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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郭家人奔逃

黑衣人躲开暗器后,才看清楚,不远的地方又来了不少的杀手。原来,那石亨看见裘鹰半天不回来,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又派出了许多杀手前来助阵。

那裘鹰刚才眼见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眼睛一闭,等待死神的召唤。谁知等了半天,竟没有任何动静,睁眼一瞧,看见帮手来了,赶紧后退几步闪出圈外。

“来人啊,快来救我!”

不远的地方,赶来一人,那人大喊道:“拐下留人!”

黑衣人眼见对方来了援手,顿觉形势又要改变,待仔细看那为首的人,那人身形魁梧,浓眉大眼,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看上去像一个阎王殿里的判官,手里拿的武器是一柄判官笔,没错来的正是江湖上人称青面判官的倥侗派高手独孤烈。

此时,黑衣人已经看出了来人的形貌,那独孤烈后边还带着十来个杀手,黑衣人立刻向郭永怀道:“赶快走。”

话音刚落,郭永怀、郭正还有黑衣人趁着敌人尚且还又一段距离,提起真气使开轻功离开了打斗之地。郭永怀和郭正都使得是天狗阁的万里追踪,而那黑衣人使得是八步赶蝉的功夫。三人一前一后,在大街上疾驰。跑了大约有十来里路,眼见得敌人是追不上了,黑衣人才停下脚步道:“郭统领,咱们先到前边深巷中躲一躲,”

于是,三人趁着夜色钻进了一处深巷中,深巷中有一间破旧的房子三人便进了房子里。

到了房子里,郭永怀向那黑衣人双手作揖,说道:“有劳恩公今夜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可否得见庐山真面?”

这个时候,那黑衣人终于揭开面巾露出了阵容,但见其人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英气逼人,年龄大概和郭永怀一般的有四十来岁的年纪。

黑衣人道:“在下就是青龙帮帮主廖继志。”

郭永怀听见来人报上的名号大吃了一惊,来人果然是青龙帮的帮主。

“刚才那白眉剑煞裘鹰说你是青龙帮的人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敢问恩公为何要救我等?”

那廖继志说道:“郭统领,我也是受人之托,因为你是天狗阁的阁主,在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很是重要所以那人一定要我救你。”

“在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很重要,竟然受其大恩?”郭永怀也是非常疑惑。

廖继志道:“实话实说吧,你的先祖可是叫郭节,你的父亲叫郭青云?”

郭永怀见对方将自己的祖父、父亲名号都说了出来不觉诧异道:“先祖正是郭节,我父亲是郭青云,但他们都已过世了。敢问恩公,问此何事?”

廖继志道:“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那你们家可有一个金狗牌和一小块地图传世。”

郭永怀更加感到奇怪,想不到对方竟然自己家中如此秘密的东西,心想来者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所有底细了,有待不说对方又是自己的恩人,犹豫之间,就听到廖继志说道:“郭阁主,我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廖某是为了一件大事才要问你的。”

廖继志看到郭永怀有些犹豫,便将自己的目的合盘说出。

看到廖继志如此一说,郭永怀放心下来,说道:“不瞒恩公,我家确实有一块金色的狗牌和一小片地图,敢问恩公有何指教?”

廖继志听得此言,露出了笑容道:“郭兄,主上果然猜得不错!”

郭永怀听得廖继志这样说来,便问:“此话怎讲?”

廖继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郭永怀仔细一看,那也是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印的是一条金龙。看到此物,郭永怀方才醒悟,忙道:“莫非阁下也是建文帝十二生肖卫的龙卫?”

廖继志见郭永怀已经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便道:“我的先祖名叫廖平是建文帝的兵部侍郎,和尊下的先祖郭节一样都是当年建文帝的重臣。靖难之变后,北军进入应天府,建文帝和跟随他的大臣逃出了宫殿,我的先祖也是奉了建文帝的遗命从皇宫出来后,另择栖身之所躲避朱棣的抓捕。到了我这辈,也是三代,我的儿子名唤廖光祖。”

“原来如此,那今夜之事,你所奉何人?”

廖继志答道:“主上便是建文帝的太子朱文奎,如今已经是快六十岁的年纪了。”

“那建文帝已经过世很久了吧?”

“是的,已经有十来年的光景了。”

那郭正见廖继志说出这么多秘密的事情,也是惊奇万分,想来自己也是这建文帝的遗臣故旧啊。但听得外边有兵士在街上走过,三人立即默不作声,待人声过后,三人继续开始说起话来。

郭永怀见廖继志和自己一样也是建文帝的遗臣之后,便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大内之中,并且救了我的?”

廖继志道:“此时说来话长,我现在没时间解释,待以后再将事情所给你。”

郭永怀又道:“听我父亲说,当年建文帝一个发给这些人十二块金牌,如今他们在哪里呢?”

