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抉择（中）
克里斯汀虽然并不清楚从队长卡斯德内特口中所说的最坏的情况究竟指的是什么，但是她同样察觉打了神坛中此刻伫立着的男子，那疯狂嗤笑的模样，陌生地让人心悸，而一旁不知从何时起就跌坐在地的朱莉，脸上流露出的莫名惊恐，仿佛深陷在了惶恐的噩梦之中。
梦魇，真的是梦魇，就连一贯保持冰冷的佛斯科尔，望着红眼那诡异而森冷的目光，都是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为什么，他望着自己不住震颤的双手，甚至连一贯沉稳的光剑也开始摇曳，这是畏惧吗，不，佛斯科尔感觉到，这是自己灵魂的振奋，他那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狂热的表情。
而伫立在神坛正中的红眼，一双目光幽幽地转向了天空之中正处激战中的两名圣骑士，而正当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脚下的一潭血浆之中，缓缓地浮现出了蝎王上半的身影，这会他挥动着巨鏊正要朝红眼钳去，却发现自己的头骨竟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按住，然后嘭得一声碎响，带着那令人作呕的红白相间的浆液四溅，蝎王的身体再一次地倒下。
“真是不死不灭的家伙，不过拜托你还是安静一些吧，”红眼斜睨了那血泊中又在蠢动的尸体一眼，用舌头满不在乎地舔了舔自己手中凝满的血浆，仿佛这种腥甜刺吼的味道，让他那体内压抑的疯狂，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
再一脚踏碎了那蝎王引以为傲的巨鏊，在这压倒性的胜利下，红眼逐渐将目光转到了天空中，不，那狩猎者的眼瞳之下，另一场游戏将要开始了！
“佛斯科尔！”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极具威慑力的杀意锁定了自己的这边，克斯雷迪已经感觉到情势的异常了，那个身陷于疯狂之中的家伙，眼睛里流露出的冰冷杀意绝对是认真的，眼下克斯雷迪大声的呼喝想要让佛斯科尔凝神戒备，毕竟深入在这虫潮之中在被那疯狂的家伙攻击是极为不利的，但是佛斯科尔却没有传来回任何的回应，他怔怔的地凝望着那双诡异的双瞳，额前早已布满了汗迹。实力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一贯倨傲的佛斯科尔，第一次感受到了自信地毁灭，还没有一战，他就已经输了，他呆若木鸡地浮于虫潮围攻之中，若不是那身上还保留着圣光，或许早就被这虫潮大军给吞噬了。
“糟了！”这次开口的竟然是队长卡斯德内特，也由不得他再细细分说，他身旁的朱莉和克里斯汀两女只见得他的背后仿若张开一对银白色的双翼，朝着天空中的战场飞去。
“这是天使之翼？”克里斯汀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队长急速飘远的身影，这是脸副裁判长安洛伊大人都未能领悟的教廷秘术，这个人究竟是谁？虽然和红眼一样，克里斯汀也清楚着卡斯德内特和教廷有着极为隐秘的关系，但此刻看来，内幕还远非如此。
不过，现在可不是议论这些的时候，朱莉和克里斯汀几乎在第一时间内，都将目光转向了红眼那边。
此刻的红眼状况可谓很糟糕，不，或许应该称之为恐怖才对吧。
他出手了，没有一点多余的停滞，身影就恍如一道银练，就朝着佛斯科尔和克斯雷迪的方向飞去，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但是佛斯科尔的眼中，那双金色的双瞳，不断的放大，而相应的，周围的世界都黯淡了下去……
“不要看他的眼睛！”队长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这让佛斯科尔愈渐混沌的视线倏然一清，也亏得如此，才让他看清了红眼如同离弦之箭的身影已经迫在眉睫，这会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不顾留情，挥着光剑就是朝着红眼窜来时的方向猛地轰出一剑。
啧！碍事的家伙。红眼看见佛斯科尔脱离了自己龙眼的控制，顿时心生恼怒，自古在中国便有眼为神户一说，龙眼之力，也大抵相源于此，他不但可以大幅度地提升着龙眼术者自身的力量，甚至还有着操控他人精神的力量，但是同样的，这世间万物有利则必有弊，生易则必生繁，龙眼的术必须由瞳而发，再由瞳接收，这就造成了必须是双目对视之下才能产生的结果，这使得龙眼所能影响的范围大大受限，并且拥有强大自我意志的人同样会成为操纵的阻碍，而刚才卡斯德内特的神念，便是硬生生地将佛斯科尔的意识从红眼的龙眼操控下拖了回来。
转瞬，佛斯科尔发动的圣光十字剑就硬生生地将红眼的身影融化在了耀眼的白光之中，成功了吗？还没等佛斯科尔心中生出这种揣测的想法，他身后突然倏然闪现出了红眼形如鬼魅的身影，那嘴角一脸揶揄地冷笑，伸手朝他后心处掏去。
