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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争夺

肖云峰被姬烈带回了在洛阳的秘密驻地,不过这个地方说秘密,其实也不秘密,正是“百花坊”最大的一处酒楼“天华楼”,正是姬氏家族在洛阳暗中控制众多产业中的一处。

抓到肖云峰后的姬烈,并没有将肖云峰关起来,也没有找人日夜看着他,反而是将肖云峰带在身边,当做书童一般使用。肖云峰对姬烈一直是发自心底的惧怕,见姬烈这次抓住他,不打不骂不罚,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姬烈明白肖云峰心中的那点儿小九九,几次想跟肖云峰说个明白,不过看着肖云峰担忧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姬烈决定不去点明,这样也正好能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在天华楼过得春节是肖云峰这么大以来最无聊的一个春节,无非就是陪着姬烈在书房里吃了一顿饭,菜色是不错,可是面对姬烈那张在肖云峰看来毫无生气的脸,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连晚上的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都食之无味。

姬烈笑道:“小子,这么好的东西别糟蹋了,一人一盘,赶紧给我吃掉,老一辈的人都说看着新年的烟火吃韭菜馅儿的饺子,会长长久久,这么好的兆头,你不可不能浪费了”。

肖云峰嘴里塞着饺子,心里却想:“长长久久个屁,跟着你,谁知道这日子能平平安安的过到哪天”。

听着外面炮仗声,春节过后跟着姬烈在书房里已经闷了两天,憋的肖云峰无精打采。就在肖云峰昏昏欲睡的时候,姬烈说道:“走吧,出去溜达溜达,这两天应该会有好戏看,对了,做好准备啊,别到时候吓得尿了裤子”。

肖云峰不敢当面顶撞姬烈,依然最擅长的腹诽:“你才尿裤子呢,你还拉裤子呢”!

被姬烈抓住后肖云峰还是头一次出门,初三的洛阳城出现了久违的太阳,不过街上给肖云峰的感觉是,热闹的不像话,人山人海,说话的人操着各地的方言,这其中居然还有梳着小辫子的契丹人。肖云峰奇怪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人都是外地人吧,怎么都不回家过年,跑到洛阳来干什么”?

“武林大会听说过吗”,姬烈问道。

“嗯,听说过,不过我之前到洛阳的时候,也没见到有这么多的人呐,当时城门口还要登记造册呢,几千人的军队,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就立在城门口”,肖云峰回想了刚来洛阳时候的情境。

“呵呵,不一样了,那时候不过是凑个热闹,这次可是拼命来了”,姬烈笑道。

“拼命,拼什么命,难道武林大会还会死人吗”?

“岂止是死人,当3000两黄金和三柄神兵摆在你面前,会有多少人还能保持淡定的心态呢”?

姬烈带着肖云峰没有往城里走,而是向东出了开阳门,走上了一处较高的山岗上,刚爬到山坡的顶端时候,肖云峰就看到山岗另一面站着几拨人,其中两拨正在对峙,姬烈指着说道::“说了今天带你出来看戏,好好看着吧”。

姬烈和肖云峰所在山岗距离山岗下的人并不远,不过山岗下的人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未放在心上。到是肖云峰眼睛尖:“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契丹人”?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凑热闹的,不过这几个契丹人不能小视,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从木叶山上下来的,那几拨人估计要吃亏了”,姬烈眼睛微眯着。

山岗下的契丹人一共有五个人,而对面分成三个圈子的都是汉人,大致上有个三十来个人。那五个契丹人看样子都会说中原官话,双方说的话倒也都能听得懂。

不过,还未等肖云峰听清两边说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已经拔出佩刀,冲向对面的契丹人。

出刀之人身法并不是很快,脚步非常扎实,手中之刀刀脊笔直、刀背加厚,跟平常的刀并不是很像。姬烈说道:“这是湖北‘云台派’的云台刀法,这一派的刀法讲究的是以刀作势、以势引气、以气化刀,静的时候犹如老僧入定、动的时候犹如猛虎下山,以刀而论,有其独到之处,不过这人还远未到以气化刀的境界,不是那个契丹的人对手”。