廖继志这才说道:“跟随建文帝当年出走的大臣一共有二十二个人,但是只有十二个人有生肖牌,为了方便日后联系他让这些大臣三五成群各自结队,每个队有一个这样的生肖牌,而拥有生肖牌子的人就是十二生肖卫,也是各自结队的头目。所以你是金狗卫,我是金龙卫。你是以天狗阁阁主,我呢是青龙帮的帮主。现在还有十个生肖卫的后代不知所踪,但是据我多年的打听,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但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安全了,我在找机会说与你听。”

郭永怀听到廖继志给自己说了这么多,其实大多数的事情自己的父亲临死的时候已经将事情交代了,但是当时他无法知道建文帝是否还在世,是否还有后人,在哪里他也是一筹莫展,现在看到金龙卫竟然是青龙帮的帮主廖继志,才明白父亲所说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但是现在他又担心起来说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廖继志道:“我是无意中得知郭兄的下落的,本来我是准备去你府上找你的,但是英宗复辟的事情来得突然,我接到消息,就星夜来此才刚好将你们救了出来。为今之计,你们先到京城的城隍庙躲起来,伤好了后再作计较。”

“可是我郭家上上下下十多口人还在府里,怎么办?那石亨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郭永怀此话一出,郭正也说道:“是啊,廖帮主,我们老夫人、夫人还有少阁主他们还在府里,如果不将他们转移后果不堪设想啊!”

廖继志道:“郭兄放心,我们青龙帮在京城还有许多弟兄,我会安排人手将府上人等接出来。到时和你们相会。”

“多谢廖兄!那廖兄现在往哪里去?”

廖继志道:“现在你二人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去城隍庙躲避,我去安排人手接郭老夫人他们,我们后天在城隍庙汇合。”

“好的,就按廖帮主的吩咐办,我们后日在城隍庙汇合。”

“好,就此别过。”

说着,廖继志就出了草屋,使开轻功离去。

接前文石亨派那白眉剑煞裘鹰去追郭永怀,不想时间过了许久不见裘鹰回来,心里便想,刚才营救郭永怀的黑衣人身份不明,武功看上去确实还挺难对付,不觉心惊。太上皇复辟一事,若是败露这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怎能有半点差池。于是,他又派了青面判官独孤烈去接应裘鹰。其实这裘鹰和独孤烈都是东厂曹吉祥身边的东厂七煞,由于石亨和徐有贞是主谋,因此一切都听石亨的指挥。

那独孤烈得了石亨的命令,带了几个杀手,前去援助裘鹰。不想自己刚好赶到,就碰见裘鹰即将命丧黑衣人的金龙拐之下。情急之下,那独孤烈从胸前掏出自己的独门暗器打向黑衣人,这才救了裘鹰的命。

独孤烈救得裘鹰后,本计划要抓黑衣人和郭永怀他们,却看见黑衣人和郭永怀他们逃走了。眼见得人是抓不到了,裘鹰又受了伤,只好停止追逃将受伤的裘鹰带回去复命。

裘鹰、独孤烈他们回去见到石亨,那裘鹰便将刚才与黑衣人打斗的情形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石大人,那救走郭永怀的黑衣人使得是一副金龙拐,而江湖上使用金龙拐的高手,除了青龙帮的帮主之外不知道谁还有此兵器。”

石亨听闻是青龙帮的人,大呼吃惊:“青龙帮的人,青龙帮一向安分守己不曾听说其参与皇家之事啊。莫不是另有其人?”石亨心内明白,青龙帮在京师应天府一带有一定势力,而且在其他地方也有分帮,因此有些忌惮。

那独孤烈也说道:“黑衣人确实是手持金龙拐,裘鹰说的应该不会有错,但属下来的晚,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况且其人蒙着面,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插手皇家之事。”

“算了吧,此事以后再查!现在最主要的是要保证太上皇顺利夺回皇位,走去奉天殿!”

就这样那夜英宗皇帝在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人的拥护下趁朱祁钰病重时复辟皇位成功。

单说廖继志和郭永怀分离后便回到帮中,找到副帮主王华,那王华见到廖继志深色紧急便问:“帮主,深夜才回,莫非有什么事情?”

廖继志道:“情况紧急,我接到主上之命救了大内统领郭永怀,这郭永怀是建文帝遗臣郭节的后代,也是天狗阁的阁主建文十二卫的金狗卫。我接到主上的飞鸽传书才知道今夜,景泰帝的心腹武清侯石亨、副御史徐有贞、大内副总管曹吉祥带了大批杀手前往大内南宫杀了守宫禁军拥着太上皇复辟了。”

王华听到此事大惊:“有这样的事情,这可是乾坤颠倒的大事啊!”

