没说出口。

此外,她还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就这种小屋?简陋得叫花子似的,居然想让我住进去?

我成了什么人啦?在你鲍总眼中,我就配住这样的小屋?

有时候她真的感到无奈。

世界上的这些男人真是榆木脑袋。

什么事儿都要你明确表示,一点也听不懂女孩儿的话中之话。比如,你鲍磊想我住进去。

就应该重新租用离市区近一点,面积大一点,带空调洗手间有良好洗漱设备的二室一厅。

又比如,你鲍磊真是爱我。

就应该跪下来百般求我搬出来,搬进你倾心筑造的爱巢……

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气死人。不,或者说是有意装聋作哑……有人轻轻敲门,是女宿舍的胖管理员?又来啦?真讨厌!

东丹侧耳听着。

故意不出声也不开门。

这个女管理员的责任心也太强了吧?可敲门声继续,大有不开不罢休之嫌。东丹气坏了:怎么回事嘛?想现场抓贼似的,本姑娘是贼吗?

她气哼哼的一下将房门拉开。

与敲门的男人,对直直的打了个照面。

瘦削矮小的男人獐头鼠目,敲门的手指悬在半空,惊恐地望着东丹,薄薄的嘴唇张成O型。东丹发出惊叫,立即认出他正是刚才在厕所偷窥的男人,立马惊恐万状地猛地关上门。

同样吓得惊恐万状的男人,转身便跑。

东丹听到他逃跑窜下楼时慌不择路的呯呯乱响声。

胖管理员闻声追了出来:“是谁?乱跑干嘛?你给我站住,好呵,臭男人,敢跑到女生宿舍里来,找死么?你给我站住,站到起。校卫队,校卫队,有贼,有贼,来人啦,快来人!”

校卫队赶来了。

膀大腰圆的队员们围住胖管理员,听她指手划脚的述说,逐又四下散开,到处搜索。

好一阵忙乱。结果自然是无功而归。校卫队又赶上楼,逐层搜索,直搞得个鸡飞狗跳,地复天翻。东丹躲在宿舍中,听着外面的阵阵喧哗,忍不住马上就给鲍磊打手机。

看来,这便宜房是住不得了。

否则,今天一连发生二起意外,该做何解释?

还是搬出去吧,住在这儿凶多吉少。东丹拨通了鲍磊的手机:“鲍总呵,我是东丹呀。”“哦,东丹,你在哪儿?”

鲍磊感到意外。

因为自己曾和她约好,凡事由自个儿打电话给她。

不是紧急事情,东丹不得打电话找自己。“出了什么事?”东丹一下低泣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幽幽的哭泣着,把今天发生的事儿给他讲了。

这边厢。

鲍磊却听得一喜一忧。

喜的是东丹搬出来,投进自己怀抱往后来往更方便;忧的是东丹搬出来,就意味着自己日后将更加费钱……不过,想起东丹那年轻洁白软软的身体,那甜蜜迷人的亲吻,又实在迷人。

鲍磊又大声地回答。

“好的,我早叫你搬出来嘛,是你自己舍不得那女生宿舍嘛,这下差点出事不是?”

东丹往实处使劲捶捶:“搬出来?说得轻巧,那个陋室是可以长住的么?跟街上的叫花子差不离。”“哦,这简单,退啦,重新租就是,反正要你喜欢才行。”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东丹故意撒娇道:“说说看,我不信,你鲍总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热水洗手间和众多家具、网络、宽带的二室一厅,对吧?”鬼精的鲍磊一下就击中了东丹的心窝:“最好在三四楼,一层二户里侧,你大小姐上下不累,我来时无人能看见,滚蛋时也没有人可以瞅见,对吧?”

东丹这才暗舒口气,喜上眉梢。

这个榆木脑袋,看来还是有心人嘛。

随之她警惕地扬起眉睫:“干嘛,鲍总,你开我玩笑?”“哪敢呢?大小姐,哪敢?”鲍磊在电话里打着哈哈:“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哟,就这样定啦,我马上出去租房,租好后就给你发短信,别关机哟,行不行?”