死吧！红眼的动作迅如疾电，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刺进了对方皮肉的质感，只要再进一步，将那里面跃动的心脏……红眼这样想着，然而他的手却由不得地再寸进分毫，这会毫不掩饰地扬了扬眉表示自己的不满，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缠满的银白色的光链，而光链的另一头，赫然链接着的是一脸凛然的卡斯德内特。
“真是个碍事的家伙啊！”身旁的佛斯科尔这才察觉到了红眼的存在，还没从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感到劫后余生的欣喜，这会本能地旋即过身，挥着光剑直直地朝着红眼迎头劈下，然而红眼仿佛连看都不看一眼，用那未被银光锁链缠住的左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佛斯科尔奋力一击的剑尖，而剩下的，都在红眼那轻轻地扼动声中，光剑连同佛斯科尔那倨傲的自信，都被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粉碎了。
“克斯雷迪，快带着他走，这迷失了本性的家伙由我来找回来！”在空中伸展着双翼的卡斯德内特喊道，克斯雷迪虽有犹豫，但是看着眼中战意完全消弭的佛斯科尔，也只能微一咬牙应承了队长的意思，冲过来一把拽走了形如活尸的佛斯科尔。眼看着两人逃离，红眼也不追，此刻不知为何，就连那原本密集的虫潮，似乎也知趣地逃离了这片空域，只剩下红眼和卡斯德内特两人，彼此灼视着对方。
“看来你并不畏惧我的眼睛。”红眼的声音冰冷，这个声音，就连卡斯德内特也听得很是陌生。
“因为我知道那双眼睛的弱点，闹剧该是时候落幕了，乖乖地准备被封印吧。”卡斯德内特表面上说得轻松，然而无论是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相反，他也认为，此刻的红眼是这里最大的威胁，真是讽刺啊，想想这个结果，卡斯德内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红眼的表情不为所动，嘴角反是拧起一抹邪笑，这让他原本该是无比俊朗的五官倏然变得狰狞而变形。伴随着红眼空灵的声音，卡斯德内特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时空仿佛都开始有了轻微扭曲的征兆，看来自己是小觑了红眼的力量了，不对，应该说是那对已经破除了封印后的龙眼所展现出的力量！
红眼的身体兀自不动，然而卡斯德内特的身体却被缓缓地朝着红眼拉去，他那原本为了缚住红眼的光锁，现在反倒成为了红眼手头利用的工具。
不行了，意识开始模糊了……原本，以卡斯德内特的强大，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原本龙眼的力量所吞噬，但是，现在他并不知道的是，真正红眼意识所释放出的龙眼，虽然本源都是相同的，但是红眼自身所能够掌控的力量，和那被封印下另一个人格的力量相比之下，不可不谓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而现在红眼所展示出的力量，才是龙眼真正的力量。
就连被教廷喻为天才的男人也被压制住了，这个浑身散发着邪气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雷欧科菲斯还要那么地袒护他？这一系列的疑问同样深埋在克斯雷迪的脑中挥之不去，而现在佛斯科尔的状态也让他倍感忧心，另外的，神坛中突然生出的异动，即出现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又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那个完全被红眼拆成了碎片的蝎王，此刻又重新站了起来，虽然他的样貌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然而和之前的意气分发相比，显然是多了几分狼狈，当他将满是怨毒的目光继而投望向天空中狩猎的红眼，巨鏊之中突然幻化出了一把雕满着怪异符文的长戟，这会胳膊向后稍一蓄力，朝着天空中红眼的方向便是投射而去，或许卡斯德内特应该感谢蝎王的这一击突袭，因为就连红眼也没有料到的状况下，红眼和卡斯德内特灵魂的束缚关系也被生生扯断了。
“该死的！”红眼的力量被屡次打断而震怒不已，要知道这灵魂操控的失败，他的自身会受到一部分力量的反噬，这会诡异的双睛暴突，那双金色的龙眼冷凝着那飞突而来的长戟，那戟上流动着的神秘波动让他竟是有种不敢贸然去接的畏惧感，这会身影轻巧的一闪，躲过了长戟突刺的轨迹，然而似乎应诏着脚下蝎王饱含愤怒的咒文，那长戟在当空之中匆匆划动了个圈，又朝着红眼的方向袭去！
“克斯雷迪，快去破坏那本书！”从红眼的龙眼控制之下醒过神的卡斯德内特，还来不及喘息，反是眼望着那本不断地溢着黑气的亡灵书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