那人好像在配合姬烈的点评一样,一刀一刀的叠加斩出,气势也在一步一步的积累,可是对面的契丹人的表情没有一点凝重之色,甚至拿出兵器的的想法都没有,面对对方锋利的刀锋,双脚不动,身体则左右连续摇摆,闪过对方的刀锋,随后左脚大步踏出,右拳带着呼呼风声,毫不讲理的中门突入。那人脸色一变,回刀封堵,不想那契丹人力大无穷,一拳将手中之刀砸的向内弯了进去,拳风击中胸口,余力将那人击出两三米远,脸色红如滴血,仅一招就被契丹人打出了内伤。

肖云峰有些不敢相信,睁大了的眼睛还是没明白过来,姬烈说道:“两人对阵,先在气势上压到对方的策略并不错,可是这人根本没有注意对面的契丹人,那个契丹人一呼一吸之间,完全是外家功夫的路子,并没有内力,面对来刀却只在原地躲闪,只能说明一点,这人的外家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从刚才那个契丹人出手来看,应该是天生神力,要知道,云台刀脱胎于陌刀,其硬度非一般刀剑可比”。

那契丹人哈哈大笑:“不堪一击,还是回去再练两年吧,你们云台派还有人要上吗,没有的话就赶紧回家去,今年的武林大会可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云台派十数人相互瞅了瞅,这次是他们的大师兄柳风然带队,本以为以柳风然的身手,好歹能弄张入场金牌回来,不想刚到洛阳,就碰上了契丹人。

柳风然知道对方的厉害,自己这边没有人能是对手,伸手拦住周围的师弟:“不要逞强,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看见云台派众人退后,契丹人又看向另一拨人,说道:“你们应该是豫东石门山的人吧,听说你们石门山的拳法不错,来来来,让咱罕失里领教领教”。

石门山为首之人大概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比之罕失里不遑多让,大步踏出,拱手道:“在下禹勇,前来领教”。

石门山的拳法走的是纯刚猛的路子,与少林金刚掌颇为相似,大开大合,所以石门山门下之人基本上都属于肌肉虬结、身坚如铁的类型,而且石门山的门规很奇特,想要学成下山行走,必须要扛住传功师傅十拳,扛住了,就可以下山,所以,石门山中人抗打击能力十分强悍。

禹勇看上去就是直来直去的类型,话不多,拉开架势,一个小垫步,借着身体的冲力,垫步踩住为轴,完全舒展的身体以轴旋转,碗口般大的拳头夹杂着寒风,像刀子般割向罕失里。

罕失里最喜欢的就是肉搏,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比在女人身上还来得过瘾,他希望禹勇不会让他失望。

罕失里的没有什么套路可言,完全靠的就是他的天生神力。木叶山的巫祭收他为徒后,只说了一句:“用好你的力气就可以了”,随后的八年,除了让罕失里打磨身体外没有教授一招一式,完全任由罕失里自由发展。

与罕失里的“粗糙”相比,禹勇显然要“细致”的许多,拳法的套路与细节拿捏的很准确,每一拳的力度也都精准。两人都是以近战为主,很快便缠斗到一起,在肖云峰看来,两个人就像两个蛮汉一般,拳对拳、脚对脚,不但不花哨,反而有一种凛冽蕴含在期间,在北方的寒冷冬季,就如烈酒一般让人陶醉。

两人连续对了二十几拳后,在罕失里的神力下,禹勇的气力有些跟不上,不过好在禹勇仗着身法灵活,游走在罕失里周围,尽量不再跟罕失里硬碰硬,而是寻找罕失里的弱点,伺机出奇制胜。

本来打得有些爽快的罕失里见禹勇改变了策略,十分不爽,“啊啊”大叫两声,根本不去防守,任禹勇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禹勇果然上当,瞅到了一个空当,一招“五岳朝天锥”,右手握拳,中指指骨突出,击向罕失里的肋下。这一招把全身的劲力集中在中指指骨上,就像一把锥子扎在罕失里的身上,罕失里硬是不防守,扛下了这一击,大手一把抓住了禹勇的右臂,左拳直接砸在了禹勇肋下,一拳便打断了禹勇左边的全部肋骨,紧接着,重拳砸向禹勇的背部,这拳要是砸实了,轻则全身瘫痪,重则当场丧命。