“我就关,就关。”

东丹啪的关了机,又啵地亲吻下手机,就像在租赁房,闭起眼睛亲吻鲍总一样。

学妹们下课了,骤时,安静的女生宿舍,响起了少女们银铃般的喧哗声、欢笑声和戏吁声呯,宿舍门被学妹们从外往里撞开,一股芳菲的淡香飘散开来。

上铺的学妹。

高挑个子的永嘉。

风似的卷进:“东姐,吃饭啦,食堂今天丰富得很哟。”“再放开吃,就要超重了。这个月我都长了二斤肉了。”“那要注意了,我一直都没超标。”

永嘉自得地说着。

当着东丹的面一弯腰褪下裙子,抓起牛仔裤就往脚上笼。

永嘉修长雪白的左大腿高高撬着,枣红色蕾丝三角裤衩,将其丰满的臀部紧巴巴的绷成了两半。终于笼进去了。永嘉顺势一提一站,又提起右大腿。

东丹吃吃的笑道。

“美女,门也不关上,不怕别人偷窥?”

“偷窥什么?尽管窥好啦”永嘉使劲儿笼进了自己右脚,一抖满头秀发笑着说:“这是女生宿舍,又没有男人,怕什么?”

“女人也要偷窥,特别是你这种气质的美女。”

东丹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挑苗条的学妹。

“警觉点,也不怕被人劫掠了。”“劫掠?被谁劫掠?哎,最好是被郭敬明劫掠,人家有钱有才又年轻,女人幸福要趁早。”

永嘉对着墙上的张贴画。

使劲刮刮自个儿的粉腮。

“瞪眼干啥?郭才子,就你那小鼻子细胳膊肘儿加小脸蛋的模样,未必本美女配不上你?

我还瞧不起你哩。茄子!”

东丹扯开嗓门儿叫起来。

“行行好,别臭美啦,快系好裤子,吃饭去吧。”

第70章金玉软件

金玉软件有限公司。

与眼下众多的小软件公司一样。

租用一家财大气粗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二楼,借以抬高自家身价。百多平方的开间,用天蓝色的栅板隔成信息部、财务部、工程部和销售部四大块。

最里侧高出半米的地方,又隔出一间总经理办公室。

供鲍磊和老板专用。

这样,从总经办的四方玻璃窗望出去,底下的各部门工作情况便一览无遗。例行朝会散后,老板走进了鲍总的办公室。

“金融危机厉害呀,这几天,我天天晚上失眠。”

老板坐下对鲍磊说。

“事情紧急,我们商量商量裁员之事吧。我看,你在主持日常工作,还是请你提个方案好吗?”没想到老板会单刀直入。

鲍磊压压自己思绪。

才慢腾腾道。

“当然,董事长提议我理当照办。可我想了想,公司各方面目前还算稳定,费用也在可接受警戒线下,是不是裁人之事缓行?”

“不可!早裁总比晚裁好,迟早要裁员,这金融危机一年半载消不了的。”

老板故作深思熟虑状地望着他。

“况且,公司的银行贷款周期越来越长,不是好兆头。不是说防患于未然吗?眼下,要靠你我拿定主意了。”鲍磊没打断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年轻而故作老道的脸庞。

老板姓邓名勇。

本市职工管理学校本科生。

利用其在市政府农委任书记的父亲的人脉,扯起了这个软件公司。老板和鲍磊的认识,是在前年间同事一个结婚典礼上。几回合下来,从不相识的二人相见恨晚。

尽管鲍磊大他八岁。

27岁的邓老板却对他情有独钟。

当下,二人谈妥条件,鲍磊很快从自己任职的工贸实业公司跳槽,到金玉软件任执行总经理,全面主持公司的日常工作。

人年轻。

就没有更多的心机。

自任董事长的老板除了签字提款这一环,其余全交予鲍磊打理,鲍磊无人擎肘倒干得风生水起。但人年轻,也就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也不懂得尊重。

他动不动就对鲍磊下达的方案进行改动。

着实让身为总经理的鲍磊,吃尽苦头。

使得已在民企浸淫几年的他,不断修正着提醒着自己,小心谨慎的努力避免与老板产生正面冲撞。当然,鲍磊更清楚。

二十几人的小小软件公司,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真正要做到良性运作,逐年获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曾任多家大公司高层管理的鲍磊明白,企业的运作与管理,实在高深莫测。进入二十一世纪,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博弈日渐激烈。

落后的思维与超前的要求相互排斥。

劳资双方都在绞尽脑汁思忖,怎样才能从对方那儿得到更多?

