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老鬼变仆人
巴山老鬼续道：“他们走后，吴铁城等人不敢怠慢，急忙把逃散的趟子手找回来，又让人做了个担架将我抬上，押着镖车前往东京汴梁，沿途又找大夫给我治伤。两月后，我们到达汴梁城交付了镖银，我的伤已痊愈，便同吴铁城等人分了手。此后，我一心想找大无常和那老人报恩，在江湖上四处打听大无常和那老人的行踪，却总是找不到他们。后来我遇到一位生命垂危的高人，他临终前送我一部‘三星七煞掌’武功秘籍，又从他嘴里得知，大无常已脱离地藏给凌霄老人为仆。这时我才知道那钓鱼老人，不是地藏宫主欧阳山人先生，而是凌霄老人！
“那次我从鬼门关被大无常救回之后，便萌发一个心愿：要给凌霄老人当仆人，报答他老人家的救命大恩！可是我寻找十多年，却一直没找着他老人家。今日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他老人家的弟子！这可好了，老夫请公子带我去见凌霄老人，了却我这桩多年的心愿！”
巴山老鬼说着，竟然流下两行浊泪。
张去病看见巴山老鬼潸然落泪，不知所措，道：“前辈，你，你别……难过。”
巴山老鬼抹去眼泪，面露笑容道：“老夫不是难过，是喜极而泣，公子不必在意。请问公子，凌霄老人他老人家还仙健么？”
张去病戚然道：“晚辈不能带前辈去见我师父了，几年前我师父已去逝了！”
巴山老鬼神色大变，道：“你说他……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张去病点了点头。巴山老鬼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捶胸顿足，悲痛之极。张去病忙劝道：“我师父是寿终正寝，前辈不必如此辈痛！”
岂料巴山老鬼却怒道：“公子这是甚么话？凌霄老人于我有救命大恩，在他生前，我未来得及向他老人家报恩，甚至连一声道谢的话都未来得及对他老人家说，他老人家便仙逝了！我怎能不悲痛？”
张去病忙解释道：“我师父一生救人无数，向来不图别人报恩，前辈不必将报恩之事莹挂于怀。”
巴山老鬼一听更气恼，正色道：“公子怎么如此说话？我巴山老鬼虽然不济，却也是堂堂一条汉子！做人岂能知恩不报？我不将报恩之事莹挂于怀，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张去病听得心头一震，心生敬佩，忙道：“前辈教训得是。恕在下失言。”
巴山老鬼又放声大哭道：“我恕你失言管甚么用？老人已经去世，我做不成他老人家的仆人，无法报答他老人家恩德啦！”
张去病看见巴山老鬼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不知该如何劝慰他。谁知巴山老鬼哭了一会，忽然止住哭泣，一拍大腿道：“我有报恩的法子了！”
张去病给闹懵了，怔怔地望着巴山老鬼。却见巴山老鬼忽然向他跪下，咚咚咚的给他磕了三个头。张去病大吃了一惊，道：“前辈，你这是干甚么？快快请起！”
巴山老鬼道：“张公子是凌霄老人传人，便是我巴山老鬼的恩人。请公子收下巴山老鬼为仆，让我圆了报恩之愿！”
张去病连连摇手道：“前辈使不得，使不得！在下年少，无德无能，这……怎么成？”
巴山老鬼道：“公子如不答应，巴山老鬼便撞死在这洞里！反正我这条老命是你师父救的，我便将它还给你师父！”
张去病心知巴山老鬼绝无虚言，忙跪下道：“既然前辈执意如此，在下便托大答应。”说罢，对巴山老鬼拜了两拜。巴山老鬼慌忙将他扶起，道：“主人折杀老仆了！”
两人相扶站起，巴山老鬼忙从怀里摸出那封密信，双手递给张去病，道：“主人，属下将这封信给你，算是一点见面礼。你好好收藏！”
张去病欣喜万分，接过密信藏进怀里，道：“谢谢巴山先生！”
巴山老鬼道：“这是顺手牵羊之物，主人甭谢。”忽然小声道：“不好，有人来啦！”
便在此时，洞外传来一个声音：“师父，此处藏着一个山洞！”张去病一听便知是柯金龙的嗓音。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咱们进洞去搜搜！”
答话之人正是长白老怪。脚步声响动，二人朝山洞走来。
张去病道：“巴山先生，咱们如何避上一避？”
巴山老鬼道：“主人无虑，请随我来。”说时，伸手拉起张去病往洞内深处走去。原来这山洞还有另一个出口，两人在洞内摸索着走了一会，看见出口处的光亮。走到洞口时，巴山老鬼止住脚步，凝神静听一瞬，低声对张去病道：“洞外还有人。我先出洞去，将那人引开，主人再出洞去。咱们说好：脱身后，便到途中那家小饭店碰头。”
张去病点了点头。巴山老鬼伸手扳下一大块石头向洞外抛去。借着飞石掩护，他紧跟石后跃出洞去。只听砰的一声，那石头被人用掌力震飞了回来。巴山老鬼闪到一旁，躲开飞石。落地一看，却见是龙相法王和秦员跃挡在洞外。
龙相法王道：“施主留步，请交还那封密信！”
巴山老鬼冷笑道：“密信乃是我大宋国之物，同你土蕃和尚没半点干系，你有甚么资格索要？”
秦员抢话道：“那是我爷爷的信，应物归原主！”
巴山老鬼哈哈笑道：“龟儿子胡说八道！此信是你爷爷写给金国皇帝的献媚信，信的主人是金国皇帝。物归原主，这破信应归还给金国的皇帝才对，与你龟儿子莫得相干！”
他说时忽然身形一晃，一掌拍向龙相法王。这一掌挟裹巨大力道。龙相法王不敢怠慢，忙呼地一拳打出。岂料巴山老鬼这一掌是虚招，见法王一拳打来，他倏地闪开，转身一掌拍向秦员。秦员见巴山老鬼掌力极刚猛，哪敢接招，急忙往旁边跃开去。巴山老鬼声长笑，纵身往北面山岭逸去。
龙相法王道：“阿弥陀佛！施主你逃不了！”黄影闪动，法王健步如飞追了上去。秦员心下大急，更是奋起疾追。
张去病看见巴山老鬼将二人引开，正欲出洞，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猜是长白老怪和柯金龙从洞中追来，急忙撒腿就跑。
长白老怪看见人影一闪，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未完待续）