“是啊,但为了主上大业,我们暂且忍耐,我如今已经将郭统领和他的属下救下,我们相约后日在城隍庙汇合。还有就是,刚才和石亨的杀手白眉剑煞裘鹰打斗时,被对方看出了破绽,也是我一时大意,这个青城派的叛徒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想来我们青龙帮已经暴露了,目下你负责将帮中一切事物打点干净,我们准备转移。我现在去将郭家的人救出,你和帮中的兄弟也尽快撤离,撤离到保定府分帮,我们到时候汇合。”

听得帮主吩咐,王华道:“那帮主你要小心,我们在保定府的联络地点汇合。”

二人商量的当,廖继志换了行装,到了前厅叫了几个帮中弟子,前往郭府转移郭家人。

等到了郭府门口,廖继志前去敲门,郭家的管家一听有人敲门以为是老爷回来了,赶紧去开门。等开了门一见是陌生人,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廖继志听得管家问话连忙答话:“尊驾请问可是郭府吗,我们有急事要与郭夫人商量,烦请快点通报。”

管家尚有疑惑:“我们夫人已经睡下,有事明天再说。”

廖继志无奈之际忙想到郭永怀临走给的一个贴身玉佩,此玉佩是一对,乃是与夫人的定情信物。赶忙交给管家道:“这是你家郭统领的信物,烦请交给夫人一看。”

那管家一看有信物,拿进去给了丫鬟,让丫鬟递进去给夫人看。

此时,郭夫人听得外边有人敲门,以为是丈夫回来了,起身探视。那丫鬟进来将玉佩交与夫人,郭夫人一看便心内疑惑,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忙问道:“是谁敲门,是老爷回来了吗?”

丫鬟道:“不是老爷,外边来的是陌生人,说是有要事要进来,夫人怎么办?”

“快请来人进来。”

管家听得夫人应允,忙将廖继志他们迎进来。

进得客厅,廖继志向郭夫人道:“郭夫人,情况紧急来不及细说,这是郭统领拜托在下来接家眷,动作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郭夫人听得此话大惊:“壮士,你是何人?我家老爷现在何处,为何要搬家?”

廖继志道:“在下青龙帮帮主廖继志。郭夫人,说来话长一切等见到郭统领再说,赶快将老夫人转移,后日和郭统领汇合。”

郭夫人听得此话,心想有玉佩为证想来来人必不会说谎。不假思索道:“好吧,我这就去叫醒老太太。”

“翠儿,赶紧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少时,郭家老老少少十几口人,都到了前厅。廖继志道:“郭夫人,此次离家不知何时回来,不宜带这么多人啊,还请夫人妥善安排。”

郭老夫人唐诗诗道:“萍儿,何事如此惊慌?我儿怎么还不回来?”

廖继志道:“老夫人,还请先行离开再说,郭统领在城隍庙与我等汇合。”

郭老夫人正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不好再说什么。

郭夫人于是几个家在京城的丫鬟、杂役留了下来,只带了贴身的丫鬟翠儿和管家郭成几个人。郭夫人将财物分给大伙,众人洒泪道别。

此时还未清醒的郭永怀的儿子郭誉看到郭府上下就像逃难的一般,不觉烦燥道:“娘,好端端的怎么说搬家就搬家啊。”

那廖继志见是一位少年公子,便说道:“敢问,你是郭统领的少子吗?”

“是便怎样?”

“原来便是侄儿,你父亲托我将你们带到安全之地,所以今夜你们务必离开此地,一切见了你父亲便有分晓。”

那郭夫人对郭誉道:“此人是青龙帮帮主廖大侠,还不快快行礼。”转而又对廖继志道:“廖帮主,犬子不懂事,还请勿怪!”

“不要紧,还请郭夫人带着家眷速速离开,以免迟则生变。”

不说一干人等准备了一番,便离开了郭府。一行十来人趁着黑夜,向城隍庙赶去。

再说那石亨等人待英宗皇帝登基后,便狐假虎威大肆抓捕与自己政见不合之人,于谦等人亦被无辜打入天牢之中。第二日,这石亨便派人去抓郭永怀家人,不想抓人的锦衣卫扑了空,郭府昨夜已经是人去楼空。幸好廖继志等人抢先一步,不然郭府真是要血流成河了。

这些锦衣卫领头的便是东厂那青面判官独孤烈,此人见扑空立马派人向石亨汇报,一面带人四处抓捕郭家人。

独孤烈一声令下:“所有人沿途搜查郭府中人,一旦抓到格杀勿论。”

先说那廖继志带着郭夫人、郭家少爷郭誉、老夫人、丫鬟翠儿、管家郭成再有几个帮中弟子一行十来人按计划去城隍庙和郭永怀汇合,谁知道去城隍庙的道路上已有官兵把守。无奈之下廖继志只得改变计划带着郭家人先出城准备先到保定府青龙帮分舵然后再通知郭永怀他们在保定府汇合。

廖继志向众人说道道:“看样子,去城隍庙的道路已被官兵封锁,为今之计,只能先出城去保定府,保定府有青龙帮的分舵,到时候我们再通知郭阁主他们道保定府分舵汇合。”

郭夫人听到廖继志如此说,心想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便说道:“一切听廖帮主安排。”

其余众人见事已至此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大家改变计划准备出城。一行人到了离城门的不远之处,看到城门上贴的告示,许多路人都在看,众人混入人群也看了告示。告示上写的正是抓捕郭家人的内容。郭夫人等人一看告示不觉心惊,幸亏昨晚提前离开,不然定是落入奸人之手。

此时的郭誉才明白自己家是碰到大麻烦了。而旁边的廖继志早已经明白一切,心道:“幸好当日蒙着面,不然自己怕也要被全城通缉了”。

这真是才出虎狼穴,又临危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