而具体国情和地缘政治又为这种博弈,添加了许许多多的意料之外。因此,公司财务预算超支,管理高层动荡不安,企业完成目标比即定目标的差异化,越来越大。

也就日益成为让老板们头痛不已的事儿。

自鲍磊担任执行总经理以来。

金玉软件基本上沿着当时二人设定的目标向前。截止今年中期,业务扩张达到同期比的3%,财务同期比上什1%。

员工五金办理同期比达到78%。

员工固定率同期比上什7%……

这是一串骄人数字,让年轻的老板和其父非常受用。至于金融危机的暴风骤雨,又不是刚刚才刮到?前两天老板还笑谈别家稳不住气。

豪情满怀的放言咱金玉软件,要乘长风破万里浪,进行扩张,做大做强。

何以今天他一来,就提出裁员这个敏感话题?

窗风骤起,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就袭来了一片片乌云,真是多事之秋!“怎么样?鲍总。”老板仿佛急切不可待:“裁员之事你考虑一下,下午我们再碰头讨论决定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由得鲍磊再沉默不语了。

“好吧”他思忖着回答。

“董事长可先抛个想法给我,我也好拟定裁员方案。”“基本思路是:月薪总计超五千的裁掉三分之一,五千以下的裁掉三分之二,二千以上三千以下的裁掉三分之二,你看呢?”

鲍磊点点头。

迅速在脑中一盘算。

照这个比例,包括自己在内的全公司28个员工,要裁掉一半多。也就是说,整个公司只能留下11、2人……

他有些疑惑的望望,转身跨出总经办的老板背影。

再看看下面正在工作的各部门,更感到忐忑不安。

软件公司除鲍磊外,几乎全是刚跨出校门的年轻大学生。眼下,这些年轻人正朝气勃勃的工作着,忙碌着,欢乐着……

谁的电脑在嗡嗡。

“你这该死的温柔/心在走/泪在流/”

大约是放音器出了点小问题,就一个劲的在那儿唱:“泪在流/泪在流/泪在流/泪在流/”“赵阳光,把机子搞一下嘛,怎么尽是泪在流?还要流多久/”

终于有人在轻声吼。

“烦不烦啊?真弄得我也想流哪”……、

赵阳光,信息部部长,一个十分阳光开朗的小伙子。

从满是文件的电脑屏上扭过头:“好好,弄一下、弄一下,让泪流完流完算啦。”赵阳光随手关了音乐。谁知那边,原本压制着音量很小的许巍,却一下响亮起来。

“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已/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

这是一首鲍磊十分喜爱的曲子。

如果说老板到目前为止,还有对鲍磊不满意的地方话,大约也就是这工作场地的方式了。

同意员工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场地放音乐,是鲍磊个人的提议。

鲍磊认为;软件是朝阳产业,员工全是血气方刚好动的年轻人。

大不可必像别的行业那样,要求工作场地和工作时间内安静无声,循规蹈矩……

而该是适当的放松宽松,加上人性化的工作环境,配以相应的目标考核和质量要求。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员工们的积极性和可塑性,让其创意转变为可视的产值。

此办法一实施。

即受到员工全体拥护,基本达到预期效果。

其间,老板的父亲来过几次。中规中矩的市农委书记,哪见过如此轻歌曼舞,轻松愉悦的工作情景?农委书记对鲍磊不好发火,就当众刮自己的儿子。

待看过财务报表。

才放下心来转怒为喜,毕竟,报表说明一切,能赚钱就是硬道理。

被农委书记老子当众刮了胡子的儿子老板,虽有气却也总算默认了鲍磊的管理方式,尽管他心灵深处仍有意见。鲍磊看得十分清楚,眼下只是他强忍不发作罢了。

不管怎样,这只是工作中的小插曲。

企业的大方向是正确的。

鲍磊和老板都心知肚明……鲍磊细听了会儿《完美生活》的余韵,再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今天的工作顺序和轻重点,便打开了电脑。

立时,QQ啵啵啵的闪着弹了出来。

先是网友“烦呵烦”发的:“看破红尘,你死到哪儿去了?回话!”