可是,这个变故突然发生,谁都以为是禹勇占据了优势,根本没想到形势会突然逆转,石门山的人救援不及,肖云峰也是大惊失色,转头喊道:“快,快救人呐”,可是转过头的肖云峰却发现姬烈已经不在山岗上,再回过头看过去,姬烈已经握住了罕失里的铁拳,一拉一拽之下,卸掉了罕失里的神力,将罕失里抛向了其他契丹人那里。

不过,此时的禹勇脸色惨白,肋骨不但被打断,其中一根还插入了内脏之中,好在心脉肺部没有受伤,只要好好疗养,半年内应该能恢复过来。

被摔倒的罕失里甩开同伴的搀扶,怒声道:“你,你是谁,竟然敢将伟大的罕失里摔倒,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看着大步冲过来的罕失里,姬烈不退反进,高速运动中,一掌接住罕失里的重拳,随后脚步蹬地,整个人贴近罕失里的怀中,肩膀突然发力,硬是将罕失里撞飞了出去,这一下的力度之大,直接将罕失里的胸口撞凹了进去。

肖云峰看得惊心动魄,连忙跑向山岗,看着天神下凡一般的姬烈,心中震撼不已。姬烈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对着跑过来的肖云峰说道:“看到没有,‘一力降十会’的道理是千古不变的,罕失里的力气打过刚才那两人,而我的力气则大过了罕失里,这时候,再华丽的招数在绝对优势的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

肖云峰不明白姬烈为什么会交他这些东西,但是今天对他的震撼,远比在树林中刘信恩等人出手要高出很多,树林之战,更多比拼的是境界,肖云峰那时连基本的功夫都没练过,根本看不懂站在原地的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分出胜负的,而今天则是实打实的拳脚,给了肖云峰很深的印象。现在的肖云峰需要的不是高大上的阳春白雪,他需要的是下里巴人的那种基本的状态。

扶起罕失里的几个契丹人对着姬烈怒目相向,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契丹话,估计是畏惧姬烈的威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姬烈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要来洛阳拿到武林大会的入场金牌没问题,但是在此拦截其他人却是有失公平了,这里是中原,不是契丹,不是你们逞强横行的地方,赶快走吧,再让我遇见,见一个杀一个”,姬烈说的都是契丹话,肖云峰虽然听不懂,但从语气和契丹人的表情中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说罢,姬烈拉着肖云峰返身从山岗上回去,也不去理会其他的汉人,肖云峰走在姬烈的身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契丹人”。

姬烈说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是碰上的罢了,现在整个洛阳城,到处都是这种情况,你想想,四面八方集聚到这里的江湖人少说也有三四千人,但却只有100个入场金牌,没有一番血流成河的厮杀,这金牌又怎么能公平的分配掉呢”。

“那你有几块金牌了呢”,肖云峰突然问道。

“哈哈,你觉得我需要什么金牌吗,再说,不是我需不需要,而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姬烈的笑声中充满了自信。

就如姬烈所言,吴越钱家、吴国杨家、楚国马家、南汉刘家、契丹木叶山、西南的大长和乃至早早就到了洛阳的李环佩、李继岌等都派了人参与到洛阳城武林大会的这场争夺中,李嗣源对此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伤害无辜,任由这些各方势力的代表以及江湖势力去争夺,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连续十天的争夺,洛阳城内外,死伤者不计其数,这倒让洛阳城内的郎中的生意大好,狠狠的赚上了一笔。

大年十四,武林大会举办的前一天,齐慧飞等人来到了六扇门:“大人,100块金牌已经全部发掉了,武林大会已经一切就绪”。

梅清平点点头:“做的很好,明天的大会,安重诲安大人会亲自出席,希望你们的表演不要让安大人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