鲍磊脑中闪过,在公共汽车上踩着的女生那涨红的脸庞。笑笑手指飞快一动:“抽根烟歇歇稍,有嘛事儿?回话!”“聊聊爱情这玩意儿,有时间吗?回话!”

“今天没时间,隔天再聊吧,下线了!”

又打开一条。

是“美人鱼”发的:“看破红尘,你理了个什么发型?能告诉我吗?回话!”鲍磊摸摸自己的头,手指一动:“寸板刷,精明干练,有什么不对?回话!”

“说明你血气旺盛,性欲极强,小心出事。回话!”

鲍磊哑然失笑,摇摇头。

关了窗口,今天事多,这些网虫,咳,个个都是深山老道,海中龟精,躲藏在网络后一派胡言,恕不奉陪了。啵,QQ一闪,跳出了“无处不在”字样,鲍磊一下小心起来。

这可是东丹的网名。

“昨晚想我没有?真想还是假想?回话!”

“整夜都在想,真的想,吻你,啵!”“先不忙啵,房子找好没有?走样没有?回话!”鲍磊的手指头上下飞动:“已找好,朝阳路三楼,独立套间带全家具,电视电话,热水欧式马桶及楼下物管服务。”

这可是东丹吩咐了的大事。

鲍磊自然不敢怠慢。

“好的,亲吻你一下,多久搬进?”“随你”鲍磊想起东丹佯装镇静的模样,禁不住恶作剧的又动动手指头:“要不下月吧,行不?”

果然,“无处不在”恼了。

“下月就下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眼?”

鲍磊马上敲回去:“开个玩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操”又跳了出来,是老可:“我操你小屁屁,我真不懂,为什么这么久不回话?”

鲍磊匆忙瞅瞅,想起今天的工作还没动一下手指头。

急急的回了几个字:“工作忙呗,等会儿再聊。”便下了线。

这当儿,桌子上的电话响起。鲍磊飞快抓起:“你好,我是鲍总!”“朝窗外看,朝窗外看。”电话中,是销售部珍部长压低了的嗓门儿。

鲍磊支起身子往窗外瞧去。

这才看清是几个夹着公文包的检察院警官,正威风凛凛地跨进了在本市声名显赫的清风房地产(集团)公司大门,也就是这幢大楼的主人。

“鲍总,看见了吧?我上来一下,找你有急事。”

鲍磊有些紧张:“来吧,快一点。”稍后,珍部长敲门进来了。

曾是东方大学校花和网络高手的珍部长,是鲍磊用重金通过猎头公司引进的高级人才,也是鲍磊倚重和信赖的中层干部,更是鲍磊安排在员工中的耳目。

“清风这次是难逃一劫了。”

珍部长坐下便开腔。

“省检察院从分管李副市长的家中,搜出现金达一千多万,全是没开封的整迭百元大钞。更喜的是,其中还有清风房地产集团公司的现金印鉴,你说它倒霉不倒霉?”

鲍磊递一杯凉白开给她,不解道。

“这与我们公司有什么联系?行贿受贿是该倒霉嘛。”

“市农委邓书记,是李副市长连襟,你该弄懂了吧?”鲍磊当然听懂了:“哦,未必有什么将连襟连在了一起?”

“听说,老板这个金玉软件公司就是用农委书记受贿的钱,办起来的。”

鲍磊听得头皮一炸,不由得睁大眼睛盯住了珍部长。

“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可靠吗?”鲍磊有些恼怒,在这儿干了近二年,自己竟还是局外人,信息还不如手下的一个部长灵。

珍部长灿然一笑。

“铁板上钉钉子,跑不脱,实在的!鲍总,现在该想想我们怎么办?”

难怪今天老板急不可待要裁员,原来如此!鲍磊脑中豁然顿开:“我估计,检察院最多半月内就要动到金玉软件身上,再不想法,就晚啦。”

珍部长依然坐着不紧不慢的说,看着鲍磊。

小邓老板年轻的面影出现在鲍磊脑海。

仿佛在无辜的说:“鲍总,这二年我们合作得还不错呀,我没亏待过你呀!今儿我有难,你不能拆台哟。”

珍部长大约窥破了他的心思,笑笑道。

“鲍总,这年代有什么道德不道德?老板可是黑白二道通吃,只苦了我们这些打工的。”

鲍磊看看她,珍部长美丽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正不动声色的也瞅着自己。半晌,鲍磊问:“你有什么建议?”

“鲍总不要问我有什么建议,而是给我讲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不受损失。”

好个珍部长,一脚将球踢过来重重击在鲍磊心上。

“你是总经理嘛,是男人!关键时刻,你得拿主意,我听你的。”珍部长之能干与精明,鲍磊是领教过的,而且不得加上“深深”二个字。

那次与博大汽轮机私下签订的定单。

是珍部长第一次的大手笔。

博大汽轮机是业内响当当的老大,真正的财大气粗,气势逼人。珍部长对鲍磊说:“我们利用公司这个平台,干一点自己的事,不算过分。这是二十万现金支票,你我各一半。”

见鲍磊还有些犹豫不决。

她又灿然一笑,说。

“以公司销售部名义签的,你只管盖章即可。放心,已保证了公司的基本利润。鲍总,你我可都是打工的,仰人鼻息活得累哟!先不管那么多了,少奋斗十年何乐不可?”

第二次,第三次……鲍磊的腰包终于鼓了起来。

这才有了,他敢于偷偷勾上东丹演艺风流事儿。

美丽的魔鬼般的珍部长,还差一点儿成了鲍磊的地下情人。如果不是鲍磊感到她心机太深不敢接招的话。而珍部长,可不在乎什么情人不情人。

“年轻美貌转瞬即失,肉身只是灵魂的载体,百年后一杯黄土一堆枯骨,谁还记得你?能乐时且乐,只要你鲍总愿意,我随时奉陪,但你得给钱,物有所值嘛。”

……美丽的珍部长。

就像一丛迎风摇曳带刺的玫瑰花。

所以,腰包鼓鼓血气茂盛的鲍磊,最终选择了同样美丽年轻,却分外温顺,城府不深的东丹。“好吧”鲍磊下了决心。

“今天上午小邓老板找我谈了,公司要进行大裁员,我就估计出了什么事?还是你消息灵,我们要抢在检察院前面行动。”

珍部长注意地听着,点点头。

“销售部还有多少合同存款?”

“三百六十七万!”珍部长脱口而出,成竹在胸:“全是违约金、订金、修理金,工程押金什么的。”“姚副部长知道么?”“知道一点,不完全清楚。”

“好,你把它们全提现,打进建行白金卡。二张各半,密码设初始密,懂了吗?”

“懂了”珍部长露出兴奋的微笑,雪白的颈脖一扬:“下午就能办好。”

“下午见!”“下午见!”送走了珍部长,鲍磊重新坐到电脑面前,不管怎样,他还得拟定裁员名单,再与小邓老板商量行事。不能因此露了马脚,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时,隔壁早喧哗起来。

员工纷纷涌出去看热闹。

珍部长出去后回来敲响鲍磊的办公室,鲍磊让她进来,珍部长兴奋得满面通红,不能自禁:“鲍总,检察院已查封了隔壁,这实在是太好了,你快去看看。”

于是。鲍磊也忍不住也跑了出去。

二道宽大的封条,封住了清风房地产集团公司豪华的旋转大玻璃门。

封条上盖满“××省检察院××年×月×日封存”的鲜红印章……“我到银行去。”见此情景,心急火燎的珍部长等不及了,瞅无人注意低声对鲍磊道:“如能马上办妥最好。”

鲍磊点点头,面无表情。

“快去快回。”。

他顺着被封存的玻璃门往内瞅,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喧嚷。好像是集团总部的员工,正在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争吵。几顶大盖帽一闪,几个面色严峻的检察官,匆忙从左侧走出,向喧哗集中处赶去。

灯,骤然熄灭了一半。

呯!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摔碎?呯!呯!一下,又一下……

原先气势恢弘的接待大厅,被浓郁的黑暗笼罩着,鲍磊只瞅见那满地的文件和纸张,在地上随风飘动,飘动……

“回去,回去工作,金玉软件的员工,听见没有?快走,还看什么?”

鲍磊招呼着自己公司的员工。

自己却忍不住瞅一眼,又瞅一眼,心中无限感慨:一个往昔那么了不起的庞然大物,就这么无声地倒下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嘘唏。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斯是如此,又何至于人呢?想着感叹着,他忽然就禁不住的打了个寒噤,直觉得从脚底凉到心窝。

第71章憨人老可

“老可,晚上我有几个朋友来吃串串,味道弄好点呵,听见没有?”

老婆上班的时候再三吩咐。

迷迷糊糊中的老可直嗯嗯:“要得,来嘛!五魁首哟!莫赖莫赖,喝,你喝!”老婆心疼的瞧瞧梦中的老可,一股脚丫子的臭味在屋子里荡漾。

她皱皱眉头。

弯下腰使劲地脱掉了老可油腻腻的皮鞋。

一时,从他脚上发出的臭味更加浓郁。老婆抓起洗脚盆,想想,再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来不及了。她只得放下盆子,又推推老可。

“味道弄好的,麻辣不要太重,听见没有?”

“唔!”老可含混的答应着。

老婆匆忙抓过衣服笼上,对着镜子捋捋自己的头发,再轻轻的抿抿嘴唇,把匆忙抹上的口红揉搓淡揉均匀,拎起挎包拉上了门。

下午一点多钟。

老可才醒来。

也只有老可才有这种本事,不管多久睡觉,不管如何迷迷糊糊,天马行空的做梦,醒来一样精神抖擞,劲儿十足。

老可睁开眼睛。

看见自家熟悉的屋顶,上面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望着他笑。

再扭头环顾,四面墙壁上都有这个胖乎乎小子……这是老婆的主意,说是只要心诚天天相望,天天想着,胖乎乎的儿子就会来到咱家……

仿贝壳状的吊灯还幽雅的亮着。

鸟叫声从窗外传来。

他一抬腿跳下床,双脚准确的插在皮鞋中,懒洋洋的走到厨间洗漱完毕,再对着黑眼睛一样深邃的便坑,撬起了屁股……

他依稀记起,好像听老婆说过。

今晚她的几个同事要来吃串串?

这可是大事,也是烦恼事。好面子老婆的吩咐要听,可她一准又像以前那样,带朋友们吃了不给钱,让自个儿担当。

老可真有苦说不出,串串有多利润?

老婆带朋友们吃一晚上,老可忙十晚上就白忙活了。

现在的人贼精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听老婆的几个朋友怎么说吧?那个叫桃红的妞儿抹着油腻的嘴唇,撒娇般道:“徐芳,你老公的手艺好极啦,麻辣适度,香味回鼻,以后咱姐妹每月来一次,给你带来人气和财气。”

那个叫杏花的妞儿说得更绝。

“干嘛每月?咱姐妹每周一歌(锅)得啦,徐副主任你说呢?”

“可以哇,你们说了算。”老婆当然含笑吟吟,回答得当:“客走旺家门,都是送财人。做餐饮就这样,靠朋友们捧场哟”

老可稍有不满,老婆就劈头盖脸的开始唠叨。

“别家男人,不是当官就是公务员,你呢?你有什么?我这朵鲜花算是插在牛粪上,不,是插在烂泥巴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